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快走!”中年婦人閃到了獨孤伽霓和長孫璿麵前,她雖說心中極度恐懼,但還得盡一個手下護衛的職責,忠心護主。


    哪怕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也得盡可能讓小姐先撤。


    獨孤伽霓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中年婦人遲疑著。


    “火龍前輩,您真想殺晚輩,晚輩還能站在這裏嗎?”獨孤伽霓笑了笑,又對婦人道,“你去外麵守著,別讓人過來打擾。”


    中年婦人心中稍稍踏實了一些。


    小姐說的沒錯,以火龍真人的武功,自己這些人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待婦人出去後,火龍真人收迴了盯著兩女的目光,淡淡地說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慧。”


    說完他便朝著張君寶走去:“君寶如何了?”


    火龍真人進來的時候便看了張君寶這邊一眼,發現他的氣息已經比較平穩,暫時無性命之憂。


    否則他豈能和丫頭廢話?


    “姐姐費盡心思才將他從鬼門關拉了迴來。”長孫璿說道。


    她現在也明白了,火龍真人應該不至於對她們兩個小輩動手,膽子也就大了一些。


    火龍真人檢查了一下張君寶的傷勢,眉頭皺了皺。


    的確是致命的傷勢,能夠活下來是一個奇跡。


    他不由看了獨孤伽霓一眼。


    人世道獨孤家精通醫道,在救人方麵舉世無雙。


    這點就算是他也得承認。


    張君寶能夠活下來還真是這個丫頭的功勞了。


    火龍真人沒說什麽,扶起張君寶,然後盤腿坐在他身後,沒理會兩女,便開始幫張君寶運功療傷。


    長孫璿朝著獨孤伽霓眨了眨眼睛,眼中帶著一絲詢問之色,就是她們現在要做什麽。


    獨孤伽霓搖了搖頭,讓她別動什麽心思,什麽都別做,就這麽等著就好了。


    小半個時辰後,張君寶的雙眼睜開了。


    他恢複了意識,看著自己所處的環境,心中一驚。


    這是哪?


    自己不應該是從山上掉下來了嗎?


    被人救了?


    “丫頭,將他心口的針取下吧。”火龍真人起身道。


    “師父?”張君寶想要轉過身,卻發現辦不到,隻能在口中低喊了一聲。


    自己師父的聲音他當然不可能聽不出,有師父在,他的心算是完全放下了。


    “是,前輩。”獨孤伽霓急忙走到張君寶麵前,讓他躺下,“張道長,小女子現在就幫你取下心口的金銀針。”


    長孫璿在一旁暗暗稱奇,不愧是火龍真人,就這麽一會就完全讓張君寶脫離了危險。


    否則的話,姐姐這邊還得繼續觀察一日,雖說情況比較樂觀,但難保不會繼續惡化。


    就目前的情況看,火龍真人應該不會將此事算在自己等人頭上了吧?


    想到這裏,她心中更是踏實了不少。


    姐姐這一步還真賭對了。


    就是賭,其中就是有賭的成分。


    她們兩家現在處境微妙,有些時候不得不冒險,賭都用上了,真沒其他的辦法了。


    若是火龍真人過來二話不說,直接下殺手,她們隻能枉死了。


    還好這位前輩算通情達理。


    張君寶看到了兩女,他並不認識。


    隻是兩女的容貌還是讓他愣了一下,國色天香,令人心生愛慕,不過他很快便收斂了心神。


    傷勢極重,剛剛保住了性命,胡思亂想什麽?


    他心中有點明白了,自己能夠活下來應該和兩位姑娘有關,尤其是這位在自己心口取針的姑娘。


    “前輩,他現在不好動,需要靜養。”最後將五寸金針小心翼翼抽出後,獨孤伽霓不由鬆了一口氣道。


    這一關自己應該是過了。


    “的確還得靜養幾日才,這裏不錯,就待著不動了。你派人去通知全真教,就說君寶找到了,讓他們不必再找了。”火龍真人道。


    “好的,前輩。”獨孤伽霓立即通知了外麵的婦人,讓她派人去全真教傳話。


    “師父,弟子……”


    “好好養傷,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火龍真人打斷了張君寶的話。


    “啊,對了。”獨孤伽霓急忙將用布包著的金箔拿了出來,“張道長,這是你心口衣服下的東西,為了替你療傷才取下的,不過你放心,我們沒看。”


    火龍真人接過後,有些疑惑。


    張君寶有什麽東西,他還是知道的。


    這張金箔?


    他迴來的時候都還沒見過祁誌誠,聽說張君寶遭遇不測,便直接過來找尋了。


    所以金箔一事,他並不知曉。


    當他看了一眼金箔上的內容後,雙眼瞳孔微微一縮。


    “真沒看?”火龍真人沉聲道。


    “晚輩可以發誓。”獨孤伽霓急忙說道。


    “晚輩曾想看的,不過被姐姐阻止了。”長孫璿也說道,她真怕火龍真人誤會。


    火龍真人看了張君寶一眼,見張君寶想要解釋的樣子,他不由說道:“等你傷勢好了再說吧。”


    他當然看出了金箔中涉及到的功法,隻是裏麵文字殘缺的厲害。


    就算兩女看了裏麵的內容,影響也很有限。


    就憑這麽點文字,想要參悟功法,顯然不可能。


    “有些事該坦白就坦白吧。”火龍真人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兩女可不敢坐。


    火龍真人見獨孤伽霓臉色憔悴,雙眼充滿血絲的樣子,便擺了擺手道:“坐下說吧。”


    “謝前輩。”


    長孫璿急忙扶著獨孤伽霓在椅子上坐下。


    哪怕獨孤伽霓的功力不俗,可這兩日她也是精力透支,心神消耗嚴重。


    就算是站著都頗為吃力。


    隻是在火龍真人麵前,她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火龍前輩,是我獨孤家馭下不嚴,管教無方,才讓下麵的人傷到了張道長,差點釀成大禍。”獨孤伽霓說道。


    “馭下不嚴管教無方?”火龍真人輕笑一聲,“怕是奴大欺主吧?”


    獨孤伽霓不由苦笑了一聲。


    她知道以火龍真人對六道宗的了解,自己家中的那些事瞞不住他。


    “王家如今勢大,的確是想要謀取主家之位。”獨孤伽霓歎道,“當我們得知他們準備對張道長下殺手的時候,我想要阻止卻已經遲了。”


    “姐姐盡力了。王家勾結於家,根本不聽姐姐的命令。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張道長已經重傷瀕死。”長孫璿也解釋著,“說起來,要不是我姐姐及時趕到並救治,現在怕是……”


    “怎麽?我還得感謝你們了?”火龍真人冷聲道。


    “不~~不是的~~”長孫璿嚇得小臉慘白,急忙起身想要解釋。


    “火龍前輩請息怒,這都是我們的錯。”獨孤伽霓急忙說道,“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我們為了補過,豈敢邀功?”


    火龍真人冷哼了一聲:“算你有自知之明。”


    獨孤伽霓拉了拉長孫璿的衣袖,長孫璿朝著火龍真人躬身一禮,坐了迴去,不敢再多言了。


    她的心噗噗直跳,剛才火龍真人的反應讓她心驚肉跳,那種氣勢,那種眼神讓她有些難以喘過氣來。


    “巫神道和寅虎殿在大都的據點在哪?”火龍真人問道。


    這話讓兩女臉色變了變,沉默了下來。


    “不說?”


    “前輩,您這是讓我們背叛六道宗。”獨孤伽霓咬了咬牙道。


    “背叛?”火龍真人嗤笑一聲道,“你們兩家的處境,就算不背叛,用不了多久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話讓兩女心中一沉,可以說是一片冰涼。


    因為火龍真人的話雖然刺耳,但這就是事實。


    “你們要是做不了主,讓能做主的來。”火龍真人又說道,“我的耐心有限,給你們兩天時間,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前輩,兩日不夠,晚輩傳遞消息迴去,家中派人過來,至少也得三五天……”獨孤伽霓說道。


    火龍真人願意談自然是最好的,這也是她們兩家想要的結果。


    六道宗這邊很難再找到助力,那麽隻能從外麵想辦法了。


    昔日死敵純陽宗反倒是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可惜怎麽和純陽宗搭上聯係卻是令人頭疼。


    派人過去吧,多半會被直接殺了。


    誰會信呢?


    而且事情沒明朗之前,她們兩家也不敢真正透露意向。


    如果說這邊消息走漏了,而純陽宗那邊完全沒這個意思,自己是兩頭不討好。


    此事對六道宗來說,那就是背叛了,下場恐怕是極為淒慘。


    可說著說著,獨孤伽霓的聲音小了下來,因為她見火龍真人閉上了雙眼,完全不想理會自己的樣子。


    她心中明白了,火龍真人給自己這邊就隻有兩天時間。


    可兩天時間,自己的長輩真的趕不過來。


    糾結,為難。


    “姐姐?”長孫璿看向了獨孤伽霓。


    她心中倒是暗罵了一聲,罵火龍真人真固執,不就是寬限幾日嗎?


    又有什麽關係?


    “前輩,於家在大都的據點晚輩真的不是太清楚,王家據點倒是知曉一二。”獨孤伽霓深吸了一口氣道。


    長孫璿聽到獨孤伽霓的話,愣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也就反應過來了,眼下隻能是她們自己拿主意了。


    到時候再向家中匯報。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火龍真人不可能一次次給自己機會,現在有機會必須牢牢抓住。


    一旦錯過,等待著自己兩家的下場是可以預見的。


    寅虎殿上位,獨孤家黯淡離場,連同和獨孤家關係密切的長孫家同樣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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