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顧薄軒失笑一聲,放輕聲音示章陳墨言先說。


    「我聽說,二房有兩個兒子,那天我也看到了,最小的那個結婚還沒有孩子,那這個孩子應該是大房的,對吧?」


    「嗯,是大房的孩子。」


    顧薄軒的眼底多了抹笑意,卻隻是朝著陳墨言揚揚眸,示意她接著說。


    「你還看我做什麽,真是的,明明你自己剛剛都想到了吧?」


    陳墨言有些好笑的白了眼顧薄軒:


    這人,和自己還賣起了關子!


    「我想聽媳婦你說出來。」


    陳墨言伸手掐他一下,當然沒捨得用力的那種。


    然後才道,「各個擊破吧。」


    她就不信以著二房那些人的性子,會是鐵板一塊的那種家庭!


    大房和二房,會沒有一丁半點的嫌隙?


    她朝著顧薄軒眨下眼,「那孩子可是大房的,到時侯這些錢真的要過去了,你說會分到誰的手裏頭多一些?還有,那孩子現在可是在醫院裏頭呢,虎毒不食子呢,瞧著那孩子的性子,應該是當父母的也挺縱著他的,這孩子都生病了啊,不會落下後遺症麽,這錢,肯定是多要一些多分一些啊……」


    這樣鬧騰來鬧騰去的。


    她就不信本來就不是鐵桶一塊的二房會不從內裏亂起來。


    以著那些人的戰鬥力。


    怕是不用她們幾個人出手,估計二房的人就得自家人鬥起來。


    「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不過,這事兒還得多找幾個人才能很好的實施。」


    「這有什麽,找人的事兒交給顧薄安好了。」


    陳墨言撇了下嘴,「他那些年好歹的在咱們鎮上也算是小混混一個,雖然這麽些年不在家,但是,總不能那些混的日子是假的吧,應該還能留下幾個可以說的上話的吧?」


    「媳婦真厲害。」


    瞧著顧薄軒一臉的傻樂,陳墨言抬腳衝著他小腿上踢了過去。


    這人,還敢忽悠他。


    欠打!


    顧薄軒隻是傻嗬嗬的樂。


    甚至,主動伸腿由著自家媳婦打。


    反正他也不疼。


    陳墨言哪裏不曉得他的想法啊,踢了兩下也懶得理他,應和著不遠處的幾個孩子笑了兩聲,她迴頭看向顧薄軒,「你的假期有多少,咱們能在家裏待多久?」


    「半個月吧。」


    顧薄軒略一遲疑後,有些歉意的看向陳墨言,「我知道你和孩子都在這裏待不習慣,可是言言,爸媽年紀都不小了,這樣的日子也是有一天沒一天的,這些年來我是即愧對父母,也愧對你們母子……」


    好在,他即將就能用自己所有的餘生去補償自己的媳婦孩子。


    可是他的爹娘卻是再沒個幾年活頭。


    有今天沒明天的……


    以前的時侯他老是覺得時間還長,日子還多的是呢。


    他以後有時間了肯定好好陪著身邊所有的人。


    可是隨著尚老的去世,還有他如今年歲上的增長。


    莫名的,顧薄軒竟然心頭湧起些許的感慨和悵然:


    時光,易逝!


    這日子啊,快的讓他好像昨天今天的在變幻。


    特別是這次迴家。


    瞧著自家爸媽半白的頭髮,臉上的蒼老和被風霜歲月這把刀刻下的滿滿的印痕。


    顧薄軒心裏頭是滿滿的沉重。


    他想做好自己的事業。


    他想照顧好自己的爸媽。


    他想,永遠長久的陪伴在自己的媳婦孩子身邊……


    可是現在,他覺得,這一切,好像他都沒有做好……


    「言言,我想盡可能的多陪下爸媽,還有,你們。」


    他握著陳墨言的手,眼神充滿了憐惜,真摯,「我想盡我最大力量的照顧你們,保護你們,撐起咱們這個家。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在努力,在咬著牙的撐。」


    「咦,這好好的怎麽突然煽情了起來?」


    陳墨言看著他那樣子,心頭微酸,語氣卻是故意帶出了幾分的輕鬆和隨意,「別人都說什麽男人要是突然在自己的媳婦或是女人麵前莫名的說好話,無故的獻殷勤,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在外頭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心虛想要道歉或是彌補自己的過錯哦,顧薄軒,你是屬於哪一類?」


    「壞丫頭,你說我是哪一類?」


    伸手捏兩下陳墨言的鼻子,他眼底全都是寵溺。


    夫妻兩人靜靜的對看著。


    也沒說什麽話。


    溫馨而自然。


    直到,院子門口傳來小花的大嗓門,「哎喲,我這一路上急的不得了,一心想著不知道你們得氣成什麽樣兒,可是大軒哥,言言姐你們兩個倒是好,當著幾個孩子的麵兒脈脈含情的對望,你們也不怕四個寶笑話你們。」


    「我和我媳婦親近怎麽了?」


    顧薄軒放開握著的陳墨言的手,眼眸轉開,落在三兩步走進來的馬小花身上。


    掃她一眼,慢騰騰的開了口,「我可是他們的老子,他們敢笑話我這個老子嗎,再說了,我和我自家媳婦親近,那是我們兩口子的感情好,他們三個臭小子要是眼紅的話,有本事也去找個小媳婦迴來啊。」


    馬小花,「……」


    一側,陳墨言抽了下嘴角,「胡說什麽呢,這話以後我可不想再聽啊。」


    中國人不是有句什麽俗話說的是,說什麽來什麽嗎?


    她養這四個娃都已經很累了好不。


    可不想再多養幾個什麽所謂的小兒媳婦!


    「還有,我兒子不到二十五歲不準結婚的,所以,你要是老這樣在他們耳邊聽說來說去,讓他們早戀了,顧薄軒我可是和你沒完。」陳墨言瞪圓了雙眼,帶幾分警告般的看著自家男人。


    「啊,言言姐,為什麽不到二十五歲不結婚啊?」


    「二十五歲他們已經成人好幾年,事業什麽的不敢說,但總是能定下性子的。」


    這樣的婚姻,會是他們自己深思熟慮得來的。


    而不是一時的衝動什麽的。


    她想自己兒子女兒的另一伴都是他們喜歡的,滿意的。


    她更想這一大家子都和和樂樂的。


    當然,前提是在她活著的時侯。


    等到她百年後……


    她人都死了,還管以後的兒孫怎麽樣麽?


    用句糙的不能再糙的話,等到她百年後,這些活在世上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的,人頭打出狗腦子來,和她有什麽關係?自然,她就是想管那個時侯也管不了了的,難不成還能真的從墳裏頭爬出來指著這些後代子孫的鼻子罵?


    她這是詐屍。


    會被國家抓起來當成小白老滴!


    小花忍不住翻個白眼,「言言姐你想的真周到。」


    陳墨言沒迴她的話,倒是反問了迴去,「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馬嬸兒不讓你出來嗎?」


    馬嬸兒這次可是真的發了狠。


    反正就是要小花的一句話:結不結婚?


    不相親?


    那你就給我在家裏頭待著吧。


    哪也不準去!


    要不是這次顧爸爸大壽,陳墨言等人都在這邊。


    馬嬸兒估計都不會帶馬小花過來的。


    昨天走的時侯馬嬸兒還特意當著馬小花的麵兒和陳墨言說,不準她幫著說話什麽的。


    陳墨言覺得馬嬸兒這次是動了真格的啊。


    沒想到這會兒這丫頭又跑了過來……


    她看著馬小花,眨眨眼,「那啥,你不會是偷著跑出來的吧?」


    「怎麽可能呢,我可是奉了我媽的命令,特意過來看看昨天的事情怎麽迴事的。」


    隻是沒想到在進村口的時侯就聽到了不少的八卦。


    這讓小花氣的不得了。


    她看著陳墨言和顧薄軒問,「大軒哥,言言姐,二舅舅他們真的要十萬塊?」看到陳墨言揚揚眉,沒出聲反駁,她又有些不相信的看向了顧薄軒,然後,下一刻馬小花就怒了起來,「二舅舅二舅媽怎麽能這樣啊,真是太,太不講道理了。」


    馬小花本來是想著罵幾句的。


    可是話到了嘴邊,猛不丁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好歹的,那是她親舅啊。


    她這個當晚輩的,還是少罵幾句吧。


    「那現在怎麽辦啊?」難道真的要給二舅舅一家十萬塊錢?


    小花覺得她二舅和二舅媽一家估計想錢想瘋了啊。


    竟然用這樣的手段!


    「言言姐,大軒哥,那孩子真的病的很厲害嗎?」


    她怎麽越想這事兒越覺得不對勁兒呀。


    很古怪的感覺。


    陳墨言看了她一眼,挑了下眉,沒想到這丫頭的敏覺挺高的?


    她看了眼顧薄軒,想了下開口道,「你大舅和大舅媽去醫院了,差不多快迴了,到時侯再說。」


    小花聽到這話也就不再問什麽,掉過身子去陪四個寶玩起了遊戲。


    聽著院子裏頭不時灑下的銀鈴般歡快的笑聲。


    陳墨言覺得心裏頭哪怕再多的陰霾呢,隻要看到自己的幾個孩子,聽到他她們的笑聲。


    立馬是狂風暴雨直接轉晴天啊。


    並且是驟轉,暴晴的那種!


    然後,她和顧薄軒兩人說起了家長裏短的閑話。


    直到將近十二點的時侯。


    顧媽媽等人迴來。


    小花和幾個孩子在院子門口附近玩跳房子呢,自然是最先看到顧媽媽等一行人迴來的,她站直了身子正想著招唿人,隻是眼神一下子落到了顧媽媽的臉上,忍不住嚇了一跳,「大舅媽,你這額頭上怎麽包著啊,啊,受傷了嗎?言言姐,大軒哥,大舅媽受傷了……」


    不用她再多說。


    顧薄軒兩人也走了過來。


    看到顧媽媽半個額頭處都被包起來的紗布,顧薄軒眼底閃過一抹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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