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裏,王騰可算是吃上了老婆親手做的一口熱乎飯。從王騰迴來之後,家裏的保姆工作都少了些。


    一大家子茶餘飯後手搓起麻將來,時不時談起有關孩子的事情。王騰與鄭維同等人坐在一起,時不時也迴應幾句。


    他們是負責保衛王騰家屬安全的,說到底是客人,本來王騰一家的意思都是讓他們與自己等人同吃同住,奈何鄭維同並不答應。


    此時,王騰正與他們打堆,陪著他們吃飯,也聊聊以前的往事。


    那還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就有如此不同的體驗,過程兇險,雖然幾經波折但好在最終化險為夷,隻是有些兄弟們卻將自己永遠留在了那裏。


    大海太浩瀚了,有兩位烈士的遺軀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談及這些,王騰與鄭惟桐都不禁有些傷感與惆悵。


    想到這些,王騰又忍不住想起了江副局,他下意識地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眼神略顯空洞,思緒似乎漂浮開千裏之外,穿過了時間的河流,追溯到了那一天,那個山洞。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鄭維同也是愣愣地吃著,這是徐夢然特地多做的幾份飯菜,經過這麽久的相處,他們早已經算是熟人了。很多時候家裏買菜不方便,還是他們手底下的幫忙去買的。


    壓抑的氛圍也拉低了周圍幾名官兵的情緒,他們也是特戰部隊,也曾經曆過類似的生離死別,他們也感同身受。


    就在這時,王騰的手機語音不合時宜的響起,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周然打來的電話。


    “王騰,你真是個畜牲……嘟嘟嘟。”


    王騰詫異地看了一眼電話麵板,隻見周然帶著些許醉意罵過一句之後竟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怎麽了?”


    王騰看了看鄭維同,又看了一眼手機,心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他沒好氣的翻看著與周然的聊天記錄,上一次的消息記錄還是很久之前的了。他迴憶了一番,自己好像也沒有招惹她吧,思想來想去,他也隻想到可能是與江林月有關。


    翻看著周然的朋友圈,發現她們今天果然是在一起。女孩子做什麽都喜歡分享,曬出來,照片中的江林月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笑容也不再真摯由衷。最新的一條,是周然拍的晚餐的菜品,那個桌麵讓王騰感覺有些熟悉,正是上次與江林月一起吃東西的那家!


    他也是在那之後,告知了她父親去世的消息。


    也好,有周然陪她消化情緒,希望她能夠早日走出來吧。王騰深深歎了一口氣,又起身走到了徐夢然身旁,此時她正坐在麻將桌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不錯嘛,老婆都贏了這麽多了。”


    看著徐夢然身前鼓鼓的鈔票,王騰欣然誇讚起來。不過,當他細細看來的時候,發現徐夢然的牌好像打得也一般,直到他偶然瞥見身旁老媽清一色麵對徐夢然打出的炮張選擇放過,甚至最後故意拆牌給徐夢然點了個炮,他臉上忍不住顯露出一抹怪異的神色,然後才失笑起來。


    他哪裏看不懂,這是幾個老人家在哄孕婦開心呢。


    “你那是什麽表情。”


    徐夢然發現了王騰的微表情,不禁蹙起了瓊鼻。


    王騰啞然失笑,連忙摟著媳婦笑到:“我這是在誇你厲害呢,這一桌子老牌匠都不是你的對手。”


    徐夢然這才微微笑了起來:“那是。”神色頗有幾分傲嬌。但是,她的眼神在幾位長輩上掃視一圈,開心的心情在心底激蕩。她早就察覺不對,場麵上幾乎就一直是她在嬴,雖說一孕傻三年,但是也不至於真的就沒腦子,經過王騰這麽一提點,她自然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可是,她很受用,這是一個和諧的家庭所帶來的幸福感。至於輸贏的這些錢嘛,反正都是家裏的,也不差這些,隻是圖個開心罷了。


    就這樣,王騰一直在一旁陪著他們打麻將,偶爾自己也上場玩上幾把。就當他以為時間就會這樣消磨過去的時候,突然周然又是一個電話打來。


    王騰此時桌麵的牌麵極好,一邊接了周然的電話,一邊正巧有一個小胡,他高興喊道:“胡了!”


    他打牌的運氣向來不好,所以也不貪心做什麽大牌張,能胡早出就少輸。


    電話那頭,周然氣不打一處來:“王騰你還有心思打牌?你究竟對月月做了什麽!她現在都悲傷過度暈倒了!”


    王騰沒有開擴音,但是周然的聲音很大,似乎有一腔壓抑不住的怒火,周圍一桌子人都聽到了。


    月月,這分明是女孩子的名字,望著父母投來的審視的眼神,王騰先是解釋道:“沒有,我什麽都沒做。”然後才拿起手機起身到一樓遠離人群的廁所去接聽。


    “什麽情況?你這話什麽意思,差點讓我爸媽他們誤會。”


    王騰小心的詢問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差點就被敗壞了名聲。如果隻是自己爸媽和徐夢然還好,問題是老嶽父、嶽母也都在,這讓人誤會了多不好。


    周然怒氣衝衝道:“還誤會?月月都說了,昨天你去找她了是吧,你對她做了什麽,我一問她就一直哭。剛才都暈過去了,我剛把她送到醫院。”


    周然怒不可遏地怒斥王騰:“王騰,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你不是都已經結婚了嗎,幹嘛還要去招惹她。這些年來月月過得多不容易你知道嗎?”


    王騰:“……,我,我也沒幹什麽啊。”


    他有些無言,但是有的事情也不方便說給周然聽,但是,他很快地迴味過來了重點:“怎麽迴事,怎麽還住院了?”


    聽著王騰那無辜的語氣,周然終於是理智了幾分,料想王騰也沒必要在這個事情上撒謊,但是她還是質疑了一下:“你真沒對人家月月做什麽?”


    王騰:“哎喲,我真沒有。到底怎麽了,怎麽還住院了。”


    周然解釋道:“今天月月約我出來玩,我能看出來她心情一直很不好,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追問她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但是,最後她也隻說了你來找她了。然後,我再問的時候她就有些喘不上氣,後來甚至都暈倒了。”


    王騰:“啊?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這是王騰的第一反應,雖然他也不知道過去能幹嘛,會不會添亂。但是,這畢竟是江副局遺孤,他必須要照顧好。


    周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讓王騰過來,但是她最終還是想當麵問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於是還是開口說道:“s市第一人民醫院,c棟406房間。”


    王騰:“好,我馬上過去。”


    他從廁所走了出來,王騰深感歉意地朝著徐夢然說道:“我得出去一趟。”


    徐夢然沒有說話,隻是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她自然聽到了是周然的聲音,也聽到了江林月的名字,她們兩人向來要好,好像是江林月出了什麽事情。但是,他也相信王騰,王騰應該是不會做什麽趁人之危的事情的,關於江長遠之死,她聽王騰說得仔仔細細。


    隻是,上一次王騰去傳遞消息也算是個正當的理由,去見江林月也就罷了,這一次……唉,就當欠她的還了吧,她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是還是同意了下來。


    王騰剛邁出一步,卻被父親攔了下來。


    王父抓住王騰的手,嚴厲問道:“你要去哪兒?”


    王騰的母親也是在一旁翻著白眼,眼神冷冽地望著王騰,也似乎是在警告。


    在他們眼裏,徐夢然不僅是懷了王家的骨肉血脈,而且又會做飯,又乖巧懂事,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好媳婦。剛才聽起來似乎兒子在外麵沾花惹草了,他們怎麽好向親家交代。


    一旁的徐夢然父母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都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王騰現在可是世界首富,難不成真讓自己女兒攤上了這樣的事情?


    徐父更是看著王騰一臉求證,當時王騰上門的時候,他可不認為王騰會是這樣的人。


    王騰有些苦澀,但是此時如果解釋一番,麻煩不說,就說這個前女友的關係在嶽父嶽母那裏就是說不通的。徐夢然可以懂事去體諒王騰,但是在人家父母那裏可沒有這個說法,所以王騰也是一時無言。


    還是徐夢然替王騰解了圍:“爸,讓他去吧,他也有他的苦衷。”


    王父猶豫,看起來自家兒媳婦是知道些什麽的。的確,自己的兒子他也知道,決計不是那種拈花惹草的人。


    徐夢然眼見王父還拉著王騰的衣袖不放他走,於是說道:“沒事的,我們繼續玩,讓他去吧。這事情裏麵很多波折,相信他會處理好的。”


    王父訕訕地打量了徐夢然一眼,終究是放開了手。不過,自此,今晚他總覺得自己在親家麵前低了一頭,說話都開始唯唯諾諾起來,就像是自己沒管教好自家的孩子一樣。


    而王騰則是感激地看了徐夢然一眼,然後大步流星地出門去了。


    徐夢然看著王騰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說道:“江林月,我們兩清了。”


    她已經暗下決心,不管王騰與江林月是否發生了什麽,這一次,她都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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