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歸途。


    馬車慢慢悠悠的行駛雪花覆蓋的泥濘道路之上,為車廂中的人減少顛簸。


    弄玉的肚子已經很明顯,距離臨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焰靈姬坐在車廂之中看著她。


    弄玉“過了靖遠關口之後,道路就會平坦很多了,到時候就可以加快速度趕迴鹹陽城了。”


    弄玉“大人認為如何。”


    焰靈姬將一杯水放在弄玉身前說道“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返迴鹹陽還有多餘的,慢幾天也沒有關係。”


    炎闇點頭同意,他看著弄玉道“焰靈姬說的不錯,時間很是充足,並不需要特意加快速度,讓你舒服才是需要做的。”


    弄玉點頭,她輕撫著腹部,感受著其中的生命。


    焰靈姬看著她的眼裏有著羨慕的神色,弄玉留意到了她的目光,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什麽。


    焰靈姬耳朵緋紅,看了一眼炎闇沒有說什麽,努力過了,但是依舊沒有動靜。


    弄玉靠著炎闇道“大人,迴到鹹陽之後會外出嗎?”


    炎闇“會。”


    弄玉“到時候帶上靈姬在身邊服侍如何。”


    炎闇看著焰靈姬道“你想去嗎?”


    看著焰靈姬點頭,炎闇說道“也好,迴到鹹陽之後會帶著扶蘇前往三川郡,到時候也可以順道去韓國看一看韓國的局勢如何。”


    焰靈姬“君上是準備進攻韓國了嗎?”


    炎闇搖頭道“並不是,蒙武發現魏國如今國弱民弱,請求攻擊魏國河內之地,帶著扶蘇過去看看戰場的樣子。”


    焰靈姬“攻打魏國,君上就不怕韓國救援。”


    炎闇“沒事,魏國、韓國兩國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最多兩年就要滅了他們,好讓秦國攻楚騰出陳兵之地。”


    焰靈姬迴憶著堪輿圖上的地勢,秦國東出對於韓魏兩國來說,的確是需要先攻打才是最佳的判斷。


    炎闇“當下秦國內患平息,整頓轉化完成之後,秦軍將一往無前的直接發起攻擊,不會給六國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間。”


    靖遠城。


    馬車緩緩駛進城內,守軍將領前來迎接。


    靖遠城指揮所,炎闇看著堪輿圖說道“叫你辦的事如何了。”


    炎闇身後的將領迴話道“迴太師,已經盡數辦妥。”


    炎闇“月氏那邊是怎麽迴複的。”


    將領“月氏王說隻要秦國願意與之聯姻,他們就會幫助秦國騷擾狼族,對狼族發起攻擊。”


    炎闇轉過身來看著他道“聯姻?”


    將領點頭“月氏王給出的理由就是他相信聯姻能夠帶來更好的合作,比口頭承諾的要更佳具有誠意。”


    炎闇“大王知曉沒有。”


    將領“大王迴信說等太師迴鹹陽之後再商量。”


    炎闇“東胡和羌族那邊呢?”


    將領“羌族同意了,不過他們要求通商的糧食要增加三成。”


    炎闇“迴複羌族,秦國最多隻增加一成,還不同意,那就沒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將領點頭接著問道“那東胡那邊給如何迴複。”


    炎闇“東胡的條件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思,不用管他。”


    將領領命離開,前去安排炎闇交代的任務。


    炎闇在靖遠城停留了三天,對於這裏的軍隊和政令都做了一番調查和考察,發現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之後才啟程前往鹹陽。


    鹹陽城。


    經過半個月的清洗,鹹陽城從動亂之中平複下來,呂不韋被賜死,所有主謀盡數被判處死刑,被牽連的人則是被判了勞役之刑,全數被發配到了修路、修橋、基礎建設當中去。


    除了沒有工錢之外,一切待遇與普通勞工沒有差別。


    章台宮。


    嬴政看著手中蒙武的密信,對於蒙武所請求的事深思著。


    蒙武請求直接攻滅魏國,可是現如今齊王正在前來秦國的路上,一旦與魏國開戰,齊王有可能會退迴去,魏國也有可能會向齊國求救,到時候齊國有可能會卷入戰爭之中,導致一片大好的局勢消失。


    嬴政寫了密令給蒙武,讓他先不要對魏國用軍,等齊國和秦國遞交兩國盟書之後再說。


    蒙武收到這封命令之時,隻好壓住想要進攻的想法,以等待護送齊王的名義陳兵在秦魏兩國的邊境。


    魏國上下都對於秦軍毫無辦法,隻能屈辱的忍受著秦軍的威勢。


    韓國。


    韓非建立的流沙開始對姬無夜的夜幕、百鳥展開調查,雙方交手頗多,暫時沒有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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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澤在這之中,不斷的被雙方當成籌碼易來易去,手下無雙死在衛莊的劍下。


    天澤一行人在一次逃跑之中,被白亦非殺掉了驅屍魔被白亦非抓獲。


    天澤帶著百毒王逃走,暫時消失在新鄭城內。


    燕國。


    燕丹在站上之上救下了一個又一個人,加入墨家,墨家在燕國的力量不斷的加大。


    雁春君對於燕丹的忌憚也越來越深,開始有預謀的在燕王麵前詆毀燕丹,說他想要依靠墨家來控製燕國的局勢。


    春生君的話讓燕王對於燕丹也有了戒備,解除了他指揮軍隊的權力,將他軟禁在薊城。


    趙國,郭開在趙王的跟前越發的得到寵幸,將趙國政事大都交給了郭開打理。


    於是郭開開始不斷的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排擠他人。


    鹹陽城。


    一輛馬車駛進城中,向著柳揚府邸的方向而去。


    馬車出現在府門前,雪姬等諸女已經在門口等候良久。


    炎闇下了馬車之後,攙扶著弄玉下了馬車,焰靈姬最後出現在眾女眼前。


    雪姬、清伶、趙裏、驚鯢上前行禮,之後在炎闇的帶領下一起返迴府內。


    弄玉在雪姬的安排之下先去休息了,一路顛簸對於有孕在身的人來說,是非常疲憊的。


    雪姬等女圍坐在茶桉之旁,聽著炎闇講述著漠北一行的見聞。


    之後雪姬又將鹹陽發生的事更佳細致的講述給了炎闇聽,好讓他對當下的局勢有一個更舊清晰的了解。


    夜晚,嬴政派人來請炎闇進宮。


    章台宮後殿。


    嬴政對著炎闇行禮道“見過老師。”


    炎闇“見過大王。”


    嬴政和炎闇兩人走在廊道之中,炎闇將漠北的計劃講給了嬴政聽,讓嬴政明白接下來對漠北的態度和謀劃。


    兩人來到最常去的閣樓,看著鹹陽的夜色,不在宵禁的鹹陽燈火通明,大部分街道都有足夠的光亮照明。


    嬴政“月氏王國的聯姻老師如何看待。”


    炎闇“好事。”


    嬴政“可是這樣一來,誰都想要聯姻,這也不是辦法啊!”


    炎闇“月氏王朝的傳統就是聯姻,包括月氏王朝更西邊的幾大王朝,羌族西邊的孔雀王朝,何嚐不都是依靠聯姻來維持那脆弱不堪的聯盟。”


    “秦國想要借助月氏王朝的力量看住狼族,幫助秦國吞並狼族,一個聯姻就能做到千兵萬馬才能做到的事,這樣的事值得一做。”


    嬴政“可是這樣一來。”


    炎闇打斷嬴政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是這一次想要講狼族永遠吞並解決掉,沒有月氏王朝的幫助,是需要耗費的時間、人力、物力都會是現在的十倍,二十倍,並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方案了。”


    嬴政看著遠方“老師,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尊重每一個生命的態度,可是現在你卻在教我毀滅這樣的態度。”


    炎闇輕拍他的肩膀道“這就是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不得已的時刻,權衡利弊是你時時刻刻都要考慮的。”


    “在關鍵時刻,必要的犧牲和委屈、違背自己內心的信念都是要自己卻承受的,不然一個國家很容易就會在個人的喜好之下破敗不堪,淪為落日的餘暉。”


    嬴政看著炎闇抬起的手,轉頭看著遠處的風光。


    炎闇離開秦王宮,向著陰陽家的駐地走去,東皇太一已經等候他良久了。


    依舊是月神帶著炎闇向著那間房間走去,這一次她身邊跟著一個的女子。


    那是陰陽家新升任的大司命一職,按照陰陽家的職責來說,這位大司命司掌壽夭之法,看來是一位狠戾的角色了。


    炎闇走進房間之內,月神和大司命在外止步。


    炎闇看著將自己全身籠罩在黑幕之下的東皇太一道“恭喜東皇閣下再進一步。”


    東皇太一還禮道“太師繆讚了。”


    “請。”


    炎闇順著東皇太一指引的方向坐下,靜靜的等待東皇太一開口說話。


    東皇太一在他對麵虛空而坐,如神人屍坐一般。


    東皇太一“太師閣下也明白在下的意思,在下如今突破不久,需要返迴陰陽家繼續鞏固參悟命運一道。”


    “並不能繼續擔任護國法師一職,不能與太師閣下同朝效力。”


    炎闇“東皇閣下既然已經讓陰陽師兩位護法繼續留在秦國為大王分憂,這就已經足夠表明閣下的心意,閣下的好意在下心領。”


    東皇太一“日之護法對於秦國對於秦國犯下的錯誤在下已經對其做了懲罰,為了減輕在下不在秦國為國效力分憂的局勢,在下決定將其留在秦國聽憑太師差遣。”


    炎闇“閣下就不怕最終這位日之護法隕落秦國。”


    東皇太一“每個人的命運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握,我能解救她一次兩次,不可能解救她三次四次。”


    “不在外參悟命運一道,走入紅塵之中,是看不到迷霧背後的真相的。”


    炎闇看著東皇太一,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替大王多謝陰陽家的支持。”


    東皇太一“在下觀星象得出一卦。”


    炎闇“閣下請說。”


    東皇太一“星出東方,位居中央,四方寰宇,皆為秦土。”


    “在下對於此卦中最前一句話猜不透到底是何意思,隻能有閣下自己去參悟尋找了。”


    炎闇“多謝閣下了。”


    東皇太一伸手,讓穹頂上的星辰開始變化,一遍講解著這一卦的由來。


    炎闇離開陰陽家的駐地,對於東皇太一所說的那一卦到底是什麽意思,始終想不明白。


    迴到柳揚府邸,炎闇翻閱著圖書尋找著資料,隻找到了周朝的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一句周王朝宣誓天地四方皆為周王朝領土的宣言,和東皇太一說的卦語極為相似,可是星出東方、位居中央又到底是什麽意思。


    雪姬端著茶盤走進來輕聲說道“休息一下吧,已經看了一個時辰了。”


    炎闇放下手中的書籍,這些都是重新印刷裝線的書籍,又花了竹箋太重,布帛太貴的缺點。


    炎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雪姬說道“聽弄玉說又準備前往三川郡。”


    炎闇點頭“帶著扶蘇前去感受一番秦軍的威勢和戰場的殘酷。”


    雪姬“什麽時候動身。”


    炎闇“等弄玉生了就出發。”


    炎闇抱過雪姬“家中就辛苦你繼續打理了。”


    雪姬“我也想出去透透氣,實在是太久沒有動了,身子都生鏽了。”


    炎闇“等開春吧,到時候帶你們出去走一走,視察全國的軍師和政務。”


    雪姬“是準備開始戰爭了嗎?”


    炎闇“前期所做的一切都已經鋪墊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對各國的滅國之戰了。”


    雪姬抬頭,看著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就發生了說不清變化的炎闇“你變的更有人味了。”


    炎闇“是吧!”


    炎闇並不認為自己變了,隻是能夠將另一麵壓製的更深了。


    雪姬“清伶也想和你一起去,帶上她吧。”


    炎闇“好。”


    雪姬“休息吧,明天再查。”


    炎闇迴到鹹陽半個月後,弄玉生下一女、取名炎玉。


    這是炎闇的第二個女兒,整個柳揚府邸都十分興奮,都對這個小女孩十分喜愛。


    三歲的炎雪看著粉都都的炎玉,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小臉,笑的十分開心。


    此時,齊王開始從臨淄動身,向著秦國而來。


    炎闇帶著扶蘇和清伶、焰靈姬向著三川郡而去。


    炎闇的路程並沒有安排的很滿,沿途都會帶著扶蘇走到田間、茶攤、酒樓、商隊觀察民生農事,開始教導扶蘇。


    就這樣,在冰天雪地之中,扶蘇見識到了大自然之下土地裏生長的土豆紅薯,見識到了農民打獵設陷,也見識到了商隊闖南走北,茶攤迎來送往的景象。


    等他們一行人走到函穀關,炎闇帶著扶蘇在函穀關這座雄關之上看著刀兵交戈的痕跡,講述著發生在這裏的曆史、兵事、計謀。


    這些扶蘇都還聽不懂,不過他依舊在炎闇的要求之下努力的背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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