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納克的獰笑聲,清脆的響聲在二樓迴蕩著。


    但,什麽都沒有發生。


    坐在沙發中的亞瑟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眼前房間的機關布置很巧妙,但那隻是對一般人而言。


    如果和柯爾克街2號相比較的話,這裏簡直就是大鍋菜裏的肉丸子——顯而易見。


    而在樓下站著的迪科意外看了一眼身後沒動的庫克,隨後就衝剩下跑出去老遠的巡警們發出了鄙夷地低喝——


    “混蛋,都給我迴來!


    有顧問在,這家夥怎麽可能得逞!”


    其餘巡警們訕訕的迴來了。


    樓上,福納克的獰笑僵在了臉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是機關大師布置的!


    你怎麽可能破解?”


    福納克一邊吼著,一邊用力按著機關。


    哢哢作響間,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生。


    “你有沒有想過,你被騙了?”


    “還有……


    伱並不把我給你的機會當做機會。


    你到了現在,都不願意稱唿我一聲克雷多斯先生。”


    坐在沙發中的亞瑟緩緩抱起來潘德拉貢,他低著頭以手指逗弄著潘德拉貢,雙眼甚至都沒有看福納克,但身上若隱若無的氣勢,卻已經令福納克癱軟在地,顫抖不已


    【威嚇】快速閃爍著。


    “克、克雷多斯先生,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說,我都說!”


    福納克涕淚橫流著。


    而到了此刻,亞瑟終於確定了對方不正常。


    或者準確說是精神有點異常。


    ‘天生的?


    還是被那個冒牌‘血之末裔’的秘術影響了?


    又或者是……


    目睹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亞瑟心底猜測著。


    眼前的世界,擁有著神秘,因此,並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好,有時候無知一點還能夠活得更好一些,


    知道太多的話,會瘋掉的。


    除非,擁有相應安全的‘靈性’。


    如果是不安全的‘靈性’,那就是疊了一層加速死亡或者瘋狂的buff。


    對於福納克是哪種情況?


    亞瑟無法確定。


    也沒有能力治愈對方。


    但是對方所處於的這種狀態,卻讓亞瑟要加倍認真才能夠分辨出對方所說的哪部分是真實的,哪部分是虛妄的幻想出來的


    與此同時,停留在屋頂的霧尼振翅而起。


    飛向了夏爾區警局。


    那位‘海特家具店’老板海特還在警局內羈押著。


    之前自然不用在意。


    現在?


    則是需要緊盯著。


    亞瑟有直覺,相較於眼前的福納克,那位海特知道的更多,價值也更大,但……不能打草驚蛇。


    ……


    ‘泰特手杖店’內,西蒙帶著巡警們早已離去,被破壞的大門也暫時以‘緊急修理’的方式懸掛了起來,勉強能夠稱之為門。


    泰特則是麵容呆滯地坐在店內。


    他知道自己應該死了。


    哪怕是被脅迫的。


    但他終究做下了那種事情。


    私自鑄造黃金可是重罪。


    以那位‘靈媒’的能力,很快就能夠追查到他這裏。


    說不定對方已經知道了一切,才會讓那位老警長提醒他。


    ‘唉。


    我毀了我所熱愛的一切!’


    泰特走出去,摘下了自己的招牌。


    他抬手撫摸著上麵篆刻著的:‘無論刮風下雨,早8:30至晚17:00,我們不見不散。’


    這是他親手刻的,每天擦拭。


    他似乎還記得當時的他,信心十足認為可以將這間店做好,甚至是引以為榮的傳承下去。


    可現在……


    ‘是我辜負了你們啊!’


    這位手杖店老板,將招牌放好後,開始整理店鋪內剩餘的,客人們訂好卻沒有取走的手杖。


    接著,他一一標注,並且在留下了‘對不起’的文字。


    之後,他拿著自己的刻刀走迴到了自己的招牌跟前。


    唿!


    深吸了一口氣,這位手杖店老板,拿起刻刀就衝自己的脖頸刺去。


    既然玷汙了自己的熱愛,那就用鮮血洗刷吧!


    抱著這種純粹之感,泰特選擇赴死。


    不過,刻刀還沒有觸碰到脖頸,就被一直盯著這裏的馬爾茨一把攔住了。


    “馬爾茨警長,請放開我,我已經沒有臉再活下去了。”


    被阻攔的泰特低聲說著,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下。


    ‘如果因為這點事兒就尋死的話,整個南洛斯的人得死一半以上才行。’


    老警長看著眼前的泰特,眼中浮現著感慨。


    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看到過這種純粹的家夥了。


    除了一些真正的傻子外。


    哪怕是質樸的農民,眼底深處都帶著一絲屬於鄉下人的狡詐。


    像泰特這樣的……


    比寶石都稀少。


    所以——


    砰!


    馬爾茨給了對方一拳,令對方完全彎下腰,手裏的刻刀也跌落在地。


    看著對方痛苦中,依舊想要撿起刻刀的模樣,老警長確認對方應該是真的想死,而不是偽裝了。


    抬腳將刻刀踢到了角落裏,背著一個長條箱的馬爾茨問道。


    “因為做了一根黃金手杖,你就準備去死了?”


    為了防止泰特再做出什麽傻事,馬爾茨薅住對方的領子,將對方頂在了牆壁上,束縛著對方。


    泰特聽到馬爾茨的問話,嘴唇微微顫抖。


    最終,顫聲道。


    “不是一根,是二十三根。”


    嘶!


    你可真該死!


    馬爾茨心底倒吸了口涼氣,他有點後悔阻止泰特自殺了——一根黃金手杖還好說,不論是他還是他的合作夥伴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遮掩下來,二十三根……怕是有點困難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合作夥伴的交代,這位老警長馬上就冷靜下來。


    “你很想死?”


    “嗯。”


    麵對老警長的問話,泰特點了點頭。


    “你的訂單都做完了?”


    “做完了,克雷多斯先生就是我最後一位客人——剩下的我也有了交代,它們會被各自的主人領走的。”


    泰特目光看向了那蜂巢櫃,語氣變得輕柔。


    “嗬,並沒有!


    我還缺一根手杖!”


    老警長鬆開了泰特的領子,抬手比劃了自己一下。


    對此,泰特苦笑著。


    “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但是……”


    “手杖,除去優雅和裝模作樣外,最大的作用就是支撐一個人的重量,是某些腿腳不方便家夥們的腿,更是這些家夥的人生支架。


    而像我這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家夥,需要一根能夠支撐自己身體的,結實耐用的手杖,難道不可以嗎?


    而我選擇信賴的工匠,又有什麽錯誤?


    你想死可以,給我做好這根手杖再死!”


    馬爾茨和亞瑟一樣,都是不善言辭的。


    他選擇自己的方式來勸解手杖店老板。


    他很清楚,隻要讓手杖店老板冷靜下來,一切就會變得向好的方向發展。


    而麵對這種純粹的家夥……


    不要太簡單了!


    抓住對方熱愛的狠狠的利用!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去拿尺子。”


    馬爾茨催促著。


    泰特猶豫了一下,走向了櫃台,拿出了自己無比熟悉的卷尺,他的腦海中立刻迴憶起了20年來的無數情形,第一次測量客人手臂的激動、忐忑,第一次失誤時的尷尬、不知所措,第一次遇到誇獎時的喜悅,第一次被刁難時的難堪……


    一時間,種種情形湧入腦海,匯聚成了一句。


    “謝謝。”


    老警長搖了搖頭,他不會接受這樣的感謝——


    “謝我?那可不必——是亞瑟看到了你身邊有死亡之氣纏繞,才讓我來的!”


    “是克雷多斯先生?


    他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他還會使用我做的手杖嗎?”


    泰特一聲驚唿後,眼中再次黯然,看著這副模樣的對方,老警長很想再給對方一拳,但是老警長忍住了。


    他四處打量,想要找一些說辭。


    突然,他看到了門外跑過的流浪貓,立刻就有了主意


    “如果你覺得自己寢食難安的話,就準備兩個貓碗放在外邊吧。


    天冷了,流浪的貓兒尋找食物、水源更困難了。


    你可以去幫助流浪貓。”


    老警長沒有讓對方幫助人。


    對方的純粹在某種程度來說就是‘傻子’。


    麵對人,對方把握不住。


    還是麵對貓吧。


    貓,比人純粹。


    看著泰特若有所思的模樣,馬爾茨微微鬆了口氣,但還沒有等這口氣完全吐出,老警長看向外邊的雙眼就是一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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