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林懷景醒了,坐在門外,看著麵前的藥莆陷入了沉思。


    “拿著,喝了。”


    沒想到這時陸仙兒過來了,直接遞過來一個碗,裏頭有藥,林懷景一臉詫異看向陸仙兒,然後說道:


    “你不會想藥死我吧?”


    “此話怎講?”


    陸仙兒也是一臉茫然。


    “我雖然昏迷,可外頭的動靜卻是聽的一清二楚,你都說你討厭我不想醫我了,這迴這麽好心?”


    陸仙兒也沒想到她這話林懷景居然聽到了,這下尷尬了,直接手足無措的將碗放在林懷景手裏,說了一句:


    “愛喝不喝。”


    然後轉身走了,林懷景轉頭看著她,笑了笑,仰頭把藥喝了。


    “你不是怕她給你下毒嗎?怎麽就喝了?”


    見到林懷景直接喝了藥,坐在房頂看戲的蕭寧玉突然問了一句。


    “她還真下啊?醫者仁心,她隻是嘴上不饒人。”


    林懷景迴答道。


    “你倒是看的通透,這些天來,薛大夫一直忙裏忙外,你一醒來就坐在這裏,也不去見見她?”


    蕭寧玉為薛佳鳴不平。


    “她現在正沉浸在那些名貴的藥材之中,可沒心思管我是不是醒了。”


    林懷景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姐姐了,當年她在懷王府的時候就因為沉醉在那裏藥品裏好幾次把身上插滿針的自己給忘了。


    “呃,倒也是,這地方,外對都是毒障跟迷煙,可不是一般人能來的。”


    蕭寧玉點了點頭。


    “我感覺有人在說我壞話啊。”


    沒想到薛佳過來了,走到林懷景麵前,直接伸手給他把起了脈,而後點了點頭,麵帶笑意:


    “恢複的不錯,已經差不多有七八成了,再休養兩天,應該能痊愈了。你這身子骨,倒是特別,這要換了一般人,怕是還得三四個月呢。”


    “我爹說我是天人之資,本就不是一般人,不過跟我比起來……”


    林懷景說著看向蕭寧玉。


    “你看著我幹嘛?”


    蕭寧玉愣了一下。


    “唉。”


    想到蕭寧玉二十來歲就成了天下第九,他突然感覺自己這天人之資也不怎麽樣,於是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這時,裏頭傳來孫思齊的聲音:


    “世子,還請入內一敘。”


    林懷景有詫異,看了薛佳一眼,起身。


    “去吧,藥王前輩沒惡意,許是有什麽治傷的法子。”


    薛佳安慰道。


    林懷景點了點頭,孫思齊在江湖中的名聲相當的不錯,雖然如今他已然不再救人,可他的藥卻還是流入了江湖,所以江湖中人對他相當的尊敬,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加害林懷景。


    走進了一個房間,那房裏四周全是藥物,孫思齊正站在一個神龕前,朝著那神龕上了一柱香。而那神龕裏,並沒有供奉什麽神明,也不是故人牌位,而是一塊被黑布蒙著的什麽東西。


    聽到林懷景進來,他轉頭看向他,問道:


    “世人皆知我不為大周獻一藥,如此,上京城亦無人尋我麻煩,你知道為何嗎?”


    “晚輩不知。”


    林懷景搖了搖頭。


    “因為你母親。”


    “!!!”


    林懷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藥王穀居然還能跟自己家裏的那位扯上關係呢?而且還是因為自己的母親?


    “我娘?您跟她認識?沒道理啊。”


    林懷景不明白,這個事情,他從未聽說過。


    “懷王之能,遠在你想像之上,他所謀之深遠,也非你能想像。當年他從漠北得勝迴朝,他挾大勝之勢,為報家仇,順道蕩平江湖,當時老夫亦身在江湖,自也是他蕩平的對象。”


    說到這裏,孫思齊長歎一聲,看向那神龕:


    “那一日王爺大軍路過濟陽府,原本是我滅我藥仙會滿門的,但當時同在濟陽在王妃救下了我們,並在藥王穀,給我留下了這一片清靜之地。”


    “可是,藥仙會,隻剩下你們三人了嗎?”


    既然給他找了片清靜之地,那藥仙會應該留下來了,為何現在藥王穀卻隻有三人了呢?


    “雙子新喪,餘子被逼瘋,王妃當時也希望得到我藥仙會的救治,能將大公子醫好,可惜,那種病不是藥能治好的。”


    孫思齊長歎一聲:


    “當時得麽這個消息之後,剛在上京城剮了哈爾木都的懷王大怒,領兵而至。最終,還是被王妃攔下,但王爺與我約法三章,藥仙會的人,不可再出穀,不可再施藥,不可再出現在除了藥仙穀外的大周國土之上。”


    “這就是為什麽藥王穀的藥隻通往北齊的原因?”


    林懷景問道。


    “是的,這些藥,都是北齊的藥販子過來買的,總得活著嘛。當時藥王穀還有幾十名弟子,隻可惜,不能出穀讓他們無法忍受,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退出藥仙會,而後出了穀,最後,隻剩下我一個糟老頭子,還有兩個幼徒。”


    說著孫思齊好似想到了什麽,看向林懷景:


    “對了,當時王妃還問了我一個問題,她問我,如果還想生育,會有什麽影響。”


    “你怎麽說的?”


    林懷景大驚,沒想到自己的出身居然跟這裏還有關係。


    “怎麽說的?我直言相告,以王妃當時的年紀,若是再想生育,怕是會有,性命之憂。唉,原本以為王妃會就此斷了這念想,可一年後,你出身了,我就明白,她到底理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孫思齊說著看向那神龕:


    “之後王妃的身體越來越差,我也常常讓北齊的藥販子弄些上等的藥送去懷王府,可最終,沒能救下她。”


    “您的那些藥,懷王府都收到了,後來這些藥被薛神醫跟薛姐製成了調理我身體的藥,也算救了我。”


    林懷景有些傷感,沒想到當時王府裏那些讓他身體慢慢好起來的藥,居然也是因為自己的母親,他感覺自己欠自己母親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如此,甚好,王妃死之前,怕王爺知道當時她問過我生育之事而遷怒於藥王穀,則留下了一把佩劍。”


    “佩劍?”


    自己的母親會武?林懷景從未聽父親提起過,非但如此,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跟他說過,這讓他,非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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