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田子航一臉得意的揚長而去。


    隻留下顧薄軒坐在那裏要哭不哭的,風中淩亂。


    未來嶽父太欺負人啊。


    明知道他最不會的就是下棋,偏偏每迴自己過來,他一不高興就拉著自己下棋。


    還非得一坐就是大半天。


    他是有這個忍耐力,可坐在這裏連著被殺那麽一天半天的。


    再加上還得對著未來嶽父陪著笑……


    想想,心塞啊。


    等到田子航拉著賀子佳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顧薄軒想也不想的扭頭,「言言……」他也尋求自家小丫頭安慰去。


    隻是下一刻,他這話還沒說出來呢,房間門口響起田子航悠悠的話,「言言,你媽的藥放在哪來的,早上好像是你放的,她得吃飯了,你幫爸去拿一下啊。」


    「哎,爸你等著,馬上就來。」


    陳墨言看著顧薄軒一臉委屈的樣子,有些好笑:


    她爸和顧薄軒兩個人啊。


    隻要這一對上。


    不管是哪一個,這都絕對是瞬間變成了小孩子!


    「你先在這裏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出來。」


    她爸現在就和個小孩子似的。


    要是自己不過去的話,你看吧,他肯定一會直接就得扯了嗓子喊的。


    再說,她媽也的確是該吃藥了的。


    「去吧,我沒事,我在這裏等你。」


    陳墨言眸光留轉間,水波一般的眸子在顧薄軒臉上頓了下。


    瞧的他呀,整顆心都要溶化。


    屋子裏。


    賀子佳有些嗔怪的看向田子航,「你都為難人家大半天了還不行呀,就不給兩個孩子一點空間是不是,我可告訴你呀老田,要是咱們女兒嫁不出去是因為你的原因,我可是要生你的氣的。」


    「我哪裏有做什麽啊,你可不能冤枉我。」


    田子航一本正經,「我就是想看看他棋藝如何,不都是說棋品即人品嘛,我這不是想看看他嘛。」


    他這話說的賀子佳忍不住無語了起來:


    雖然她之前的事情不記得什麽了。


    可這不代表她就是個傻的。


    田子航對女兒對她那可是當成眼珠子一樣的看著,護著。


    怎麽可能會讓一個他不熟悉、或者說是不認可的人登堂入室?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想著要娶走他們的寶貝女兒?


    要說他一點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沒去調查。


    賀子佳覺得自己怎麽都不會相信吶。


    不過,她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忍住了沒開口。


    陳墨言已經從門口走進來,手裏頭拿著幾個藥瓶,還有幾個盒子,「媽,吃藥了。」


    「不用你拿,你爸剛才就那麽隨口一說,別讓小顧一個人在外頭,你去陪陪他。」


    當媽的哪怕心裏頭再犯酸。


    可她心裏頭想的永遠都是陳墨言的以後:


    這個時侯要是自己也和旁邊這個不靠譜的一樣故意使壞,折騰顧小子。


    兩個孩子以後沒結婚還好……


    這要是真的結了婚,兩個孩子感情好的時侯也罷了。


    千好萬好的,什麽都好。


    要是萬一有個什麽吵架鬥嘴的時侯呢?


    日後顧薄軒想起這些,會不會就成了他牽怒自己女兒的理由之一?


    她現在對顧薄軒好。


    為的可不就是日後兩個孩子結婚,顧薄軒念在這些情份上,對自己的女兒好?


    雖然賀子佳也知道這人心難測。


    要是真的變了心什麽的,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麽一丁點的好而有所改變?


    不過,她是當媽的,自然是想一切能想到的可能性。


    她接過陳墨言手裏頭的藥,轉身遞給了田子航,然後伸手推著陳墨言,「去吧去吧,和他好好說說話,有什麽事情的說開,隻要你高興,隻要他是個好人,能給我的女兒幸福,我和你爸不會說什麽的。」


    頓了下,賀子佳又加上了一句,「媽媽相信我女兒的眼光。」


    在她的眼裏,自己女兒的眼光那可是一流的。


    她要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


    想嫁給他的話。


    那肯定就說明這個男人有他的可取之處嘍。


    所以,她們會支持的。


    賀子佳的身後,田子航的臉是黑了又黑的。


    不過最後他也隻是狠狠的皺緊了眉頭,沒敢在這個時侯說什麽不同意的話。


    到時侯賀子佳又要和他著急了。


    她的身體,急不得……


    院子裏。


    顧薄軒看著走出來的陳墨言有些詫異,「怎麽那麽快?」


    「我爸在呢,我才不要在那裏當電燈泡。」


    電燈泡?


    顧薄軒略一思索便有些好笑了起來,他抬頭,看著陳墨言搖搖頭,「你啊……」


    兩個人坐在院子裏頭說話。


    分隔兩地,兩個人彼此訴說著她們各自一些有趣的事情。


    陳墨言說她生意上的一些事兒,說最近兩年她見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明星。


    顧薄軒聽的是又是自豪又是心裏頭酸酸的。


    自豪的是,這是自己看中的小丫頭,是他以後要娶迴來的妻子。


    心酸的……


    則是她這麽的有能力,不管做什麽都遊刃有餘!


    自己娶了她,真的能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給她帶來踏實和幸福嗎?


    嘆了口氣,又嘆一口。


    對麵,陳墨言說著說著發現對麵的某人半響不出聲了。


    不禁有些詫異,「怎麽了,是不是累了,你應該去休息的……」


    陳墨言一邊說一邊就催著顧薄軒去歇下。


    這一路千餘裏的奔波。


    怎麽可能會不累?


    顧薄軒倒是不累,坐在車上他都閉著眼小憩呢。


    以前出任務的時侯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是正常的。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順了陳墨言的意,「行,我這就去休息。」


    客房是不用重新收拾的。


    陳墨言隻是幫著顧薄軒把被褥什麽的抱出來。


    才拿過來就被顧薄軒伸手給撈了過去,「我來。」他一邊熟練的抖開被子,鋪好,一邊迴頭看了眼陳墨言,「你要是沒事也去休息一會吧,瞧你那臉色,還沒上次好看呢。」


    「好,我聽你的。」


    陳墨言笑了笑,看著顧薄軒一切都收拾好,她過去拎了個暖水壺過來,「這會兒就別喝茶了,等你醒了要是想喝的話再喝。對了,你晚上想吃什麽?」她一邊幫著顧薄軒把水杯放好,一邊抬頭朝著她看了過去。


    「什麽都行。」


    對於吃的,顧薄軒是真心沒什麽好挑的。


    他看向陳墨言,「我不是見你廚房裏頭還有不少菜嘛,夠咱們幾個人晚上吃的了。」


    陳墨言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便點了頭,


    「那行,你趕緊休息會吧。」


    走出去,站在院子裏頭,陳墨言抬頭看了下過午的天空。


    秋日的陽光有些暖,有些懶。


    就那麽散漫又溫暖的掛在天空,瞅著你,瞧著你……


    仿佛能映出她的內心似的。


    一瞬間,陳墨言竟然在心底湧起幾分窘迫的心思。


    坐在院子裏頭翻了會資料,陳墨言有些心不在焉。


    期間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林同打過來的,是報喜的。


    朱蘭,懷孕了!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


    他們兩個在一年前結的婚,依著兩個人的意思,最終和家裏人達到了一致。


    小兩口在帝都買了房。


    雖然不是什麽陳墨言和田素手裏頭握著的四合院。


    地理位置也不是真正的帝都中心。


    但是,房子本身的地理位置還是很好的,最終付款的時侯差了三萬。


    陳墨言沒等她們開口呢就拿了過去。


    當然,是從兩人工資裏頭扣的。


    饒是這樣,朱蘭和林同兩個人對陳墨言那是滿心的感激,感動。


    特別是這份感激感動隨著時間的推移。


    等他們這一行人趟過時間的長河,足足達到二零一幾年那會時。


    瞧著滿帝都房價動不動幾千幾百萬的往外售。


    朱蘭和林同兩個人可別提有多麽的感激陳墨言:


    是,以著她們現在的身價,買這麽一套房的錢不是拿不出來。


    可幾百上千萬的錢啊。


    肉疼啊。


    那個時侯,他們兩口子唯一的心思就是慶幸。


    幸好,她們選擇了跟隨陳墨言。


    幸好,她們堅持把房子先買了下來!


    這些都是後話且不提。


    陳墨言捏著手機,聽著對麵彼端林同興奮的嗷嗷叫的聲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然後,她默默的把手機掛斷。


    低頭沒看兩頁紙,陳墨言放在一側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她還以為是朱蘭的呢。


    接起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是,是大侄女嗎?」


    大侄女?


    我還大侄子呢。


    陳墨言抿了下唇正想說打錯了掛電話。


    這會兒的電話費可是雙向收費的。


    所以說,哪怕是對方打過來的電話,她這邊接起來也是要收錢的啊。


    雖然說自己不差那幾個錢兒……


    可是,能省一分是一分嘛。


    做人呀,不能浪費!


    就在她想掛電話的時侯,一個男子有些焦急的大嗓門響了起來,「大侄女大侄女,是我是我啊,馬叔,你馬叔,嗬嗬,太阿縣的……大侄女你想起來了吧?」


    陳墨言聽著對麵有些著急的聲音。


    到最後幾乎是用吼的把太阿縣三個字兒給說了出來。


    都這樣了,她能想不起來嗎?


    難不成她是豬?


    心裏頭腹誹著,陳墨言還是嘴上甜甜一笑,「是馬叔叔呀,馬叔叔你好,我記得您的,我爸也記得,我聽著您這聲音挺急的,是不是找我爸有什麽事兒呀?」陳墨言說著話就準備起身去喊人了。


    雖然這位馬老闆也打過來幾迴電話。


    更是還給她們家寄來一迴那邊的土特產啥的。


    不過陳墨言覺得那都是他和自家老爸的事兒,和她可沒什麽關係的。


    誰知道下一刻對麵的馬老闆直接嗷嗷叫了起來,「別別,大侄女,不用去叫我田大哥啦,我打這電話就是和你說一聲,我這就要去帝都啦,到時侯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嗬嗬,我還給你爸帶了不少好吃的呢,對了還有茶葉,那啥大侄女,行了啊,電話費挺貴的,我等到了帝都再和你說……」


    「哎,還有還有,對了,和我一塊去的還有錢隊,是錢隊。」


    陳墨言本來是沒太往心裏頭去的。


    馬老闆是她爸的故交。


    哪怕就是真的來了帝都,到時侯也是她爸去招待呀。


    不過,馬老闆這一說錢隊,陳墨言可就有些上心:


    這可是顧薄軒的戰友呀。


    而且那天晚上人家可是幫了她們父女大忙的。


    事後更是想也沒想過什麽迴報。


    她倒是和顧薄軒說過,是不是過去謝謝他什麽的。


    都被顧薄軒給推了。


    說他們是過命的交情什麽的。


    不用在意這些。


    但交情歸交情,可人情,陳墨言總是覺得不還的話。


    心裏頭不自在呀。


    這會兒一聽馬老闆說錢隊也跟著他過來,不禁有點著急,「那你們什麽時侯到,哎哎……」


    這人,竟然真的掛了電話!


    陳墨言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不過,他剛才說什麽來的。


    好像說,馬上就要進站了?


    從那邊到帝都的火車怎麽著也得二十四五個小時。


    這麽說來,最早也得明天這個時侯……


    算算時間還早的很。


    她也就沒想著把這件事情說給顧薄軒聽。


    不過,這次那個錢隊來的倒是挺巧的,顧薄軒也在。


    兩個人倒是可以好好的聚聚了。


    顧薄軒一覺睡到五點半。


    從床上跳起來,他先看了眼窗外的斜陽,不禁有些詫異。


    他這一覺,竟然睡了三個小時!


    收拾了下自己,他推開門走出去,不遠處葡萄架下的小桌子旁圍著一夥人。


    說說笑笑的正是熱鬧。


    聽到動靜都齊齊朝著顧薄軒看過來。


    他也沒緊張,隻是任由著那一夥人朝著他看過來。


    然後,他一步步麵色平靜的走過去,笑著打招唿,「田叔,嬸兒,姑姑,姑爺,言言……」


    「大軒來了?休息好了沒,是不是我們把你給吵醒了?」


    出聲的是奎子。


    他雖然沒有當過軍人,可他是警察呀。


    也算是和軍隊有那麽一丁半點關係的。


    而且這些年下來,他多少也了解顧薄軒的幾許身份,知道他做的事情。


    這會兒自然是有些擔心他沒休息好。


    倒是田素,在一旁撇了下嘴,「什麽嘛,咱們在這裏說話還能吵到他?明明是他自己睡好了的。」


    知道田素的性子,顧薄軒隻是微微一笑,「姑姑說的對,我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的。」


    「你看看,這可怪不了咱們嘛。」


    田素扯了下奎子的衣袖,一臉小傲嬌的笑。


    奎子自然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


    看的旁邊的陳墨言忍不住的翻白眼,「姑父,你能不能拿出點你國家人民警察的威風啊,再讓這個女人這樣下去,她會越發得寸進尺的。」


    「陳墨言你怎麽說話呢,我可是你親姑姑!」


    田素伸手在陳墨言腦門上戳了一下,氣唿唿的,「知不知道什麽是親近啊,咱們才是一家人。」


    「不不,您現在和姑爺是一家人。」


    田素,「……」有你的,她就等著這壞丫頭出嫁的那一天!


    陳墨言幫著顧薄軒倒了杯白開水,看著他喝下去,然後才笑著道,「剛才姑姑說出去吃飯,不過我沒答應,就想著問問你,你要是不想出去的話咱就不去了……」


    「為什麽不去呀,去,今天晚上我請客。」


    顧薄軒捏了捏口袋裏頭好幾個月的津貼,大手一揮,「不過田叔,嬸兒,姑姑姑父,我可是隻有五百塊錢,你們幾個可都省著點吃呀。」然後他看著幾個人一臉平靜的笑,並沒有絲毫心虛或者是不自在的感覺。


    在顧薄軒的心裏頭,他說出這話不算什麽。


    難堪的是自己打腫臉充胖子。


    帶著大家去了高級餐館。


    到時侯吃飽喝足,他卻拿不出飯錢來……


    這事兒可不是一個出糗能解釋的。


    說不定連帶著準嶽父嶽母都得對他減印象分兒!


    「我隻有這麽多,大家可以敞開肚子吃,多了你們隻好把我給抵到店裏頭了啊。」


    他這半開玩笑般的話說的田素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抬手指著他,「你倒是想的好,還把你給抵給店裏,人家要做什麽,專門摔盤子嗎?」


    她這話換來賀子佳幾個的哈哈大笑。


    田子航站了起來,「行了,今晚我請客,走吧,咱們去老慶齋。」


    一聽這名字顧薄軒就知道他這錢請不起。


    雖然心裏頭沒什麽不自在的。


    可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瞧瞧身邊這些個,一個個的都是有錢人。


    包括自家未來的小丫頭也是有錢人。


    就他一個……


    吃頓飯帶個五百塊錢還得被人給嫌棄!


    晚上六點。


    一行人朝著外頭走。


    陳墨言和顧薄軒兩個人走到最後。


    「你要是不想去的話……」


    「怎麽不去呀,田叔請客,我怎麽能不去?」


    他湊到陳墨言的耳朵前,低語,「能白吃一頓是一頓呀,你說是吧?」


    陳墨言,「……」好吧,還知道開玩笑,瞧著這樣子看來,這丫的應該沒什麽心裏頭落寞的,這麽想著,她也就放了心,轉了個彎,眼看著奎子開的車子就要過來,陳墨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啊,我忘了,爸,下午的時侯那個太阿縣的馬叔打過來了電話,說他已經在車站……」


    「嗯,是麽,行,爸知道了。」


    「哦,還有,和他一塊過來的是那個錢隊。」


    顧薄軒一聽這話忍不住有幾分激動,「大錢也過來了?」他一拍手,滿臉的興奮,「哈哈,這下好了,能聚一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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