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阡墨眯起了雙眼。

    這南宮亦城抽什麽風,到底在想什麽,昨天還和她作對來著,睡了一覺就轉性了。

    感覺到旁邊有人在瞪她,夏阡墨迅速的轉頭,正好與沒能來得及收迴視線的夏傾城四目相對。

    被抓了個現形,氣氛異常尷尬。

    夏阡墨漫不經心的揚了揚唇角,扯出了一抹諷刺的笑。

    虧她剛才還以為是夏挽晴瞪她呢。

    差點兒忘了夏傾城也對南宮亦城芳心暗許呢。

    嘖嘖,南宮亦城看來爛桃花還不少呢,不過也不關自己的事。

    南夏皇環伺一圈所有人,淡淡的詢問道:“夏阡墨在哪裏。”

    “……”

    皇上都開口了,這讓剛準備開溜兒的夏阡墨尷尬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了腦袋。

    看來現在她隻有聽命的份兒。

    非常無奈的起身:“陛下,臣女在這兒。”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又聚集在了夏阡墨身上。

    當看到她的臉的時候,眾人恍然。

    這不就是昨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夏家三小姐夏阡墨嘛。

    昨天那可是一戰成名呀。

    皇帝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深沉,虛實難分。

    “果然是與之前不同了。”皇帝氣味深長的打量著她。

    “……”

    夏阡墨眼角抽了抽,瞬間感覺頭頂一大片烏鴉飛過。

    皇上,您老人家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呀?

    前段時間咱不是還剛剛見過嘛。

    這才過了多久,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不過這種在別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話,她是斷然不敢說出來的。

    麵前的女子眼神清俊漠然,皇帝第一次看不出一個姑娘家想什麽,心爺明白了幾分。

    麵對天子,卻毫不畏懼,南夏皇目光淡淡的看著。

    看來上次並不是刻意的,而是天生如此的性格,

    究竟是傻到忘記了害怕,還是真的無所畏懼,想必,是後者吧。

    老四破例看上的女子,怎麽會普通了去。

    皇帝神色莫測,笑不達眼底:“怪不得如此招人喜歡。”

    “……”

    她招人喜歡?

    夏阡墨很想吐槽。

    她是天生的招人恨體質好吧,

    悅妃很是狗腿的附和著:“是啊,臣妾很喜歡這孩子。是連城不懂事,竟然休了這麽一個可人兒。”

    “……”咦~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說出這種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娘娘啊,您這麽違心真的好麽。

    “那依愛妃來看,現在該怎麽做。”皇帝摟著美豔的悅妃,眯著眼眸淡笑著問。

    隻是那笑容卻隻能讓人感覺到威嚴。

    他是不會給任何皇子娶這種無法掌控的王妃。

    無法掌控意味著未來會出事。

    尤其非炎,他身份特殊,這種女子是斷然不可能跟他成婚的。

    握著悅妃肩膀的大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肩頭傳來的疼痛,悅妃借著一個很好的力道角度幾不可查的把肩膀從他手裏拿出來。

    笑意盈盈的拍了拍皇帝的手背:“哎,城兒做出這種事,與阡墨兩人想必是有些嫌隙了,罷了,今日隻是敘敘舊罷了,隻求這二人還有一絲機會。”

    “那倒是甚好。”

    順勢調整了下情緒,皇帝的神色平靜。

    絲毫不顧夏阡墨現在已經快要嫁給南宮非炎,再不久就是名正言順的炎王妃。

    又或許,他根本就不同意這莊婚事。

    見夏阡墨還筆直的的站在座位前沒有下一步動作,小凳子很敏感的察覺到了皇帝陛下的不悅,連忙邁著小碎步走過來,使了眼色“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過去。”

    “……”夏阡墨有些茫然,過去?過去幹啥,沒人讓她過去啊,不過看著小凳子焦急的樣子,也容不得她多想,微微行了個禮:“謝謝公公提點。”

    於是,很成功的,她一下子又稱了焦點人物。

    一旁的夏挽晴滿心的不爽,一方帕子都要被攪碎了,不停的那嘀咕著:“悅妃娘娘到底怎麽迴事兒啊,怎麽好像對夏阡墨的印象改觀了這麽多,好像很喜歡她啊,該不會又要她與亦王爺成親吧。”

    “你在激動個什麽勁兒。反正亦王娶誰都不會娶你。”夏傾城不客氣的迴嘴,不耐煩的瞪她一眼。

    仔細聽之下很容易發現此刻好貴大方的夏傾城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就連說話都充滿了火藥味,酸氣直冒。

    被人這麽不客氣的頂了迴來,夏挽晴一愣。

    眼神怪怪的看著她,立刻出言譏諷道:“三妹幹嘛說話這麽衝,還這麽大一股酸味兒。”

    一時間,夏傾城的臉色乍紅乍白,深唿吸兩口氣:“閉嘴。”

    那語氣頗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意味。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姐姐怕是喜歡亦城哥哥吧,隻可惜人家根本從來不看你一眼啊,算休了三妹妹,也輪不到你啊,現在就連悅妃娘娘都對三妹妹另眼相待了,哎。嘖嘖嘖,。大姐姐昨天表演更是完全的被碾壓,哎呦我想想,第幾名來著?倒數第一名啊哈哈哈笑死我了,還什麽京城第一名媛與天命之女蘇淺玉齊名呢真是笑死人了,”

    夏挽晴是個口無遮攔,性格衝動的人。

    說起話來,偶爾會相當的不經過腦子。

    夏傾城簡直被氣的整個人都快要炸了,暗暗下定決心,總有一天,非要好好把夏挽晴教訓一頓不可。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一天到晚就知道耍嘴皮子功夫。

    這邊的夏阡墨已經波瀾不驚的走到悅妃的旁邊,微微的的作揖。

    “瞧瞧,這孩子,真是越長越水靈,本宮真是越看越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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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就是越看越想弄死她。

    夏阡墨不動聲色,規規矩矩的站著,微微低著頭。

    她可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被人抓到把柄,這會兒還是老實一點兒比較好。

    “快來來來,這邊坐。”悅妃親切的拉著她,關懷極了,乍一看還真像那麽迴事,

    也不知道打的什麽小算盤。

    作為臣女,夏阡墨根本沒有資格去抗拒。

    隻能萬般感謝的坐下,一聲不吭。

    然後這春宴繼續進行,各方都相安無事。

    猛然看起來,像是悅妃娘娘特別喜歡夏阡墨似的,不停的拉著她噓寒問暖,那畫麵,看起來十分“和諧”。

    隻有夏阡墨,屁股下邊像是放了荊棘條兒似的,如坐針氈。

    看著有些出神的九月,九陽碰了碰她的手臂:“你昨晚去哪裏了?”

    昨晚,他本來是想找九月一起出去調查一下七皇子南宮蓮瑾。

    主子說,越是看起來表麵無害的人,越是城府深到不可思議。

    南宮蓮瑾就是個中典型。

    不然也不會在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可以逢會逢兇化吉。

    身邊還會有無影那樣的絕世高手存在。

    繞是九陽自認功夫不錯,放眼整個大陸已經算是個中佼佼者。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有一天,他要對上無影的話。

    贏的幾率,不大於百分之十。

    況且,南宮蓮瑾身邊的影衛,似乎還不止這一個人。

    那麽,他本人的實力絕對不像他外表表現出來的,這樣贏弱不堪。

    而且。

    夏家小少爺夏逐風,也不見了蹤跡。

    有人看到,夏逐風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見的人,正是南宮蓮瑾。

    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離奇的是,夏逐風怎麽著也算一個比較顯眼的公眾人物,這麽大一個大活人消失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感覺到奇怪。

    難道沒有人發現?

    不可能。

    難道夏安鴻他們都沒有得到這個消息嗎?

    也不可能。

    眾所周知,夏安鴻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可謂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就差養成了一個溫室的花朵去了。

    最疼愛的兒子,自然會派給他靠譜的護衛。

    一個大活人消失了,這個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匯報給國公府的人。

    但是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夏安鴻如此平靜,連一絲消息都沒有放出來。

    九月一愣,左手下意識的捏緊了腰間的那塊兒月亮型的玉:“大晚上我當然是在房裏睡覺。”

    “是麽。”九陽有些失望,總覺得九月變得陌生,讓人很捉摸不透。

    這個自己護了近二十年的女子。

    是什麽時候開始,九月開始學會對自己撒謊了呢。

    九月有一個從小到大養成的小動作小習慣,隻要是緊張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摸著那塊兒玉。

    這麽多年,從未變過。

    看著夏阡墨那裏發生的事,九月有些猶豫,問道:“你認為悅妃娘娘這樣做,是想讓亦王和夏阡墨重歸於好嗎?你覺得他們兩個重新開始的幾率能有多大?”

    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緊張和期待。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九陽微微撅眉。

    是錯覺嗎?

    九月,你在緊張什麽,又在期待什麽。

    見他並沒有迴答自己的意思,九月怕被看出自己的小心思,眸光閃了閃:“你真的就覺得悅妃隻是拉著她敘舊嗎?”

    “什麽意思。”

    “夏阡墨接下來會遇到麻煩。”

    九月說的篤定。

    九陽皺眉:“有主子在,她會沒事的。”

    “那可不一定。”九月黑眸有些淩厲:“悅妃的手段可不隻是你看到的這些,女人一旦想要毀了一個女人,手段可以層出不窮。”

    “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

    九陽緊了緊手中的劍,因為距離有些遠,他沒有辦法及時的提醒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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