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航一聽這話瞬間雙眼都亮了,


    「言丫頭,趕緊給你師傅敬茶!」


    他這話裏頭的急切,更是恨不得直接拽著陳墨言的手趕緊把這茶給端過去。


    再按著馮老教授的手,讓他把這茶喝上幾口似的。


    陳墨言略頓,瞬間也反應了過來:


    古代人拜師多是有講究的。


    敬茶,磕頭,甚至是更有隆重的還會舉行專門的拜師禮。


    邀請一些有頭有腦的人見證。


    現在這年頭雖然沒那麽多的講究,很多人就那麽雙方一句話的事兒。


    可像馮老教授這樣身份的人,卻還是對收徒很重視的。


    所以,這端茶?


    她的眼亮了一下,是她想的那樣嗎?


    對麵,馮老教授把她的神色一一看在眼裏,最後也跟著忍不住在眼底溢出一抹的笑意。


    不過麵上還是板了的。


    冷著聲,「怎麽,想當我的徒弟,給我倒杯茶這活兒都不想幹嗎?那你還是趕緊趁早的迴去吧。」


    「師傅您喝茶。」


    陳墨言哪裏還會被他給虎住呀。


    想也不想的雙手捧茶,一臉恭敬的遞到馮老教授麵前,「以後,徒兒天天給師傅您倒茶。」


    「嗯,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忘了。」


    坐在一旁的田子航看著陳墨言一臉是笑的小臉,再看看馮老教授手裏端著的那杯茶。


    最後,他的眼神落在自己手邊的茶上。


    這杯茶,是他自己倒的!


    喝了一口,他抬手把茶給潑了出去。


    這動作把陳墨言給驚了下,「田叔?」


    「哦,這茶有點冷了,味道不好。」


    陳墨言聽了這話想也不想的走過來,「那我給您重新倒一杯。」


    喝著陳墨言親手倒的茶。


    田子航總算是滿意了,啜了一口,點了點頭:


    這迴,味道對了!


    倒是他們兩個人旁邊的馮老教授,忍不住哼笑了兩聲:


    幼稚!


    田子航才懶得看他眼神呢,一臉和藹的看向陳墨言,「從早上忙到現在累了吧,肚子應該也餓了,你趕緊迴去自己找點東西吃,還有,之前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我和你師傅還不會把那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瞧在眼裏。」


    他田子航認可的人。


    可不是讓人欺負的。


    就是馮老教授也跟著點了點頭,「你不用把他放在心上,我的弟子,還沒有人能欺負。」


    不認是不認。


    可要是認了,馮老教授卻也是極其護短的一個人。


    眼看著陳墨言一臉感激的起身道謝。


    田子航直接朝外頭趕人,「趕緊去吃東西去。」


    等到她走後。


    田子航看著板著臉的馮老教授,半響後忍不住訕訕一笑,「那個,我就是覺得小丫頭一個人在外頭,挺難的,所以想著讓你老人家幫她一下,免得像當初……」話在這裏頓了下,他捂了下臉,悶悶的聲音自五指縫間傳出來,「其實,我總是在想,如果,當初,有人對她伸出一隻手,哪怕是攙她一下呢,事情會不會就不是那樣的結果?」


    這些年來,他心頭時不時的浮現出這個念頭。


    特別是在遇到陳墨言之後。


    更甚。


    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麽資格去怪別人。


    是他的錯。


    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可是,這麽多年來,他心頭那一絲絲的奢望還是不曾澆滅。


    不想,也不敢。


    生怕自己心頭這丁點唯一的念想也沒了。


    那麽,自己心裏頭的那個人,是不是就真的再也不會在這個世上出現?


    捂著臉。


    嘀嗒一聲。


    一滴眼淚從手指縫裏落下,掉在了地下。


    「你……哎,過去的事情早就過去了,你別想那麽多了……」


    馮老教授看著田子航,雙眼裏頭閃過一抹哀色,「我都看開了。」


    「那是,她的命。」


    「可是憑什麽是她啊,憑什麽要是我們?」


    田子航猛的放開了雙手,眼圈紅紅的,全都是憤怒。


    馮老教授看著他這個樣子也隻是心疼的嘆了口氣。


    憑什麽?


    這世上,哪裏有那麽多的憑什麽啊。


    「好了,你也沒吃飯吧,屋子裏還有點麵條,你去煮。」


    田子航抬手在臉上用力的抹了一下。


    悶不作聲的朝著廚房走了進去。


    身後,馮老教授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濃濃的惋惜,可惜。


    如果不是當初那件事情……


    馮老教授小院發生的這些事情陳墨言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她正在和孫晉勇說話。


    「孫學長,你怎麽還在這裏?」


    陳墨言看著麵前的人,覺得奇怪極了,這人,之前不是應該就走了嗎?


    怎麽還在這裏站著?


    「陳學妹,你還沒有吃午飯吧?不如,咱們一塊邊吃邊說?」


    陳墨言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知道孫學長想吃什麽,我是打算在門口買兩個包子對付一下的。」


    孫晉勇這樣的人,應該自恃身份不會隻啃兩個包子吧?


    可惜,陳墨言卻是漏算了自己現在的身價!


    剛才馮老教授可是當著外人的麵兒說了,收了她為徒的。


    如果剛才在外頭隻是說說。


    那麽,孫晉勇可是親眼看著陳墨言走進馮老教授那個小院的。


    天知道那個小院在整個清華大學歷史係。


    每天有多少的人想盡了方法的想往裏頭鑽。


    削尖了腦袋呀。


    可惜,直到現在為止,能進入那個小院的,能被馮老教授認可的學生。


    沒有幾個!


    而現在,那個小院子裏頭能隨意進出的學生。


    又要再多一個了嗎?


    坐在校門一側的簡陋餐館,陳墨言拿著一個白饃,就著土豆絲炒肉吃的噴香。


    她對麵的孫晉勇則是有些不自在。


    要不是他有問題想要問陳墨言,想要從她嘴裏得到確認。


    怕是早就在這種地方待不下去了。


    最後,眼看著陳墨言一個饃吃完了,他生怕她再拿起另一個饃繼續低頭吃,趕緊開口道,「陳墨言,之前沒有發現,你英語竟然這麽好啊,你都是和誰學的啊。」對於這一點,孫晉勇哪怕是心裏頭酸著陳墨言,可他卻也不能不承認,人家陳墨言的英語是真的比他,比這個學校大多數的大三生都要好!


    最起碼的。


    能和她這樣流利的、半點不帶滯澀感的和國際友人交流。


    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陳墨言笑著看他一眼,眉眼彎彎的,「我是自學的。」


    「自學的?」


    孫晉勇有些狐疑的挑了下眉,看著陳墨言的眼裏頭帶著審視。


    當真是自學的,這麽好?


    「怎麽,孫學長不相信我的話嗎?」


    「哦,不是,沒有。」


    孫晉勇搖搖頭,朝著陳墨言笑了笑,轉開了話題,「陳學妹之前好像進了馮教授的小院?」


    「是啊,哦,馮教授讓我進去給他倒了杯茶。」


    隻不過這一杯茶和別的茶有點不同。


    是拜師茶罷了。


    至於眼前這位孫學長能不能猜的出來……


    陳墨言覺得那不是自己應該想的呀。


    果然,孫晉勇聽了她的話有些詫異,「教授讓你進去隻是讓你倒了杯茶給他?」


    「是啊,學長你不吃東西嗎?」


    「哦,我剛才喝湯,飽了。」


    那湯你可是連碗邊都沒沾的。


    不過陳墨言卻沒有打算戳破這事兒。


    隻是笑著點點頭,「行,那我有點餓了,我自己先吃了啊。」


    最後,陳墨言吃了兩個大白饃,吃幹淨了一整盤的土豆絲炒肉片。


    還喝了一碗西紅杮蛋花湯。


    看的孫晉勇有些咂舌,「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吃那麽多?」


    「難不成我吃了學長你家的飯菜?」


    孫晉勇,「……」這天兒,沒辦法往下聊了啊。


    好不容易等到陳墨言吃完飯。


    孫晉勇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直接起身告辭,「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兒,就不和學妹迴學校了,改天有空再和學妹說話。」


    「好呀,學長再見。」


    孫晉勇走出那個小餐館,使勁兒的撣了兩下自己的衣裳。


    那裏頭全都是油膩膩的。


    他坐在裏麵,全身上下覺得都是油。


    再待下去的話,估計他真的要吐出來了好不好?


    用力的吸了幾口外頭的新鮮空氣,孫晉勇抬腳朝著學校相反的方向走。


    隻是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心頭一跳,停下了腳步。


    倒茶?


    喝茶?


    孫晉勇的眼神連閃,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敬茶?


    他有心想要迴去再和陳墨言確認一番。


    不過最終,他還是一橫心,繼續往前開始走。


    哪怕真的想要去找陳墨言確認。


    也不能是現在呀。


    陳墨言那個女孩子一看就是個精明的。


    自己這樣急切的樣子,被她看了不知道要怎麽想呢。


    所以,這事兒,自己不能急。


    他得穩住才行的。


    雖然這樣勸著自己,可孫晉勇的眼底還是閃過了一抹憤怒。


    自己對馮老教授畢恭畢敬的。


    他倒好,不對自己假以辭色也就罷了。


    這會兒掉過頭竟然收了別的人當徒弟。


    這個老東西!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隻能是心裏頭想想罷了。


    現在的他可沒有得罪馮老教授的資本。


    要是陳墨言成了老教授的徒弟……


    想到她有這麽一個師傅。


    等到大四畢業實習,學校裏頭所有的資源都會任她挑吧?


    這些,本該是自己的呀。


    想到最後,孫晉勇的眼裏寫滿了憤怒。


    可最後,他卻是又一點點的把這份怒意給壓了下去:


    這事兒呀,得想個辦法才行!


    歷史係。


    陳墨言被馮老教授收為關門弟子的事兒如同長了翅膀般的傳出去。


    就憑這一點,身價倍漲啊。


    眼看著一個個站在她麵前或討好,或巴結,或陰陽怪氣的學生。


    陳墨言覺得自己是煩不勝煩。


    倒是方小滿和孫麗兩個人真心的為她高興。


    午飯過後,三個人下午都沒課,便窩在宿舍裏頭歇覺,方小滿一臉的激動,「言言,外頭那些話是真的吧,你真的被馮教授給收為關門弟子了?」待得看到陳墨言坐在床頭一邊寫信一邊朝著她點點頭,輕輕唔了一聲之後,方小滿差點高興的跳起來,「言言,太好了啊,那可是馮老教授啊,哈哈,你以後可以在學校裏頭橫著走了。」


    那高興勁兒。


    好像被馮老教授收為徒弟的是她自己一樣。


    陳墨言對著她翻了個白眼,「還橫著走,你沒看到我這被人都當成猴兒來觀賞了好不好?」


    就是連繫主任都把她給叫過去問了好幾遍。


    最後才在她再三的肯定當中確認了這件事情的真實存在。


    然後便吧啦吧啦的對著她訓導了好一通。


    說的無非就是什麽讓她以後一定要好發學習,好好跟著馮老教授,絕不能給他這個係主任,給歷史係丟臉雲雲,陳墨言站在一旁看著他口若懸河的說話,真想問問他口渴不渴,要不要停下來喝杯水,潤潤嗓子啥的再繼續!


    這樣的情況下。


    她還橫著走?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再說了,她橫了一眼方小滿,「我要是真的這樣,估計馮教授頭一個會把我給辦了。」


    「這倒是真的,言言呀,我之前打聽了一下,你這個師傅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以後呀,你可得多長幾個心眼,別傻傻的別人說什麽就是啥,還有呀,你現在是馮教授親口承認的徒弟,外頭肯定有不少人想要借著你這層關係搭上馮教授這個人,我可告訴你呀,一個都不許搭理。」


    孫麗說了一大通就看到陳墨言猛點頭。


    她不禁伸手在她額頭上戳了兩下,「你別隻想著敷衍我,記下我剛才的話沒有?」


    以前她就看出來了。


    這丫頭的性子吧,說好那是真的好。


    可如果說是不好,那她是真的不好!


    倒不是別的。


    主要是她會自動屏蔽和她本身無關的任何事,人!


    換句話說,如果你這個人不能真正走進她的心,讓她對你在意或是認可的話。


    你在她麵前任何的存在,都是空白的。


    是被她自動無視的。


    大學同窗兩年多。


    眼看著三個人的相處就要三年的時間。


    孫麗敢肯定,自己和方小滿兩個人也是最近這大半年才被這丫頭給真正的認可!


    真正的把她們當成了她在意的、承認的朋友。


    要說起來她也是覺得挺無奈的。


    當初她和方小滿兩個人是同時到達的宿舍。


    聽到和自己同宿舍的竟然是文科第一,兩個女孩子心裏頭是真的挺激動的。


    好奇這位文科狀元長成了啥樣兒呀。


    可看到陳墨言之後,她們兩個都頓時就覺得幻想破滅呀。


    這分明就是一個比她們還要小的黃毛丫頭嘛。


    竟然考第一!


    她不也是和她們一樣長了一個腦袋嗎?


    隨後,在漸漸的相處當中,她們完全的認可了陳墨言這個朋友。


    性子有些粗的方小滿沒怎麽覺得。


    可孫麗卻是沒多久就發現,陳墨言表麵上待她們挺好的。


    出去的時侯會問她們要不要帶東西。


    會陪著她們說笑。


    會早上跑操迴來幫她們帶份早飯。


    可是,也僅止於此!


    而且,這所有的一切都止在一個前提:自己兩個是她的舍友!


    要是換成別的人和她一塊住。


    隻要和她住的人別太過份,不會太出格。


    想來她也會這樣待對方吧?


    人家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孫麗卻是覺得,陳墨言把她們的定位直接就放到了表麵上!


    因為你們和我一塊住。


    所以,我和你們笑,鬧,我順手的就幫你們做一下。


    但是別的,嗯,沒了……


    清楚了這些的孫麗不是沒有失望的。


    自己和方小滿兩個人是真心把她當成朋友的啊。


    可後來。


    特別是多少了解了一些陳墨言的身世之後。


    孫麗頓時就覺得自己心頭那些許的不滿不算什麽了:


    沒關係,隻要自己一直把她當朋友。


    她總會認識到自己和方小滿兩個人的真心嘛。


    如今,感受著陳墨言對自己和方小滿兩人比以前一年多更加的親切,隨意。


    方小滿心裏頭還是很高興的。


    正是知道陳墨言這一點的性子,她是即擔心,又放心。


    不過作為朋友,她自然還是擔心居多的。


    「那些順手做一下的事情可不能再做了啊,你想想,你要是覺得有人煩,便不耐煩的直接把人帶去了馮教授的小院,到時侯別人是得了逞,如了願,可是你呢,估計迴頭就會讓馮教授對你印象不好了,你現在可是馮教授的徒弟,萬事都以馮教授的話為準,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記下了,孫麗大媽。」


    孫麗一瞪眼,「你喊我什麽,好啊,我是為你好,你還嫌我煩,看我饒得過你。」


    兩個女孩子嬉嬉笑著滾成了一團。


    另一頭方小滿也哈哈笑著加入。


    宿舍裏頭傳出一陣陣的爽朗大笑,悅耳,清脆。


    ……


    轉眼又是一個周末。


    陳墨言把手裏頭的信纂緊,眼底閃過一抹的憂色。


    這是她給顧薄軒寫過去的第四封信了。


    三個月前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封信。


    當時他說接了個任務。


    但具體的卻什麽都沒能說,隻說估計會兩三個月時間。


    現在都三個半月過去了。


    也不知道他出任務迴來了沒有?


    把信投到學校門口的郵筒,她轉身,就看到崔明正和一個女孩子肩並肩,有說有笑的朝著她走過來,看到她朝著他們望過去,崔明臉上全是笑,「陳墨言,好巧啊,我正想著去你們學校找你呢,就看到你走出了校門。」他看了眼郵筒,笑了笑,「是誰家裏頭寄信嗎?」


    「不對,我猜墨言肯定是給男朋友寄信的哦,墨言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孫慧笑嘻嘻的,歪著頭,看著兩人的臉龐上滿是狡黠,俏皮。


    一如,她給人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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