兩人一時相對無言,直到官差返迴,把牢房裏鋪上厚厚的棉被,另外還抬進一方紅漆桌子和兩條板凳,一切弄好後,他看著洛恆的眼色,小心的退了出去。

    洛恆上前抱起綺真放到棉被上,她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開口道:“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今日還請王爺給我解答!”

    低低‘嗯’了一聲,洛恆看著她小腿上的斑斑血跡,心裏一陣抽痛。

    “當初,王爺為何千裏迢迢跑到大漠救下姐姐與我?不要告訴我你隻是順路,你給我們準備的新戶籍,還有狼群裏那些偽證,都是你精心策劃過的。”

    到了如今,洛恆也不想再隱瞞關於她父親的一切,他背過身,不敢去看綺真的眼睛,冷冷道:“因為我欠了你父親一份恩情,我去救你們,就當向黎總督報恩!”

    “當年轟動朝野的官員販賣私鹽一案,你父親並不是主謀,真正的主謀是本王。事發後,你父親為了保住我和其他人,一個人擔下所有罪責,所以······”

    “嗬,所以,你心裏愧對父親,才去救我的?這樣想來,你之前對我的感情,恐怕也有報恩的情分在裏麵吧。”

    “所以,一開始就不單純的情感,怎麽能走到白頭呢?”

    綺真喃喃自語,像在問洛恆,又像在問她自己。

    心中最後一個疑問清楚後,綺真無力的靠在牆上,冷冷道:“王爺,牢房不是你這樣身份的人應該來的地方,你還是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黎家姐妹一案,在朝野上下掀起浩然大波,大家都沒想到,罪臣黎剛的女兒竟然敢做出逃獄殺官差的事來。

    洛榕看著手中的罪狀,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想到,自己最寵愛的貴妃,竟然是逃逸的罪犯,欺騙他這麽久,他竟然一點都察覺到不對勁。

    帝王的怒火向來不留餘地,洛榕依照裴相等一眾大臣的提議,朱筆一揮,判綺真三日後處斬,而春芙,因著懷了龍嗣在身,則消奪封號貶為庶人,等肚中孩子出世後,打入冷宮。

    對於這樣的處置結果,綺真早預料到了,她跪伏在牢房內,聽著陸遠宣讀完聖旨,突然道:“大人,民女有一事相求!”

    死到臨頭還提要求?陸遠看了一眼一旁臉色不鬱的姚木彥,不知道如何是好?

    姚木彥心有不忍的看著麵色蒼白的綺真,緩聲問道:“你有何遺願?”

    綺真重重向姚木彥叩了一記響頭,嘴邊溢出一絲苦澀難言的笑意,“大人,我自知罪孽深重,對朝廷的判決也毫不異議。隻是,可否請大人代我向皇上求情,讓斬頭之刑緩刑數月,等我腹中孩兒瓜熟蒂落後,我心甘情願接受一切懲罰!”

    “叭嗒!”陸遠手中的聖旨驚得拿不穩掉到了地上,嚇得他趕緊撿起來,而姚木彥更是驚得跳起身。

    急切的看著綺真的眼睛,姚木彥震驚道:“你說什麽?你懷孕了?!”

    綺真麵對大家的驚詫,淒慘笑道:“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請大夫過來把脈!”

    陸遠立馬反應過來,抬手讓下屬去請大夫。不一會兒就有大夫上前來給綺真把脈,大夫跪下來迴稟道:“啟稟大人,此女確實懷有身孕,且已有二個月有餘!”

    洛恆自從上次與綺真在牢房分別後,就一病不起,當他聽到書清說,皇上已下令處斬綺真後,急得一口鮮血吐出,把書清和一屋子的丫環嚇得六神無主,書清急忙去找崔大夫,而洛恆卻叫住他,抹掉嘴邊的血漬,令他立馬備車,他要進宮找皇上收迴成命。

    書清苦巴著臉不願去,他哭求道:“主子,您都吐血了,還是先找崔大夫看看吧。再者,宮裏傳來消息,皇上自昨日起,也臥病不起,已嚴令不見任何人,您就是去了也見不到人的。”

    洛恆麵色一沉,狠聲道:“病了?怎麽這麽巧,隻怕是無顏見我這個皇叔吧。哼,若是他不見我,我就跪在他寢宮門口,直到他收迴成命為止!”

    正在主仆二人相互較真之下,房門被人踢開,姚木彥神色不安的看著洛恆,怔怔道:“綺真懷有身孕了!她請求朝廷等她生下孩子再施刑!”

    此話一出,洛恆一下懵了,半天,他才迴過神來。

    她懷孕了?!那這個孩子······

    他不由想起與她相處的最後一晚,他們抵死纏綿······

    所以,她腹中的孩子肯定是他的!

    洛恆死去的心又燃起了一線希望,如果讓母妃知道她懷了自己的孩子,那麽,一切定局是否可能改變,她也不會死了?

    想到這裏,他興奮的看向姚木彥,道:“你先進宮去迴稟皇上,我去大牢看過她,再與你在宮是會合,這一次,終於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讓皇上收迴成命了!”

    姚木彥玲瓏剔透心,一下聽出了洛恆話裏的意思,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洛恆,問道:“你的意思是,她腹中孩子是你的?”

    “除了我,還能有誰!”洛恆神情篤定,在聽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後,他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想到她竟然懷了自己的骨肉,一顆心激動的嗵嗵直跳,不行,他要立刻接她出大牢,那樣的地方,怎麽能讓孕婦呆著。

    洛恆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綺真身邊。

    秋日的暖陽穿過大牢的天窗暖暖的照在綺真身上,難得今天好太陽,她挪動板凳坐在光圈裏,孕婦要多曬太陽才能給腹中的胎兒補鈣。

    洛恆來到大牢,看到的情景就是綺真坐在小小的光圈裏曬太陽,慈愛的伸手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裏還輕輕的哼著歌謠,那種感覺,絲毫不覺得她如今身陷囹圄,仿佛就在自家後院悠閑的曬著太陽打發時間。

    看到此景,他心裏升起了滿滿的暖意,下一刻,他彎腰走進大牢內,來到綺真麵前,一把將她單薄羸弱的身子摟在懷裏,痛心道:“為何有了身孕不告訴我?你這麽傻,何時才能聰明點?”

    摟住的身子一顫,綺真緩緩掙脫洛恆的懷抱,靜靜的看著麵前這張令她癡迷的臉,半天沒有言語,突然,她嘴角勾起一絲嘲笑,冷冷道:“王爺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洛恆聞言一怔,“我是孩子的父王,有什麽誤會的!”

    “我有說過孩子是你的嗎?王爺何時也改改這自做多情的毛病吧!”綺真不屑的看了一眼洛恆,起身到一旁躺下身子,閉上眼睛,不敢去看洛恆眼裏的傷痛,冷冷道:“世上的事本就沒有定數,我與王爺分開這麽長時間,這其中的變數王爺又知曉多少?我累了,王爺慢走,不送!”

    洛恆雙眸一暗,但他想到剛才姚木彥告訴他綺真懷孕的時間,那個時候,不正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嗎?

    所以,她剛才所說的一切,並不是真話,隻怕是故意這樣說給自己聽,想讓自己死心罷了。

    心裏微微一痛,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一心怕拖累自己嗎?

    他上前蹲下身子把綺真額前的鬢發輕輕攏到耳後,柔聲道:“不管你腹中孩子是誰的,現在都是屬於我洛懷的孩子,你放心養胎,其他事交給我就好,我拚命都會護全你母子平安的。”

    說罷,起身離開,掉頭朝皇宮奔去。

    良久,綺真才緩緩睜開雙眸,不知何時,那裏已盈滿了滾燙的眼淚。

    洛恆徑直闖進洛榕的寢宮,彼時,洛榕正坐在榻前聽姚木彥匯報綺真的事,聽說綺真竟然懷了身孕,而肚子時的孩子還是皇叔的骨肉,他頭疼不已!

    這可如何是好?

    “朕也想收迴成命,光是他罪臣之女逃獄的事還好辦,畢竟可以留下她的性命,可是,她還打死了官差啊,殺人償命,朕也保不了她!”

    洛榕所說確實是事實,所以姚木彥一時也無話可說。

    “她是殺了人不錯,可是據微臣所知,卻是那官差想輕薄她們姐妹在前,綺真不過自衛保住清白才會失手打死了官差,所以,此事也全怪不得她!”洛恆剛走進寢宮,聽到洛榕的話,振聲迴道。

    “皇叔如何知曉?”聽到洛恆的話,洛榕神情微微一鬆,這麽說來,那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撤迴綺真的死刑,不用擔心裴相那一群大臣的不服了。

    “微臣剛才去大牢見過綺真,她跟微臣說起了事情的始末,她是將死之人,相信不會騙我,若是皇上不相,大可叫人將另一位官差叫來問話!”

    洛恆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圓了這個謊,不過,他說的都是事實,

    姚木彥反應靈敏道:“微臣立刻去把當時的另一位官差帶來問話!”

    洛榕擺擺手,“皇叔說的話朕豈能不信,你去把他抓起來讓他招出事情的始末即可,朕不想看到那麽齷齪的人!”

    “那黎綺真的處罰······”姚木彥幫洛恆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嗯,既然她不是成心殺人,那等她生下孩子再做定奪吧!”

    洛恆一出宮,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把綺真所住的牢房重新修葺一翻,還搬來大床,生活裏的一應用俱也是樣樣俱到,瞬間,原本陰暗潮濕的牢房換了個新,完全被布置成了舒適的房間。

    對於洛恆為自己所做的一切,綺真原本是想拒絕的,但她想到腹中的孩子,為了不讓孩子跟著自已受委屈,她不再說什麽,默默的看著洛恆忙裏忙外。

    自那以後,洛恆隻要一有時間就往牢房跑,吃的用的流水似的往牢房送,而牢房裏的官差們也對綺真恭敬極了,把她當王妃般供著。

    一時間,綺真在牢房裏的日子過得比在外麵還舒坦。

    綺真保下性命,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洛恆,但暗地裏不甘心她活命的人卻大有人在。

    看著洛恆天天往牢房跑,姚木馨哭喪著臉來找淳宛太妃,撲在太妃懷裏委屈哭泣道:“娘娘,恆哥哥心裏半點都沒有我,如今天天去牢裏守著個罪人,也不願多看我一眼!”

    淳宛太妃眉心微動,慈祥的撫著她的頭,輕聲安慰道:“外出覓食的鳥兒終有迴巢的一天,你若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將來如何助他獲得天下?如今成為母儀天下的國後?”

    太妃的話讓姚木馨雙眸精光乍現,但她又想到如今黎綺真已先她一步懷上了洛恆的孩子,想著將來,就算恆哥哥榮登大寶,皇後之位恐怕也輪不到她身上,不由心慌道:“娘娘,別的我不怕,隻是那罪婦如今懷了恆哥哥的孩子,若將來孩子出世,恆哥哥要立她為王妃,隻怕······”

    “嗬,傻丫頭,是誰告訴你懷了孩子就一定會生下的?”淳宛太妃笑意盈盈,一頭白發在秋日的豔陽裏閃著白光,竟格外的刺目!

    “娘娘,您的意思是······”

    “嗬,沒有本宮的允諾,隨便哪個賤人都為皇兒來生兒育女,豈不汙了我皇家血統!”

    姚木馨聞言,一雙眼睛驀然晶亮起來,歡喜的跪到太妃腳邊,乖巧的為太妃捶著雙腿,滿臉的討好之情,“有娘娘在,木馨最是心安了!”

    九月初六,是綺真十九歲生日,一大早,洛恆就置辦了一桌子她喜歡吃的東西送到牢房,其中還有綺真最愛吃的火鍋。

    為了使牢房裏熱鬧些,洛恆還把花枝也帶了過來,一起為綺真慶生。

    看著洛恆精心為自己準備的一切,綺真今日的心情也分外的好,她穿著白色儒裙,拉著花枝的手到桌前坐下,聞著桌子誘人的火鍋香味,展顏笑道:“自懷孕以來,我是越來越喜歡吃辣的了,老人說,酸生辣女,看來,我肚子裏的這個是個閨女!”

    花枝看著身陷牢獄的綺真難得還有這麽好的心情,心裏既為她高興,又為她難過,她酸澀一笑,道:“生個閨女也好,長得像妹妹水靈漂亮,聰明善良也是好的!”

    綺真聞言,笑著摸了摸肚子,輕聲道:“聽到沒?你姨娘在誇娘親呢,你以後長大了也要聽話懂事才是!”

    兩人說的話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洛恆的耳朵裏,他緩緩說道:“本王的女兒,長大後定是世間最好的女子。”

    這一次,綺真難得沒有出言反駁他。

    三個守著火鍋爐慢慢吃著,洛恆隻管把燙好的菜一樣一樣夾到綺真碗裏,再把她碗裏吃剩下的倒進自己碗裏。

    “多吃點!”

    綺真不知為何,突然鼻子一酸,這樣的情形,不由讓她想起她在南湖家裏請大家吃烤串的情景,那時,大家都在,連裴雲衣也難得的來到了她的院子裏,那時候,姚木馨在她的眼裏還是個可愛的小妹妹,然後如今一切都變了,姚木馨是致她於死地的敵人,裴雲衣也奉命進宮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而自己與洛恆······

    如今他們之間的關係太過於微妙,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

    她出神想著,突然肚子裏傳來一陣疼痛,她以為是吃太多辣的,辣得肚子痛了,連忙放下筷子,對洛恆與花枝道:“你們慢吃,我懷了孩子,這辣的不能吃太多了!”

    花枝聽她這樣說,連忙給她端來水讓她喝下。

    不一會兒,肚子裏的疼痛越來越利害,綺真再也坐不住了,艱難起身對兩位說:“我身子有點不適,先去床上躺一會兒,你們不要管······”

    話未說完,肚子裏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傳遍全身,疼得她直打哆嗦,她再也支撐不住,一下疼得蹲下了身子。

    “啊!”花枝與洛恆被嚇了一跳,等他們著急扶起綺真時,才發現她已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全身疼得直發抖。

    “你怎麽了?”洛恆著急問道,突然,花枝指著地上的一灘血跡驚唿出聲:“不好,妹妹見紅了!”

    綺真已疼得全身麻木,她木然的隨花枝的話朝自己身下看去,才發現自己白色儒裙已被鮮血染紅,身下地板上也是血紅一遍,她心裏咯噔一聲,徹底呆住了,怎麽會?自己好好的怎麽會小產?

    洛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他一把抱住身子往下倒的綺真,厲聲向外麵的官差喝道:“快去請大夫!”

    剛一說話,他又補充道:“派人去本王府上把崔大夫叫過來,快!”

    外麵的官差也被突然發生的狀態嚇住了,一個個手忙腳亂的跑去出叫人,不一會兒,刑部的大夫趕了過來,他一看綺真的情形,哆嗦道:“王爺,恐怕···恐怕姑娘已是小產了!”

    洛恆把綺真放到床上,一直緊張的守在她身邊,看著她臉色如金紙,身下的血止也止不住,一床的被褥都被血浸透了,心已揪到了心口,如今聽到大夫的話,氣得迴身一腳把大夫踢倒在地,厲聲罵道:“狗屁,她怎麽可能小產?一直好好的,怎麽會就小產了?你這些庸醫,本王要殺了你!”

    他雙目通紅,裏麵血光一片,嚇得大夫死命往牢房門口爬,嘴裏直唿“王爺饒命!”

    正在此時,姚木彥領著在門口碰到了的崔大夫跑了進來,待看到牢房內的情形,不由傻了眼。

    崔大夫最先反應過來,他飛快來到床邊,摸著綺真的脈門,不一會兒痛心道:“王爺,姑娘確實已是小產,如今,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為她止血,因服食了大量的紅花,姑娘已有血崩的跡像,再這樣下去,連她的命也會沒了!”

    聽到崔大夫的話,洛恆徹底呆住了,他走到桌子邊,看著一鍋紅灩的湯底,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雙目嗜血,一把將火鍋爐掀翻在地,狠聲道:“好狠,真的好狠,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放過!”

    夕陽似血,透過牢房的天窗給房裏染上一片血紅,然而,再如何渲染,也遮蓋不住牢房裏衝天的血腥味道。

    綺真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的暗影裏,經過崔大夫的救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她的血崩,可惜,孩子終究是沒了!

    屋子內的光線越發暗沉下去,看不清洛恆此時的神情,隻知道他抱頭坐在牢房的牆角一動不動已幾個時辰之久了。

    整個牢房內隻聽到花枝壓抑的哭泣聲,她盡量抑住自己的抽泣聲,端來熱水,心痛的幫綁真擦拭著臉上的汗珠。

    崔大夫已離開為綺真拿藥去了,姚木彥也不好在此久留,他想拉著洛恆一起離開,可是洛恆紋絲不動的呆在原地,像傻掉一樣。

    直到牢房裏完全暗下,花枝點上燈,睡在床上一直沒有言語的綺真,突然爬起身,像做了一個噩夢醒來,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就這樣沒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生日這樣一個年年歲歲不能忘記的日子。

    她搖搖晃晃走到洛恆麵前,失血過多的臉色比紙還蒼白,頭腦也暈得利害,她咬牙走到洛恆麵前,洛恆怔怔的抬起頭,看著眼前蒼白如鬼的綺真,喉嚨艱難的滾動幾下,“真兒,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不要太傷心······”

    “啪!”話還未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臉上,綺真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到了這一記巴掌上,連帶自己都站立不穩。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花枝震驚的看著綺真,上前扶住她,驚訝道:“妹妹,此事怪不得王爺,是······”

    “我知道不是他下的藥,但卻是他那個心狠手辣的母親,看到他,我就想到他的母親害死我的孩子,我連著他一起恨!”綺真咬牙眥目的瞪著洛恆,恨不得吃了他。

    被打的人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他緩慢的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向外走了。

    洛恆迴到王府,徑直去了淳宛太妃的院子。

    母子二人再次相見,空氣都凝住了。

    看著洛恆死寂般的神色,淳宛太妃難得的有了絲絲慌亂,畢竟,自己今天扼殺的,可是他第一個孩子!

    原以為他會衝自己咆哮發怒,可是,洛恆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盯著她不轉睛的看著,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一個洞來。

    “明日我就進宮向皇上請旨,讓他給本王賜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掌中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米團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米團子並收藏掌中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