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蒲壽庚不在這裏,那麽會在哪裏?


    應該不在城中,很有可能早就逃出了城,或者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在這些江湖中人圍城之前就已經悄悄轉移了,同時轉移的恐怕還有他們蒲氏一族大部分財物。


    留在這裏的隻會是蒲氏一族的一小部分財物。


    可就算如此,也已經讓這些江湖中人瘋狂了,他們哪裏見過這麽多的金銀珠寶。


    “恩?”張君寶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他急忙聞聲看去,是獨孤加霓那邊的人。


    這人來到張君寶身旁小聲道:“小姐說情況有變,蒲氏一族的重要人物不在城中,可能是出海了。小姐現在還在城外。”


    “這就對了。”張君寶臉色一變,毫不猶豫立即轉身朝著城外衝去。


    他想要問獨孤加霓更多的消息,既然蒲壽庚不在這裏,自己待在這裏沒意義。


    難怪自己這些天在這裏都沒發現什麽重要大勢力的行蹤,就算是有,也就是這些大勢力麾下的一小部分人馬,而且實力都不怎麽樣。


    比如明教,現在出手的明教弟子絕對不是真正的精銳高手。


    很明顯,他們這些勢力應該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蒲壽庚不在這裏。


    迴到城外,張君寶臉色一沉道:“你們的消息太滯後了吧?”


    這話讓長孫璿小臉一黑:“那你自己去打聽啊?白白提供你消息還挑三揀四,真是好心沒好報。”


    被長孫璿這麽一說,張君寶神色有些尷尬。


    自己好像沒資格指責她們啊,自己是真的在白嫖消息。


    “自從從六道宗離開之後,我們兩家在外麵的情報就沒那麽靈通了,比起那些勢力要差許多,所以現在才剛剛得到比較準確的消息。”獨孤加霓歎了一聲道。


    張君寶心中倒是理解,被六道宗追殺,她們兩家損失了不少人,其中負責情報更是首當其衝,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吧。


    “在哪?”張君寶現在想要準確的消息。


    “應該是在崖山那邊。”獨孤加霓答道。


    “崖山?”張君寶愣住了,“怎麽在崖山?”


    張君寶以為蒲壽庚等重要人物跑去海外了,怎麽會在崖山?


    “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獨孤加霓斟酌了一下說道,“蒲壽庚一行出逃其實還是有些急的,他們沒想到大宋寶藏一事突然就衝著他們去了。得到消息的江湖中人很快就圍了泉州城。因此蒲壽庚等蒲家重要的人物當時逃的很匆忙,帶上的財物也是那種好攜帶的,他們從泉州坐船南下的。”


    “不應該啊。”張君寶還是有些不大相信道,“蒲氏一族經營這麽多年,應該是狡兔三窟吧,海外那麽多的島,就沒他們的藏身之地?崖山並不安全。”


    “有,蒲氏是有這樣的島,可船在中途應該是漏水了。”獨孤加霓解釋道,“這就是出行太急,對船都沒怎麽仔細檢查,才出現的意外。由於他們舍不得船上的財物,最後就在崖山那邊停下擱淺了。當年大宋軍隊退守崖山,所以在那邊有不少地方可以暫時藏身。蒲氏想著重新找些船再出海,沒想到被被人發現了,現在被困在崖山了。”


    “惡有惡報,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張君寶喃喃道。


    要是船沒漏的話,還真就讓蒲壽庚等人逃走了。


    不過也不一定,像其他大勢力消息比獨孤加霓她們靈通許多,說不定他們早就盯上了蒲壽庚。


    等著他們轉移財物,這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畢竟以蒲氏這樣的大族,若是藏匿財物,沒有準確的線索幾乎是很難找到。


    “是啊,這是他們蒲氏的報應吧。”獨孤加霓點頭。


    於是張君寶一行人立即南下。


    這真是有些折騰了,從崖山那邊北上來到泉州,沒想到最後還得迴去崖山。


    難怪自己找不到趙懿憐和宋懿惜的行蹤,她們應該早就返迴崖山了。


    城中不是真正的蒲壽庚,大筆蒲氏財物被轉移一事很快就傳開了。


    在張君寶他們離開後的第二天,這消息差不多在泉州城傳遍了。


    無數江湖中人唿嘯著南下了。


    雖說大筆蒲氏財物轉移了,但祖宅中留下的財物讓這些江湖中人多多少少都有收獲。


    一想到這裏隻是其中一部分,他們的心就更熾熱了。


    隻是一部分大家都有不小的收獲,這要是截住蒲氏另外大部分財物,大家分到的豈不是能翻上好幾倍。


    也有少部分江湖中人是冷靜的,他們見好就收,沒有繼續去崖山了。


    按照他們的分析,崖山那邊應該會有真正的高手和大勢力,他們這些人過去怕是連湯都喝不到,而且隨時可能死去。


    泉州城中大家為何能夠得手,幾乎人人都有份,那是因為大勢力不在,他們都去崖山了。


    否則蒲氏一族的財物豈能有他們的份?


    可惜這種清醒的人終歸是少數。


    當張君寶一行趕到崖山附近的時候,這邊的廝殺已經非常激烈了。


    獨孤加霓這邊的消息源源不斷傳來,各大勢力都出手了。


    朝廷的狼衛在幫蒲氏一族,明教大批高手殺出,可以說是雙方都是傷亡慘重。


    緊接著六道宗殺了出來,殺向了蒲氏一方,這讓蒲氏一方瞬間有些難以抵擋。


    場麵幾乎是失控了,蒲氏一方現在隻能依托當年大宋軍隊在崖山上構築的工事作為抵擋。


    可這種抵擋顯然無法堅持太久,各大勢力的人馬不斷攻城拔寨,幾乎是將蒲氏一族的少部分幸存的人逼到了一個絕境。


    “好,蒲壽庚的人頭給你們,我們隻要他們的金銀財寶。”崖山附近的明教駐地,方昭輔意氣風發地對來人說道。


    “多謝大少爺成全。”來人朝著方昭輔抱拳道。


    隨著這人離開,方昭輔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如今蒲氏已經是插翅難逃,他們的財物即將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豈能不得意?


    “大少爺,還得小心為上。”方昭輔身旁的一個老者提醒道。


    “你說六道宗有詐?”方昭輔止住笑聲有些狐疑地問道,“聽那家夥的話,很有誠意啊。他們六道宗要那麽多金銀做什麽?沒道理吧?所以應該不會和我們搶奪蒲氏的財物,蒲壽庚的人頭而已,給他們就給他們,我們拿了沒什麽用,又不用拿他的人頭立威。我們現在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其他的勢力會來搶奪,雖說我們不怕他們,但他們一旦聯手,那也是人多勢眾。”


    方昭輔想著將蒲氏一族在這裏的全部財物收入囊中恐怕有點困難,若是一點都不分其他門派勢力,恐怕說不過去。


    可到底分他們多少,他心中很是糾結啊。


    不過這次大功一旦到手,下一任教主之位就非他莫屬了,想到這裏,他的心更熱了。


    “不,我倒不是懷疑六道宗的誠意。”


    “那你擔心什麽?”方昭輔對這個老者還是很敬重的,這次的謀劃都是有他幫忙,否則自己豈能如此順利?


    要知道這計劃本是方易廉提出的,也就是趙懿憐。


    現在被他捷足先登,那麽就沒趙懿憐什麽事了。


    就憑她一個女子也想和自己爭?


    再說,又不是自己父親的親生女兒,真是弄不清自己的身份。


    想到自己登上教主之位後,再以教主身份娶趙懿憐,她還能不從?


    他是見過趙懿憐真容的,想著那國色天香的容貌,不由心轅馬意起來了。


    老者見方昭輔的臉色變了變,還以為方昭輔想到了自己所指。


    不過他還是直接說了出來:“要小心趙懿憐。”


    提到趙懿憐,方昭輔的臉一沉。


    自己派出的吳川最後狼狽逃迴來,沒能抓到趙懿憐。


    這讓他心中有些惱火。


    本來這些計劃都很順利,唯一不順的就是抓趙懿憐,趙懿憐那邊有自己的內應,明明在大家想來十拿九穩的事,最後竟然出了問題。


    到現在,趙懿憐的行蹤還是不大明確。


    “她還想和我鬥?”方昭輔眉頭微微一皺道。


    “雖然沒得到她具體的行蹤,但從她的手下動向來看,趙懿憐應該是迴到了他們之中。他們顯然還沒放棄,大概在暗中隨時準備出手吧。”老者說道,“大少爺可不能小瞧了你這個妹妹啊。”


    方昭輔的心不住往下沉了,對此雖有不甘,但他內心還是知道自己的確不如趙懿憐,不管是武功還是在管理教眾,都遠不及。


    可那又如何?


    自己占著大義,他才是父親的親身兒子。


    趙懿憐又不是方家的人,她憑什麽來爭?


    大宋皇室宗親?


    別逗了。


    別看教中或者其他一些勢力喊著忠於大宋的口號,可真正的心思大家都懂,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小九九,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嗎?


    如果趙懿憐無法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他們隨時可以翻臉的。


    再說了,相比自己這邊的力量,現在忠於大宋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這明教終究還是自己方家的,其他外姓之人別想染指教主之位。


    “你布置便是,總不能讓她搶了蒲氏這批財物吧。”方昭輔對他還是很放心的。


    老者點了點,轉身離開了。


    他要的就是方昭輔這句話。


    要不然方昭輔心血來潮胡亂指揮的話,反倒會出亂子。


    現在由他負責,他有把握讓趙懿憐什麽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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