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驚,季霏倌整個人跳了起來,「什麽?姨娘不是不跟我上山祈福,為何自個兒突然上山祈福?」


    「不知道,聽說陳姨娘為了上山祈福,昨晚在夫人的院子裏跪了兩個時辰,後來因為侯爺迴來見到了,覺得礙眼,就答應了。」


    「沒道理啊。」如意搖了搖頭。「姨娘才拒絕跟少夫人上山祈福,怎麽可能無緣無故自個兒上山祈福?」


    季霏倌同意的點點頭,「沒錯,而且非上山不可,這隻有一種可能……」


    「陳姨娘要見某人。」如葉接道。


    「姨娘早就與娘家斷了往來,在京城也沒認識的人,姨娘要見誰?」如意不解。


    季霏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葉,知道姨娘上哪兒祈福嗎?」


    「福恩寺吧。」


    一提到福恩寺,季霏倌不自覺的想到大公主的桃花莊,那兒有條通往福恩寺的捷徑,換言之,大公主若跑去福恩寺殺個人,也很容易製造不在場證明……太好笑了,她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人家可是尊貴的大公主……


    她無由來的打了一個寒顫,不對,她差一點忘了元宵夜見到的那一幕,若是大公主迷戀她爹,宜津驛館的竊盜案會不會與大公主有關?


    「小姐,我覺得陳姨娘突然上山祈福應該與小姐的身世有關。」如葉猜道。從得到消息,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若沒有小姐,陳姨娘實在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誰會要見她?


    「姨娘帶了誰?」


    「柚心和柚彩。」


    季霏倌鬆了一口氣,「我得迴永寧侯府見如萍一麵,她有可能知道姨娘去見誰。」


    「陳姨娘並沒有重用如萍啊。」


    「陳姨娘當然不會告訴如萍什麽,但是如萍很懂得鑽營,也許會知道些什麽。」


    如意點頭附和,「即使如萍不確定姨娘去福恩寺見誰,也可能知道姨娘為何去那裏。」


    「我覺得如萍不會老實告訴小姐。」如葉不是存心潑冷水,而是實話實說,還記得那次陪小姐迴永寧侯府,如萍看小姐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是啊,如萍恨不得她急得跳腳,可是還是見到了人再說。「無論如何,我必須迴去一趟。」


    「這會兒都快酉時了,你要去哪兒?」左孝佟正好迴來了,如意她們三個立刻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見到左孝佟,季霏倌的不安頓時煙消雲散,整個人撲過去勾住他。「姨娘今兒個去上山祈福的途中被盜賊擄走了。」


    左孝佟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不先幫我解下鬥篷嗎?」


    季霏倌連忙幫他解下鬥篷,又弄來熱毛巾給他擦臉和手,並解說她的猜測。


    左孝佟拉著她在炕上坐下。「你別著急,這會兒急匆匆的跑過去,不是明擺著告訴永寧侯府的人你在府裏有眼線嗎?」


    季霏倌怔住了,對哦,她怎麽忘了呢?永寧侯府還沒送消息來,她就知道姨娘出事,永寧侯府必會追查消息從哪兒流出去,而先前她讓左孝佟將牛大哥弄出來,已經間接告訴永寧侯府牛大哥是她的人,他們隻要將與牛大哥交好的奴仆抓住拷問一番,牛大哥安排的眼線就曝露出來了……這倒也無所謂,就怕他們因此受罪。


    「我很擔心姨娘,如意說,姨娘懷疑有人在監視她,最近夜裏都會作噩夢。」


    「姨娘已經被擄走了,這會兒你著急也沒用。」


    「可是,如萍有可能知道姨娘為何突然上山祈福。」


    「這件事交給我。」


    季霏倌一臉的迷惑,難道他出麵會比她更妥當嗎?


    平時明明很聰明的人,某些時候卻傻得讓人發笑。左孝佟逗弄的靠過去吻一下她的唇,


    「不能光明正大,就隻能偷偷摸摸——這種事左玄最擅長了。」


    季霏倌恍然大悟,「我真是糊塗,怎麽沒想到呢?」


    「你若是直接找上門,那個丫鬟恐怕也不會對你坦白吧。」


    「凡事總要試試看。」


    「左玄一定會讓她開口說出實話。」


    一頓,季霏倌忍不住道:「教左玄不要對她下手太重了。」


    左孝佟不悅的「哼」了一聲。「她想要設計你嫁給夏建枋,你還要我對她客氣?」


    「我不是嫁給你了嗎?」


    左孝傳無聲的用眼神抗議,這是他努力堅持,可不是她的功勞。


    季霏倌索性像無尾熊貼在他身上,使勁的撒嬌,「這輩子,我就對你一個人好。」


    左孝佟微微揚起眉,「就這樣?」


    季霏倌紅潤的小嘴忙碌的在他臉上親來親去。「這輩子,我就愛你一個人。」


    「這不是應該的嗎?」


    這個男人真的很愛計較!不過季霏倌可不敢說真心話,這一次連雙手都用上了,還很狗腿的說:「好啦好啦,你要我多愛你,我就多愛你。」


    「我要你?不是你心甘情願?」


    「我當然是心甘情願,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我最愛你了,真的很愛很愛。」季霏倌的聲音越來越嬌嗲,仿佛要將他的骨頭融了。


    不過這一招還真有用,左孝佟的眼神越來越溫柔,聲音也變得低啞,完全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再說一遍。」


    「我最愛你了,真的很愛很愛,天長地久,海枯石爛。」


    這一次她展現誠意的化口號為行動,扒開他的衣服,整個腦袋瓜埋進去,努力取悅他……她突然覺得自個兒真像忙碌的小蜜蜂,可是,她竟是為了「仇人」忙成這個樣子,這是不是太了不起了?算了,這種事真正得到樂趣的還不是他們夫妻兩個,何必太計較呢?


    如萍不知道自個兒的人生何時出了差錯,隻記得當她發現小姐不曾視丫鬟為奴才,而希望她們每一個人都有美好的將來,她就生出改變命運的念頭,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渴望從心底冒出來,再後來……


    「我再說一遍,隻要老老實實迴答,我不會危及你的性命,反之,若不肯好好配合,就別怪我管不住手,我這個人不懂得憐香惜玉。」黑衣人手上的刀子在如萍的臉上拍了一下,又重新抵在她的脖子上。


    「可是,我不知道陳姨娘為何突然上山祈福,真的!」


    黑衣人搖了搖頭,手上的刀子往下一壓,如萍頓時感到一道刺痛傳來。


    「我真的不知道,隻是知道她收到一封信。」她顫抖的說。


    「什麽信?」


    「我不太清楚……啊……信上好像提及知道她的秘密。」如萍感覺得到血流出來了,害怕在她的四肢百骸間擴散開來,她會不會因為血流光了,然後死了?


    「你還知道什麽事?」


    「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是上山祈福的事,其他的事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什麽都不……好好,我說,我說……這幾日陳姨娘總是疑神疑鬼,認為有人想偷她的東西。」


    黑衣人聞言兩眼放光,「偷她的東西?她有值錢的東西嗎?」


    「她哪有值錢的東西?若是有,也是偷了人家的東西。」


    「是啊,連人家的女兒都可以偷了,也沒什麽不能偷的。還有嗎?」


    「昨日侯爺與夫人吵了一架,可以嗎?」


    「他們吵什麽?」


    「侯爺看上一個妓女,鬧著要納妾。」


    黑衣人笑了,笑聲充滿了諷刺。「這位侯爺也太不象樣了,妓女是什麽?隻要你有銀子,就是將她綁著玩她也由著你玩,竟然想納進府裏當妾,他腦子是不是都裝馬兒吃的草?瞧他這副蠢樣子,永寧侯府豈能不敗,你說是不是?」


    如萍很「矜持」的點點頭,就怕不小心碰到刀子,血流得更快。


    「瞧你長得還不錯,還是趕緊找人嫁了,別耗在這個沒有未來的永寧侯府……我警告你,凡事不要太好奇了,還有,嘴巴閉緊一點,要不黑白無常很快就會找上你。」差點忘了他不是來這兒三姑六婆閑磕牙的,還是趕緊收刀走人。


    雙腳一軟,如萍癱坐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眼淚無聲流下。


    她真是悔不當初,若她安安分分跟著小姐,不要一心想著當夏二公子的妾,至少還可以由著自個兒挑選夫君,如今她的未來全在父親身上……不,是侯爺夫人身上,父親一心一意巴結侯爺夫人,而侯爺夫人隻會利用她的親事,不會為她挑個上進的好夫君。


    雖然姨娘遭擄一事,季霏倌的第六感指向大公主,可是單單因為她的懷疑就將矛頭指向大公主,這也過於武斷,況且這其中營有許多令她困惑不解的地方,尤其左玄將打聽到的消息遞進來,她更覺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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