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


    秦使館。


    炎闇看著炎妃“今日的祭祀大典不能出現任何我不想看到的差錯,不然東皇太一也保不住你了。”


    炎妃沒有說什麽,隨著炎闇一起向著使館完全走起。


    這已經是他們來到薊城的第五天了,燕國選擇的結盟吉日就在今日。


    作為秦國派遣而來的護國法師,這一場祭祀大典就交由炎妃來主持,結盟國書上的文字,都是經過炎闇進行推測過的,保證國書沒有對於秦國沒有人任何的不利之處。


    這幾天的時間,炎闇通過烈舞館雪花的負責人雪鬆知道了不少薊城內的情報。


    燕國高層,燕王和雁春君之間的矛盾已經出現在明麵之上,這一場對趙的戰爭就是由雁春君主張發起的。


    雁春君聯合了叛秦將領樊於期已經朝中大部分實權將領,一同決定了與趙國一站,奪迴被趙國奪走的漁陽一地。


    這個消息也讓炎闇明白,燕王對於雁春君的忍耐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勢必會找機會殺了雁春君,以把控燕國的局勢。


    炎闇給雪鬆下了一個任務,那就是讓人開始在雁春君的封地大肆宣揚雁春君的讓仁德之心,百姓知雁春君而不知燕王大王流言。


    他要讓燕國外憂內患同時進行,消弱燕國的國力,給秦軍攻燕做好前期準備。


    這就是這幾天炎闇在薊城所做的事。


    燕王宗廟,燕王和炎闇兩人手持國書站在高台之上,炎妃身穿華貴無比的暗紅色祭祀服裝,臉上帶著神秘的麵具。


    手持玉圭一句一句的唱著祭詞,三牲三畜、美酒佳醴都擺放在祭台之上。


    炎妃焚香、禱告、祭祀舞的動作配合空地之上的鞉磬柷圉、蕭笛琴鼓、編鍾瑤琴發出的禮樂之聲,炎妃在此襯托之下如神如皇。


    炎妃停下祭祀舞,結果燕王和炎闇手中的國書,用一種唱腔的讀法將兩篇文章上告昊天。


    隨著炎妃的語氣不斷的起伏,環繞在周圍的禮樂之聲也開始起起伏伏,陪祭的舞官開始腳步開始舒緩。


    炎妃讀完之後,將兩篇文章都給放進祭台中央的神壇之上,焚起火焰將其燒毀。


    燕王“開宴。”


    一場祭祀過後的宴會開始上演,炎闇在燕王的不斷邀請之下,將酒液喝進口中。


    宴會結束,馬車向著秦使館而去。


    車廂之中,炎闇腦袋感覺自己的腦袋腫脹,這一場宴會全程就沒有停下過。


    炎妃看著手中的麵具,這是炎闇交給她的,她記得東皇太一也有過同樣的麵具,也是秦國各大祭祀儀式中主祭祀之人的必備之物。


    炎妃看著前麵的那輛馬車,對於炎闇她又有點看不清了。


    燕趙兩國之間的局勢更加的緊張起來,兩軍的戰爭已經開始打響,燕軍如炎闇所說的那般,在趙軍的反擊之下,之前的進度完全被止住,絲毫沒有進展。


    秦使館。


    炎闇啥事都沒有去想,將自己放空進入一片虛無之中。


    燕丹來到了館外,他想要去見一見那個人,可是在館外腳步一下停了下來,站立在原地,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炎妃站在窗邊,看著燕丹離去的身影,眼裏閃現的光芒消散下去,原來如此嗎?


    第二天,秦國準備返迴秦,燕王帶領著群臣前來相送。


    燕王“秦使迴去轉告秦王,盡快出兵合力攻趙。”


    炎闇“在下必定將燕王的話帶到。”


    炎闇行禮告別。


    車輪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轔轔聲,向著城外而去。


    燕丹看著遠去的車輛,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


    炎妃在車廂之中參悟著陰陽家的術法,已經有了答桉的她對於命運的領悟有了新的見解。


    車隊離開薊城,出現在山林之中。


    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引起了秦軍的警惕。


    “大人,前方有人攔道,說是相見大人一麵。”


    炎闇打開車廂,看著前方被秦軍圍住的兩人。


    炎闇走下馬車,向著前方走去。


    秦軍在炎闇的走進之下,分作兩邊,讓出一條道路。


    炎闇看著兩人身上之上墨家的標誌,臉上帶起一絲笑意。


    炎闇“墨家。”


    荊軻“你就是秦國太師炎闇。”


    炎闇沒有迴答,而是轉頭看向樹林,在那裏還有三人躲藏。


    秦舞陽“問你話呢?”


    炎闇點頭“正式在下。”


    秦舞陽“就是你帶領著陰陽家的人將墨跡弟子屠戮大半的是吧。”


    炎闇點頭,這時炎妃也來到了炎闇身邊。


    荊軻“你就是陰陽家的了。”


    炎妃看著兩人,其中一人實力比她弱一節,這位說話的實力和她差不多。


    炎妃“這人的實力和我相差無幾,他要想走,很難留住。”


    炎闇“為什麽要留住,能殺就殺了,不能殺就讓他們跑就是了。”


    炎妃點頭,她看著荊軻和秦舞陽,雙手直接開始結印,秦軍隨著她的動作,也開始發動攻擊。


    荊軻和秦舞陽兩人開始反擊,荊軻對上了炎妃,手中的殘虹上下紛飛,和炎妃打的有來有往。


    秦舞陽的利劍從秦軍的鎧甲上劃過,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和倒下的秦軍屍體。


    一名秦軍什長看到這一幕,親自帶領著輕騎開始衝鋒,重騎軍也在最快的速度之內穿戴鎧甲,準備發起衝鋒。


    秦舞陽看著衝撞而來的秦軍,輕身閃避,躲開了秦軍的衝鋒陣型,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漫天的弩失就已經襲來。


    炎闇看著前方的戰場,沒有插手,而是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站在後方的炎闇餘光看向了一邊,那三個不知死活的人朝著他靠近了。


    炎闇依舊沒有讓任何反應和動靜。


    腳下傳來抖動,秦軍的重騎軍開始朝著秦舞陽攻去。


    五十騎的重騎兵一往無前的威勢朝著被弩失壓製的秦舞陽衝去,荊軻看到這幕手上的動作加大,將炎妃給擊退開來,也朝著秦舞陽掠去。


    這時,三柄利劍劃過空氣的聲音在炎妃和荊軻、秦舞陽的耳中響起,三人都將實現移到炎闇的位置。


    隻見三人手持利劍,距離炎闇不足一丈之巨。


    炎妃迅速反身,向著那三人飛去。


    荊軻帶著秦舞陽驚險的躲開秦軍衝鋒,然後丟下秦舞陽,也朝著炎闇衝去。


    炎闇看著對麵的三把劍,在他眼中是三把劍的速度很慢,他隨時都能躲開。


    事實也果然如此,炎闇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眼中,接著三人隻感覺後頸一疼,借著衝勢摔在前方的道路上。


    炎妃轉身就朝著荊軻就是一記魂兮遊龍,化作一隻三足金烏就朝著荊軻飛去。


    荊軻手中劍一擋,將三足金烏給劈開,就是這一耽誤,失去了攻擊炎闇救人的機會。


    炎闇撿起地上的一把劍,穿透了其中一人的後心,然後手向下移動,利劍的鋒利程度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荊軻看著炎闇的動作,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重,劍法越來越快。


    炎妃雙掌之間有一股金色的氣流在遊動,將荊軻手中的殘虹擋在身體外側,不能近身。


    秦舞陽也在秦軍的攻勢之下,不斷的在樹林之中躲避,壓根就不趕出現在大道之上。


    秦軍的弩失也不斷的朝著樹林之中放射而去,將樹幹都射成了刺蝟。


    炎闇繼續走向另一個人,開始同樣的操作。


    炎妃雙手也開始發紅,放棄防禦和荊軻開始硬對硬的攻擊。


    陰陽家的血手印在炎妃的手上威力絕倫。


    荊軻攻不破炎妃的防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在炎闇的劍下支離破碎。


    炎闇接著走向最後一人,在荊軻的怒吼之下,劍穿過了心髒。


    那人睜開眼睛怒視著炎闇,嘴裏發出最後的聲音“快走。”


    炎闇沒有等他說完,手就開始動了起來。


    頭一歪,身子不在掙紮。


    荊軻用力一劈,將炎妃劈開退去,朝著秦舞陽就衝了過去,然後兩人就消失在樹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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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妃站在炎闇身邊,見他沒有著急追擊的樣子。


    三位什長走過來行禮道“請大人責罰。”


    炎闇“收斂好同袍運送迴國,留下一什跟我前去捉拿賊子。”


    “大人,留下重騎還是輕騎。”


    炎闇“輕騎,需要速度快的。”


    “是。”


    接著一什輕騎準備就緒,準備等待炎闇的命令,剩下的秦軍開始收斂同袍,打掃戰場。


    炎闇“派十人前去探路和追蹤足跡,其餘人出發。”


    炎闇和炎妃坐在馬車之中,隨著秦軍朝著荊軻兩人退走的路線追去。


    炎妃“大人早就預料到這件事了。”


    炎闇“沒,我隻是沒有想到墨家這些人迴如此愚蠢看不清局勢。”


    “在這樣大戰將臨的情況之下,居然還敢襲擊與燕結盟的秦國,真是一葉障目。”


    炎妃沒有繼續說什麽,安靜的坐在車廂之中。


    荊軻和秦舞陽飛速離開之後,荊軻讓秦舞陽返迴墨家的駐地告知行動失敗,讓墨家弟子快逃。


    兩人分開之後荊軻有意無意的製造一些痕跡出來,接著快速的離開。


    秦舞陽慌亂之下,足跡並沒有隱藏的很好,依舊被秦軍發現。


    炎妃“兩人分開想必就是為了擾亂我們的視線,那一邊是真,那一邊又是假。”


    炎闇“不管真和假,你帶領一半秦軍沿著這條線索追下去,我前往這邊。”


    炎妃點頭,消失在前方,騎軍跟在後麵。


    炎闇則是向著秦舞陽離開的路線追去。


    天色黑了下來,荊軻再一處山背之處停留休息,奔逃了一天,他已經很是疲憊了。


    “墨家的目的是什麽。”


    一個聲音在他頭頂上方響起,荊軻看去,炎妃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荊軻“什麽目的。”


    炎妃“行刺秦國使臣,是你們首領的安排嗎?”


    炎妃看著不說話的荊軻,點了點頭。


    “秦國以出軍救燕,按理說是符合你們墨家的兼愛非攻的思想的,那麽又是什麽會讓墨家依舊選擇刺殺秦使呢?”


    荊軻“這些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首領命令不能讓秦使返迴秦國,至於其中有什麽理由,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炎妃“原來如此。”


    另一邊,炎闇看著山穀之中正在有序離開的墨家弟子,下令讓秦軍準備。


    秦軍手中的手弩張開,炎闇手一揮,弩失發射。


    弩失破空的聲音被墨家諸多首領發現,紛紛開始拿出武器反擊。


    秦軍繼續發射手弩,每一輪攻擊總能選中幾名幸運弟子。


    秦軍的弩失發射完畢,炎闇下令五人一組,開始攻擊。


    炎闇走在後麵,這裏應該是一處小型的躲藏地點,人不多,在他們追上來的時候,大部分弟子都已經撤走,剩下的墨家弟子也沒有多少了。


    炎闇向著那幾位首領走去,隨著他的走近,幾人從心底感受到了恐懼。


    炎闇將手中的一個碎塊丟棄,接著向著房屋走去。


    一件又一件房屋被炎闇的足跡覆蓋,這裏沒有什麽東西剩下。


    炎闇來到最後一間房間,屋外種著野菊,炎闇看了一眼推門入內。


    屋內有一個受傷的人躺在那裏,炎闇走近。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你是誰?”


    炎闇“你又是誰?”


    “我叫麗姬,上山采藥受傷,被這裏的人救了下來。”


    炎闇“麗姬。”


    麗姬嗯了一聲,接著看著炎闇道“你是誰,為什麽你身上有很多血腥味。”


    炎闇沒有迴答,這時一個秦軍再問外稟告道“大人,所有區域都已經搜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活口了。”


    麗姬雙眼瞬間收縮起來,她看著炎闇道“沒有活口了,你殺了他們。”


    炎闇點頭,接著他離開房間讓秦軍將麗姬運出來,然後讓秦軍將所有的屍體都聚在一起,一把火連房屋帶屍體都給燒了。


    麗姬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吞噬著這裏的一切痕跡。


    炎闇看著她說道“你家在哪裏,送你迴去我們也應該要離開了。”


    麗姬沒有說話,依舊看著眼前的火焰。


    炎闇讓秦軍將她運到馬車上,向著約定的方向而去。


    等馬車離開了火焰的範圍,麗姬才開口道“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炎闇“因為他們要殺我,所以我要殺他們。”


    麗姬這時才想起來在她養病期間,屋外的人一直都在說要刺殺什麽人的話語,那個人應該就是他了吧。


    炎闇“你也看到了,我們不是燕國人,所以你家在那裏,將你送迴去我們就離開了。”


    麗姬“家,沒有家了。”


    “戰爭早就將我的家毀滅了,我才會逃到這裏以采藥維持生活,不然早就死在戰陣之下了吧。”


    “大人,帶我離開這裏吧,我會做牛做馬報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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