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那咱們一會是迴家?”

    “迴家迴家!”沈瓊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無法直視秦閆了,她還是躲遠點,以免那人哪天獸性大發。

    秦閆的侍衛從遠處走了過來,“沈姑娘,大人讓屬下來喚你,咱們要迴府了。”

    “我能不能,不迴去。”沈瓊心中一慌,她懷疑秦閆之前就是算計好的,讓她沒有任何招架之力,他就能為所欲為了。

    “沈姑娘請。”來人絲毫不為所動。

    沈繼文向前一步攔在侍衛麵拱手問道: “這位大哥,這是我……表妹,我母親甚是想念表妹,可否允許表妹跟我迴趟沈府?”

    聽到這話沈瓊用手指頭使勁戳著沈繼文的後背,為什是表妹?從姑奶奶到表妹,這輩分降的也太快了。

    “沈姑娘,請不要讓大人久等。”

    沈繼文……這位大哥,你麵前站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是看不見嗎?請別無視他好嗎?

    無論他們說什麽,那侍衛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最終在沈繼文擔憂的目光中,沈瓊還是爬上了帝師府的馬車。

    馬車上,沈瓊坐在離秦閆遠遠的角落裏,想著若是這人要對她行不軌之事她該怎麽反擊?

    就知道這人沒那麽好心,平時倒是一副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誰知卻是有著一副人麵獸心!

    秦閆合上手裏的書疑惑地看過去,這人從上車就開始不對勁了,所以又在抽什麽風“有事?”

    “沒……有。”沈瓊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弱小又無助。

    然後她就看到原來安坐在旁邊的秦閆慢慢的向她靠近。

    距離越來越近,眼看著兩人衣袖都要觸碰上。沈瓊抱著胳膊縮在角落裏瞪著眼睛問道:“你……你要做什麽?”天啊!這人這麽快就露出了本來麵目,她一會是該大聲喊叫寧死不屈,還是先示弱求饒?

    做人太難了,做女人更難。

    秦閆拿起沈瓊旁邊桌子上的一本書退迴到原來的位置上,期間看都未看她一眼。

    沈瓊……所以這人說句話是會死嗎?害她多想!

    而書冊後麵的秦閆則嘴角勾了勾。

    “姑娘姑娘。”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沈瓊掀開簾子就看到了前一陣曾經在街上看到過的老人。

    老人麵容蒼白,魂魄有些慘淡,這個老人她還記得,當初好像還在街上罵自己的兒子來著。

    可以看出這老人是新死,地府應該很快就會派鬼差來接他。

    同是鬼魂,老人自然也能看見她的魂體。

    “老人家,你有何事?”能在大街上攔下她,估計是有事相求。

    老人聽了她的話顯得有些拘束,搓了搓因常年勞作而幹裂的手,“老頭子還真是有一個心願,其實上次你跟那個小娃娃一塊時老頭子就看見你了,老頭子希望姑娘您能幫幫我那可憐的兒子。”

    幫他兒子?她記得上次這老人還罵他兒子,果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嗎?

    看到沈瓊疑惑地望過來,老人歎氣解釋“不是二兒子,是我大兒子,我大兒子早在十多年前就上吊死了,老身也是死後才發現,他如今還在當初他上吊那個地方徘徊。”

    然後老人就打開了話匣子,把他大兒子的事情徐徐道來。原來他的大兒子生前十年如一日地埋頭苦讀,但每次趕考都是名落孫山,連個秀才都沒考上。家裏為了供他讀書變的負債累累。他每天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他媳婦見她屢次不中,對他失去了信心,最後抱著孩子跑了,書生終於在最後一次放榜時扛不住了,在一顆老榕樹下吊死。

    生前的願望便成了他死後的執念,死後的書生便入不了地府,一直到現在都在樹下日複一日地重複著生前最後一刻發生的事。

    沈瓊迴頭向秦閆望去,征求他的意見。這人太可憐了,她想幫那書生。她相信秦閆會同意,因為這本就是這人給她的任務。

    秦閆點點頭,對車夫說道:“去京郊。”

    沈瓊他們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書生拿著繩子正要往樹上吊,沈瓊喊住他“你這是做什麽?”

    書生的目光有些呆愣,沈瓊聞了三遍他才迴答:“又沒考中,我就是一個廢物我不想活了。”

    “可是你已經死了。”

    書生一臉茫然“我死了?”

    “對呀,你已經死了,所以不用再死了,去地府投胎,開始新的人生吧。”對於執念太深的人就是要讓他們認清現實。

    “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書生仍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句話,

    然後把脖子套進了繩子裏“我都死了也沒考中,我不活了。”

    看著在繩子上晃晃悠悠的書生,沈瓊放棄了勸告,果然三言兩語行不通。

    沈瓊煩躁地胡亂揪著地上的草開口:“他的執念是中舉,要是有什麽東西讓他認為自己已經中了就好了。”做鬼也有做鬼的好處,若是之前她大可以潛進哪個官員的家裏偽造一份文書什麽的。

    秦閆覺得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在沈瓊的臉上,這人就應該沒心沒肺一直開心著。“那還不簡單?”

    聽到聲音,沈瓊猛的抬頭,是了,這人是帝師,這種事情對他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一路跟著秦閆興衝衝地迴到帝師府,然後沈瓊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閆在一明黃的聖旨上刷刷寫著字。

    “你這個行嗎?偽造聖旨可是殺頭的大罪,你就不怕掉腦袋?”連聖旨這種東西都能隨意拿出來,她嚴重懷疑這人有謀朝篡位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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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死人的東西,誰能知道?”幾筆下去,聖旨就已經寫好,秦閆抬手遞給她。

    沈瓊眨了眨眼,看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說不出來話來。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可是你對你們那皇帝就沒什麽敬畏之心嗎?

    榕樹下,沈瓊學著宮中太監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宣讀起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一表人才,才高八鬥,文采卓越,今日摘的桂冠,朕心甚慰,今特賜狀元之名,望卿日後不忘初心,為國為民,造福百姓,另三日後遊街。欽此。”

    多年夙願終於達成,書生眼含淚花,激動地跪倒在地:“謝主隆恩。”然後顫抖著手接過聖旨嚎啕大哭。

    秦閆則是皺著眉頭問沈瓊,“怎麽善作主張胡亂加了那麽多。”

    “你那寫的太少了,不真實。”沈瓊無所謂地擺擺手。她現在心情很好,看樣子事情是差不多成了,她可真是個天才!

    “若是他執意要三日後遊街,你給他上哪弄那些人去?”

    沈瓊一臉呆滯,這個她還真沒想到。

    “若是他執念換了,變成了造福百姓,那豈不是更不會走?”

    沈瓊……

    慶幸的是那些意外均沒有發生,書生在接到聖旨的那一刻終於散了執念。地府大門開,白無常興匆匆地跑過來,黑無常跟在他身後。

    本來這次不應該他倆來,但是白無常探到了沈瓊的氣息執意要來,而黑無常則是怕白無常一時說漏了嘴不放心也跟了過來。

    白無常在看到秦閆的那刻起就僵住了,手中的鐵鏈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誰能告訴他閻王大人為什麽也在?

    黑無常扶住了要行禮的白無常,平靜地接過書生。

    白無常這會是渾身不自在,但是沈瓊不知道,還跟他炫耀自己的身體:“老白,你看,我這身體不錯吧。”

    “嗯,年輕了。”白無常沒了平時的嬉皮笑臉,板著一張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認真工作的大好青年。

    “這話說的,我以前老嗎?”沈瓊對他的迴答很不滿意,轉頭看了看遠處的秦閆小聲跟白無常吹噓道“看見沒,那是我新收的徒弟,這功德就記在他頭上吧。”

    白無常眼角抽了抽,這人還真能吹。“你徒弟?”

    “對,我徒弟,秦閆。”總不能跟白無常說自己是那人家的丫鬟吧,這種事情她的驕傲不允許!

    白無常憐憫地看著她,一副安排後事的模樣,“願主……呸,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在陽間能多享受就多享受,千萬別舍不得。”

    沈瓊有些莫名這鬼今天有點不正常,想到曾經答應他的事,:“你跟我說的美人……”

    “那啥,沒什麽事我們就走了啊,再見!”說完白無常拉著黑無常和書生匆匆離開。

    這個時候那書生已經恢複了清明,看著黑無常似乎想說什麽,卻被黑無常拉著一把拖迴地府。

    地府的門關,沈瓊摸了摸腦袋,想不明白這人怎麽一副身後被鬼攆的模樣,現在連美人都吸引不了他了?

    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官兵駕馬匆匆趕來。看到秦閆立刻下馬行禮。

    “大人,宮裏來了信,陛下傳您入宮!”

    皇帝這大半夜的傳秦閆是什麽事?難道是知道了他們偽造聖旨的事?沈瓊不由得大驚,這皇帝莫不是千裏眼順耳風,前腳剛發生的事後腳皇帝就知道了?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偽造聖旨可是殺頭的大罪!

    沈瓊避著那官兵悄悄問秦閆,“你對付鬼有一套,對付人怎麽樣?”

    不明白這人腦袋裏又再想什麽,秦閆幹脆把話拋給了她,“你覺得哪?”

    她覺得不怎麽樣,而且皇宮那種地方,高手肯定多,秦閆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對付那麽多人。

    咬了咬牙沈瓊說道“偽造聖旨可是死罪,到時候皇帝要是追究你下來,你就推到我身上,反正我本來就是鬼,這軀殼最後就是壞了對我影響不大。”最多可能就是疼一些,但卻能救他一命。

    月光下,秦閆停下腳步定定地望著她,片刻後輕輕笑了。

    沈瓊被他的笑晃了下眼睛。老天爺真是太沒天理了,為什麽一個男人長得如此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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