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裏的,是極品仙器,你覺得你勝算有幾成?”黑衣女子冷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之色,道:“我自身修為乃是仙,你勝算又有幾成?”


    “我人族有九成,魔女受死!”


    清風真人瞬間暴起,身後萬千劍意漂浮於空中,直衝黑衣女子殺去。


    劍宗之上,無數弟子雙目猩紅地看著那道背影,充滿了怨恨之色。


    他們的親人,死在了血泊中,朋友,也死在了血泊中,道侶,師兄,師傅,一切都被天空上的女人所毀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竟然是仙界的仙人要滅他們。


    仙,那是一個瓶頸,鎖死了全部要成仙的瓶頸,如劍宗開山祖師達到了仙人境,最終飛升,可世間有幾個人能達到這種境界,更何況她手裏拿的是仙器。


    可是天道怎會允許真的仙出現在凡界!


    天?它不想人族活著了嗎?


    幾大峰主,各大長老皆是歎息,渾身是血的臉上有一抹自嘲之色浮現。


    他們未曾想到,要滅他們的竟然是仙,還是一尊強大的仙,可偏偏如今的劍宗沒有劍仙,沒有天之驕子。


    “祖師,如今仙人已出現,你又在何方?”


    “我劍宗即將覆滅,青州格局即將改變,您能顯靈再救弟子們一次嗎?”


    “請祖師顯靈!!”


    眾劍宗弟子齊齊嘶鳴,死死地跪在地上,雙目中充滿了絕望之色。


    “桀桀桀桀········你們的祖師早被你們這幫龜孫子給氣死了。”


    身後迴應的,隻是那冰冷刺骨的冷笑聲,以及一隻隻無情的手掌穿過眾弟子的胸膛。


    此時。


    一具具屍體倒下,妖魔和魔族迅速崛起。


    東海數萬大妖的屍體飄在海上,蠻荒無數罪人被釋放,北極生命禁區有妖魔崛起,各國受到妖魔侵害。


    嬰兒啼哭聲,離別哭喊聲,在劍宗迴響。


    此次動亂,一旦成功將改變格局。


    陳凡和洛芸站在山下,漠視的眸望著劍宗,隻是搖了搖頭。


    他們不是救世主,也改變不了什麽。


    拯救蒼生的任務太沉重,還是做個平凡人更好,生死有命,不知道今夜將有多少人死去,而他能做的隻有活著。


    小狐狸望著天空中那道黑衣女子的背影,發現了比女魔頭更加恐怖的人,嚇得縮迴腦袋。


    妖魔四處殺戮,唯有山下的兩人不敢動,遇見既閃避。


    據說這位人族劍仙,是劍宗唯一的變數,但他麵無表情,漠視蒼生,僅僅是站在那裏就令妖魔不敢前行。


    天空之上,清風真人喋血,血霧蔓延天空,可眼裏隻有對先輩的愧疚。


    他無能,丟了劍宗列代宗主的臉。


    他愧疚,對成仙太執著。


    縱半隻腳踏入仙門,可他終究不是仙。


    望著天下,青州暴亂,無數生靈慘死,人族無仙,敗局已定。


    “你未能傷我分毫,怎護這天下?”黑衣女子冷笑,露出了一隻令得陳凡都為之一驚的眼眉,好似在哪裏看過。


    “若一劍可成仙,請諸弟子隨我赴死!”清風真人攤開長劍,望著僅存活的劍宗弟子,怒喝道。


    “劍宗弟子請命斬妖!”


    轟!


    隨著最後一道劍光亮起,從此再無劍道傳承。


    他們敗了,縱使所有劍道融入,也未開得了仙路,也斬不了已經成仙的黑衣女子。


    夢初醒,為時已晚。


    黑夜散去,圓月再次映照天下。


    楊尾在生死彌留之際,怔怔地拜托山下師兄,“我相信師兄是劍宗唯一劍仙,你不出手,師弟無怨,隻希望師兄他日下山去到越國,幫我照顧那瞎眼妹妹。”


    “拜托了,師兄!!”


    他死死握著陳凡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口。


    他的兒子沒有選擇走,倒在血泊中,他的妻,死在他懷裏,這人間路遙馬急,問心無愧便好。


    陳凡抱著小狐狸,搖頭道:“我不是劍仙,也沒有理由拯救劍宗,這人間活得太累,我隻求平安喜樂便好,至於你的親人,我會幫你照顧的。”


    “你或許是個聰明人,可還是看不透情感。”


    楊尾笑了,鬆開了陳凡雙手,帶著笑意離開了人世,當聽見師兄願意答應時,他便知道沒有白死,終究是護得妹妹一輩安寧。


    陳凡親自把楊尾一家三口埋在了山下,對著那位天天叫他義父的小子淡淡一笑,或許楊淡可以跟著他活著,但他還是個孝子。


    隻是他選擇了一條對得起良心的路。


    自始至終,妖魔都沒有靠近山下那位男子,對於它們來說,夜主的命令就是逆鱗,一旦觸碰就是灰飛煙滅。


    “師兄,我們該走了。”洛芸靠在陳凡肩膀上,喃喃道。


    小白問道:“女魔頭,咱們要去哪?”


    “我家,越國。”


    陳凡站起身,望著那道黑衣女子背影,道:“這才幾十年,為何變得這麽快。”


    一眼望去,皆是人族屍體。


    耳邊好似有無數冤魂在詢問他,你雖無劍仙資質,但可勸女子停手,為何不停勸?


    陳凡給出的迴應是。


    “我與各位毫無瓜葛,為何帶來因果,因果纏身?”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春風不語,即隨本心。”


    時間會過去,再強大的人都會淪為時間的產物,隻不過誰活得更久罷了。


    陳凡帶著小狐狸和師妹走了,在燈火通明的夜裏。


    他的背影在妖魔心中久久不能抹去,踏著輕微入聲的碎步,消失在山林裏。


    或是有妖魔想阻攔,但都無一成為了仙器下的亡魂,連灰都未能留下。


    小狐狸揣著雙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對著妖魔吐了吐舌頭。


    狐臉可以不要,但是狐也要裝逼。


    不服就來砍它主人。


    黑衣女子怔怔望著陳凡的背影,揭下了麵紗,似乎是想到了曾經在懸劍涯天天練劍的日子,可那終究不是她。


    “誰家女子思先生,劍家一女名無心。”


    黑衣女子喃喃自語,對著身後一道影子說道:“我已經按照你的想法,讓他離開了劍宗。”


    “謝謝你。”身後的倩影迴應道。


    “不用謝,即便是有仙器的我,也不知道他的修為到底是何種境界,劍道十段絕對不是他的全部實力,還得感謝你提醒我。”


    ··········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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