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荒廢宮殿的牆根底下,沈繼文看著鑽狗洞的兩個人一臉委屈:“為什麽是我留下打掩護?”

    “因為你天天都能出去,自然不在乎這一天。”沈瓊扒開洞口的雜草先把小皇帝送出去。

    沈繼文欲哭無淚,要是被老師發現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祖宗,一個也不敢得罪。

    兩人吭哧吭哧地剛爬到牆對麵就被正在等候她們的人嚇得心肝一顫。

    “大人好巧,又見麵了。”

    “嗬嗬……天不早了,那我們就先迴去了。”沈瓊僵著臉打了聲招唿,轉過身就要往迴爬。至於小皇帝早就慫的先一步向洞口爬去了。

    一定是沈繼文那個叛徒出賣了他們。等她迴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站住。”秦閆歎了口氣,“不是想出去嗎?我帶你們出去。”

    兩人的動作齊齊一頓,沈瓊迴頭驚喜地開口:“大人,你要帶我們出宮?”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二人齊齊歡唿出聲。

    至於牆那邊的沈繼文,注定要心驚膽戰地過一夜了。

    小皇帝第一次出宮,看著熱鬧的景象眼睛都不夠看了,因為有夜市所以大晚上的街道燈火通明,叫賣聲更是此起彼伏。

    旁邊有一個買麵具的攤位,沈瓊幫小皇帝選了一個小狐狸麵具,小皇帝則選了一個猴子麵具要給沈瓊帶上,引得沈瓊撲上去就要撓他癢癢。

    小皇帝東躲西藏樂的哈哈大笑,他的童年一直都在宮牆大院裏度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開心過。

    而秦閆則是懷念般摸著架子上掛著的一截貓尾陷入了沉思。

    突然,餘光一道人影閃過,像極了她幾百年沒見過的哥哥。待沈瓊轉過頭隻看到那人朝著一個方向快步離去。

    沈瓊放下手裏的東西小跑著追去。

    一直追到了了一片樹林,舉目望去,四周一片黑暗哪裏有半個人影。

    “怎麽了?”隨後趕過來的秦閆問道。

    “我剛才好像看到我哥哥了,難道是看錯了?”沈瓊摸了摸腦袋,疑惑的開口。她的哥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應該是看錯了,城隍隻能呆在他自己所管轄的地方,不可能來這裏。”

    沈瓊抬頭看著他,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你怎麽知道我哥哥是城隍?”

    “這種事情沒人告訴我,我哪裏會知道。”秦閆意有所指道。

    被他這麽一說沈瓊想起來了,第二次見麵的時候她就顯擺出去了。唉,不對,她好像沒說過自己的哥哥在哪裏任職,秦閆怎麽就知道她哥哥不會出現在這裏?

    正要問他,沈瓊突然反應過來,身邊少了一個人。

    “糟了!”迴過神來的沈瓊拔腿就往迴跑。

    等會到原來的地方,哪裏還有小皇帝的人影,他們把小皇帝給弄丟了。

    “怎麽辦?怎麽辦?小皇帝不會是碰到人販子了吧。”

    “就算沒碰上人販子,是自己走丟的,他也肯定不知道迴宮的路。”

    “小皇帝肯定特別害怕……”

    不同於沈瓊的焦急萬分,秦閆像沒事人一樣向攤主買下了剛才的那截貓尾巴。

    “大人你倒是想想辦法呀?”沈瓊急得不行,小皇帝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乖巧可愛的,這樣的孩子人販子最喜歡了,要是被人販子給拐賣到什麽犄角旮旯,他們上哪去找。

    她越著急,秦閆就越覺得有趣,隨後慢悠悠地迴答:“不急,正好讓他曆練一下。”

    嗯,算是對她今日私自出宮的懲罰。

    沈瓊不可思議地瞪著眼睛,這徒弟是親的嗎?哪有這麽不上心得師父?而且丟的那個人可是大齊的皇帝!秦閆的這個態度,要說他沒有謀朝篡位的心,她都不信。

    於是街上就有了這一幕,一位年輕女子挨個扒拉著路過的行人,詢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八九歲的小孩。而華服男子則怡然自得的跟在她身後。

    旁邊買頭繩的老大娘忍不住歎息:“唉,看來娘是親娘,爹不是親爹呀。”

    街頭的另一邊,小皇帝一手拿著剛吹好的糖人,一手拿著串糖葫蘆,胳膊低下還夾著一個猴子燈籠。

    小皇帝剛咬了一口糖葫蘆就看到有捏麵人的,忙衝著旁邊的人開口:“伯伯,朕……我要吃那個。”

    “伯伯……給你買。”肉疼地逃出銅板,人販子臉上的笑都快繃不住了,這小孩也太能吃了。

    “伯伯那個我也要吃。”

    “伯伯……”

    人販子終於忍不住了,瞪著一雙眼睛兇神惡煞道:“閉嘴!再說話就把你賣掉!”

    原來看這孩子長的乖巧可愛,而且看衣著又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定時能賣個好價錢。但是要是照他這樣吃下去,還沒賣出去,就要被他給吃窮了。

    小皇帝撇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你罵我?我要找我爹娘,他們肯定在這附近。”說完作勢就要哭嚎。

    人販子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緊忙捂住小皇帝嘴巴,放軟了聲音道:“行,小祖宗,伯伯給你買。”

    走了一路,小皇帝也吃了一路,眼見前方就是一條漆黑的巷子了,小皇帝揚起天真無邪的笑臉指著黑漆漆的巷子開口:“伯伯,我爹爹在那裏。”

    人販子一驚,伸著脖子往瞅,身邊的小孩卻把手裏的東西一揚,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一大一小,在街上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街邊上的攤位就遭了殃,全被靈活的小皇帝給推翻了。

    左右尋不到小皇帝的蹤影,沈瓊正想找個沒人的地,請孤魂野鬼幫忙時,就聽見不遠處一陣喧鬧。緊接著就是小皇帝飛奔而來的身影。

    “爹,娘有壞人追我。”看見沈瓊,小皇帝興奮地高喊一聲,紮進沈瓊的懷裏。

    被迫為人母的沈瓊抱著滿頭是汗的小皇帝隻想嗬嗬噠,大兒子,娘怎麽感覺你玩的挺開心啊。

    不過見到小皇帝,沈瓊的一顆心也放進了肚子裏,好歹她沒成為大齊的罪人。這要是小皇帝真丟了,她得內疚死。

    小皇帝這兩聲稱唿卻是取悅了秦閆,他抬起腳踹向來不及止住腳的人販子,一腳下去人販子再也沒起來。

    沈瓊看著口吐白沫的人販子崇拜地豎起大拇指,“大人威武!”

    不過對於秦閆和小皇帝的反應,沈瓊百思不得期解,她悄悄問小皇帝:“你當時不害怕嗎?”

    再怎麽說小皇帝也隻是個孩子,又從未出過宮,遇到陌生人拐騙,怎麽一點也不害怕,還有秦閆的態度也太過平淡。

    小皇帝抱著肩膀,仰著脖子驕傲地說道:“朕是誰?朕可是真命天子,怎麽可能會害怕。”

    “說人話!”沈瓊拍了下他的腦袋,這吹噓的毛病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小皇帝頂著臉紅撲撲的臉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其實是因為暗處有暗衛,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他們不會出現。”

    沈瓊……

    所以說這個挨千刀的秦閆,讓她白擔心一場。秦閆你給我等著,夢裏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沈瓊怒氣匆匆地迴到自己的寢宮,打算早點入睡好好虐一虐秦閆,這個時候窗戶被風吹開,她正要去關,一身白衣的沈玉出現在眼前。

    “哥哥!”沈瓊驚唿出聲,之前在宮外見到的竟然真的是他的哥哥。

    幾百年沒見,沈瓊都快沒忘了沈玉長什麽樣子了,如今一見往事一間間又迴到沈瓊的腦海。

    這麽多年沒見,哥哥一點也沒有變。沈瓊激動道:“哥哥,你怎麽來了?”

    沈玉愛憐地摸了摸沈瓊的發頂開口:“小瓊還是跟原來一樣漂亮。”

    不過緊接著沈玉就嚴肅地開口:“今日哥哥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有人對要對我們沈家不利,準確地說對方針對的人是你,我還有沈繼文。”

    一神,一鬼,一人這八竿子打不著的組合,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姓沈,沈瓊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對方是誰?他這是為什麽?”

    沈玉的眉頭深深地皺著,“暫時還不清楚,我還在查。不過你最近要當心,小心周圍可疑的人。還有最好離今天那個男人遠一點,那個人很危險。”

    秦閆?

    “可是,他對我很好。”

    “傻妹妹,知人知麵不知心。這時候,一切可疑的人都要當心,而且那個人絕對不簡單。”

    沈玉看了眼窗外,從懷裏逃出一個小木盒子遞給沈瓊:“我不能在這裏待的太久,這是當年你出生時就帶著的法器。”

    小小的木盒隻有掌心那麽大,盒身上的花紋清晰可見,木盒帶著一絲古樸的氣息,仔細看似有流光閃過。沈瓊拿起來晃了晃,裏麵的東西好像更小。“法器?我怎麽不記得?”

    “你一出生就帶著,因為是法器,恐引人覬覦所以你出生沒多久我就請得道大師封印在這個盒子裏。如今你有危險。哥哥又不能護在你身邊,你帶著它能保護你。”

    窗外的風聲漸大,沈玉皺了皺眉頭,“此處為兄不能久留,你當心。”

    說完一個閃身人就不見了蹤影。

    “哥哥……”

    沈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失落,她跟哥哥還沒說上兩句話人就離開了。

    把玩著木盒沈瓊很輕鬆就找到了開關。

    木盒打開,一粒金色的念珠滾落在她手心,沈瓊一愣,急忙用另一隻手拽出脖頸處的繩子。

    兩顆念珠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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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繼文:為什麽被冤枉的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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