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薄軒抱著陳墨言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做夢。


    一臉的不敢相信。


    「言言,我這不是做夢吧,你,你真的過來軍隊了?」


    那蠢的樣子看的陳墨言直接轉開了頭。


    這真是自己男人嗎?


    別千挑萬選的,自己被個傻的給哄了?


    這樣一想,她直接扭過頭,一本正經的看向顧薄軒,「你沒傻吧?」


    「壞丫頭,敢瞧不起你男人?」


    「嗯?」


    顧薄軒一聲低笑,直接把人壓到了身下。


    陳墨言被他啃的全身癢。


    使勁兒的推他,「起開,顧薄軒……啊,你個混蛋……」


    顧薄軒怎麽可能起開嗎?


    都這個時侯了,他要是半途而廢。


    他還是男人嗎?


    禽獸不如啊。


    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夜,到最後,陳墨言直接把顧薄軒給踹到了地下去。


    顧薄軒看著累的暈睡過去的陳墨言,眼底全都是寵溺。


    迴頭,把暖水瓶裏頭的水倒在洗手盆裏。


    兌好水溫。


    他拿了帕子一點點的給她擦拭身子……


    事罷後,陳墨言倒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是某個始作傭者抱著人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言言好好的怎麽來軍隊了呀。


    一聲不吭的。


    難道,就隻是來看看他的?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顧薄軒索性不再去想。


    把人往自己懷裏頭緊緊的摟了下,低頭在她睡熟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


    然後,他輕輕的噓了口氣。


    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睡覺!


    第二天早上。


    陳墨言是被一陣陣的軍號聲給驚醒。


    她唔了一聲,翻個身,就覺得自己全身骨頭好像被人打斷又接上般的痛。


    入眼陌生的屋頂。


    她微驚,然後又霍的坐了起來。


    看清屋子裏頭的擺設:一桌一椅,一床,一個臉盆架。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她坐在那裏大腦當了下機,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這不是她自己的家。


    軍隊。


    顧薄軒的宿舍。


    她從床上爬起來,腰都是酸的。


    忍不住又罵了幾句顧薄軒。


    站在地下,桌子上,搪瓷缸下頭壓著一張字條。


    是顧薄軒寫的。


    告訴她早飯在缸子裏,洗臉水接好了,牙膏毛巾有。


    然後讓她吃完飯可以在房間等自己。


    也可以在外頭附近走走。


    當然,有些地方肯定是不能去的,他也貼心的說了。


    又說自己估計是十點前迴來。


    陳墨言看著這張字,眼前仿佛看到顧薄軒那個人。


    簡單的洗漱好。


    掀開搪瓷缸蓋,是一碗小米粥,然後是一個大白饅頭配小菜。


    陳墨言還真的覺得肚子餓了。


    坐在那裏也沒客氣,大半缸的粥和一個白饅頭都吃了個幹幹淨淨。


    然後打個飽嗝。


    站起來伸了兩個懶腰,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是活了過來。


    雖然顧薄軒說好了不讓她去洗碗。


    不過陳墨言可不習慣吃飯後把碗什麽的丟在一邊不理。


    再說,她一個人坐在這屋子裏頭也啥事兒呀。


    拎著搪瓷缸走出來。


    然後她就發現吧,她這門一打開,人還沒走幾步呢。


    附近一道道的眼神都朝著她打量了過來。


    當然,這些眼神裏頭沒敵意,或好奇或探究,或是審視啥的。


    更有人在那裏低聲議論,「這就是顧團媳婦吧?」


    「可不是,長的真好看。」


    「不過會不會太瘦了,瞧那小臉,小腰的,沒幾斤的肉啊。」


    「原來咱們顧團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啊。」


    陳墨言一步步往前走。


    聽著這些議論不禁抽了下嘴角。


    這些人,估計是當兵當的腦子傻了吧。


    議論人不要低聲一點,小聲一點嗎?


    這當著她這個當事人的麵兒說的那麽大聲。


    還一個個理直氣壯似的。


    真是讓她無語。


    「嫂子,顧團讓我來看看你醒了沒有,這怎麽能讓你洗呢,嫂子給我吧。」


    陳墨言笑著看向跑過來的周呂,「這有什麽啊,我自己吃的不自己洗誰幫我洗,顧薄軒呢,他還要什麽時侯迴來?」對於顧薄軒不能及時迴來陪自已這事兒,陳墨言早有心裏準備。


    就比如顧薄軒休假迴帝都。


    自己不照樣也是有事了,接個電話什麽的立馬就開車離開嗎?


    不同的是,自己去辦事的時侯,顧薄軒如果想,多數都可以陪著自己一塊去。


    可這裏是軍隊。


    是有紀律的。


    不能讓她隨時隨地跟著顧薄軒,更不能想去哪就去哪罷了。


    「嫂子,顧團讓我過來和您說一聲,他這會兒去團部開會了,估計得中午才迴來,要是午飯前趕不迴來的話,顧團讓我把飯給嫂子打過來……」周呂一邊說一邊小心的打量著陳墨言,看著陳墨言臉上沒什麽不悅的表情露出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他還不忘幫著自家團長說好話,「嫂子,部隊上的事兒就是這樣的,整天這會那會的,都是來的挺突然的,顧團也是剛接到的電話,說是馬上過去……」


    「行了,你不用幫他解釋。」


    「我沒有生氣。真的。」


    陳墨言有些好笑的看著跟在她後頭,一直瞅著她洗好搪瓷缸,轉身朝迴走的周呂,想了想後扭頭問他,「你不忙嗎,要是忙的話就去忙你自己的,我帶了書過來的,迴頭看會書等他就行。」


    「不忙不忙,顧團說了,我今天的任務就是陪著嫂子您。」


    「嗯,一上午。」


    陳墨言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不用的,你也知道的,我這人喜靜,你自己去忙吧,不過你們這的食堂我不知道在哪,顧薄軒要是不迴來,怕是還要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


    知道陳墨言堅持不肯讓自己陪。


    周呂便很是痛快的告辭離去。


    陳墨言笑了笑,迴到屋子倒了杯水,翻了本書靠在床頭慢慢的看了起來。


    抬頭,窗外的陽光一點點的照進來。


    暖暖的。


    整間屋子都帶了幾分的暖意。


    抬頭看著窗外一顆兩人合抱粗的梧桐樹,陳墨言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句話。


    ——偷得浮生半日閑!


    自己,可不就是這樣嗎?


    閑下來的時光很慢,很慢。


    但是,卻又在期待中一點點的逝去。


    轉眼一上午過去。


    直到顧薄軒推開房門,看到坐在床頭那裏低頭看書的陳墨言,心裏頭除了高興還有滿滿的歉意。


    自家媳婦大老遠的來找他。


    他卻隻能把她一個人丟在屋子裏頭看書……


    「迴來了?站在那裏做什麽,我還以為你中午不能迴呢。」


    顧薄軒被陳墨言笑盈盈的眼神閃了一下神。


    深吸了口氣,他啞聲道,「我想你。老是想,然後,我就被首長給罵迴來了。」


    這話倒是真的。


    開會的時侯他老是心不在焉,三番兩迴的走神。


    把首長給氣的。


    就差沒指著他鼻子開噴。


    好在,有人早知道他媳婦過來了,這話一開口。


    首長立馬把他給攆了迴來。


    「不過,我下午還是要過去的,和你吃過午飯就去。」


    顧薄軒看著陳墨言,滿是歉意,「媳婦,對不起啊。」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啊,你去忙你的就好。」


    「我就知道我家媳婦最好了。」


    陳墨言已經站了起來,聽到他這話沒什麽形象的翻了個白眼,「行了啊,別肉麻了,你下午不是還有事情嗎,這都十二點了,咱們先去吃飯吧,別耽擱你正事兒。」


    「我的正事就是陪媳婦。」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顧薄軒說的有點心虛,這話出口後不由自主的用眼角餘光掃了下陳墨言。


    然後,他就看到陳墨言似笑非笑的眸子了。


    咳,這下,有點不好意思了啊。


    不過顧薄軒臉皮厚。


    帶著繭子的大手握住陳墨言的手,「走,我帶你去我們食堂看看。」


    「可以去嗎?」


    陳墨言一聽這話心裏頭有些好奇。


    軍隊呀。


    她以前可是想都沒想過的地方呀。


    現在竟然能在這裏頭到處走,還可以去體驗下軍人的食堂……


    多虧了她家男人呀。


    嗯,這樣想想,嫁個軍人其實也還是有好處的?


    和陳墨言印象中的大食堂很不一樣。


    哪怕是吃飯呢。


    軍人們之間也是很有規矩,很安靜。


    排隊,取餐,就坐。


    一個個走路都帶著站軍姿的風采!


    陳墨言覺得這些兵可真是好看!


    她在這裏看的高興,雙眼不時的這邊瞧瞧那邊看看的。


    身旁的顧薄軒可是不高興了。


    他竟然被自家媳婦給忽視了?!


    輕咳了兩聲,偏偏陳墨言正在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幾個男兵。


    直接就沒聽到他這聲音。


    順著陳墨言的視線一看,顧薄軒的眼神更加不善了起來。


    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嗖的一下冰冷。


    「媳婦,你想吃什麽?我去幫你打。」


    顧薄軒把自己的聲音提高,陳墨言自然是聽到了的。


    不過她迴頭就看到顧薄軒眼裏一閃而過的淩厲。


    這讓她有些錯覺,對誰的?


    難道是,自己?


    她咪了下眼,想想自己沒惹到他呀。


    再說瞧瞧他這會兒還對著自己笑呢,她就把心放了下來。


    朝著顧薄軒也一笑,「我什麽都吃,要不,我和你一塊去拿吧?」


    顧薄軒本來想說不用,你在這裏等著的。


    可是話在嘴裏頭轉了兩下。


    他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幾個男兵,立馬就點了頭,


    「好啊,咱們一起去。」


    顧薄軒牽著陳墨言的手,兩個人一塊穿過人群走到窗口。


    一路上陳墨言接受著無數軍人的注目禮。


    開始的時侯她是故作鎮定。


    後來也就覺得沒什麽了。


    倒是顧薄軒,一路上很是驕傲的告訴他所有認識的人:


    這是我媳婦!


    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咧著嘴笑的蠢樣兒。


    陳墨言都想找個地鏠鑽下去。


    飯是簡單的兩菜一個湯。


    味道倒還可以。


    一葷一素,份量給的足足的。


    陳墨言吃到最後,果斷偷偷的把飯菜開始往顧薄軒碗裏頭轉移。


    一點點的。


    小老鼠搬家一樣。


    配著她圓溜溜的大眼,臉上的狡黠。


    顧薄軒瞧的呀,樂的眼都咪成了一條縫。


    他家小丫頭,真可愛!


    飯後。


    顧薄軒不顧眾人善意的起鬧和打招唿,握著陳墨言的手大步離去。


    身後傳來轟然大笑。


    「顧團害羞了嗎,哈哈……」


    「顧團這是,臉紅了?」


    「顧團,別跑啊,我們不會問你昨晚怎麽過的……」


    陳墨言聽著這些話臉紅耳赤的。


    迴到宿舍。


    顧薄軒給她倒了杯水,有些緊張的看著她,「那些人沒什麽壞心眼的,你別往心裏頭去。」


    「沒事,我知道的。」


    陳墨言眉眼彎彎的笑,「你不是下午還有事情嗎,趕緊去吧。」


    「我一個人能行的,你不用擔心我。」


    「啊,好,我,我這就走。」


    嘴裏頭說著這就走。


    顧薄軒人卻是站在地下硬是好幾分鍾沒動。


    好像腳粘到了地下。


    陳墨言撲吃一笑,挑高了眉,「傻樣兒,趕緊去吧,我又不是就走了,等你晚上迴來。」


    得了這句話的顧薄軒心一下子就落了地兒。


    是啊,自己有什麽好擔心的呀。


    他家媳婦晚上還會在的!


    深吸了口氣,他兩步走過去,伸長手把陳墨言撈進懷裏,


    「等我迴來。」


    頓了下,他又用力的抱了下,「晚上我早點迴來陪你。」


    他說到晚上的時侯,兩眼整個都是放光的。


    陳墨言敢肯定,這個人心裏頭肯定想到什麽不好說的事情了。


    想到昨晚這人的折騰。


    她臉唰的一紅,伸手把他推開,「趕緊走,晚上不迴來也可以。」


    顧薄軒看著自家小丫頭紅撲撲的臉。


    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等我!」


    留下這麽兩個字兒,他轉身,頭也不迴的離去。


    生怕自己一迴頭,他就真的再也捨不得走。


    上午在房間待了太久。


    下午的時侯陳墨言索性就不再看書,從房間裏頭出來走走。


    反正,顧薄軒之前也和她說了,這附近都可以隨意走動的。


    她一路走一路接受著軍區中人的注目禮。


    不過陳墨言也沒想著要走遠。


    就隨意的逛了逛。


    直到這個時侯她才發現,這個宿舍真的挺大的。


    她這都走了一會了。


    竟然還沒看到頭。


    在一顆樹下略站了會兒,有兩個小同誌在下棋呢。


    圍著幾個人在旁邊起鬧。


    陳墨言站過來都沒人發現她。


    看了一會,她默默的離去。


    直到她走後。


    有個小同誌抬眼的當看到了陳墨言的背影。


    不禁嚇了一跳,「怎麽有個女的?」


    「啥女的,在哪呢?」


    「咦,還真的是……」


    「不會是文工團那邊來找人的吧?」


    「瞧著不像是部隊的……」


    議論中,陳墨言已經慢騰騰的踱了迴去。


    顧薄軒的住處很簡單。


    簡單的陳墨言想幫著他收拾下屋子什麽的都不行!


    沒東西可收拾啊。


    連髒衣服啥的都沒有。


    甚至連昨天她自己的衣服都是顧薄軒給她洗的!


    這讓一心想著當兩天賢妻的陳墨言覺得有些不得勁兒呀。


    最後,陳墨言隻能放棄她的想法:


    不是她不想當賢妻。


    是她家男人太給力,輪不到她出手!


    下午四點半。


    顧薄軒一臉帶笑的推門走進來。


    「媳婦,我迴來了。」


    陳墨言挑眉看了他一眼,「挺早的啊。」


    「嗯,首長給我放了半天假,走,我帶你去縣城兜風去。」


    陳墨言一聽這話也來了精神,「現在可以去嗎,離這遠不遠?」


    「不遠,估計七八十裏地吧,開車過去,然後咱們今晚可以不用迴來……」


    陳墨言聽到這話也心動了起來,「那走,我可得好好轉轉。」


    隻是等到車子出門的時侯吧。


    原本預計的兩人行,竟然直接多出了好幾個人!


    周呂幾個都坐在後頭座位上,一臉誇張的笑,「頭,嫂子,我們今天休假,正想著去縣城買點東西呢,真是謝謝嫂子你的順風車啊。」


    「是啊嫂子,你真是來的太及時了。」


    一個個的對著陳墨言道謝。


    耳旁唧唧喳喳的。


    好像有一百隻鳥兒在飛在叫。


    這讓一心想著過兩人世界的顧薄軒臉都黑了。


    一身氣息冰冷。


    「你們幾個給我閉嘴。周呂,你前頭去開車,還有,你們幾個,到了縣城趕緊給我滾啊。」


    「是,頭。」


    「老大你放心吧,我們都知道的,不會打擾你和嫂子二人世界的。」


    「是啊老大,嫂子難得來一迴,你可得好好的招唿呀。」


    「嫂子有啥事你隻管開口,我們頭就是個大老粗,要是他哪裏做錯了,嫂子可別和他一般計較呀。」


    這話聽的陳墨言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顧薄軒卻是滿臉黑線,「你們幾個再不閉嘴,信不信我一腳一個把人踹下去?」


    這一句話過後。


    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最起碼顧薄軒耳朵根清淨了。


    陳墨言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顧薄軒看到陳墨言的笑,有些暴躁的心一點點的緩下來。


    他和這幾個臭小子生什麽氣呀。


    再看,再看這也是他媳婦!


    周呂開車。


    一行人在傍晚六點抵達縣城。


    顧薄軒直接就要把幾個人給攆走,還是陳墨言攔住,「行了,周呂你開車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你們想去哪再去。」她扭頭瞪了眼顧薄軒,挑高了眉,「就這樣決定了啊,我餓了。」


    顧薄軒一扭頭,就看到前頭開車的周呂正憋著笑呢。


    忍不住臉一黑,「周呂,迴頭五百個伏地挺身,五十裏負重跑,一周。」


    聽的打方向盤的周呂手一抖。


    差點出車禍!


    頭,你公報私仇的還能不能再正大光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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