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田子航一路走迴家。


    陳墨言的心情都是有些沉重的,不為別的,看著走在前頭的田子航。


    她莫名的覺得心裏頭很難愛。


    這種感覺來的古怪,來的太快,來的,有點急。


    到最後,陳墨言也隻能是歸結於自己太在意田子航這個長輩。


    田子航的四合院。


    一進房門,陳墨言便直接催著他去休息,「有什麽事情叫我一聲就行了,還有,」她盯著田子航,板了臉開口,「我不管你有事沒事,趕緊睡覺呀,今天晚上不能再看東西了,什麽事情都不能做,隻能睡覺。」


    看著她這小大人的樣子。


    田子航忍不住低聲笑起來,他點頭,「行,我這就歇著。」


    總不能浪費了這孩子的一片心不是?


    知道田子航暫時不喝水。


    陳墨言便把暖水壺,還有水杯放到了他手邊的小桌子上。


    讓他伸手就能夠拿的到。


    「言丫頭,我不是手殘或是腳受傷,幾步路還能走的。」


    「能走也給我好好歇著。」


    陳墨言瞪了他一眼,想起自己之前過來時看到他時的那個樣子。


    她就忍不住的要生氣。


    「手腳沒受傷,還讓高燒發到了三十九度多?還躺在床上大半天不動?」


    「您這還不如人家手腳受傷的呢。」


    「人家手腳受傷的,知道自己不舒服後還能用嘴喊人,還能往外頭爬,您可是倒好,情等著讓自己燒的糊裏糊塗,然後想著一覺睡過去嗎?」她本來是隨口說的一腔怒話,可是抬頭看到田子航瞬間僵硬的臉龐之後,她不禁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田叔,你,你不會是真的想不開吧?」


    「你怎麽能這樣?有什麽事情不能說出來,咱們慢慢商量啊……」


    「行了行了,瞧把你給嚇的。」


    田子航苦笑著搖搖頭,「你說的有點嚴重了,我就是有些心灰意冷,所以才……」


    陳墨言蹙了下眉頭,「您之前兩個星期沒見人,去哪了?」


    直覺的,陳墨言覺得這事兒和田子航的心情有關。


    「我去找我女兒了。」


    田子航看了眼陳墨言,眼底閃過一抹澀意,「我從一個朋友嘴裏聽到,說咱們隔壁省有個女孩子挺像我的,所以,我就跑過去看看,可是沒想到……」他搖了搖頭,一聲嘆息。


    對麵,陳墨言站在那裏也沒有動。


    她也沒有再問田子航這一趟過去的結果是什麽。


    如果是好的。


    肯定不會是現在這種情緒呀。


    她輕輕嘆了口氣,「田叔,你看看我,現在都成一個孤兒了呢,我之前以前父母偏心,隻疼妹妹,甚至沒把我當成女兒,可是前兩年才知道,人家哪裏是偏心呀,人家疼自己的女兒才是理所應當呀。」


    「我又不是人家真正的女兒。」


    「人家憑什麽越過自己的女兒來疼我?」


    「言言,是他們陳家的人不對,是他們讓你受了委屈的。」


    陳墨言提起自己的事情。


    讓田子航沉浸在自己往事中的悲苦心思一下子分散了不少。


    他看著陳墨言,很是認真的說,「你打小就在她們陳家長大,你不是她們的女兒是什麽,是她們陳家的那對夫妻心不正,是她們讓你受了委屈。還有,」他深吸了口氣,一臉正色的道,「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我想如果讓你選,你也不想這樣的吧?」


    「我自然是不想的,我,我寧願當初失蹤或者死去的那個孩子是我。」


    「胡說八道。」


    「能好好的活著,怎麽會想死呢?」


    田子航咳了兩聲後喘了口粗氣,「當初的這件事,肯定還是著落在陳家那個老太太身上的,可是她咬死了不說,咱們也沒辦法,隻能慢慢再圖,可是言言你卻不能自己放棄啊,你這麽好,誰也不會捨得把你給丟了的,所以,當初肯定是迫不得已的……」


    「或者,是吧。」


    陳墨言笑了笑,眼神裏頭閃過一抹悵然,「其實,我現在過的很好。」


    「對啊,你都成清華高才生了,以後呀,田叔怕是都要比不過你嘍。」


    「才不會呢,田叔是最厲害的。」


    陳墨言一本正經的看著田子航,「田叔在我心裏是最好的。」


    「我們言言也是最好的。」


    田子航看著陳墨言,一臉真摯的笑,「有些事情呀,是咱們避免不了的,比如說出身,比如說你的以前,可是咱們要把現在過的好好的,把以後過的好,以後你要是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就找,找不到就算了,有田叔呢,田叔把你當女兒。」


    「好啊,那以後,田叔就是我的家人。」


    兩個人說到這裏彼此一笑。


    倒是把之前原本的哀傷和低落給衝散了大半。


    田子航指指一旁的小凳子,「你坐下來。」


    「田叔?」


    「其實,我有一個女兒,不,我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女兒還是兒子,在她出生的時侯,我剛好有事,後來,發生了一堆的事情,等到我迴去再找人,我妻子和孩子都不見了,一地的血……」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不停的找啊找。」


    「我不結婚,我不要孩子。」


    「是因為我愧欠那個孩子,還有我妻子。」


    「都是我的錯……」


    田子航的眼圈泛紅,他看著陳墨言,「我一直告訴自己,他們母女母子的肯定會在這個世上的一處活著的,肯定會,因為我有一種直覺,她們呀,就是好好的活著的!」


    「所以,您這些年來不停的到處跑。」


    「隔上一段時間就朝著外頭走,一跑就是兩三個月。」


    陳墨言為著這種沉重而難過,揪心,「您就是出去找田叔,找那個孩子?」


    「嗯。好幾次我都做夢夢見她抱著一個全身是血的孩子衝著我哭喊……」


    「她在怪我。」


    田子航明顯進入一個自己的思緒當中。


    眼神茫然而空洞。


    嘴裏頭嘟囔的全都是自責,是他的錯。


    雖然他沒有說出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兒,陳墨言卻能猜到幾分。


    不管是因為什麽,田嬸兒,也就是田子航的妻子生孩子那會兒田子航不在,然後出了什麽事兒。


    導至田子航這麽多年的內疚自責悔恨。


    她不知道當初那件事情裏頭田子航的責任占多少。


    可這麽多年來的自責。


    還有滿中國的跑,到處去找人,去尋人。


    大海撈針。


    這麽把自己畫地為牢的困在裏頭一住十幾年。


    想來,他也不好過吧?


    陳墨言看著這個樣子的田子航,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有時侯,活著的人,會永遠比死去的人承受的更多,更痛苦。


    田叔,就是這一種吧?


    陳墨言最終不忍的打斷田子航的迴憶,「田叔,您該睡了。」


    「嗯,果然是老了,讓你聽我嘮叨那麽久。」


    田子航的笑容有些澀,也有些麻木。


    想著他之前突然離開半個多月。


    就為了一個朋友的那麽一句話:那個孩子有幾分像你。


    然後失望而歸。


    精神受不住,一場大病……


    陳墨言抿了抿唇,「田叔,你可是答應過我,要照顧我,要把我當成女兒看的,我這還年輕呢,再過一年多畢業,到時侯好多事情還要指望著你幫我呢,你可得說話算數啊。哦哦,就是現在我也離不了你呀,還有我的設計,我的店,沒有了田叔我可不知道怎麽是好呢。」


    「行了,傻孩子,我不會有事的,你快去睡吧。」


    他要是真的想不開,想要做點什麽。


    哪裏還用等的到現在?


    陳墨言也曉得這個道理,可不是還有一句話就關心則亂嗎?


    和田子航告辭,迴到自己居住的房間裏頭。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把被子什麽的拿出來鋪好,躺在床上的陳墨言沒有半點睡意。


    這個世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傷心人,傷心事呢?


    想著田子航,想著自己。


    還有,剛才田子航說的,她的真正的父母……


    他們為什麽要把自己給丟了?


    自己有必要去找她們嗎?


    當初的事情如今看來,這唯一的證人就是陳奶奶。


    她說,自己是她撿來的。


    所以她說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是,事情真的是她說的這樣嗎?


    想來想去的,陳墨言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要炸開。


    最後,她深吸了口氣,用力的閉上了眼。


    直到淩晨快天亮才算是真正的睡過去。


    早上的時侯。


    陳墨言是被外頭的砸門聲給驚醒的。


    她想也不想的從床上跳下來。


    穿好衣服,鞋子走出來,院子裏頭沒有一個人。


    外頭,院門被人敲的叮噹響。


    陳墨言看了眼門口處,她走到了田子航的房間門口,「田叔,田叔?」


    「沒人嗎?」


    喊了好幾聲沒有動靜。


    覺得屋子裏頭應該是沒人,可陳墨言又有些害怕田子航半夜繼續燒起來。


    不是都說發燒會反覆。


    而且晚上最容易再燒起來嗎。


    陳墨言就有點後悔,自己昨晚就不應該迴房睡。


    該在這門口或是地下打個地鋪啥的。


    這樣一旦有點動靜她也好知道呀。


    一邊想著,她一邊忍不住抬手推了下門。


    房門一下子被打開。


    裏麵竟然沒人?


    是出去了嗎?


    陳墨言退了出來,站在院子裏頭聽著外頭一聲高過一聲的砸門聲。


    她皺了下眉頭沒有出去。


    很是淡定的去洗臉,刷牙梳頭髮。


    也不知道田叔去了哪?


    這一大早的,他的溫度應該是降下來了吧?


    洗好臉,陳墨言聽著外頭的動靜還沒有停下來。


    偶爾還夾雜著兩聲女孩子氣極敗壞的怒聲……


    這聲音?


    她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是那一天來過田子航這裏的那個女孩子。


    好像,她叫田子航為三哥?


    想到那天她對自己可是帶著淡淡敵意的。


    這樣一想,陳墨言果斷的更不會去搭理對方了啊。


    然後她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房門口,胡思亂想著:


    好在,今天上午是沒有課的。


    不然怕是要晚了。


    陳墨言正想著呢,院門傳來一道帶幾分怒意的聲音,「你這是做什麽,一大早的也不怕吵到別人,還有你那些話,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整個潑婦一般,你的素質呢,這些年你就是這樣長大的嗎?你真是讓我失望。」


    這聲音是田子航的。


    陳墨言眼一亮,田叔迴來了。


    她站起身子就聽到院子外頭田子航訓斥對方的那些話。


    當聽到潑婦兩個字時。


    陳墨言嘴角抽了下,想像著那個女孩子聽到這話臉上的精彩表情。


    她都有些想轉了身子迴房間了。


    誰知道那個女孩子進來之後會不會把火氣發泄到自己身上?


    隻是她這裏才轉身呢。


    門口跟在田子航身後走進來的女孩子眼尖,一眼看到她的身影。


    立馬嗷的一聲尖叫,「三哥,三哥,為什麽她會在你這裏?這大早上的,她昨晚就住在你這裏了嗎?」


    「你喊什麽喊,再這麽沒規矩的話就給我離開。」


    田子航瞪了她一眼,迴過頭,看著陳墨言卻是滿臉的笑,「醒了?我記得你早上是沒課的,先吃點早飯對付一下,然後咱們中午飯吃的早一點,到時侯你也可以早點迴學校……」


    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子聽著這話差點要瘋掉。


    這翻臉和翻書似的人。


    真的是她親三哥嗎?


    對著她就是一張兇巴巴的臉。


    好像自己欠他多少錢。


    對著這個女孩子,卻是要多溫和有多溫和。


    她才是撿的,是後的,是假的?


    跺了下腳,她咬牙,「三哥,我才是你親妹妹。」


    「我也沒說你是撿的。」


    田子航掃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悵然,可最終還是沒有再出口攆人,「行了,你來那麽早有什麽事情嗎,要是過來拿東西的話我這就給你去拿過來,你……」


    「我什麽我,誰說我是來拿東西的呀,我是來看你的。」


    「三哥,你妹妹我還餓著肚子呢。」


    「我要吃東西,喏,就是這些,我也要吃!」


    最後一個吃字她幾唿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一邊說一邊伸手從田子航手裏頭搶了個包子,一杯豆漿過去。


    同時她還大小姐般傲嬌的朝著陳墨言翻了個白眼。


    那表情,哼,這是我哥買的,憑啥讓你一個人吃啊。


    我也要吃!


    看著她孩子氣的做法。


    陳墨言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當然,這又換來對麵女孩子氣唿唿的一個白眼。


    「笑什麽笑,你有啥好笑的,不準笑。」


    陳墨言無語的翻個白眼。


    不過她沒出聲。


    因為用不著呀。


    對麵田子航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給我老實點呀,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兒,還有,你怎麽那麽霸道,人家言言笑笑怎麽了,你還不準人家笑,難道你要人家個個都和你一樣,天天囂張霸道的不像樣,沒半點女孩子樣兒?你看你這性子以後怎麽嫁的出去。」


    田子航這話氣的女孩子差點沒跳起來。


    大波浪長發一撩。


    她尖叫,「哥,到底誰和是你妹妹呀,你是不是我親哥?你怎麽能胳膊肘朝外頭拐?」


    「拐什麽拐,我可告訴你呀,言言是我當成女兒般疼的,是自己人。」


    他看著女孩子,聲音雖輕,卻很堅定,「你要是認我這個哥哥,那我就讓言言叫你一聲姑姑,你也就是她的長輩,得護著她才行,要是老這樣欺負她,沒半點長輩的樣子,那你以後也不用再叫我哥哥了。」


    「你你……哥,你為了她連我這個妹妹都不要了啊。」


    「你給我哥灌了什麽迷糊湯?」


    「田素!」


    田子航黑著臉,語氣不善,「你再胡說八道給我看看?」


    「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


    大概是看到自家親哥真的發飆,被稱為田素的女孩子心有顧忌的閉了口。


    嘴唇蠕動了兩下。


    她挑高了眉,帶幾分探究的看向陳墨言,「行了,剛才我哥的話我都記在心裏頭了,即然我三哥這樣看重你,把你當成女兒般的對待,那我也沒啥好說的,以後你就是我侄女了,乖侄女啊,以後見了我記得問好。」


    田素看著陳墨言的眼神帶了幾分的小得意。


    不管怎樣,自己可是她的長輩!


    長輩呀。


    看她以後還怎麽再和自己頂嘴!


    可惜,對麵的陳墨言卻是完全不吃她這一套呀。


    聽了她的話之後她想也不想的便點頭,「姑姑好,姑姑您這是還沒吃早飯嗎?姑姑您想吃什麽,那一份要是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姑姑你要喝水嗎,姑姑你慢著吃,別嗆到了……」


    一連串的姑姑叫的田素頭髮暈。


    姑姑姑姑姑姑。


    她很老嗎?


    抬頭看到陳墨言眼底閃動著的笑意。


    田素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壞丫頭!


    知道陳墨言要在這裏用午飯。


    田素是說啥也不肯走了。


    用她的話就是,她哥哥的家呀,她這個當親妹妹的為啥不能吃頓午飯?


    看著她在那裏無理取鬧。


    田子航直接趕人,「趕緊走,不然我上次答應你的事情就不算數了啊。」


    「三哥你欺負我,嗚嗚……」


    一邊說一邊蹲在門坎上雙手捂臉嗚嗚哭了起來。


    別說田子航。


    就是陳墨言看著這一幕都覺得很是無語。


    隻是相較田子航覺得自己把親妹妹給欺負哭,覺得她不應該是這個性子的詫異。


    陳墨言卻是無語的另外一件事情:


    你說你哭的時侯能不能走心那麽一丟丟?


    雙手捂著臉。


    兩個眼嘀溜溜的轉著,別讓人看那麽清楚好不好?


    到最後,田素最終還是被留了下來。


    不過做飯的時侯陳墨言卻是沒有半點的客氣。


    指揮著田素做這個做那個的。


    一會擇菜一會洗碗筷。


    田素倒是想撩了不幹。


    陳墨言直接一句話,「你是想被田叔給攆出去嗎?」


    畢竟剛才田子航可是說了,留下可以,但是,得幫忙煮飯的。


    他這裏可不養閑人!


    就這麽一句話,田素還真的不敢不聽。


    她要是什麽都不做,就坐在那裏等著吃午飯。


    自己那個一根筋的三哥絕對會把自己給攆走的啊。


    或者,讓她白白看著她們兩個人吃飯!


    這些事兒可都是她親哥幹的出來的。


    陳墨言看著田素手腳無摸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頭羨慕了那麽一丟丟。


    什麽都不會做。


    性子還那般的嬌。


    家裏頭的人一定很寵著她吧?


    不像她……


    搖搖頭,陳墨言收迴自己的思緒,專心煮飯:


    一碟酸辣大白菜。


    一碟蒜苔炒肉片。


    一般土豆絲炒肉。


    最後陳墨言打了個西紅杮蛋花湯。


    三個人坐在一起吃。


    一開始的時侯田素是皺著眉頭的,她嫌棄。


    怎麽就這麽兩盤菜呀。


    瞧這土豆條刀工切的。


    醜死了。


    可當真吃到嘴裏頭以後,她咂摸了兩下嘴。


    突然發現,咦,這味道好像也不錯?


    然後喝了口西紅杮湯。


    酸酸的,帶著股子清甜。


    最後,田素一股惱的喝了兩碗才罷。


    收拾好碗筷,盯著田子航吃了藥,陳墨言又陪著田子航說了會子話便打算迴學校。


    田素看著她走,她想也不想的站起了身子。


    「哥,我也還有事要迴去,我和她一塊走。」


    田子航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陳墨言,「你別怕她,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她說的太過份,迴頭你和我說,叔幫你教訓她,別委屈自己,啊?」


    田子航這話說的田素小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不樂意了。


    「哥,你那是什麽話,我是那種人嗎?」


    她氣唿唿的看著田子航,「你之前可是說了,我可是她的長輩,我怎麽能欺負自家侄女呢。」


    「你說是吧,言言小侄女。」


    陳墨言抽了下嘴角,點點頭,「姑姑說的是,田叔你放心吧,我相信田素姑姑的話,她可是長輩,是當姑姑的人呢,她都那麽大的人了呢,當都姑姑的,怎麽會和我這個孩子過不過?」


    「田素姑姑,你說,是吧?」


    田素暗自磨著牙,「……是,言言小侄女!」


    兩個人之間的暗流田子航並不是半點沒瞧出來,不過就是沒在意罷了。


    在他眼裏,自家這個妹妹真的就是嘴快,話不過腦。


    至於陳墨言?


    他覺得以著這小丫頭的性子,自己這個妹妹討不了什麽好呀。


    田子航的四合院外頭。


    街頭。


    陳墨言扭頭看了眼身側臉色不善的田素,眉眼彎彎的笑,「姑姑再見哦。」


    「你給我站住。」


    田素一反在田子航麵前張牙舞爪的樣子,眉眼淡淡,帶幾分居高臨下的看向陳墨言,「你這樣的女孩子我瞧的多了,和我說吧,你接近我三哥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麽,隻要不是太出格,你放心,我統統都會答應你的。」話罷,她掃了眼眉眼淡淡的陳墨言,直接道,「隻要,你以後離我三哥遠遠的。」


    「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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