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他們才不管你有錢沒錢。


    再說做腦顱手術非常危險,花費也巨大。


    素芹家特別窮,所有存款加起來也不過兩千塊,女人陷入一生中最大的劫難。


    “醫生,俺求求您先救人,今天立刻迴家取錢中不中?”素芹抓住醫生的手苦苦哀求。


    醫生卻顯得冷若冰霜:“必須預交醫藥費!不然手術沒法進行,這是醫院的規定!”


    “醫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俺給您磕頭了!”素芹抓著醫生的手要下跪。


    “你起來,磕頭不管用,趕緊迴去想辦法弄錢吧!”醫生卻懶得理她,拔腿就走。


    素芹跪在地上萬念俱灰,冷風吹亂她一頭淩亂的秀發。


    邢如意從那邊掛號走來,問:“嫂子,你咋了?”


    “如意,醫生說要馬上給俺爹做手術,讓繳納兩萬塊,可俺手裏沒錢,咋辦啊?嗚嗚嗚……!”素芹哭了,抓上他的手不撒。


    邢如意竟然笑了:“我當啥事,原來是錢啊?我有,先幫你交出來不就行了?”


    “可俺一時半會還不上你……。”


    “救人要緊,你讓他們做手術吧,錢馬上到位!”


    “如意,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素芹不知道說啥好,感動得眼淚嘩嘩。


    邢如意走出醫院直奔不遠處的信用社。


    十幾分鍾後,他果然拎著兩萬塊過來,幫素芹繳了醫藥費。


    老人的手術在有條不紊進行中。


    邢如意沒走,跟素芹一塊坐在長椅上,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三點。


    老人從手術室裏被抬出來,腦袋上纏著紗布,仍舊昏迷不醒。


    “醫生,俺爹咋樣了?”素芹跟弟弟趕緊過去詢問。


    “手術很成功,淤血被清除,但會留下後遺症,左半身行動不便,拄著拐杖不影響行走,隻是不能參加勞動了。”


    素芹長長籲口氣:“保住命就好,謝天謝地!”


    老人被推進病房,邢如意發現沒啥事,這才跟素芹告別。


    家裏正在賣菜,還有一大攤子事呢。


    哪知道剛剛走出醫院,忽然,他的大哥大響了。


    是劉鄉長打來的。


    “邢如意,你到鄉裏來一趟,我有事情找你談……!”


    邢如意隻好開拖拉機直奔鄉政府。


    走進劉鄉長的辦公室,他恭恭敬敬遞上一根煙。


    “劉叔叔,您找我啥事?”


    “有人把你告了!說你利用村長職位非法占有村集體土地,要求你立刻下台,把承包的地吐出來!”


    “你說啥?誰?”轟!邢如意的腦子裏猛地打過一道驚雷。


    “我們要對舉報人保密,你就說有沒有這迴事吧?”


    “我沒有!誰他媽私自占有村集體土地,就是龜孫子!”邢如意勃然大怒。


    他覺得非常冤屈。


    整整一年,自己掙了多少錢?為村裏辦了多少好事?


    足足養活上百村民,為所有年輕人提供工作崗位,花自己錢拉電線,買電杆,為山裏修路。


    誰他媽吃了虧心藥,竟然昧著良心舉報?這不扯淡嗎?


    劉鄉長說:“如意啊,我也相信你,可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有證據啊!”


    “他有啥證據?”


    “你承包的第二座山,足足五百畝,到底有沒有競包?”


    “這……?”一句話不要緊,如意驚呆了。


    終於明白自己錯在了哪兒?


    他承包第一座山嚐到甜頭,立刻承包了第二座荒山。


    那座山同樣是個黃土疙瘩,上麵啥都沒有。


    原以為沒人要,於是就用同樣的價格承包給了自己。


    合同也等於左手倒右手。


    “劉鄉長,您聽我說,那塊地已經荒了幾百年,我不承包沒人敢包啊,再說別人也沒那個勢力!”


    邢如意想狡辯,可劉鄉長卻一拍桌子,特別生氣。


    “你跟誰商量了?有沒有召開村集體大會?


    全村人都不知道,你就利用原來的價格包給自己,難怪別人有意見?


    你咋知道別人不會出更高的價格?這是嚴重的失職!”


    “……。”邢如意無言以對,因為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荒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現在有人抓住把柄,要把他拉下台。


    甚至想把那五百畝地的收入給分了。


    “好吧劉叔叔,事已至此,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想怎麽辦?”劉鄉長問。


    “地是我開的,但歸屬權是集體的行不行?今年的收入也歸村集體所有。


    除去開荒跟成本,我把純利潤給大家分了行不行?


    然後開始競包,價高者得!可以嗎?”


    邢如意不得不讓步,也就是說,新開的五百畝地他等於白忙活半年。


    每畝地純利潤三千多,一百五十萬要跟所有群眾分掉。


    劉鄉長點點頭:“好!這才是個村長的樣子,我也知道你不容易,為村裏通電,修路,做了不少貢獻!


    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舉報的人說了,我不處理,人家就去縣裏省裏,連我一塊舉報!我也沒辦法啊!”


    邢如意知道劉鄉長的難處,隻能點點頭:“謝謝劉叔叔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再見!”


    走出鄉政府的大門,他仍舊氣唿唿的。


    到底是誰?這麽無聊,吃飽撐得?非要告老子的刁狀!


    我曰你先人的不鏽鋼板!


    一下損失一百五十萬,虧死了!


    可話說迴來,這些錢也沒進別人的腰包,是分給了所有群眾。


    分就分了唄,誰讓自己做事情欠考慮?


    迴到家走上梯田,他的臉色仍舊冷若冰霜。


    桂花問:“咋了?”


    邢如意把劉鄉長的話跟桂花說一遍,女人同樣很生氣。


    “啊!要把那五百畝的收入分了?那可是咱倆的血汗啊?”


    邢如意說:“嫂子,這件事怪我,沒考慮清楚,分就分了吧,大不了咱們重新競包,再簽新的合同。”


    桂花歎口氣:“好吧,不就是錢嗎,今年不掙,明年接著掙!”


    兩個人商量好,邢如意走進大隊部,打開擴音器的大喇叭。


    一通唿喊,整個疙瘩坡的人全部驚呆。


    “啥?大隊要分錢?給我們分一百五十萬?奶奶的腿!邢如意瘋了?”


    全村一共才多少人口?人均差不多有一萬多啊?


    起初,人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紛紛跑到大隊部,看到邢如意拎個麻袋,麻袋裏都是渣渣響的鈔票,這才信以為真。


    每個人都在盤算著,有了這筆錢該幹啥。


    買車,蓋房,娶媳婦,買電視……簡直美死了!


    卻沒一個人想過要承包梯田。


    好不容易分到手的錢,不能再砸進地裏。


    萬一收不迴成本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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