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鑫被踹的摔在地下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看著站在麵前黑臉包公一樣的男子,氣的肺都要炸開,「你是誰,為什麽要打我?我要去告你!」


    這個時侯的人們,心裏頭還是多想著人民警察叔叔的。


    委屈了,遇到事了。


    都是。


    此刻吳良鑫狠狠的瞪著對方,「走,我要告你故意傷人罪。」


    「告我?我還要告你騷擾女孩子,想要耍流氓呢。」


    顧薄軒黑著臉,看著吳良鑫的眼神帶著殺氣,「我不管你是誰,你要是想去告我就自管去,但是,你要是再敢來找她們的麻煩,以後我看到一次揍你一次!」他對著吳良鑫揮揮拳頭,聲音淩厲,「現在,趕緊給我滾!」


    「你,你等著!」


    他身上的短袖襯衫在地下擦了好幾團黑,梳好的髮型也亂起來。


    素來注重儀表的吳良鑫覺得丟人,哪裏還好意思再待下去?


    「陳墨言,我,我真的就是想帶你去看醫生……」


    留下這麽一句解釋的話,他轉身,腳步匆忙的走人。


    留在地下的陳墨言看著麵前的人覺得詫異極了。


    「顧大哥,你怎麽在這?」


    「我剛好下車,想迴家來著,遠遠的看到這邊有人,沒想到是你們……」


    顧薄軒說這話的時侯多少有些的心虛:


    他是才從部隊迴家不久。


    也是剛下車。


    但,卻絕對不是什麽他嘴裏所說的順路。


    他就是特意繞到這條路上走,然後,路過初中的學校。


    至於心裏頭期待著點什麽。


    說實話,顧薄軒最開始,甚至在看到陳墨言之前的那一刻他都沒想出點什麽來。


    可是直到這一刻。


    看著陳墨言有些白的小臉兒,他心裏頭驀的浮現一個念頭。


    他,特意的繞道到這裏。


    走這一條路。


    路過這個他以前讀過的初中學校,為的就是看到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眼前的陳墨言。


    看著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他之前一直覺得空蕩蕩,好像有股子感覺在強烈催著自己趕緊迴來的感覺突然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踏實,是鬆了口氣,之前的時侯,他在路上一心以為自己歸心似箭是為了迴家。


    可是這一刻,他看著陳墨言稚嫩的臉龐,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


    「顧大哥,顧大哥?」


    「啊,怎麽了,你說……」


    顧薄軒被耳側嬌嬌軟軟的聲音拉迴了自己的思緒,一迴頭。


    他對上陳墨言滿是疑惑的雙眸。


    臉唰的一下通紅,「那個,我剛才想起部隊裏頭的一些事兒,沒聽清你說的什麽。」


    「顧大哥一定累了吧,那你還是趕緊迴家吧。」


    陳墨言的語氣充滿了感激,「剛才的事兒謝謝顧大哥,不過顧大哥是軍人,以後行事還是別這樣衝動,免得影響。」至於影響什麽,陳墨言沒有說出來,但是她相信,顧薄軒能聽明白自己所說的。


    「啊啊,好,我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們迴學校。」


    他看向陳墨言和劉素,神色肅凝,「不然,我不放心。」


    陳墨言聽了這話,隻能點點頭,「那就謝謝顧大哥。」她也不敢再耽擱,牽了劉素的手朝著不遠處的校門口走過去,進校門的時侯,顧薄軒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剛才那個男的,他認識你嗎?」


    要是他沒聽錯的話,那個男孩子臨走時喊的是陳墨言的名字。


    難道,這丫頭真和那個男孩子認識?


    這樣一想的時侯,顧薄軒就有些心裏不舒服,「剛才我也是沒看清,以為是什麽壞人,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怎麽會,他是我同學的哥哥,我和他妹妹有些誤會,他是來和我道歉的。」


    「我和他也不怎麽認識的。」


    陳墨言這樣的解釋讓顧薄軒眼底閃過一抹歡喜。


    他點點頭,「行了,你趕緊進去吧,我也要迴家了。」


    陳墨言正想點頭,她就聽到顧薄軒不緊不慢、狀似隨意的聲音,「對了,剛才那個男孩子說看醫生什麽的,是怎麽迴事兒?」


    「我早上的時侯肚子有些不舒服,剛好被他撞了一下,他應該是內疚?」


    應該是這樣吧。


    肯定是這樣的。


    雖然她也不覺得吳良鑫會因為撞了一下自己就覺得內疚。


    而執意的要帶著自己去看醫生。


    可是想來想去的,她也想不出什麽別的理由呀。


    搖頭拋去心底的諸般想法,她一臉笑意的開口,「顧大哥你還是趕緊迴家吧,我們也要進去了哦。」


    「嗯,那你進去吧,以後出來的時侯小心些,外頭不比學校裏麵。」


    「好的,我知道了。」


    劉素直到顧薄軒的背影消失的徹底不見,才被陳墨言拽著一步步走迴宿舍。


    然後,她在陳墨言進屋的那一瞬間嗷的一聲叫起來。


    「陳墨言,他他,他是誰,你們什麽關係?」


    「什麽什麽關係,你一驚一乍的嚇唬誰呢。」陳墨言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記,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你這腦子一天到晚都裝的是什麽啊,亂七八遭的,難怪你學習跟不上我!」劉素學習其實很好的,要不是有陳墨言這個開掛的存在,整個初一班她絕對的第一呀。


    可惜,老天爺硬生生弄了個bug:陳墨言。


    平日裏陳墨言一想起這個,多少有些心虛的,是自己搶了劉素的第一呀。


    不過這會兒她為了打消劉素的八卦,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果然這一句話成功的堵住劉素的嘴。


    她看著陳墨言哼哼兩聲,「你等著,我早晚會超過你的。」


    「好啊,我等著你追上我。」


    陳墨言無所謂的擺擺手,語氣裏頭的隨意氣的劉素跺了下腳。


    這人!


    分明就是覺得自己追不上她才說的這樣敷衍。


    可是讓劉素想哭的是,事實上,她還就真的追不上陳墨言啊。


    怒。


    掀桌!


    將近八點,陳墨言正坐在床邊上背單詞,聽到宿舍外頭有人喊,「陳墨言,陳墨言在哪個宿舍?」


    隨著這一聲喊,好幾個宿舍的門嘩啦一聲打開。


    然後又閡上。


    陳墨言兩步走到門口,朝著外頭院子裏看了兩眼,「我就是,誰找我呀。」


    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她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袋子,看到陳墨言還歪頭打量兩眼。


    好像是在仔細打量她是不是真的陳墨言。


    陳墨言被她這做法逗樂,點點頭,「如果你找的人就叫陳墨言,那麽我給你保證,我真的就是陳墨言。」說著話她甚至俏皮的眨了下眼,「嗯,就是那種比珍珠還要真的那種。」


    那個女孩子被她這話撲吃一聲逗樂了。


    「這個是我剛才進來的時侯一個大哥哥給的,說是送給初三三班的陳墨言。」


    隱隱的月色下,女孩子明眸皓齒,唇紅齒白的。


    很是好看。


    說話也是俏生生的,噶崩脆。


    「我當時還以為他說錯了呢,初三班都放假了嘛,哪裏還有人,沒想到你真的在。」


    女孩子一笑,眼都彎起來,「喏,給你的,別問我是什麽,誰送的,對方說是你哥……」


    至於真哥還是表哥還是啥的。


    女孩子表示她不八卦。


    陳墨言才把東西接過來,那女孩子衝著她笑了笑,便轉身跑迴了自己的宿舍。


    弄的陳墨言想多問她幾句都不行。


    身後,劉素朝著她湊過來,「是誰啊,什麽東西?誰送的?」


    可千萬別再是陳墨言她那個媽呀。


    而且,劉素覺得自己現在對於有人往學校送東西這事兒。


    嗯,成功的有心理陰影了!


    「我也不知道,先拿進去看看吧。」


    兩個人走進去,坐在昏黃的煤油燈下打開一看,竟然是藥!


    藥分兩包。


    是用紙包好的那種。


    另外附著一張紙條,上麵工整的字跡說明這些藥的效用,以及怎麽個吃法。


    「咦,竟然是藥,這是誰送的啊,治肚子不舒服的……」


    「言言,你說會不會是馬老師或是衛老師送的?」


    這兩個班主任可都是知道陳墨言不舒服的。


    難道是他們不放心陳墨言這個學生。


    又出去買了藥讓人送過來?


    陳墨言正在對著這兩包藥沉思,聽了劉素的話便隨意敷衍的點了下頭。


    事實上,她心裏頭幾乎是在看到紙條的瞬間便浮起一道身影。


    稜角分明的臉龐。


    有些黑。


    眉眼堅定,黑漆漆的眸子葡萄一樣的發亮。


    這個人……


    顧薄軒!


    「不對呀,剛才我可是聽那個女孩子說了,對方說是你哥的,你有哥哥嗎?」


    對於劉素,陳墨言不想隱瞞什麽。


    更何況,也不過是送個藥。


    便低聲開口道,「我有些懷疑這些藥是顧薄軒送的。」


    也就是之前他們在學校門口分開時他問了自己。


    所以,應該是他送的吧?


    沒什麽理由。


    直覺!


    「顧……剛才那個男的?」


    劉素的聲音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個顧字之後立馬整個聲音低下來。


    湊到了陳墨言的跟前,「你和我說實話,你們兩個什麽關係?」


    她看著陳墨言,雙眸灼灼,「上次我就覺得你們兩個不對勁兒,這次好嘛,他對著吳燕她哥哥時那樣子,好兇好嚇人啊,我都不敢多說話,還有這藥,聽到你不舒服特意買了藥讓人送過來,我說言言,這人,不會是真的瞧上你了吧?」


    劉素一臉『我說中了吧』『你快承認吧』的表情逗樂陳墨言。


    她一巴掌拍在劉素的後腦勺上。


    「你啊,想多了!」


    陳墨言瞟了眼劉素,「我和他真的就是認識,他,他見過我幾次最狼狽的樣子,估計是同情心吧。」說到這裏陳墨言的語氣微低,多了抹自嘲的意味兒,連個普通的路人都會同情,她媽卻時刻恨不得她倒黴。


    這樣的家人。


    怕是也隻有她這裏,獨此一份兒了吧。


    「對了,這藥,你還吃嗎?」


    劉素被陳墨言敲了下頭,也不以為意,隻是嘿嘿一笑,指著那藥問陳墨言。


    「不吃了,我都好了還吃什麽?」


    陳墨言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我記得昨晚你也肚子不舒服來的,要不,你吃了?」


    「不要,我也好了,你早上給我的藥很管用,我真的好了。」


    劉素頭搖的波浪鼓一樣。


    沒事兒吃啥藥啊。


    她又不傻。


    陳墨言把這藥收好,兩女嘻嘻哈哈的說了會子話,打水洗臉洗腳。


    洗漱一番後,睡覺。


    明明天氣很熱,劉素還是不顧陳墨言的反對擠到了她一個床上。


    「你明天真的要迴家呀,你媽,你說會不會她不知道呀?」


    劉素剛開始的時侯是有點懵圈的。


    然後就是憤怒。


    陳媽媽怎麽可以這樣對言言?


    在學校裏頭,言言是那樣的努力,晚睡早起的,想要讓自己考試承接好一些,更好一些。


    可是陳媽媽卻故意不讓言言去考試?


    她想了一天,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然後,她就突然覺得,或者,陳媽媽不知道這事兒?


    也或者,真的是那些飯菜本身出了問題?


    黑暗中。


    陳墨言的眸底閃過一抹譏諷:


    就她媽那時刻恨不得自己好的心思,這次的事情會和她沒關係?


    不過這些是她自己的家事兒。


    沒必要讓劉素也跟著擔心。


    所以,她便順著劉素的話點頭道,「我也有點這樣想,所以你放心吧,等明天我迴家去好好的問問,到時侯就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了。」


    「嗯,那你好好的問清楚,那畢竟是你媽。」


    劉素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嗬欠,然後她翻個身背對著陳墨言,「不行了,我要撐不住了,睡覺。」


    「睡吧。」


    陳墨言笑了笑,也輕輕的閉上了眼。


    這一夜,陳墨言竟然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一個人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她看不清是誰,但卻覺得很眼熟。


    模模糊糊的,有些像吳良鑫……


    最後,身影越來越清晰,那張臉竟然一下子變成了顧薄軒方正剛毅的臉!


    這一變把她給嚇醒。


    睜開眼,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


    身旁不遠處,劉素整個人逞大字型睡的正香。


    她裹緊了自己的被子,靠在床頭大口大口的喘氣。


    最後,隻餘心頭一抹怪異:


    自己怎麽就夢到顧薄軒?


    轉而陳墨言便覺得,肯定是自己睡覺前劉素那丫頭在她耳側念叨的原因。


    如是,某個還在睡著的劉小妞真的是躺著就中槍。


    早上洗漱好。


    兩個人湊合著吃了早飯。


    劉素看著陳墨言,「你真的要迴家了?」好不舍啊,言言迴去,這個學校就沒人和她玩了。


    「行了,你趕緊去上課吧,我走了還有別的同學呢。」陳墨言看著她垮下來的小臉,不禁有些好笑,伸手捏捏她的鼻頭,她一揚眉,「再說了,你之前不是和我放了豪言,說要讓我等著,明年就去追我的嗎,怎麽,這會兒才過了兩個晚上,不算數了?」


    「怎麽可能,你等著,我明年一定會去找你的。」


    「好呀,我等著你說話算數的那一天。」


    劉素,「……」看著她那笑,怎麽老是覺得自己好像被某人給算計了?


    「行了,我要迴家了,你趕緊去教室吧。」


    對著劉素擺擺手,陳墨言轉身朝著校門外走。


    沒想到路上遇到了吳燕。


    陳墨言看著這個前世讓她恨不得避而遠之的小姑子,今世,她也很想避開。


    可惜,這個世界還是太小。


    兜兜轉轉的,有些人,有些事兒啊,就是那麽不可避免的轉到你眼前來。


    就比如這一刻。


    陳墨言眼皮撩了一下對方,就準備擦身而過。


    誰知吳燕突然攔在了她的跟前,「陳墨言,你個不要臉的你給我站住。」


    都讓人家這樣點頭道姓的罵。


    陳墨言自然不會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呀,哪來的瘋狗呀,明知道是瘋狗也不知道拴好,讓她跑出來胡亂咬人,這家人真不道德。」


    「你罵我是瘋狗,你才是瘋狗。」


    「對呀,你才是瘋狗,我剛才已經說了,不用你再重複一遍。」


    「陳墨言,你個不要臉的,你別轉移話題。我問你,你看我不順眼對付我就是了,你竟然當狐狸精去勾搭我哥,你要不要臉啊,我告訴你,我一定和老師說,說你不要臉,想要勾搭我哥,要,要和我哥好……」


    陳墨言聽著她這話撲吃一聲笑。


    「你哥是誰啊,是王子還是是什麽的,或者,他是人民幣,人見人愛?」


    「我哥就是我哥,你敢做不敢當。」


    陳墨言看著她被自己三言兩語氣的,憋的通紅的小臉,有些索然無味。


    自己這簡直就是在欺負孩子嘛。


    她看著吳燕聳聳肩,「行了,你哥是誰我也不知道,你不用在我麵前故意用這種方式推銷你哥,我隻要想到你哥有你這麽一個妹妹,哪怕你哥是全天下人眼裏最好最帥的,我也不會嫁。」


    這是陳墨言前世用無數吃癟和眼淚得出來的教訓和經驗呀。


    有著這樣子一個愛攪事生非,甚至是對自己哥哥有極大霸占心思的妹妹。


    哪個女人嫁過去,那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史呀。


    陳墨言看著吳燕的眼神如同在看撒潑耍賴的孩子。


    一臉的寬容,「行了,你眼裏你哥哥是最好的,我眼裏,你哥哥卻是白給我都不要。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說到這一句話的時侯,陳墨言望著吳燕的眼神多了抹意味深長:這一世,她是絕不會和吳燕搶哥哥的。


    直到陳墨言走遠,吳燕才反應了過來。


    她恨恨的跺了下腳,大叫,「我哥怎麽了,你竟然敢瞧不起他,陳墨言你給我滾迴來。」


    可惜,迴應她的是陳墨言豎起的兩根中指。


    傻……二貨……


    ------題外話------


    餘下的一更放在傍晚吧。我去咪會呀。昨晚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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