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簿者聽見柳姒的話後,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你要賣什麽?”


    柳姒耐著性子將汝空拉到錄簿者麵前,企圖讓他們看得更清楚:“我要賣的就是這位師父。”


    “什麽!”


    錄簿者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八方財先目瞪口呆。


    他走到汝空身前,將他仔細上下打量一番,視線不停在柳姒與汝空之間遊移,最後不可置信地問道。


    “六娘子,你真的要把這位師父賣了?”


    “怎麽?有問題麽?”柳姒淡然。


    得到肯定的迴答後,八方財好一會兒才緩過神,認真勸道:“六娘子,這和尚是不能買賣的啊!”


    他原本以為柳姒將汝空帶進萬物坊是另有他用,沒想到是想直接把人給賣了!


    那頭的錄簿者也為難道:“娘子,這……隻怕是不能賣。”


    “為何不能賣?”柳姒反問,“萬物坊不是號稱‘天下之物皆可賣’嗎?怎麽一個和尚反倒賣不了了?況且你們萬物坊也並非沒有賣過人,怎麽?偏我這個就不行?”


    柳姒說的話不假。


    這萬物坊中並非沒有買賣過人,可那些歌舞倡伎、奴仆婢人都是有身契的,這賣和尚,倒是頭一個。


    況且若無身契,便算略賣,那可是犯法的。


    萬物坊倒也不怕這些,隻是和尚的地位在姑臧城中不一般。


    真賣了,到時候麻煩比略賣的還要多。


    錄簿者身上冷汗直冒。


    這能入內坊的都是萬物坊的重要客人,他也不敢隨便把人給轟出去,隻能商量道。


    “這真賣不了,不然娘子你換一個賣?”


    他說著指了指沒有什麽存在感的老隱:“賣這個也行,就算他沒有身契也賣得。”


    柳姒怎會這樣好說話?


    她故作為難道:“可我就想賣這位師父,怎麽辦?”


    錄簿者擦擦額頭上冒出的汗,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人,示意他去尋管事。


    沒多時,一位老者從一個方向趕來,他身後就是方才錄簿者令去尋管事的男人。


    顯然這位老者便是萬物坊的管事。


    老者一身褚色錦袍,目光看起來炯炯有神,周身氣質昭示著他並非一個小小管事這樣簡單。


    他朝柳姒走來,恭敬地作了個揖:“娘子萬福。”


    這一路上他已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等直起身後,他同柳姒解釋道:“娘子,並非我們萬物坊有意為難,實在是這位師父乃是佛門弟子,買賣出家人便是褻瀆佛祖。我們姑臧城人人信奉佛祖,若是買賣佛門弟子,隻怕會引起佛祖不悅,還望娘子見諒。”


    柳姒笑道:“佛祖慈悲,普度眾生。我手中拮據,賣這位師父並非作惡,而是渡己,想必佛祖也不會與我計較。”


    再窮哪兒有賣和尚的?


    管事一噎。


    柳姒拿“佛祖慈悲”的話來堵他,他若是反駁,豈非在說佛祖不慈?


    那不就是與自己方才說的話相悖嗎?


    柳姒又道:“況且你們萬物坊自個兒立的規矩裏,可沒有說不許買賣出家人吧?”


    “是……”管事點頭。


    雖然沒有明令禁止,可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會想到要這樣做啊。


    “既然如此,為何賣不得?既然賣得,你們卻不讓我賣,是何道理?那又請問:這萬物坊中的規定是何人製定的?”


    管事又答:“萬物坊的坊規都是由坊主親自製定的。”


    “原來是坊主製定的啊。”柳姒恍然大悟,話音又是一轉,“要我不賣這位師父也簡單,隻要讓我見見坊主就行,畢竟我很好奇,為何坊主製定的規矩,坊內的人卻可以不遵守。”


    管事聞言,麵色一凝。


    這位娘子說來說去,原來是想見他們坊主。可坊主身份尊貴,豈是誰都能見的?


    明白柳姒是想鬧事,於是管事冷著臉道:“坊主事忙不在坊中,娘子若是執意要為難我等,老夫隻有命人將你趕出萬物坊了!”


    說著,他身後的護衛便準備上前。


    就在此時,有個小廝從另一個方向疾步而來,行至管事身邊低語兩句。


    管事臉上神情變幻莫測,最後等小廝一禮離開後,他才重新看向柳姒,隻是此刻神情帶著數不清的恭敬。


    他作揖賠笑。


    “這位娘子,方才是老夫魯莽了。娘子說得對,既然坊規不曾言明,那定然是賣得這位……師父的。”


    他說著,讓開一條路:“煩請娘子登記。”


    本以為要被趕出萬物坊的八方財見狀,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這位六娘子到底什麽來頭啊!連萬物坊的管事都對她畢恭畢敬!


    柳姒聞言挑眉。


    雖不知這管事為何突然同意,但隻要對她無礙就行。


    她笑:“那就多謝管事了。”


    至於被賣的汝空,從頭到尾都沒人關心他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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