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高中在大學城內,而當時,沈淮之正負責購物中心項目,三天兩頭往大學城跑。


    有時時間合適,會等她放了學,帶她到附近吃個便飯。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沈淮之是灑進她苦澀生命的唯一一點點的甜,他一句問候的話語,就讓她感激涕零。


    三年後,她考入戲劇學院。


    沈淮之卻因工作調動離開了江州。


    而一年前,她在湖邊大哭那一天,他又迴來了。


    他一開始說,他是盛安一個項目總。


    從邊疆迴來後一起吃飯,她隨口問了一句:「你現在升了沒呀。」


    他說:「升了。」


    她還蠻驚喜,問了句:「那你現在是什麽總啊?」


    他笑了一下說:「現在是總裁。」


    她一開始以為他在開玩笑,隻是看他表情,似乎又不像開玩笑,他又說了句:「我是沈振東的外孫。」


    作為江州人,誰會沒聽說過沈振東的赫赫威名?


    那個腰纏萬貫的地產大佬。


    在她生命裏,沈淮之每一次的出場方式都很特別。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拯救者。


    包括那個颱風夜,包括她被掛在網上罵了一天,躲在湖邊哭的那一天。


    沈淮之一個「我迴江洲了」的微信,讓她覺得老天待她不薄。


    被罵成什麽都不重要了,她隻在乎他一個人的目光。


    網約車上,林以桉看著手機上那句話:


    【那個拯救者,可能就是令你被囚禁的所在。】


    她覺得這句話就像是為她而寫。


    -


    林以桉在小區門口下了車,把五六個購物袋拎在一隻手上,把小品劇本擋在頭上,在大雨中奔跑迴去。


    到家時是下午五點。


    陳姐見她渾身淋透,便遞來一塊浴巾問:「要不要泡個澡?」


    林以桉把浴巾披身上,點了點頭。


    十分鍾後,林以桉坐進了三樓那間陽光浴房的圓形浴缸內。


    隻不過沒有陽光,外麵在淅淅瀝瀝下著雨。


    她坐在浴缸裏環顧四周。


    她在想,這個家裏,真是充滿了她與沈淮之的迴憶。


    隻不過,都是她被。幹的迴憶。


    在浴缸裏,在地下室的家庭影室,在後院那一方小小的露天浴室;在書房裏,她跪坐在他的辦公桌下;甚至在午夜的三樓露台草坪,他撩開了她的沙質連衣裙……


    她又在想那個問題——在沈淮之眼裏,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她捧起一抔水淋到了肩膀上。


    優美的一字肩肌膚光滑,水珠順著肩膀滾滾落下來。


    泡完,林以桉吹幹了頭髮,換了一件白t恤下到一樓,從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陳家正在煎牛排,林以桉便道:「送到下麵來吧。」


    陳姐說:「好的。」


    林以桉在看《寄生蟲》時,陳姐端了一個餐盤進來,把牛排、濃湯、果盤和餐具放到了麵前的矮幾上。


    林以桉說了聲:「謝謝。」便拿起刀叉開動。


    她今天逐漸想通了一些事,於是,連胃口也出奇地好了起來。


    吃到一半時,林以桉聽樓上傳來一陣聲響。


    她知道是他來了。


    那個被金錢的熨鬥,熨得身上沒有一絲褶皺的人,他來了。


    地下室入口與廚房離得很近,她聽沈淮之問:「以桉呢?」


    陳姐道:「在下麵看電影呢。先生吃了嗎?」


    「吃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出現在了門口。


    他今天沒有西裝革履,而穿得十分休閑,白t加一條黑色五分短褲,手上握一部深空灰手機走了進來。


    因為裝扮,看上去像是年輕了五六歲,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沈淮之問:「看什麽呢?」


    「寄生蟲。」


    沈淮之走過來,在她旁邊躺下,她旁邊的軟床陷下去了一些,沈淮之一手摟著她,另一隻手迴消息。


    上身柔軟的棉質t恤上,帶著淡淡的鬆木氣味。


    迴了幾條,沈淮之把手機甩到旁邊的床頭櫃上。


    套子在這個上下一千平別墅的角角落落裏隨處可見,像家庭影院這樣的天選之地,更是少不了。


    他的手伸到了旁邊一格小抽屜上,無意識的小動作似的把抽屜拉出來,又推迴去,拉出來又推迴去,最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捏在手上把玩。


    他漫不經心看著屏幕,等待著電影結束。


    電影很快播完,她問了一句:「今天去哪兒了呀?」


    「見了幾個朋友。」


    他嘴裏帶著淡淡的香檳與煙摻雜在一起的味道。


    林以桉問:「吃飯了嗎?」


    「嗯。」


    林以桉忽然側過身,借著屏幕昏暗的光線看著他:「你愛我嗎?」問出這句話時,她語氣中竟帶著一絲雀躍。


    「愛嗎?」她的一隻小手掌,輕搭在了他胸膛,用胳膊肘支著身子,垂睨他。


    她的聲音猶如一汪叮叮咚咚的清泉般甘美,隻是尾音中,又帶著一絲細沙般的沙啞質感,十分婉轉動聽。


    曾有導演說,她音色很高級。


    她出演的戲,導演一般不會用配音演員。


    沈淮之隻是側過臉看她,頓了頓,伸手捋了一下她額前的頭髮,把長長的髮絲順到後麵去,卻並不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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