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果斷的離開。


    可是,陳墨言這一整天做事總是走神。


    開會的時侯甚至說錯了好幾處的數字,害得林同還以為她家裏頭出了什麽事兒。


    當知道陳墨言隻是因為三寶哭著不肯上學時。


    林同一臉的無語,「就為了這個啊,你可真是女人。」


    「女人怎麽了,沒有女人哪裏來的你?」


    林同,「……」得,大老闆這會兒氣頭上,他還是別惹了。


    門口,孫麗剛好走進來,聽到這話撲吃笑了出來,「怎麽著,林總,看不起女人嗎?」


    「我可不敢啊,你們這一個個的,我敢看不起你們嗎?」


    迴頭他晚上估計得去跪搓衣板兒!


    「言言,我這邊有個事兒得要你拿主意……」


    陳墨言盡量讓自己的心思放到工作上。


    然後,時不時的抬頭看下時間。


    怎麽就,走的那麽慢?


    她甚至想問林同,掛著的鍾表沒壞吧?


    在這樣焦急和焦灼的心情中,時間,最終走到了四點半。


    陳墨言霍的把手裏頭的資料都丟開。


    「我去接孩子了啊,有什麽事情找林同。」


    林同,「……」那是你老闆需要處理的好不好?


    看著陳墨言頭也不迴的背影,林同很是無語:


    話說老闆你老是這樣走的瀟灑。


    就不怕他篡位?


    真是的。


    陳墨言才不管他心裏頭怎麽想呢,一路開著車子去了幼兒園。


    等到她車子趕到的時侯,還差十分鍾出來。


    以往的時侯,十分鍾在她看來很快就過去。


    可是今天,莫名的,她卻是覺得自己這一刻簡直是渡日如年。


    怎麽就還不出來?


    最終,等到四個寶那個班出來的時侯。


    陳墨言一眼就在十幾個孩子當中看到了自己家的四個娃。


    三寶背著個小書包,跑的很快。


    小臉上全是笑。


    哪裏還有早上那會哭的撕心裂肺的半點痕跡?


    他們幾個出來後,甚至還在那裏和別的小朋友打鬧了一會才開始扭頭找陳墨言。


    四寶眼尖,軟軟的聲音響起來,「媽媽……」


    餘下的三個寶也朝著陳墨言撲了過來。


    蹲下身。


    把幾個孩子都攬在懷裏頭。


    陳墨言覺得自己空了一天的心總算是在這一刻被填滿。


    迴到家,陳墨言本來還想著怎麽安慰下三寶,再順勢鼓勵下他的。


    可是,人家似乎是完全把早上哭鬧著不肯上學的事兒給忘光光。


    這下陳墨言更是心酸了。


    自己可是為了這小子那幾聲嚎一天的心神不寧啊。


    想著他會不會繼續哭,會不會哭的嗓子啞了,會不會吃不下去東西……


    可是這臭小子倒好。


    早忘光光?


    沒心沒肺的小壞蛋!


    晚上吃過飯。


    陳墨言把幾個孩子哄睡,自己跑到書房給顧薄軒打電話。


    告狀。


    「顧薄軒我告訴你啊,你兒子可沒良心了,他氣死我了……」


    吧啦吧啦的。


    陳墨言這當媽的直接給自家三兒子告了一狀。


    聽的電話對麵的顧薄軒忍不住滿臉的笑,「媳婦你放心,等迴去我就揍他啊。」


    「敢欺負我媳婦,看我迴去怎麽抽他。」


    「你敢。」


    陳墨言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這可是她兒子,誰也不能揍。


    當爹的也不行。


    顧薄軒就知道自家媳婦會是這樣的表情。


    電話裏頭哈哈笑。


    聽的陳墨言有些惱,「笑什麽笑,再笑我掛電話了啊。」


    「好好,不笑。」


    顧薄軒說了些部隊裏頭有趣兒的事兒,能說的事兒。


    他說的時侯陳墨言就聽著。


    陳墨言則說些家長裏短的事兒,偶爾也會說幾句老家的顧爸爸顧媽媽。


    說起自家公婆的時侯。


    陳墨言猛不丁的想起了一件事兒,「對了,你還是打電話問下爸媽要不要今年過來這邊過年吧,我問了爸,爸老是說不過來,媽我聽著那意思倒是想來,可是爸不肯……」


    兩個老人的意見不一致。


    她這當兒媳婦的可不好勸。


    這事兒自然隻能讓顧薄軒去辦。


    「行,我明天給他們個電話。」


    不過這才十月份啊,「媳婦,你這過年會不會也有點太早了?」


    電話這頭,陳墨言白他一眼。


    不過隨即想到他看不到。


    忍不住哼哼兩聲,「前幾天公司體檢,我這不是突然想到爸媽有一年多沒體驗了嗎,就想著讓他們提早過來檢查下。」上了年紀的人,肯定是不少毛病的,不過能治的還是治一下的好,她們家也不缺這個錢。


    她現在想的隻是希望顧媽媽這個婆婆別再節外生枝。


    就這樣保持下去。


    很好的。


    「而且你家裏頭不是沒通暖氣嗎,這馬上就是冬天了,讓他們在這邊過冬也挺好的。」


    雖然外頭冷。


    可是屋子裏頭卻是鋪了地暖的啊。


    老人上了年紀,冬天容易生病感冒什麽的,屋子裏頭暖和些也容易過。


    「媳婦,謝謝你。」


    電話另一端,顧薄軒忍不住眼圈有些酸。


    他這一輩子啊,何其幸運,娶了這麽個媳婦?


    這些事情,他這當兒子的都不曾想過!


    可是言言卻是早早就想了,而且還提醒他……


    「行了,媽不是腰關節不好,爸也是有老寒腿嗎,冬天不好過,你盡量勸著他們過來吧。」


    「行,我明天打電話問問他們的意見。」


    兩口子在電話裏頭又膩歪了半天。


    足足到了將近十一點才掛電話。


    而且,還是顧薄軒那邊有人在催他,好像是開會還是什麽的。


    掛了電話,陳墨言一個人坐在書房裏頭。


    抬頭看著屋頂。


    眼神裏頭,一點點的浮起太多的東西。


    多的,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顧家村。


    顧媽媽正黑著臉看向顧爸爸,「你說說你,你怎麽就是個死腦袋呢,你瞧瞧你這臉都成什麽色兒了啊,咱們這鎮上瞧不出來,縣城也不能確診,去帝都那裏看看怎麽了?言言不是都說了讓咱們過去嘛,你偏還推了……」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顧媽媽一臉的怒氣。


    看著顧爸爸,想說些什麽別的狠話。


    可抬頭看著他臉上瘦的沒什麽肉的臉龐,忍不住又把話咽了下去。


    再開口,聲音都有點哽咽,「老頭子,你就聽我的話,咱們去帝都看看吧,啊?」


    不知道為什麽,顧媽媽心裏頭老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很壞很壞的感覺。


    很不安。


    總是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瞧著顧爸爸,她是都要哭出聲來,「不就是生個病嘛,咱們去看,去大城市看好不就行了嗎?現在醫術這麽發達,那些醫生可厲害可厲害了……」


    「你知道什麽,醫生不是和你說了嗎,我這有可能是癌……」


    「這病是能治好的嗎?」


    顧爸爸瞪了眼顧媽媽,有些難過的語氣裏頭是滿滿的嚴厲,「我告訴你啊,這事兒你不準和他們說,誰也不準說。我哪裏也不去,我就在咱們家,在咱們村子裏頭待著。」活的下來他就活,活不下來他就死在這裏!


    葉落歸根!


    他才不要去什麽勞什子的醫院。


    明知道就是看不好的病啊。


    去再大的醫院有什麽用?


    萬一再手術啥的,他要是下不來那個手術台……


    到時侯可就是客死異鄉啊。


    他才不要這樣!


    顧爸爸是個老傳統,他想的就是葉落歸根。


    想的就是那些老傳統。


    他不能讓自己臨死都迴不了家鄉!


    這一番話把顧媽媽說的,眼淚都掉了下來,「老顧啊,咱們去看看吧,啊?」


    「醫生不是說還沒確診嗎,他們不也建議咱們去大城市再查查嘛,你說你這死活不肯去的,萬一是誤診呢,如果隻是其他的病,卻因為沒有治而耽擱了病情,你說咱們可不得後悔死?」


    對著自己相依了這麽多年的男人。


    顧媽媽是苦口婆心的勸著。


    恨不得把他直接拽著,拉出去就這樣頭也不迴的去帝都。


    可惜,顧爸爸卻是在這件事情是顯有的固執,「這就是癌,可不能拖累幾個孩子,我不治。」


    而且看看電視上那些得了癌的。


    哪個能治好了?


    又是什麽化療又是剪個光頭的。


    人瘦成了一把骨頭,錢花老鼻子了,可病卻是沒好一點。


    到最後是錢財兩空。


    雖然自家大兒媳婦手裏頭有幾個錢。


    可是家裏頭的花銷多大啊。


    四個孩子,還有兩個老人……


    自己的大兒子那是個不能顧家的,他這個當公公的不能給自己兒媳婦分擔一些也就罷了。


    怎麽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去拖累他們?


    他看著顧媽媽,語氣愈發的堅定,「不行,這事兒你要是告訴他們,我就,我就離家出走!」


    顧媽媽,「……」怎麽得癌的不是她?


    真是氣死她了!


    任是顧媽媽嘴皮子磨破,顧爸爸就是不為所動。


    甚至用絕食來威脅顧媽媽,不準說。


    所以,第二天顧薄軒打來電話,顧媽媽是想也不想的就否了,「去什麽去,我不去,我和你爸在家裏頭好著呢,對了,你們不用掂記著我們啊,哦,有空還是迴來看看吧……」顧媽媽自己都不知道她這話說的顛三倒四的,即不敢違背自家男人的話,萬一那死老頭子認起真來,作起來怎麽辦?


    那身子,能禁的起折騰?


    又想孩子們迴來一個,他們迴家,不就能看到老頭子的情況了嗎?


    兩廂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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