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自家媳婦給哄的不生氣。


    當然,這是顧薄軒自己的以為。


    事實上他哪裏知道陳墨言不但沒有生氣,還很是高興?


    掛了電話,顧薄軒坐在辦公室裏頭擰著眉頭想了下,按了內線,「把肖果叫過來。」


    肖果就是之前在電話裏頭指責陳墨言的那個。


    本身是下麵文工團的一個女幹事,不過個人文化素質和文藝能力出眾,剛好前段時間總隊這邊有個主持,政委等人一商量,就從文工團借調了過來,沒想到在這邊待了一個多月時間,竟然讓她膽子變大了?


    不過,那個女孩子膽子本來就大。


    不然的話,也不會被調過來之後就落落大方的贏得大半人的支持和肯定?


    當然,顧薄軒是少半堅持要把人調迴去的那一個。


    本來他之前還想著尋個時間和政委商量下。


    現在看來,完全不用!


    肖果聽到人說顧首長找她,嘴上應的幹脆利落,心頭卻是猛的狂跳兩下。


    心虛啊。


    難道,她之前和首長太太的對話,首長知道了?


    她就知道那個女人肯定會告狀!


    肖果慌張了一瞬,隨即又覺得自己沒什麽錯:


    她電話裏頭完全沒說錯什麽啊。


    首長太太分明就是沒有做到關心照顧好首長!


    說不定她心裏頭根本就沒有首長呢。


    不然的話,為什麽都不見她來部隊一迴的?


    越想越是理直氣壯。


    這樣,她才挺直了身子,一臉理直氣壯的走進顧薄軒的辦公室。


    隻是讓她奇怪的是,顧薄軒的辦公室裏頭竟然沒人?


    不是說找她嗎?


    難道,是有人傳錯話了?


    正在她想著是在這裏等等,還是出去看看時。


    門口,有勤務兵走過來,「肖果,首長在前頭的操練場找你。」


    「啊,好的,我這就過去。」


    遠遠的看到顧薄軒。


    肖果腳下步子加快,眼看著就要走過去。


    顧薄軒突然開口,「就站在那裏,不用過來。」


    肖果,「……首長您找我?」


    「對,我剛才已經和政委商量過,你明天,不,下午把一些事情交接一下,迴文工團。」


    「為什麽啊,之前政委還答應一定會讓我留在這邊的。」


    肖果一下子急起來,眼圈都紅了起來。


    她之前都和文工團的一些人說了,也算是顯擺吧,她說自己肯定會留在這邊的呀。


    現在她一下子迴文工團。


    那些人,特別是以前那些和她不對付的人。


    不知道會背後裏頭怎麽嘲笑她呢。


    肖果看著顧薄軒,用力的咬著唇,「首長,我能問下為什麽突然就讓我走嗎?」


    按著她的了解,哪怕是把人給調迴去,也得辦手續啊什麽的,怎麽可能這上頭說了,直接就讓她走?


    這說起來,好像在趕她走……


    趕她走……


    肖果一個激棱,她唰的瞪大了雙眼,「首長,您這是公報私仇!」


    「是不是首長太太和您說了什麽,您覺得我讓首長太太生氣,所以,把我給趕走?」


    「首長,您這是私人情緒,我不服!」


    肖果情緒激動,聲音有點大,吸引了周圍不少的人。


    顧薄軒看著她挑了下眉,「你不服可以和政委說,甚至可以往上報,但是,現在,做為軍人,你必須無條件服從。還有,你說的沒錯,原本我還想著讓政委和你好好說,但是,現在,我不覺得和你有這個必要。」


    「為什麽,我不過是說出了實話……」


    「她本來就是沒有關心您,更沒來照顧過首長……」


    顧薄軒看著她,眼神犀利的打斷她的話,「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用得著外人品頭論足麽?」


    他深深的看了眼肖果,轉身,離去。


    肖果小臉通紅,用力的跺了下腳,轉身噌噌朝著政委那邊走過去。


    政委姓周。


    之前自然是聽了顧薄軒的話,也同意了他的決定。


    這會兒看著一臉委屈,眼眶通紅的肖果,搖搖頭,指指一側的椅子,「坐下來說話。」


    「周政委,首長他這是意氣用事,把我調離根本沒有正當的理由,我不服氣。」


    不得不說,肖果能贏得大部分人的肯定,和她的膽大有很大關係。


    敢說,敢幹!


    哪怕是這會兒,她眼眶通紅,眼淚在眼圈裏頭打著轉。


    要掉不掉的。


    她也還是對著政委大聲說了出來,「您是政委,您給評評這個理兒,反正首長這樣做對我不公平。」


    「肖果同誌,那麽,你為什麽覺得首長對你不公平?」


    「啊,就因為我和首長太太說的那些話啊,可是,可是我說的都是真話啊。」


    她坐在那裏咬了下唇,自己小聲嘀咕著,「我又沒說錯。」


    「那麽,你的潛意識裏頭,也是認為自己說那些話不妥當的吧?」


    「我沒有,我……」


    「不然,你怎麽會覺得首長會生氣,會有情緒的把你給調離?」


    周政委看著肖果搖搖頭,「這是首長的家事,你說你一個女孩子你摻合什麽?別說咱們那位首長太太向來不簡單,就是真的一無是處,可是,架不住咱們首長樂意呀,人家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說你個外人在旁邊瞎使什麽勁兒?再說了,其他的不提,人家可是給首長生了四個孩子!」


    肖果被政委這話說的啞然無聲。


    隻是眉眼裏頭的不服氣卻是明顯的:


    不就是生孩子麽。


    是個女人都會!


    至於一胞生了四個……


    肖果撇了下嘴,自己在心裏頭暗自嘀咕著,她又不是母豬……


    「行了,這事兒就這樣定了,你先迴文工團,以後還有機會的。」


    周政委是做思想工作起身的。


    三言兩語把肖果給說的不知道怎麽反駁,然後他趁機一擺手,讓肖果就這樣離開。


    又打電話讓人給肖果辦好手續。


    把這事兒辦好,他才背著個手走進了顧薄軒的辦公室。


    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掃了眼顧薄軒,「我說大首長,你這情緒下次能不能別這麽過激啊,要把人調走也不用這麽快吧,瞧瞧人家女孩子委屈的,要哭不哭的,傳出去還以為咱們總隊這邊欺負人家女孩子呢。」


    「怎麽,你心疼了?」


    周政委被顧薄軒一眼掃過來,就差沒跳起來,「哎,顧薄軒你可別亂說啊,我可是有媳婦的!」


    這話要是傳出去讓他家那個母老虎聽到。


    非得和他急不可。


    「這下知道急了?你怎麽不知道我家媳婦哭?哦,和你急眼你就知道著急了,你是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吧,反正不是你家後院著火,不是你家媳婦傷心難過,是這麽個理兒吧,政委同誌?」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樣說啊。」


    周政委被顧薄軒這一番話說的訕笑,果斷的轉開話題,「話說,那丫頭和弟妹說啥了,怎麽就惹你生這麽大的氣,還有還有,我怎麽就聽說你剛才人家小丫頭在操練場談話,其間距離,五米?」


    「哦,那是我答應我媳婦的,五米距離。」


    周政委,「……」行,他這位弟妹,嗯,馴夫有術!


    這事兒在以後很長時間內在各軍區總部流傳,最後演變成了好幾個的版本:


    有說顧薄軒懼妻如虎的。


    有說顧薄軒心疼自家妻子的,


    也有說顧薄軒是討好出身帝都田家的媳婦的。


    不管怎樣,反正這件事情讓顧薄軒很長時間內成了大家取笑的對像。


    不過,他向來是在大家麵前有個嚴肅臉的。


    所以別人取笑他幾句,他就那麽輕輕一眼橫過去,然後,不言不語的走開。


    時間一長,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倒是肖果,這麽等同於是被總隊這邊踢出去,迴到文工團,雖然有周政委特意交待過那邊的領導,但是下頭的人嘛,又都是女孩子,文工團的領導也不可能時刻盯著那些女孩子,再說了,言論自由啊。


    三個女人一台戲。


    更何況是那麽多個女孩子的文工團?


    是非多,口角之爭,自然也多。


    肖果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主兒,這麽灰溜溜的迴來,自然少不了被人嘲笑。


    開頭的時侯她還忍著。


    等到了後來,竟然有人說她作風不檢點,意圖勾搭首長啥的。


    這下把肖果給氣的啊。


    直接和好幾個人打了一架,最後,驚動了文工團的領導。


    每人記大過!


    要不是肖果是周政委特意交待過,本人又是真的有那麽幾分實力。


    說不定還真的就直接把人開除迴家了。


    肖果也是心知肚明。


    但是雖然沒有被開除迴家,可是現在這背著個大過,她還能有什麽前途?


    就此,肖果也算是徹底的沉寂下去。


    當然她是不甘心迴老家的。


    在幾年後復員之前,她匆匆找了個部隊的團長嫁了過去。


    原本一心想著當官太太的肖果卻不知道,婚後等著她的,是她這一輩子悽苦生活的開始!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顧薄軒幾乎在把肖果調走的同時就給陳墨言打了電話迴去。


    和自家媳婦說一聲啊。


    嗯,順便得讓自家媳婦表揚表揚他才行。


    隻是半天沒人接。


    剛好又有人進來匯報工作,這一等,顧薄軒的電話就到了晚上才打過去。


    九點半。


    四小隻都沉沉的睡了過去。


    陳墨言坐在書房裏頭和顧薄軒說電話:


    中午掛了電話她就記了起來,自己還沒和顧薄軒說大寶的事情呢。


    本來想著晚上再說。


    沒想到顧薄軒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她接起來,就聽到對麵顧薄軒膩歪人的聲音,「媳婦,想我沒?」


    「想你做什麽,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還費腦子。」


    顧薄軒,「……」這真是親媳婦麽,假的吧,晚的吧?


    暗自翻個白眼,他深吸口氣,「媳婦,我想你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行了,你聽我說,我之前忘了和你說正事了。」


    「啊,你中午不是要和我說電話的事情?」


    難道,家裏頭或是自家媳婦出了什麽事兒?


    這讓顧薄軒一下子精神起來,整個人身子坐的筆直,「媳婦你說,我聽著。」


    「大寶失蹤了。」


    「啥啥,你說什麽,什麽時侯的事情,你等著,我馬上就迴去啊……」


    顧薄軒也顧不得什麽部隊規矩還是規定的,走不開?


    他兒子都要沒了!


    還好顧薄軒沒忘和陳墨言再說一句,「媳婦你別擔心,我這就迴……」


    「迴什麽迴,中午已經找迴來了。」


    捏著電話正想掛,急的滿頭全是冷汗的顧薄軒,「……」


    他深吸了口氣,把自己剛才跳出嗓子眼的心落到實處,然後,捏著電話的手緊了又緊,最後,他重新坐了下來,讓自己的情緒平復,這才對著電話開了口,「怎麽迴事兒,是他自己淘氣走丟的嗎?」


    還是說,有什麽人針對自己家這幾個孩子?


    是他的敵人,還是,言言商場上的對手?


    「姑父還在查,具體的沒查出,不過,是人為肯定的了。」她想起了程姐,情緒就有些低落,壓低聲音把程姐的事情說給顧薄軒聽,氣的顧薄軒想摔電話,「你對她那麽好,她竟然和壞人勾結害咱們兒子?真是,我想掐死這個該死的女人。」頓了下,他黑著臉開口,「我給姑父打電話,一定不能讓那個女人好過!」


    這話陳墨言沒接。


    反正,她心裏頭也堵著這麽一口氣兒。


    再說了,不管是她家男人,還是她姑父,兩個男人心裏頭都會有分寸的。


    所以,陳墨言也就由著顧薄軒。


    半響後。


    她接著道,「……陳大公子執意認了大寶做幹兒子,這事兒爸和爺爺都沒反對……你要是覺得不妥,我明天和他們說,把這事兒給推了就是……」雖然她心裏頭坦坦然,自認自己絕不會和除了顧薄軒之外的男人有什麽,可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夫妻兩人又常年分居的,有些能避免的麻煩和誤會和人,能避則避,能免則免。


    「不用了,這事兒答應他。」


    顧薄軒想也不想的點頭,「等我過幾天迴去一趟,咱們兩口子再好好的去謝謝陳大公子。」


    情敵又怎麽樣呀。


    現在言言可是他媳婦,是他孩子的媽!


    嗯,他要表現的大度,表現的……狗屁,他就是不想讓自家媳婦心裏頭想他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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