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千雪覺得這個男人撞到腦子後不隻失憶了,可能腦神經也被撞傷了,所以才會忘記他受了傷被她救迴來的事。更何況這些年她都是一個人,不論大小事都是自己來,怎麽可能突然會有一定用得上他的時候,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否則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就在趙家村外不遠處,有兩個人正朝著村子走來,正打算用實際行動告訴塗千雪,話別說得太滿。


    趙三爺看著自家兒子,臉上帶著不確定的神色,擔憂的勸著,“我說富貴啊,那什麽藥酒真的能賺那麽多銀兩?我總覺得不大可靠……要不就算了吧,那塗家姑娘也是挺邪門的,沾上了可沒好事!”


    趙富貴挺著這些年在鎮上養出的一身橫肉,看著自家畏縮的老父,有些瞧不起的說:“哪裏邪門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寡婦。說來說去,還不是村子裏的人膽子小,把一點小事渲染成了不得的大事,白白的讓那小娘們兒掙了這麽多年的錢財!”


    身為村裏正,因為他在鎮上開了鋪子,不常在村子裏住,要不然哪會到現在才知道那小寡婦居然還有這般手藝!


    趙三爺一聽兒子的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主要也是好一段日子沒聽見那小寡婦又克死什麽人,況且屋子裏還有兩個孩子,這都過這麽久了,也沒見那兩個孩子有什麽好歹,可見這掃把星的說法也不怎麽準確,隻是想起塗家和黃家接連死了兩個人的事,心裏又忍不住動搖了。


    “邪門的也不是隻有那一兩樁,不說塗家死了塗大娘,塗家老大搬走之後,那屋子竟莫名其妙的燒了!還有,村子裏的趙二狗想著要去摸人家小寡婦的門,結果門沒摸著,就看見鬼火在屋子外頭繞,嚇得人當場就昏了過去,一迴去就歪在床上,最後還是吃了他老娘從廟裏求來的符水才好的。


    “還有那個租小寡婦家農地的二栓子,想著她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地裏的收成好壞,隻給了小寡婦兩成收成,剩下的都自己占了,那小寡婦是沒說什麽,可沒想到才剛入夜,就有兩個狐大仙在站在二栓子的屋後直笑,看得人寒滲滲的,偏偏二栓子還不信邪,死撐著說要是再來就打死了賣皮子去。結果狐大仙沒來,反倒來了一群蛇包圍二栓子的屋子,第二天一大早,他媳婦兒一拉開門差點被嚇出個好歹……唉!我說這事還是就算了。”


    趙三爺越說越覺得塗千雪那小寡婦不隻八字重、克人,說不定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樁樁件件,說著都讓人害怕。


    趙富貴倒是冷笑了一聲,沒把老父說的話放在心上,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這算什麽?有什麽好覺得古怪的,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一些小把戲罷了!”


    趙富貴自認是見過世麵的人,那些事情雖然聽起來吊詭,但就是些蒙人的小把戲,像是摸熱油還是胸口碎大石什麽的,看起來是挺嚇人,可說穿了就不值錢,純粹就是唬人的功夫。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那小寡婦怕讓人欺到頭上才弄出來的把戲,村子裏的人怕,他可不怕。


    趙三爺向來最是信服自家兒子,聽他這麽一說,也覺得或許是自己沒見識,況且他也沒親眼看過那些事,都是村子裏的人把話傳來傳去,這話隻要過了幾個人的嘴巴,什麽事都能給傳的邪乎。


    這麽一想,又覺得自家兒子不愧是做大事、見過世麵的,自己一個糟老頭子就不摻和了。


    “行,你老子我沒見過什麽世麵,這點事你自己決定就好。”趙三爺局促的摸了摸袖口,沒摸到一向隨身攜帶的菸鬥,嘴裏忍不住嘖嘖兩聲,又補了句話,“不過人家好歹也是趙家村的鄉親,可別弄得太過火了,在村子裏走動不好看,就像上迴……”


    趙三爺嘮叨著,趙富貴卻不把那些話給放在心上。


    笑話!要是像他爹一樣,做事老瞻前顧後,那還能成什麽大事。至於村子裏那些人,不過就是一群沒長心眼的泥腿子,隻要你拳頭大、銀兩足,那些人就是吃了虧也得吞下去。


    他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小磚屋,忍不住露出一抹誓在必得的笑。不管那小寡婦有什麽邪門招數,他都不怕,那藥酒的生財方子他絕對要拿到手!


    塗千雪沒想到她這宅子平常沒什麽外人,一撿了那自大的男人迴來後,不速之客也跟著上門,而且還一來就是兩個。


    她沒把門給打得太開,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個她還算認識,是趙裏正的父親趙三爺,平常也會給村子裏的人做些調停,當初把她放逐的法子還是他“好心”提供的,說起來,她還要好好的“感謝”他呢!


    塗千雪斜眼往趙三爺身邊的中年男人身上看去,心裏不由猜測,這兩人一起找上門,肯定沒好事。“趙三爺還有這位……不知道上門有什麽貴事?”


    其實她也不怎麽確定,畢竟當年的趙裏正好像沒那麽福態,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五官有幾分相像,但圓胖的臉龐讓她不敢篤定,而且她穿越過來時,這趙裏正已經不常在村子裏住了,要不當初黃家兩個老人說要給她房子的時候,也輪不到他身邊的趙三爺“仗義執言”,把最偏僻的一間破磚屋分給她住,讓她離村子裏的人遠遠的。


    “唉,塗姑娘也太生分了,喊我趙大叔就行,我雖然不常在村子裏,但怎麽說也掛著趙家村裏正的名頭。”趙富貴有求於人,說話自然是客氣的很。


    不管怎麽說,村子裏傳的那些故事他雖看不上眼,但一個小寡婦能夠想出那些手段來,想來也不簡單,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一見麵就把氣氛弄僵。


    若是個會看眼色的人,肯定會順著趙富貴搭起的台子,大家好聲好氣的寒暄一下再談正事,隻不過塗千雪在現代就沒把人際關係這門學問給修好,更不用說現在了。


    她輕蹙了眉頭,開門見山的問:“趙大叔,所以您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我一個寡婦,怕人家說閑話,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她作勢要關上門。


    趙富貴沒想到這個小寡婦這麽不會看人眼色,既然不想寒暄,他幹脆就把自己的來意給挑明了。


    “我聽鎮上的王老爺說了,你手上有些叫做藥酒的東西,我就想,你趙大叔我在鎮上也有家酒鋪,往外的銷路也有,你幹脆將方子賣給我,我把這酒給釀了,賣了之後就給你分紅。”


    塗千雪心中冷笑,她終於明白這兩人怎麽會找上門來了,隻不過這個趙富貴的胃口也真大,一口就想要了她的方子,還說要給她分紅,也不想想他那間小酒鋪能不能吃得下。


    “分紅要怎麽給?”塗千雪不是古代人,沒有那種礙於人情就羞於談利益分配的性子,因此一開口就把趙富貴說得含糊的地方給挑明了。


    要分紅?行啊,那要分多少呢?


    塗千雪明白中國古代就有藥酒的存在,但她穿越過來的這個時空卻沒有,這才讓她搶得先機,也讓她有了一個謀生的路子。


    趙富貴也是聰明人,隻不過那點小聰明想耍到她身上來……那她隻能說趙富貴肯定沒好好打聽過她到底是怎麽樣的人。


    聽到這話,趙富貴一噎,他沒想到塗千雪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開口卻犀利的很。


    他根本就沒想過要給她多少銀子,剛剛說的分紅也不過是想先哄騙住她,隻要方子到了他手上,到時候分不分紅,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隻是往常做習慣的招數,突然間被她一句話給打斷,讓趙富貴不得不思考一下,想想要怎麽圓這句話才好。


    “方子雖然重要,但是釀酒也要成本,我需要人手去弄,還有店鋪該打點的東西也不少,所以分紅我也不能給得太多,要不然我肯定虧的。”趙富貴露出一臉肉疼的模樣,思忖了一會才道:“就兩成吧!看在大家都是鄉親的分上。”


    “兩成?”塗千雪臉上表情一動,看起來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趙富貴心裏不屑的笑著,這鄉下姑娘就是沒見識,隨便說說就心動了,看來是用不到他準備的最後那一步……


    他腦子裏的得意妄想還沒結束,就看到塗千雪冷臉拒絕,“趙裏正把我當傻子耍呢。話不投機,就沒什麽好說的,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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