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聚焦於那巍峨巨石之上,詩柳跟畫眉已走林懷景身前,將他護在身後,馮天奇則去將兵器都拿了過來。


    “無需緊張,她並無惡意。”


    張祁聞見狀,連忙安撫眾人。


    “無惡意?她是誰啊?”


    疑問在人群中響起。


    “青蕪啊,別鬧,他是我徒弟。”


    張祁聞向那少女解釋,卻不料對方毫不妥協:


    “不論如何,你收他不收我,是何道理?老道士,若我能勝他,你可否將他逐出師門,轉而收納於我門下?”


    “憑什麽啊?我這才入門,你誰啊?”


    林懷景聞言,心中焦急,不禁質問道。


    “憑我手中的劍!你想留下也可以,贏了我手中劍。”


    青蕪傲然宣言,眼眸中閃爍著毋庸置疑的堅定光芒。


    林懷景放下啃咬一半的兔腿,擦拭嘴角油漬,轉而望向張祁聞:


    “道長,這位姑娘是?”


    深知敵我,方能百戰不殆,既然對方有意較量,自當知曉其底細。


    “她名喚柳青蕪,同屬我龍虎門下。昔年,門中小輩欲正式收她為徒,卻遭拒,隻做了個記名弟子,至今未舉行入門儀式。她日日糾纏,欲拜我們幾位為師,但嫡傳弟子豈是輕易可收。”


    張祁聞語帶無奈。


    “她的實力如何?”


    林懷景追問。


    “勝你一籌……”


    林懷景聞言,一時無言。這不顯而易見嗎?自己修行時日尚淺,剛剛掌握真氣,若她連自己都不如,又何談拜師。


    “害怕了嗎?”


    見林懷景猶豫,柳青蕪挑眉問道。


    對於這直白的挑戰,林懷景並不排斥。畢竟,所有比試皆是成長的階梯,或許這也是其中之一?


    “好,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能耐,但說好了,輸了可別哭鼻子哦。”


    詩柳聞言,立即上前請纓:


    “公子,不如由我去應對?”


    畢竟,林懷景僅能提起真氣,對於招式一竅不通,與她交手,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必,有些事情,終須自己麵對。”


    林懷景活動筋骨,對詩柳吩咐道:


    “你邊上看著,要是看我打不過了,你再上。”


    剛說的還有些俠氣,突然又補了後半句,這明顯就是欺負人家小姑娘一個人。


    “殿下小心些,此女劍上附著劍氣,顯然已有劍意初成。”


    馮天奇在一旁觀察後,提醒道。


    “龍虎山的弟子就是不一樣,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初得劍意了。”


    林懷景滿眼羨慕,雖然自己不習劍術,但劍意的境界仍令他心生向往。迴想途中林若汐那雷霆一劍,威猛無匹,若是自己……


    罷了,還是不肖想為妙。真要掌握了劍意,怕是會被自家姐姐日夜督促修煉不得安寧。


    隨著林懷景緩緩前行,柳青蕪輕盈躍至其前,詢問道:


    “準備好了嗎?”


    “準備?世間諸多變故,豈能事事預演?總有些許,猝不及防!”


    話語未畢,林懷景驟然發難,提聚全身真氣,借助氣流疾速迫近柳青蕪。既不諳招式,更不解劍意,唯有突襲,冀望趁其不備,一舉製勝。


    柳青蕪劍意初成,豈是尋常偷襲所能及,但見劍光微閃,她身形飄逸,宛若清風,輕巧避退,隨後劍氣匯聚,招式齊發。


    其劍式既靈動又迅捷,每一劍影中蘊含真氣流轉,林懷景則以質樸無華的拳術應之,體內真氣激蕩,看似樸實無華的動作,卻能巧妙化解劍影的攻勢,每一招每一式看起來雖然笨拙,卻極是有效。


    詩柳與畫眉瞠目結舌,眼前的林懷景竟與她們印象中的大相徑庭,短短數日,他在武學上的進境何以如此神速?


    看似樸實無華的動作,卻能巧妙化解劍影的攻勢,每一招每一式看起來雖然笨拙,卻極是有效。


    旁觀的張祁聞不由連聲讚歎。


    柳青蕪劍勢愈演愈烈,似乎誌在必得,林懷景的境況則愈發嚴峻,畢竟仍是武學新秀,如何敵得過經驗老到的她。情急之下,他決定以奇製勝。


    “姑娘劍法通神,沒法子,我隻能出我的絕招了。”


    林懷景語畢。


    “來吧,我可不怕你。”


    幾番交手,柳青蕪已深知對手實力,自信滿滿。


    “好,那接下來我可要動真格了,這招叫——詩柳嬌羞爪!”


    言罷,林懷景招式突變,雙手化爪,胡亂揮舞,直指柳青蕪胸前,這番出其不意的舉動令她花容失色,招式頓時紊亂,林懷景趁機一掌擊落她手中劍。


    “你!”


    柳青蕪敗下陣來,心中更多的是對這荒謬戰法的羞憤,臉色緋紅如霞,一旁的詩柳亦是羞不可抑,這等事,怎堪言表?


    “無恥!”


    柳青蕪怒斥一聲,甩手給了林懷景一巴掌,不顧丟劍,飛快逃離下山。


    林懷景捂著臉頰,望向張祁聞:


    “這位姑娘性子真烈。”


    “不,你那招式是從何處學來?什麽詩柳嬌羞擒?”


    張祁聞疑惑地瞥了詩柳一眼,又憶起林懷景平日裏的行徑,恍然大悟:


    “不是,小祖宗,這事兒是能到處說的嗎?”


    “哎,這不是急中生智嘛?再說,我不這麽做,又怎能取勝?你又未曾傳授我任何招式,我隻好用平時逗弄詩柳的法子了。”


    林懷景辯解得振振有詞,讓張祁聞哭笑不得。


    “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與人交手時領悟的招式最為實用。若非如此,最初的武學先賢又如何能開創武技呢?”


    張祁聞趁機授教,林懷景心領神會,並未反駁,隻是想到柳青蕪,心中頗感歉疚。


    “那姑娘,沒事兒吧?需要我把劍給她送過去嗎?”


    “她在西廂房第三間,去吧。”


    得到允許,林懷景拾起劍,邁向西廂。


    “道長,公子此去,沒事吧?那姑娘看起來有點兒兇。”


    詩柳擔憂道。


    “無大礙,性命無憂,不過挨頓揍怕是在所難免。”


    張祁聞笑道。


    “啊?”


    詩柳聞言欲追。


    “你不能永遠護著他,有些事,他必須學會獨自麵對。”


    張祁聞勸阻,詩柳一怔,望向身邊的畫眉,畫眉笑安慰道:


    “放心吧,這裏是龍虎山,誰敢在這裏放肆。”


    詩柳這才寬心。


    與此同時,西廂房外,柳青蕪見林懷景前來還劍,怒火中燒,奪劍後厲聲喝道:


    “淫賊,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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