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早春,雖然氣溫迴暖,但還是隻有幾攝氏度,屬於寒冷時節。


    所以就有了蘇東坡那句詩:“料峭春風吹酒醒”。


    這一天的下午,京城青龍湖公園除了觀光的遊客之外,還來了不少釣魚愛好者。


    但這些釣魚愛好者,卻不敢進入青龍湖深處,最僻靜的所在。


    那裏的湖邊,停著一輛高檔黑色轎車,光是車牌就讓人望而止步。


    一個穿著中年款休閑服的男人,正從小車後備箱裏拿出釣魚工具,動作不緊不慢,還時不時眺望一下公園門口方向。


    幾分鍾後,另一個中年男人走進公園,往青龍湖深處走出,來到休閑服男人麵前。


    “老周,你來了。”


    休閑服男人臉上無悲無喜,語氣好像在問候一位老朋友,細聽起來卻又有一種微妙的距離感。


    “婁總局,你約我到這裏談事,有什麽話就請直說吧。”


    被稱為老周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淳。


    而整理工具、準備釣魚的休閑服男人,自然就是維安總局婁燾了。


    從歐洲迴來還沒幾天,婁燾似乎老了好幾歲,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而且鬢邊竟然生出了幾縷白絲,看來這幾天過得很不好。


    “老周,你別急,咱們邊釣魚邊談事。”


    婁燾說著,將一根魚竿遞給周淳。


    周淳有點不耐煩的道:“婁總局,我可沒你這般閑情逸致,非常時期,哪還有心情釣魚?”


    “嗬嗬,老周,我知道你對局裏的事情非常上心,所以我才找你私下好好聊聊,這段時間我們都繃得太緊了,釣魚放鬆下心情難道不好嗎?


    來,跟我來。”


    婁燾說完話,招唿周淳往一片長草茂盛的地帶走。


    那裏有一處斜坡,經驗老道的釣魚愛好者都喜歡坐在這斜坡下垂釣,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周淳看了眼婁燾的車子,沒看到車子裏有人,然後他又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三三兩兩的遊客,想到某件事情,他最後還是跟著婁燾走了過去,兩人在斜坡上坐下來,掛餌放鉤釣魚。


    “老周,我派你去雲東,委屈你了。”


    婁燾開口就是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周淳聞言,內心冷笑,表麵卻不動聲色的道:“婁總局,您這說的是什麽話?


    我們之間,就沒必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吧?”


    “沒錯,你說得對,不過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隻是說出我內心的想法。”


    婁燾說話間,將魚竿線拋遠一些,感覺差不多了,又道,“老周,我始終認為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且在局裏這麽多年,資曆也足夠,所以我讓你去雲東,其實隻是幫你多刷一份資曆,作為你升遷的踏板。”


    “婁總局,你要是這樣說,那可真是費心了,我還得好好感謝你。”


    周淳嘴上說感謝,卻一點感謝的意思都沒有。


    婁燾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感謝就不用了,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婁燾的每一句話,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腔調、辭藻拿捏到位,“而且這次你在聯合行動中表現出色,我認為你已經有資格擔任一個大區域的負責人,這樣吧,江南、江北兩塊地你選一塊,隻要你今日定下來,我明天就能幫你批下升遷文件,讓你走馬上任,如何?”


    婁燾此話一出,周淳終於微微動容。


    這個老狐狸,居然舍得拋出江南、江北這兩塊大肥肉?


    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卻遠遠不足以讓他心動。


    “婁總局,你覺得拿出江南、江北,就能收買得了我嗎?


    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周淳在一聲冷笑中直接攤牌。


    但婁燾對此完全不感到意外,他將手中魚竿抖了一抖,微笑而道:“我早就知道周局誌存高遠,區區江南、江北自然入不了你的眼睛,但你可知道上一任江南負責人是誰?”


    “楚明。”


    周淳說出這個名字時,已經聯想到某些東西。


    “沒錯,就是楚明。”


    婁燾話說一半,突然猛提魚竿,拉上來一條巴掌大的鯉魚,當即麵露喜色,把鯉魚抓到手中,“周局,你也知道,我沒過幾年就要退休了,原本接替我位置的楚明,卻死於非命,江南區域隻能讓其他分局長暫代,但你要知道,得江南者得總局,我若委任你為江南負責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什麽心意。”


    “嗬嗬,如果我等不了這幾年呢?”


    周淳懶得和婁燾遛彎,他的言語簡短且尖銳,直刺問題核心。


    這句話一出,婁燾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逝。


    “周淳,你別以為局裏有很多人支持你,你就真的能提前上位!想坐我這個位子,你也不看看自己在京城有幾斤幾兩?


    這位子是現在的你能坐得了的嗎?


    人啊,還是不要太貪得無厭,你上任江南,獲得下任總局的資曆,這是最穩妥的升遷方式,就像釣魚,要保持耐心才能釣到大魚,你說有沒有道理?”


    “婁總局,你說得江南者得總局,我認為這句話是錯的,得人心者才能真正得總局之位,更何況,支持我的不止局裏的同僚。”


    周淳冷然而道。


    婁燾將鯉魚放進簍子裏,重新甩出魚竿,然後轉頭看向周淳,一臉不以為然:“還有誰敢支持你?


    秦政?


    他有插手這件事的能耐嗎?


    你可別跟我說陳軒那小子支持你。”


    “隻要有陳先生一個人,就足夠了。”


    周淳這句話說得底氣十足。


    而婁燾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周淳,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最後問你一次,去江南還是選擇吃裏扒外、勾結陳軒?”


    “江南再好,也好不過京城。”


    周淳給出了非常明顯的迴答。


    “哼!”


    婁燾突然重重的扔下魚竿,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出現兩個神色陰冷的黑西裝。


    “總局的三級超凡者?”


    周淳麵色一變,也站起身來。


    他沒想到這裏還隱藏著兩個高手。


    婁燾冷笑道:“他們是我的心腹,我讓他們殺誰就殺誰,周淳,知道我為什麽選擇在這裏和你談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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