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紫衣小阿蕾莎聞言，也聽出了吳恆話語的不對，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她身上的火焰，瞬間從胳膊蔓延到了整個上半身。
接著一個閃身，衝到了吳恆的麵前，擋在了他和阿蕾莎本體之間。
“你到底是什麽人。”
“小孩子，還是盡量少玩火的好，很危險。”吳恆淡淡笑了笑，矮小的小阿蕾莎，即便是擋在前麵，也無法遮擋吳恆與阿蕾莎本體之間的視線。
“當然，用火防身，還是可以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屬於正義還是邪惡？”小阿蕾莎的聲音，完全變得嚴肅了起來。
就連本體阿蕾莎，也愣愣的看著吳恆。
“都不屬於，我跟他們兩方都不熟，我是屬於你這邊啊，我們不是做了交易麽。”吳恆邊說著，邊向前走了小半步。
本應已經觸碰到小阿蕾莎身上的火焰，即將被燒灼到了。
小阿蕾莎卻下意識的將火焰收迴了一寸，堪堪避開了他，隨即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行為等於退縮，又忿怒的將火焰延伸了迴來。
“我前麵說的，可都是真話！”吳恆將手收迴。
火焰在衝到他身上的一瞬間，向四周擴散而去，就像是火焰燒在了一層透明的玻璃上。
這不是吳恆動用了力量，而是小阿蕾莎自己控製的。
“你到底隱藏了什麽，你說‘露絲’能複活，我們能進入現實，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隱藏了一點點力量而已！”
吳恆攤開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想她們危害什麽，“你的合作夥伴能夠變強，這可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對嗎？”
“而且，像之前的我和露絲，作為普通人，最極限的能力，也就是帶你進入教堂而已，現在的我，能合作更多內容。”
“力量？”
阿蕾莎將火焰撤迴了部分，隻剩手臂在燃燒著，麵無表情道：“所有的力量皆源於‘神’！你的力量必定屬於其中一方。”
“太片麵了，小阿蕾莎！”
吳恆看著她警惕的樣子，幹脆向左走了五步，將之前白裙護士坐過的凳子，伸手拽了過來，坐下去後，才繼續道：
“不是所有的力量，都來源於你那個神，世界隱藏了很多東西，你才見過多少。”
“這三十多年，從小到大，你和阿蕾莎的本體，都從來沒離開這個州郡吧。”
“你有什麽力量？”
小阿蕾莎手中的火焰，濃縮在掌心形成了一團，嬌小的身體四周，也浮現出了黑氣，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想看嗎？”吳恆問道。
小阿蕾莎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先完成之前的交易吧，之前說過，我幫你們進入教堂，你告訴我寂靜嶺的真相，它到底是什麽，你們的神又是什麽！”
“事情得一碼一碼來。”
“可以。”小阿蕾莎點了點頭，然後靜靜地看著吳恆，似乎在等他發問。
吳恆不知道其中內部的隱情都是些什麽，想要了解的東西太多，甚至有些不知從何問起才是開頭，於是開口道：
“你先講吧，就從你小時候和教會講起，之前說過的那些，就不用講述了。”
“好！”
小阿蕾莎將手中火焰和後背環繞的黑暗力量收迴，爬到了阿蕾莎本體的幔帳上，清脆的聲音，開始講述了起來：
“那個教會的名字，叫做「追隨者教派」。”
“他們從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在追隨者教派的教義中，他們的「神」並非造物主，也不像其他一些信仰教會中的神一樣，擁有至高無上的能力，幾乎無所不能。”
“恰恰相反，他們的「神」，是誕生於整個世界人類的無盡痛苦和仇恨中，是一切人生悲苦的具象化表現。”
“在《追隨者經文》的「太陽」篇，記載道：為了從周圍的世界中尋求拯救，一個男人向太陽祈禱並獻上一條蛇（蛇代表人類的墮落）；
另一個婦人，向太陽獻上禱告和蘆葦求喜樂，二人同情這個被悲傷吞噬的世界，他們的懇求給“神”注入了生命，她就此誕生於世。”
“「神」的誕生，是為了消除人類的痛苦和磨難，但是人分為了兩種：‘好人’與‘壞人’！”
“若是連壞人的苦難一同消除，那是對好人的不公，神肯定是公平的，所以必須善有所賞，惡有所報。”
“於是，那名神決定為世界建造出兩個場所：天堂和地獄。”
“可她是從人類的苦難折磨中誕生的，世間之前積累的‘苦難’力量，全被用於了她的孕育過程。”
“初誕生的神，所擁有的力量有限，卻又一刻都看不得人間疾苦，所以決定立刻開始建造天堂和地獄。”
“就在‘神’剛建造出雛形時，她的力量便耗盡了。”
“神利用最後的力量，唿出一口氣，祝福了一批信徒，又創造了守護‘天堂’雛形的聖潔神使，同時改造了一批世界上最邪惡的靈魂，用於守護‘地獄’雛形的惡魔。”
“她在消散前，向那些虔誠的信徒們保證自己將會再次降臨，並完成天堂的建造，到時候會將所有好人接引到天堂，驅散世間的苦難。”
“這就是「追隨者教派」誕生的原因。”小阿蕾莎一邊說著，一邊爬下了幔帳，又憑空凝聚一張課桌。
她趴在了課桌上，百無聊賴的講述著。
吳恆卻抓住了小阿蕾莎話中的細節‘神創造了天堂和地獄的雛形’！
那麽這個‘雛形’，現在在哪裏，已經不言而喻了。
“所以寂靜嶺的表、裏世界，就是天堂和地獄的雛形，表世界是未完工的‘天堂’，裏世界是未完工的‘地獄’？”吳恆神色浮現出了濃鬱的興趣。
他之前就感覺到，整個寂靜嶺就像是一個未完工的‘建築’。
卻沒想到竟然是天堂和地獄的雛形。
此時的寂靜嶺，就像是一枚孵化到一半的雞卵，依附在現實空間上，裏麵的‘表、裏’世界，隻是剛區分了出來。
距離一方天堂充滿祥和、聖潔，一方地獄充滿黑暗、痛苦的景象，還有很多工程需要進行，目前完全就是一棟爛尾樓。
“是的！”小阿蕾莎在這個時候，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你說的很對。”小阿蕾莎邊翻看著自己課桌抽屜內的筆記本，邊附和道。
吳恆立刻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他出口道：“是不是接下來，就是那些信徒成立了教派。”
“為了能夠拯救世人，能夠將全世界的好人都接入天堂，開始不斷尋找能夠讓‘神’再次降臨人世的方法。”
“而他們找到的方法，就是獻祭痛苦，就像神之前的誕生方式一樣。”
“他們選中一些特定人，用各種殘忍手段折磨對方，將其培育成符合‘神誕’的容器，因為他們認為‘神’必須在人類的極度痛苦中誕生！是吧？”
“是的，就是這樣。”
小阿蕾莎點了點頭，豎著騎在了凳子上，就像騎馬打仗一般的小孩坐姿，又扭頭看向病床的本體：“直到他們選中了阿蕾莎。”
“他們認為神的天堂，需要阿蕾莎這個無辜小女孩的犧牲。”
“隻需要犧牲一個小孩，就能做出造福整個世界的事情，他們認為阿蕾莎的苦難、折磨、犧牲，完全是值得的！”
“這是大善之舉，為拯救世界而犧牲！”
“除去極少數的那些，明知自身罪惡深重，必定會下地獄的人，反對地獄建立外；其他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堅定的站在了教徒這邊。”
“因為建立天堂，是為了拯救整個人類的善舉，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受益者。”
“他們代替阿蕾莎做出了選擇，在這些虔誠的教徒看來，這種犧牲是崇高的。”
“若是神選擇的是他們中的一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奉獻自己，接受恩賜的無窮苦難與折磨，然後犧牲自己，迎接神的降臨，為整個人類的幸福而犧牲。”
小阿蕾莎說到這裏，眼中再次流出了黑色的淚水。
就連病床上的本體，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我能理解。”吳恆向兩人點了點頭，“確實很難。”
“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卻突然變得舉世皆敵！”
“所有人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隻想以你們一個無辜之人的痛苦和犧牲，換取眾人的利益。”
這在從廣義上來講，其實甚至不能說是錯的，隻能說是立場不同。
相比起數十億的總人數，每秒都會死亡兩個人的節奏來說，但隻是一個人的犧牲，太微不足道了，一個人犧牲就能換來整體人類的利益，這是絕對的好事。
但是對於當事者本人來說，這是完全不公的。
而且對於阿蕾莎來說，最難受的就是：想殺死她的那群人，也許對於絕大多數人類來說，都不算是壞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算是好人。
是的，好人！
吳恆能夠感覺到，除去那些被教唆的不知情鎮民和小孩們，是真的以‘邪惡心態’來淩霸阿蕾莎外。
這些教徒做出的種種欺淩行為，都是為了他們的理想和信仰，為了讓「天堂」降臨人間，給人類帶去福音。
這也是那些聖潔力量，會守護教徒們靈魂的原因。
因為他們對於數十億人類來說，算是好人。
他們信仰的「神」，也不是什麽虛無縹緲的主，而是從整個人類積壓的苦難情緒中誕生，專門來為人類消災劫難的善神。
就像是吳恆感受到聖潔力量一樣，其神力中蘊含著純潔、善良、祥和等各種正麵的信仰力量。
屬於物極必反，從負麵情緒中誕生的人類守護神。
教徒們的‘審判’，在他們自身看來，這是為了「天堂」降臨人間，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而進行的審判。
他們願意承擔這種罪孽，願意深入到寂靜嶺的黑暗中。
隻要能夠迎接「神」，幫助整個世界的人類，就是值得的！
但這卻反而是讓阿蕾莎最難受的，
因為欺負她這個無辜小女孩，導致她受辱、被排擠，被玷汙，被燒灼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一群好人。
那她又算什麽？
是不願為整個人類的未來去折磨自己、去犧牲的自私者？
她隻想安靜、平淡的長大，過著平凡的生活，這也有錯嗎？憑什麽她就該死？
一群好人在幹著壞事，那麽壞人呢？
壞人當然不想「地獄」被建立了，就像之前吳恆在那些惡魔警察嘴裏探聽到的那些內容一樣。
天堂建立的同時，地獄也會被一同建立。
一旦地獄建立，
所有的壞人、惡魔，都會被關入地獄，伴隨整個地獄，沉淪到大地之下，承受的無盡折磨與痛苦。
這些折磨與痛苦，會哺育給「神」，神再利用這些力量來造福世人，迎接更多好人進入天堂。
這是邪惡者們的活該，但是邪惡者一方，卻不願意束手就擒。
所以它們要阻擋「天堂」與「地獄」的誕生，要阻擋那群救世的教徒。
所以寂靜嶺的惡魔們，
必須站在阿蕾莎這邊，幫助這個無辜的小女孩，去對抗那群想要折磨死阿蕾莎的好人。
以此來阻止「神」的降臨。
“真是滑稽！”吳恆理清這些線索後，突然笑了。
“滑稽？”
已經被黑色淚痕將小臉徹底抹花的小阿蕾莎疑惑道。
吳恆不是她這邊的麽，怎麽會說她滑稽，難道說.吳恆知道真相後，他也要站在整個世界的人類那邊，去幫助教徒迫害她？
小阿蕾莎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防備。
“是啊，善良之輩，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不斷的幹著獻祭、燒死人，折磨小女孩的事情。”
“而邪惡之輩，為了自身，隻能選擇幫助無辜小女孩，同時驅散寂靜嶺外圍的無辜路人，讓他們不要被抓入寂靜嶺內燒死。”
“善與惡，徹底倒反天罡，可不就是滑稽麽！”
聽到這話的小阿蕾莎，突然笑了，認可的點了點頭：“是很滑稽。”
“難怪你要考驗露絲那麽多！”
吳恆本來覺得小阿蕾莎針對露絲的層層考驗，既是深入其境的體驗、又是怪物阻擋的，有些太敏感了。
現在卻發現，完全不是。
紫衣小阿蕾莎聞言，也聽出了吳恆話語的不對，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她身上的火焰，瞬間從胳膊蔓延到了整個上半身。
接著一個閃身，衝到了吳恆的麵前，擋在了他和阿蕾莎本體之間。
“你到底是什麽人。”
“小孩子，還是盡量少玩火的好，很危險。”吳恆淡淡笑了笑，矮小的小阿蕾莎，即便是擋在前麵，也無法遮擋吳恆與阿蕾莎本體之間的視線。
“當然，用火防身，還是可以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屬於正義還是邪惡？”小阿蕾莎的聲音，完全變得嚴肅了起來。
就連本體阿蕾莎，也愣愣的看著吳恆。
“都不屬於，我跟他們兩方都不熟，我是屬於你這邊啊，我們不是做了交易麽。”吳恆邊說著，邊向前走了小半步。
本應已經觸碰到小阿蕾莎身上的火焰，即將被燒灼到了。
小阿蕾莎卻下意識的將火焰收迴了一寸，堪堪避開了他，隨即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行為等於退縮，又忿怒的將火焰延伸了迴來。
“我前麵說的，可都是真話！”吳恆將手收迴。
火焰在衝到他身上的一瞬間，向四周擴散而去，就像是火焰燒在了一層透明的玻璃上。
這不是吳恆動用了力量，而是小阿蕾莎自己控製的。
“你到底隱藏了什麽，你說‘露絲’能複活，我們能進入現實，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隱藏了一點點力量而已！”
吳恆攤開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想她們危害什麽，“你的合作夥伴能夠變強，這可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對嗎？”
“而且，像之前的我和露絲，作為普通人，最極限的能力，也就是帶你進入教堂而已，現在的我，能合作更多內容。”
“力量？”
阿蕾莎將火焰撤迴了部分，隻剩手臂在燃燒著，麵無表情道：“所有的力量皆源於‘神’！你的力量必定屬於其中一方。”
“太片麵了，小阿蕾莎！”
吳恆看著她警惕的樣子，幹脆向左走了五步，將之前白裙護士坐過的凳子，伸手拽了過來，坐下去後，才繼續道：
“不是所有的力量，都來源於你那個神，世界隱藏了很多東西，你才見過多少。”
“這三十多年，從小到大，你和阿蕾莎的本體，都從來沒離開這個州郡吧。”
“你有什麽力量？”
小阿蕾莎手中的火焰，濃縮在掌心形成了一團，嬌小的身體四周，也浮現出了黑氣，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想看嗎？”吳恆問道。
小阿蕾莎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先完成之前的交易吧，之前說過，我幫你們進入教堂，你告訴我寂靜嶺的真相，它到底是什麽，你們的神又是什麽！”
“事情得一碼一碼來。”
“可以。”小阿蕾莎點了點頭，然後靜靜地看著吳恆，似乎在等他發問。
吳恆不知道其中內部的隱情都是些什麽，想要了解的東西太多，甚至有些不知從何問起才是開頭，於是開口道：
“你先講吧，就從你小時候和教會講起，之前說過的那些，就不用講述了。”
“好！”
小阿蕾莎將手中火焰和後背環繞的黑暗力量收迴，爬到了阿蕾莎本體的幔帳上，清脆的聲音，開始講述了起來：
“那個教會的名字，叫做「追隨者教派」。”
“他們從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在追隨者教派的教義中，他們的「神」並非造物主，也不像其他一些信仰教會中的神一樣，擁有至高無上的能力，幾乎無所不能。”
“恰恰相反，他們的「神」，是誕生於整個世界人類的無盡痛苦和仇恨中，是一切人生悲苦的具象化表現。”
“在《追隨者經文》的「太陽」篇，記載道：為了從周圍的世界中尋求拯救，一個男人向太陽祈禱並獻上一條蛇（蛇代表人類的墮落）；
另一個婦人，向太陽獻上禱告和蘆葦求喜樂，二人同情這個被悲傷吞噬的世界，他們的懇求給“神”注入了生命，她就此誕生於世。”
“「神」的誕生，是為了消除人類的痛苦和磨難，但是人分為了兩種：‘好人’與‘壞人’！”
“若是連壞人的苦難一同消除，那是對好人的不公，神肯定是公平的，所以必須善有所賞，惡有所報。”
“於是，那名神決定為世界建造出兩個場所：天堂和地獄。”
“可她是從人類的苦難折磨中誕生的，世間之前積累的‘苦難’力量，全被用於了她的孕育過程。”
“初誕生的神，所擁有的力量有限，卻又一刻都看不得人間疾苦，所以決定立刻開始建造天堂和地獄。”
“就在‘神’剛建造出雛形時，她的力量便耗盡了。”
“神利用最後的力量，唿出一口氣，祝福了一批信徒，又創造了守護‘天堂’雛形的聖潔神使，同時改造了一批世界上最邪惡的靈魂，用於守護‘地獄’雛形的惡魔。”
“她在消散前，向那些虔誠的信徒們保證自己將會再次降臨，並完成天堂的建造，到時候會將所有好人接引到天堂，驅散世間的苦難。”
“這就是「追隨者教派」誕生的原因。”小阿蕾莎一邊說著，一邊爬下了幔帳，又憑空凝聚一張課桌。
她趴在了課桌上，百無聊賴的講述著。
吳恆卻抓住了小阿蕾莎話中的細節‘神創造了天堂和地獄的雛形’！
那麽這個‘雛形’，現在在哪裏，已經不言而喻了。
“所以寂靜嶺的表、裏世界，就是天堂和地獄的雛形，表世界是未完工的‘天堂’，裏世界是未完工的‘地獄’？”吳恆神色浮現出了濃鬱的興趣。
他之前就感覺到，整個寂靜嶺就像是一個未完工的‘建築’。
卻沒想到竟然是天堂和地獄的雛形。
此時的寂靜嶺，就像是一枚孵化到一半的雞卵，依附在現實空間上，裏麵的‘表、裏’世界，隻是剛區分了出來。
距離一方天堂充滿祥和、聖潔，一方地獄充滿黑暗、痛苦的景象，還有很多工程需要進行，目前完全就是一棟爛尾樓。
“是的！”小阿蕾莎在這個時候，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你說的很對。”小阿蕾莎邊翻看著自己課桌抽屜內的筆記本，邊附和道。
吳恆立刻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他出口道：“是不是接下來，就是那些信徒成立了教派。”
“為了能夠拯救世人，能夠將全世界的好人都接入天堂，開始不斷尋找能夠讓‘神’再次降臨人世的方法。”
“而他們找到的方法，就是獻祭痛苦，就像神之前的誕生方式一樣。”
“他們選中一些特定人，用各種殘忍手段折磨對方，將其培育成符合‘神誕’的容器，因為他們認為‘神’必須在人類的極度痛苦中誕生！是吧？”
“是的，就是這樣。”
小阿蕾莎點了點頭，豎著騎在了凳子上，就像騎馬打仗一般的小孩坐姿，又扭頭看向病床的本體：“直到他們選中了阿蕾莎。”
“他們認為神的天堂，需要阿蕾莎這個無辜小女孩的犧牲。”
“隻需要犧牲一個小孩，就能做出造福整個世界的事情，他們認為阿蕾莎的苦難、折磨、犧牲，完全是值得的！”
“這是大善之舉，為拯救世界而犧牲！”
“除去極少數的那些，明知自身罪惡深重，必定會下地獄的人，反對地獄建立外；其他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堅定的站在了教徒這邊。”
“因為建立天堂，是為了拯救整個人類的善舉，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受益者。”
“他們代替阿蕾莎做出了選擇，在這些虔誠的教徒看來，這種犧牲是崇高的。”
“若是神選擇的是他們中的一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奉獻自己，接受恩賜的無窮苦難與折磨，然後犧牲自己，迎接神的降臨，為整個人類的幸福而犧牲。”
小阿蕾莎說到這裏，眼中再次流出了黑色的淚水。
就連病床上的本體，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我能理解。”吳恆向兩人點了點頭，“確實很難。”
“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卻突然變得舉世皆敵！”
“所有人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隻想以你們一個無辜之人的痛苦和犧牲，換取眾人的利益。”
這在從廣義上來講，其實甚至不能說是錯的，隻能說是立場不同。
相比起數十億的總人數，每秒都會死亡兩個人的節奏來說，但隻是一個人的犧牲，太微不足道了，一個人犧牲就能換來整體人類的利益，這是絕對的好事。
但是對於當事者本人來說，這是完全不公的。
而且對於阿蕾莎來說，最難受的就是：想殺死她的那群人，也許對於絕大多數人類來說，都不算是壞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算是好人。
是的，好人！
吳恆能夠感覺到，除去那些被教唆的不知情鎮民和小孩們，是真的以‘邪惡心態’來淩霸阿蕾莎外。
這些教徒做出的種種欺淩行為，都是為了他們的理想和信仰，為了讓「天堂」降臨人間，給人類帶去福音。
這也是那些聖潔力量，會守護教徒們靈魂的原因。
因為他們對於數十億人類來說，算是好人。
他們信仰的「神」，也不是什麽虛無縹緲的主，而是從整個人類積壓的苦難情緒中誕生，專門來為人類消災劫難的善神。
就像是吳恆感受到聖潔力量一樣，其神力中蘊含著純潔、善良、祥和等各種正麵的信仰力量。
屬於物極必反，從負麵情緒中誕生的人類守護神。
教徒們的‘審判’，在他們自身看來，這是為了「天堂」降臨人間，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而進行的審判。
他們願意承擔這種罪孽，願意深入到寂靜嶺的黑暗中。
隻要能夠迎接「神」，幫助整個世界的人類，就是值得的！
但這卻反而是讓阿蕾莎最難受的，
因為欺負她這個無辜小女孩，導致她受辱、被排擠，被玷汙，被燒灼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一群好人。
那她又算什麽？
是不願為整個人類的未來去折磨自己、去犧牲的自私者？
她隻想安靜、平淡的長大，過著平凡的生活，這也有錯嗎？憑什麽她就該死？
一群好人在幹著壞事，那麽壞人呢？
壞人當然不想「地獄」被建立了，就像之前吳恆在那些惡魔警察嘴裏探聽到的那些內容一樣。
天堂建立的同時，地獄也會被一同建立。
一旦地獄建立，
所有的壞人、惡魔，都會被關入地獄，伴隨整個地獄，沉淪到大地之下，承受的無盡折磨與痛苦。
這些折磨與痛苦，會哺育給「神」，神再利用這些力量來造福世人，迎接更多好人進入天堂。
這是邪惡者們的活該，但是邪惡者一方，卻不願意束手就擒。
所以它們要阻擋「天堂」與「地獄」的誕生，要阻擋那群救世的教徒。
所以寂靜嶺的惡魔們，
必須站在阿蕾莎這邊，幫助這個無辜的小女孩，去對抗那群想要折磨死阿蕾莎的好人。
以此來阻止「神」的降臨。
“真是滑稽！”吳恆理清這些線索後，突然笑了。
“滑稽？”
已經被黑色淚痕將小臉徹底抹花的小阿蕾莎疑惑道。
吳恆不是她這邊的麽，怎麽會說她滑稽，難道說.吳恆知道真相後，他也要站在整個世界的人類那邊，去幫助教徒迫害她？
小阿蕾莎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防備。
“是啊，善良之輩，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不斷的幹著獻祭、燒死人，折磨小女孩的事情。”
“而邪惡之輩，為了自身，隻能選擇幫助無辜小女孩，同時驅散寂靜嶺外圍的無辜路人，讓他們不要被抓入寂靜嶺內燒死。”
“善與惡，徹底倒反天罡，可不就是滑稽麽！”
聽到這話的小阿蕾莎，突然笑了，認可的點了點頭：“是很滑稽。”
“難怪你要考驗露絲那麽多！”
吳恆本來覺得小阿蕾莎針對露絲的層層考驗，既是深入其境的體驗、又是怪物阻擋的，有些太敏感了。
現在卻發現，完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