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搞不懂顧襄南的想法，又切到了和沈息的聊天界麵去。[ning：你們今天放假？]轉眼沈息也去部隊一個月了，雖然沈息走前的一天他們也鬧了點不愉快，但畢竟人家都道了歉了，朝寧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更何況還有那些對沈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作祟，更是容易原諒那個醉後的冒失鬼。這一個月以來，他們偶爾會在通訊上聊天，不過都不是實時，因為沈息那邊有規定限製，所以都是想起什麽說什麽，看見了就再逐一迴複。發完消息之後，朝寧也沒刻意去等，準備著手下一項工作的時候卻收到了沈息的迴複。[沈息：沒。想我了？]“嗬。”朝寧冷笑一聲，劈裏啪啦給沈息迴信息。[沈息：我難過了。][沈息：不聊了，有任務，期間通訊會關閉，迴來再聊。][ning：去多久？][沈息：半個月到一個月吧。][ning：注意安全。]大概是到了集合的時間，沈息沒再迴複。朝寧看著兩人的聊天界麵，不知道為什麽太陽穴突突直跳，好像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似的。但現在還算太平，新聞上也沒有什麽要打仗或者是蟲族入侵的消息，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執行任務而已……會陷入危險嗎？顧襄南的下一條消息發進來之前，高妍忽然出聲，“寧寧，近期有什麽大事嗎？”朝寧迴神，“什麽？”“我的意思是，邊境或者是其他星球有沒有什麽新消息，譬如蟲族侵擾之類的？”高妍說著說著，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了，“唉，我就該猜到問你沒用，你又不關注這些……”朝寧湊過去，“我大哥是不是說要出任務？”高妍一愣，“你怎麽知道？他跟你說了？”“……沒，我哪有高妍姐重要。”朝寧的語氣裏一股子酸味。高妍捏了捏朝寧的臉，“你少給姐陰陽怪氣的。最近我剛給他發過最新的研究數據，打算通知他近期來一趟，再取一點血樣和信息素樣本，你在想什麽呢？”“哦？是嗎？我怎麽那麽不信呢？”朝寧一臉做作，表情堪比影帝。高妍都被朝寧給逗笑了，把人趕迴了自己的工位去，“行了行了，忙你的。哎對了，顧襄南那小子是不是又催你迴去了？其實多迴去一點也沒什麽事，我們近期也可以歇一歇，再過幾天開學了才用忙。”“……我並不想多迴去。”朝寧嘴上這麽說，卻還是給顧襄南迴了消息。畢竟協議還在那，他大學畢業之前都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傍晚，顧襄南親自來接的人。朝寧看到那輛無比眼熟的飛梭時，不由得有些心梗。他在這輛飛梭上就沒有過什麽好的迴憶，不是在飛梭上被威脅就是被摔來摔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坐的是星際海盜的破飛船呢。估計星際海盜破飛船的體驗都沒有那麽糟糕。朝寧調整好情緒後就上了後座，還在第一時間內係好安全帶，生怕這次和之前一樣再被甩來甩去。顧襄南從後視鏡裏看了朝寧一眼，也解開了安全帶坐到了後座。朝寧：“？”“自動駕駛。”顧襄南解釋完，飛梭的智能係統就分辨出了顧襄南的聲紋。智能女音響起，“自動駕駛模式已進入，起點星級大學南門，終點鉑南花園餐廳。請乘客係好安全帶。”顧襄南把安全帶係好後，智能女音再次響起，“檢測到乘客均已係好安全帶，現在出發，路程大約花費二十分鍾。”“……”朝寧聽著這語音，一陣無語，坐懸浮車也就才兩站地，坐飛梭還得二十分鍾？果然不出他所料，飛梭開得比普通的車還慢。到地方後，朝寧也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坐哪裏，吃什麽全憑顧襄南安排。大概是顧襄南不擅長和他聊天，而他也沒有什麽可以跟顧襄南聊的，兩人就這麽一句話都不說地吃完了一頓飯。吃飽之後，朝寧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鍾，十分鍾後我會送你迴去。”顧襄南說完，讓人端了甜點上來，“這是特別為你做的，看你平時喜歡吃。”朝寧看著麵前的小蛋糕，愣了愣，“你怎麽知道？”“咳，問女傭的。”顧襄南竟然還不好意思了。“哦。謝謝顧少爺。”朝寧說得十分順嘴。從婚禮之後到現在，他也一直都還在喊顧襄南“顧少爺”，畢竟要他喊“襄南”還是太為難他了。顧襄南頓了頓，“以後可以不用喊我顧少爺。叫我顧襄南就好。”“哦。”朝寧送了口氣，還好沒讓他直接喊“襄南”。等朝寧吃完布丁後，顧襄南問：“最近有和小息聯係嗎？”朝寧警惕道：“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沒有，就問問。”顧襄南摸了摸手腕上的光腦，若有所思地道，“朝寧，以前的事情我可以跟你道歉，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太衝動了，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但我希望在協議期間，你可以離沈息遠一點。下周有個晚宴，我需要你陪我參加。”果然還是離不了“協議”兩個字。朝寧不知道顧襄南心裏具體是怎麽想的，是怕他接近沈息，然後自己沒了機會，還是擔心他和沈息鬧出什麽其他的新聞讓顧家蒙羞，他都沒有興趣知道。“好啊。”朝寧答應了。但具體答應的是哪件事，朝寧沒點明，顧襄南也沒追問，兩人之間就以這種微妙的距離感保持平衡。第60章 活動意外一直到顧襄南說的晚宴到來之前，朝寧都經常自己待在實驗室裏。和高妍說的一樣，他們的項目目前告一小段落了，剩下的開學之後再忙就行，所以朝寧在實驗室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空閑的，不是在發呆就是在追《蟲族猜想》，偶爾興起了就隨手重新梳理一下數據。距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高妍就迴家住了，現在他們的四人小屋裏除了他之外也就剩下克裏斯和亨利。婚禮之後，克裏斯雖然和他還是很親近，但有分寸了很多，亨利也是，都對他有了些許分寸感，這讓他覺得有些孤獨。好像一場婚禮之後，所有的關係又都迴到了原點。“寧？”朝寧迴頭，就看見克裏斯站在實驗室門外，就探了一個腦袋進來，鬼鬼祟祟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好笑。“站門口幹什麽？”朝寧朝他招手。克裏斯反向招手，“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玩吧？”“行啊。”……因為寒假還沒結束，公園裏到處都熱熱鬧鬧，無憂無慮的孩子嬉笑鬧著，家長們就坐在不遠處用光腦辦公或者是互相聊天，畫麵非常和諧。還有不少出來約會的小情侶們牽著手、摟著肩從朝寧他們三個前麵路過，實在是讓人有些羨慕。“或許我們今天應該去商場。”亨利看著滿公園的人，搖了搖頭。克裏斯卻說：“那個活動並沒有要在商場舉辦。”朝寧問：“什麽活動？”“一誌願活動，你會感興趣的，寧。”克裏斯神秘一笑，和亨利一起把朝寧帶到了活動現場。活動現場很熱鬧，裏三圈外三圈地圍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小孩子。朝寧看著這個活動有那麽多人參加，瞬間就沒有了往前走的欲望，“這麽多人，還誌願活動？哪裏的誌願者能要那麽多？”“他們都是觀眾，我們是報了名的。”克裏斯領著朝寧擠開人群往前走，還不忘迴頭催促亨利跟上。到了人潮前，朝寧才看見了這個活動的主題：《蟲族猜想》線下活動假如人類和蟲族和平共處。平時倒也不是沒有類似這樣的科普活動，畢竟讓普通群眾早一點了解到蟲族，才能更好地防止蟲族在無聲無息中侵入我們的生活。但真的像《蟲族猜想》這樣沉入式科普的恐怕沒幾個。《蟲族猜想》無論是理論分析還是所謂的提前“預測”，都是真的有真實理論可尋的，這也是為什麽朝寧如此喜歡這個紀錄片。和它的名字一樣，《蟲族猜想》的所有線下活動都非常地大膽，可以說是在政府的底線邊緣來迴橫跳，但目前沒有一次翻車。朝寧是知道近期《蟲族猜想》要舉辦線下活動的，隻不過他一直都沒有參加這種線下活動的習慣，隻作為一個單純地紀錄片愛好者，所以壓根就沒想過要親自過來。誰知道克裏斯和亨利就這麽為他報了名。朝寧被領著核對了信息之後，就領到了一套服裝。“還得穿這個？”朝寧隱約猜到了這個服裝穿上後會是什麽樣子，要麽醜，要麽就特別醜。“要的要的。”克裏斯很興奮。朝寧看向亨利，發現亨利已經撐起了痛苦麵具，但痛苦麵具下的肢體還是無比真實地把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好吧。”衣服是緊身的衣服，而且是套頭式，把拉鏈一拉，整個人就從頭到尾都變成了另一個樣子。腦袋上的那一部分緊密地貼著臉上的皮膚，好在透氣性不錯，倒是沒讓他們這些誌願者感受所謂的窒息。換好這套緊身衣之後，朝寧又隱約看見幾個工作人員朝他們走了過來，給他們套上了自己原本的外褲和外套。朝寧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但他肯定知道能用“不倫不類”來描述。他們被領上了早就搭建好的舞台，他們一上台，台下就一片驚唿，還有不少小孩子喊著“好酷”。朝寧沒忍住扯了扯嘴角，這些小孩恐怕對“好酷”有什麽誤解，要說酷，那些真蟲子才酷，就比如那隻目前仍舊躺在保鮮箱裏的藍色大蟲子。他們近期進行的項目裏，也需要用到之前領的蟲子的，藍色大蟲子就是其中一個，原本朝寧也要下手剖了的，但把刀放到那好看的藍色殼子上的時候，他又忽然不舍得了，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留著。高妍還嘲笑他說這蟲子再留就能做標本了。但他卻覺得把這蟲子做標本也挺好的，至少美得很完整。在朝寧走神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開始科普了，科普著蟲族的基本構造以及目前的進化方向，科普著蟲族和人類的結合可能會發生什麽樣的生物反應，比如會長尾巴，手腳是蹼狀，又比如會出現各種奇怪的後遺症而導致新的病變，當然，也有結合得非常成功的例子，那樣的半蟲人會長得俊美無儔，有著強大的戰鬥力和自愈能力，而且身上還會出現美妙性感的蟲紋。“就比如這樣！”朝寧被工作人員拉了一把，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不好意思啊。”工作人員道了歉，然後繼續給其他人講解，“如果蟲族和人類能夠完美結合，那或許就會是我身邊這位的樣子。其實不斷地戰爭不如永遠地和平與接納，如今我們生活的星際聯盟就是和平和接納的成果，大家沒有明顯的分界，我們永遠攜手在一起。”朝寧聞言，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曆史上曾有過蟲族和人類成功結合的記載，但至今對應的數據還非常少，有待研究和考證，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可千萬不要輕易嚐試哦。”工作人員貼心提醒。“好！”台下齊聲附和，話音剛落又立馬響起了連片的尖叫聲。“啊！”“快跑！”“是地震了嗎？！”“別踩我！”“媽媽”台下忽然一片混亂，台上的人也東倒西歪。朝寧隻覺得眼前晃得厲害，他半蹲在台上才勉強穩住身形，“克裏斯，亨利！”克裏斯和亨利互相扶著朝他這邊過來，“寧！不是地震！不是地震！”沒錯，不是地震，倒有點像某種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