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大都城內多處宅院被衝擊,數百人被屠殺,震驚了官府。


    立即有大隊官兵接管了現場。


    同時,消息向皇宮飛去,向忽必烈匯報。


    因為涉及到了全真教,官府一時間也不好辦了。


    接到消息的時候,忽必烈正在聽巴適講經。


    “全真教在城中大開殺戒?”忽必烈聽了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這種事他有些難以相信。


    全真教門下弟子這些年是越來越跋扈,可要說他們在城中幹出滅人滿門這種事,他還是不信的。


    “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巴適說道。


    巴適當然也不認為全真教會幹這種事。


    忽必烈點了點頭:“派人去全真教,讓他們給朕一個說法。”


    雖說全真教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但有他們的人在場,多多少少還是和全真教有關。


    “陛下,全真張誌仙張道長在宮外求見。”


    “來得正好。”


    張誌仙進來後,看到了忽必烈一旁的巴適,心道這巴適如今還真是受寵,幾乎每時每刻都陪在忽必烈身旁。


    不過他發現巴適今日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的樣子,反倒是忽必烈紅光滿麵,精氣神十足。


    “這是灌頂了?”張誌仙對密宗的灌頂之法並不陌生。


    同時他也知道忽必烈過個一年半載的就會接受巴適的灌頂。


    巴適受寵,得到忽必烈的信任,不僅僅因為他佛法高深,忽必烈還利用他在吐蕃的威信達到更好統治吐蕃的目的。


    除此之外,灌頂之法也是其中關鍵之一。


    張誌仙記著上一次巴適對忽必烈灌頂應該沒多久吧?


    按理說,沒這麽快又來一次。


    這種灌頂間隔太短,對施法之人有很大的後遺症。


    所以就算是像巴適這樣功力高深的高手,施展一次之後,也得休養一年半載的。


    張誌仙稍稍一想,心中明白了一些。


    在他看來,肯定是忽必烈食髓知味,對於灌頂之法很是迷戀,難以停歇了。


    一年半載的間隔顯然無法滿足忽必烈,覺得間隔太久了。


    巴適無法拒絕忽必烈,隻能更頻繁地給忽必烈施展灌頂之法。


    再繼續下去,隻會讓忽必烈越來越頻繁,而巴適要是無法拒絕,後遺症怕是難以化解了。


    張誌仙倒不是可憐巴適什麽,這是巴適的選擇。


    身為帝師,在得到忽必烈授予的權力時,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張道長,聽說你們全真教在城中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現在是人心惶惶。”忽必烈淡淡地問道。


    “迴陛下。那是一群江湖敗類的落腳點,此次我們得到消息,將他們一鍋端了。”張誌仙收迴了自己的思緒答道,“因事出突然,以防走漏消息,隻能先下手為強。沒想到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還望陛下恕罪。不過請陛下放心,並未傷及無辜。”


    忽必烈冷哼了一聲。


    不管是不是什麽江湖敗類,全真教這種自作主張便在城中動手殺人的舉動還是讓他有些惱火。


    這到底是誰的天下?


    若是其他人有學有樣,大都城會變成什麽樣子?


    “能讓全真教如此大動幹戈,想必是不一般的江湖勢力。”巴適在一旁出聲問道,“不知張道長能否告知呢?”


    張誌仙注意到了忽必烈的神情變化,知道他對此事不滿。


    想了想,張誌仙覺得和忽必烈提一下倒是沒什麽問題:“陛下,是一股名為六道宗的隱秘勢力,全真教自重陽祖師立派以來,便和他們鬥上了。”


    聽到這話,巴適的臉色微微一動,他不由不動聲色地瞥了上首位的忽必烈一眼。


    隻是忽必烈的神色如常。


    “六道宗?什麽來頭?”忽必烈問道。


    “興風作浪,無惡不作。”張誌仙說道。


    這話讓忽必烈的眉頭皺了皺,張誌仙的話有些空。


    這種論調,放在那些為惡的江湖門派和勢力身上都適用。


    “陛下,貧僧倒也聽說過六道宗,據說六道宗傳承數百年,甚至可能有上千年。純陽宗便一直和六道宗在交手,到現在都不曾停歇。”巴適說道。


    “純陽宗?火龍真人那個師門?”忽必烈問道。


    “沒錯。”巴適點頭。


    “其實,這一次是火龍師伯祖發現的線索,他一人搗毀了數個窩點,我們全真教事後配合清理。”張誌仙補充道。


    “哦,火龍真人都參與了?”忽必烈有些驚訝,“那就沒事了,朕會傳旨,讓下麵的人壓下此事。”


    “多謝陛下。”張誌仙躬身行禮道。


    他知道此事算是過了。


    如果說發生在其他地方,哪怕是城中,他們全真教也不會特地過來稟報。


    而這裏是大都,是皇城,發生這種事,那些不知情的人的確有些驚恐不安。


    還真得和忽必烈解釋清楚才行。


    “以後你們全真教有什麽事,是不是應該知會官府一聲?”忽必烈說道。


    “是,是貧道疏忽了。”


    “下不為例,你退下吧。”忽必烈朝著張誌仙揮了揮手道。


    張誌仙退下之後,忽必烈看了一眼巴適,沉思了一下道:“帝師,你也先下去吧,剛才你講的法,朕有所觸動,需要靜靜參悟一番。”


    巴適沒說什麽,雙手合十朝著忽必烈行了一禮退下了。


    大殿中隻剩下了忽必烈一人。


    坐在龍椅上,忽必烈雙眼直愣愣地盯著上方的大殿大梁,似乎有些走神。


    “嘿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必烈雙眼恢複了清明,口中突然發出了一絲怪異的笑聲。


    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有幸災樂禍?


    有期待?


    總之神情變幻,閃過各種情緒。


    二月十四,張君寶迴長春宮差不多已經五天了。


    他的傷勢可以說是完全恢複了。


    迴長春宮的時候,獨孤伽霓給了不少療傷丹藥,的確非常有效,後續又有全真教全力救治,效果自然沒得說。


    這幾日,張君寶除了療傷,便是在夢中參悟各種功法。


    同時對太祖長拳和純陽劍法更上心了一些。


    之前他基本上還是以參悟功法為主,因為功法精進之後,招式上的耽誤後麵完全可以彌補迴來。


    可這一次生死之劫過後,讓張君寶意識到自己武功太弱了。


    麵對江湖中的一些高手,連自保都做不到。


    如果說身死了,功法參悟再多又有何用?


    於是他調整了一下,夢中修練招式的時間多了一些。


    現實五日,可對張君寶來說,效果不下半年。


    他的太祖長拳和純陽劍法如今都有一定的火候了。


    如果說再次遇到那個刺客,張君寶覺得就算還不是他的對手,可想要從他手中逃的一命還是可以的。


    不至於像上次一樣,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巫神道和寅虎殿在大都的窩點被一鍋端,張君寶早就知道了。


    也知道師父參與了此事。


    隻是師父到現在還未迴來,怕是接下來還有動作。


    單單大都幾個窩點怕無法讓師父滿意。


    “不會真的要殺道主吧?”張君寶腦海中忽然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隨即他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離譜。


    六道道主,那是什麽人物?


    豈會輕易出手?


    “師叔祖,丞相府派人送來一些藥材和療傷丹藥。”苗道一進來稟報道。


    張君寶迴過神,不由笑了笑道:“那就收下吧,都是好東西。”


    “是的,不少都是罕見的奇珍藥材。”苗道一笑了笑,他是識貨的,好的差的豈能不認識?


    張君寶心中暗歎,阿合馬對自己還真是很上心。


    自從自己受傷一來,他幾乎是每日都會派人送來好東西,噓寒問暖的。


    其中以療傷丹藥居多。


    按他的說法,此次自己遭劫,他有很大的責任。


    張君寶倒也不推辭,有多少收多少。


    反正阿合馬又不心疼。


    至於那些藥材,主要還是阿合馬想要讓師父煉製生息丹。


    當然,這個是張君寶忽悠阿合馬的。


    哪有什麽師父煉製的,是祁誌誠給自己的。


    現在他身上就還有兩枚,是用來吊阿合馬胃口的。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張君寶歎道,“走,我們去阿合馬那邊走一趟吧。”


    阿合馬的心思,張君寶豈能不明白。


    除了為了長壽之外,那就是文天祥的事了。


    原本前幾日就要過去的,沒想到自己這一受傷便耽誤了。


    如今自己的傷勢差不多了,此事當然要提上日程了。


    就算阿合馬不說,自己也得去找他。


    勸降文天祥?


    那是不可能的。


    張君寶琢磨著和文天祥接觸一下,不僅僅是為了萬壽道藏,更是要想點辦法,看看能否救出這位抗元名臣。


    如此忠義之士,豈能被那些大宋投降蒙元的敗類害了?


    “師叔祖,您的傷?”苗道一問道。


    “不礙事了。”張君寶拍拍心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道,“道一,方易廉和宇成深那邊有沒有派人過去答謝?”


    “宇成深那邊早就派人過去了。姓方~~方易廉那邊~~~”苗道一遲疑了一下道,“他對我們全真教有成見,所以派去的弟子都吃了閉門羹。我親自去了一趟,也是一樣。”


    張君寶愣了一下,不由歎了一聲。


    想想方易廉之前對全真教的態度,這個結果倒是不意外。


    不過,這一次自己能活下來,方易廉是幫了大忙的。


    要不是他的那些手下高手幫忙抵擋了一下,自己早就沒命了。


    救命之恩,這個恩情很大。


    “還是先去方易廉那邊吧。”張君寶想了想。


    方易廉並沒將自己歸入全真教,所以自己上門總不至於吃閉門羹。


    還得是親自上門,才能以表誠意。


    苗道一雖說對方易廉沒什麽好感,但這一次還真的要感謝他。


    否則張君寶真的死了,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隻是方易廉根本不見自己,為之奈何?


    他本來是真心想要感謝方易廉的。


    如今張君寶親自登門道謝,苗道一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大不了自己就以前對他的態度認個錯,道個歉。


    他恩怨分明,可不是沒度量的人。


    “師叔祖,方易廉的身份可能有點~~”苗道一說到這裏遲疑了一下。


    “有什麽問題?”張君寶問道。


    方易廉的身份來曆,張君寶心中當然是好奇的。


    “可能和南邊的反元義軍有關。”苗道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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