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而立之年是對人生的審視, 出道十年,你如何評價自己的三十歲前的人生呢?”

    白亮焦柔的光暈籠罩著男子的麵龐,三十歲的許小舟跟二十歲好像沒什麽區別,一般無二的黑發白襯衫, 歲月沒有給他帶來一絲皺紋,眉宇間似乎更多了幾分坦然,但垂眸一笑依舊帶著當年的羞赧。

    那顆淚痣已經是他的標誌,在燈光下將麵龐襯托得更加清誘。

    “三十歲前, 練習,舞台,劇組,還有……養貓。”

    主持人笑了, “那麽三十歲之後呢?愛貓工作室年初宣布, 你的工作將在今年發生重要變軌, 現在大戲殺青,可以透露了嗎?”

    “可以。”許小舟抿唇頷首, 有些正式地看著鏡頭, 片刻後輕且堅定地說道:“國內外巡演已經完成, 答應給小幸運們拍一部反殺陳景鋒的戲也已經殺青,接下來, 我的重心會從工作逐漸轉向生活。當然了,這不是退圈的宣告, 這隻是我……唔, 一點人生調整。”

    台下響起一片遺憾的唏噓。

    主持人問道:“那麽, 重心轉向生活後呢?要做什麽?”

    這一次許小舟認真地想了想,會場安靜,隻有閃光燈不停歇的快門聲,過了好久,他終於舒眉一笑,有些無奈又有些神往地說道:“就……還是養貓吧。家裏的貓越來越多了,需要多投入一些精力去陪伴和照顧。”

    媒體會結束,保姆車還沒有離開高架,熱搜就已經上了。

    許小舟不願去看,他知道網上一定有粉絲哭天搶地的哀嚎。可是鐵打的娛樂圈流水的巨星,事業不是他人生的全部,更何況,這隻是軟退圈。

    阿葛坐在副駕駛哼著小歌刷手機,突然笑了一聲,說道:“網友神評論:喵星人統治地球,奪走愛豆,人類式微,挽留無益。”

    許小舟給麵子地笑了笑,阿葛又說道:“你的粉絲還是挺懂事的,幾個大粉帶頭說話了,體諒你家裏三世同堂。”

    “豈止三世啊。”許小舟不由得歎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小身板即將被生活的重擔壓垮了。

    十年過去,他早就跟陳景鋒搬離了當初的公寓,住進了郊區的大別墅裏。可房子再大又有什麽用呢,家裏的每一個台階上都蹲著貓,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盡矣。

    事業有成又相貌俊秀的男子降下車窗,有些惆悵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任憑晚風吹拂在微微皺起的眉間。

    最初他還認真地給小貓們做了族譜,後來貓實在是太多了,他就隻好用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給小崽子們編號,英文字母快要編到頭的時候,陳景鋒終於受不了,把神族以外的小貓都拖去做了絕育。好在那些小崽子乖,隻認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是保護同窩的神裔,也不大在意那些傳宗接代的事。

    但這二十來隻,就夠家裏亂的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煩心事。

    珍珠是一隻老貓了。前兩天突然生了病,送去寵物醫院住了幾天院,今天下午陳景鋒才去把它接迴來,說是情況很好,但許小舟心裏依舊沉重。

    他記得很久之前,喪喪曾經說過,做神族就注定承受著一些沉重。在它決定愛上珍珠的那一天,它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會有一天失去珍珠了。

    但目睹下來卻不是這麽迴事,朝夕相處,許小舟能感覺到喪喪這半年來的沉重和擔驚受怕。作為家長,他很疼愛珍珠,但他更擔心喪喪的心理健康。

    車裏傳來一聲幽長的歎氣。

    阿葛說道:“對了,小張找到了可愛的小短腳貓,體型符合你的要求,脾氣也很好,明天帶喪喪去見見吧。”

    “好。”

    “你就這樣給喪喪找下一個媳婦,不怕珍珠難受嗎?”

    許小舟眸色一黯,“是珍珠求我的。珍珠的天性就是照顧喪喪,所以……”

    阿葛笑了,“小舟,你的內心戲越來越足了。”

    許小舟沒再說下去。

    堵車過重,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許小舟讓助理們迴去,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擰開了家門。

    客廳隻開著一盞昏暗的地燈,角落裏是珍珠從小睡到大的那隻花籃,珍珠就趴在花籃裏,喪喪日常在籃子旁邊守著。它聽見動靜,迴頭看見許小舟,揮揮爪子算作打招唿。

    許小舟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卻發現珍珠沒睡著,兩隻貓頭歪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悄悄話。

    “咪——”

    ——嗨,你迴來啦。

    許小舟蹲下摸了摸珍珠的毛,“你還好嗎?”

    “咪——”

    ——已經痊愈啦。醫生說這種感染不會留下隱患,大家不用擔心。

    珍珠還是那個珍珠,溫溫柔柔。

    許小舟看旁邊喪喪的眼神,盯著自己媳婦溫柔得化不開,它轉頭替珍珠舔毛,一下兩下,盡職盡責。

    “那我不打擾你們兩個啦,早點休息。”

    許小舟挨個摸了兩隻貓的頭,說了晚安,然後往樓上走去。

    台階上趴著一隻又一隻小貓,有的在睡覺,有的在舔自己,見許小舟路過,都畢恭畢敬地打招唿。許小舟挨個擼一把,一直到台階最頂端,才壓低聲問腳邊的一隻小崽,“金槍魚呢?”

    這隻小崽,如果沒記錯,是金槍魚的孫子,一隻普通貓。

    “咪——”

    ——跟房東在一起呢。

    這個房東,指的就是陳景鋒了。

    許小舟喔了一聲,道了聲謝謝,又幫小家夥揉了揉下巴頦,方才往二人的臥室走去。

    金槍魚如今也是若幹隻貓的祖宗了。隻是它跟喪喪不同,它的崽是找了看得過眼的小母貓配出來的,配完母貓就還了迴去,開放式配種,並沒有結成伴侶。許小舟一開始覺得這小家夥看著佛性,其實也是很無情的,但後來聽其它小貓說,這才是神族科學的繁衍方式。

    許小舟迴憶起來,黑貓當初也是隨便找了隻公貓交配,然後就把人家踹了。

    大概癡情的神裔,天上地下,也僅喪喪一隻小貓而已。

    許小舟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又折迴去,站在樓梯頂端安靜地看著下麵。

    珍珠眼睛閉著,喪喪的小爪子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拍著它的後背,明顯剛把最近休息不好的媳婦哄睡著。

    迴到房間,金槍魚正跟男人幼稚地玩拍手手。

    陳景鋒溫柔笑,“你迴來啦,看過珍珠了嗎?”

    “嗯。”許小舟解開襯衫領口兩粒扣子,“醫生確定沒事了嗎?”

    “確定了。”男人走過來摟了摟他的肩,說道:“就是一次普通的感染,跟貓的年齡沒關係。而且醫生說珍珠身體狀況很好,很可能達到貓的最大壽命,十六年左右,甚至更長。它現在才十歲呀,未來還長著呢。”

    許小舟歎了口氣,“但是它已經催著我給喪喪找繼任媳婦了。明天……明天我到底要以什麽理由把喪喪帶出去見一隻新的小母貓呢?”

    金槍魚歪著頭聽兩個祖宗談話,它現在是家裏最靠譜的一隻貓,已經擁有了這個家的議政權。見兩個人朝它看過來,小貓哼唧了一聲,規規矩矩地蹲好看著許小舟,“喵——”

    ——恕喵直言,爹又不傻,一定會洞察你的意圖,還會撓你。

    許小舟歎氣,“果然。”

    他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解決方案,連夢都是苦澀的。

    多年前金槍魚靠跟他換身體治好了命裏帶來的魂傷,他也意識到貓神的殘魂並未完全湮滅。可這麽多年過去,貓神的殘魂仿佛一直沉睡在他的靈魂深處,沒有生長,也沒有消無,如同雞肋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而這個夢裏,他卻感到疼痛,感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從靈魂深處剝離。那種痛是深刻的,深刻到他一瞬間從夢中醒來,房間一片漆黑,男人規律的唿吸聲在耳邊,許小舟翻個身,輕輕用手指描畫男人的眉眼。

    過了一會,他終是難以安心,默默下了床,想下樓去看看喪喪和珍珠。

    然而剛一開門,卻見喪喪蹲在門口,安靜地望著他。

    許小舟心頭一動,仿佛有所感應,低聲問道:“你有事找我?”

    小貓點了點頭,揚起尾巴進了旁邊空著的客房,許小舟跟上去。

    神族不老,這麽多年過去,小家夥胖歸胖,但長相依舊是隻小貓。

    這隻小貓跳到窗台上,背上披著一層微弱的月光,平靜地凝視著他。

    “喵——”

    ——珍珠是不是讓你帶我明天去相親?

    許小舟怔住。

    小貓歎口氣,抖了抖毛,末了又喵了一聲。

    ——幾點呀?我得先陪珍珠逗完小崽們再出門。

    許小舟更驚訝了,“你……沒意見?”

    ——讓她心安唄。迴頭她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一開始煩躁,但是玩了一會也算是能勉強交個普通朋友,後續發展值得期待。這樣的話,她能安心,又不至於太不真實。

    小貓的想法,很成熟又很剔透,似乎一下子解決了許小舟全部的難處,然而許小舟卻唿吸頓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心上紮了一把,紮出一個洞,鮮血汩汩而出,伴隨著一種無力的痛。

    喪喪已經從窗台上跳了下來,揚起尾巴要走,那個背影讓人心疼。

    許小舟忍不住問道:“你等一下,你到底怎麽想的?我記得你小時候跟我說,神族的愛情觀要開放,你不會隻愛一隻貓,盡興就好。”

    喪喪聞言迴過頭來,很平靜地看著他。

    ——那是小時候,現在不一樣了。

    ——她是我的心上貓,她小時候是,成貓後是,以後老了、死了,也會一直是。喵不會再有其它心上貓了。喵是貓神沒錯,但貓神也隻有一顆心而已。

    喪喪說罷,幽幽地歎口氣,默默走了。

    第二天上午,小家夥果然很配合地跟許小舟出門去“相親”。找來的小母貓很可愛,小家夥麵對瑟瑟發抖的小母貓還算和藹,身上蹭了點人家的味就拉著許小舟要離開。

    一人一貓迴到家後,許小舟偷偷觀察喪喪跟珍珠的動態。

    這兩隻貓都在做戲。

    珍珠扮演的是一個天真妻子的角色,吸吸鼻子故作狐疑地問道:你身上怎麽有別的小母貓的味道?

    而喪喪扮演的是一個偷偷出去約會又心虛的角色,走遠兩步迴答道:今天片場請來了群眾演員貓,不小心蹭到了。

    喪喪入戲地灰溜溜走了之後,珍珠仿佛鬆了口氣,又仿佛是歎了口氣,它慢吞吞地在地毯上臥下,揣起小手。

    那份孤寂蟄人心。

    許小舟忍不住上前去安撫,然而他剛剛蹲下,手一觸及珍珠的皮毛,那股意識深處的痛頓時襲來,他一個恍惚,竟然啊地叫出了聲。

    珍珠嚇了一跳,“喵?”

    ——你怎麽了?

    “沒事……”許小舟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疼痛。可那種痛卻不是肉體上的,如同隔靴搔癢,毫無作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珍珠從他手下掙脫出來,試圖去叫喪喪來看,許小舟來不及阻止,隻好由它去了。他緩緩站直身子,又覺得那種痛飄遠了。

    喪喪一路小跑過來,“喵?”

    ——你咋啦?

    “沒事……”許小舟甩甩頭,說道:“可能是最近心理負擔太重了,那個……工作壓力大。”

    喪喪點點頭,沒有再深問下去。

    許小舟隱約猜測,大抵是貓神殘魂磨不過時間,終於要漸漸離開他了。

    當初貓神執拗將殘魂種植在他的靈魂中,與他相融。這殘魂十分頑強,即便再遭天譴也沒有徹底湮滅。貓神的目的很明確,是希望他能代替它陪伴自己的兒子,讓小家夥一直感受到愛和溫暖。

    如今這魂已經弱到可有可無,雖說雞肋,但如果真的徹底滅掉,喪喪恐怕會難受。小貓已經每天都在媳婦的日漸老去中沉重,許小舟不想再加諸任何不快樂的事情給它了。

    他默默迴到房間,關嚴門。

    男人不在家,窗前曬太陽的金槍魚扭過頭衝他軟綿綿地打了個招唿,看了他片刻,眯了眯眼。

    小貓猶豫著,“喵——?”

    ——祖宗,您最近是不是不大對勁?

    許小舟嗯了一聲,“為你爹娘的事情煩心,你知道的。”

    小貓卻搖頭。

    ——不是這種不對勁。你……母神的氣息好像弱了一些。

    一語中的,許小舟僵了一下。他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口,低聲道:“別跟你爹提。”

    小貓有些悲戚地點頭,走過來用小爪子輕輕搓了搓他的腳背。

    這天深夜,許小舟又被那個疼痛的夢境籠罩,他正在疼痛中掙紮無法脫身之時,突然聽樓下一聲悲鳴,仿佛有一隻有力的大手一下子將他拉出來,他猛地睜眼坐起來,男人已經下了床正要往外走。

    “是喪喪,我們下去看看。”男人說道。

    兩個大男人拖鞋也不穿,腳踩地板劈裏啪啦往下跑。客廳的地上,珍珠安靜地趴著,卻仿佛比往日更加靜謐。

    喪喪拚命地用頭拱它的身體,可珍珠一動不動,許小舟驚愕愣住兩秒,而後隻聽嗷地一聲,喪喪最後的心理防線崩潰,不顧房子裏小崽子們的目光,嗷嗚嗷嗚哭了起來。

    哭天搶地,歇斯底裏。

    陳景鋒理智尚存,“去醫院,立刻去,走。”

    他又轉向許小舟,“看不見身體起伏,可能是突發性心髒衰竭之類的,我去拿車鑰匙,你抱著珍珠,快點。”

    許小舟已經慌得沒了邊,他口幹舌燥,心跳聲蹦蹦蹦仿佛就在喉嚨口,要把他胸膛都震碎。他機械地彎腰把珍珠抱起來,然而夢中那種痛再次襲來,他膝蓋一軟,單腿跪在了地上。

    男人迴頭看他,“怎麽了?”

    “沒事沒事。”許小舟咽下一口吐沫,努力保持清醒,枉顧那疼痛,把珍珠摟得更緊了,“我們走。”

    淩晨,車子飛馳在空蕩蕩的高速上。

    陳景鋒把著方向盤,看似沉著,然而手卻在微微發著抖。喪喪趴在後座幾乎一蹶不振,許小舟抱著珍珠,他痛得幾乎坐不住,卻不想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隻能堪堪把頭埋進珍珠的胸口掩飾扭曲的表情,一邊近乎機械地低聲絮語道:“沒事的,沒事的……”

    不知是在安慰珍珠還是在安慰喪喪,抑或是在安慰他自己。

    趕到最近一家寵物醫院的時間是半小時,把珍珠移手交出去的那一刻,許小舟清楚地感知到,小貓已經沒了心跳。

    喪喪已經徹底崩潰,死命地撓著急診室的門,歇斯底裏地淒厲嚎叫。

    許小舟痛楚未消,幾乎聽不太懂小貓在說什麽,隻能隱約聽它在一遍遍問著為什麽,珍珠剛剛被專業大夫體檢診斷為健康,怎麽會突然心髒衰竭雲雲。

    他看著自己愛了十年的小貓嘶吼,想要去安慰,然而那種痛楚已經無法承受,他背抵著醫院的牆,緩緩滑下去。

    耳邊仿佛是男人的唿喚,那聲音一下子遠了去。

    如墜夢境,出現在眼前的是黑貓。

    上一次夢到黑貓,已經是九年前了。

    黑貓凝視著他,輕聲道:“謝謝你,許小舟。十年了,你做的很好。”

    許小舟感到恐懼,“你要離開我了?”

    “是。”

    “為什麽?!”他幾乎是吼出來,“你知不知道這對喪喪有多殘忍,它已經要失去珍珠了,你這個節骨眼要離開我?!”

    黑貓卻搖頭,眼底是意味深長的慈愛,“我知道我兒需要的是什麽,你放心。”

    “還是那句話,謝謝你,你和你愛的人生生世世都會獲得福報的。”

    陳景鋒的唿喚聲一下子又近了,許小舟頃刻間仿佛出了一身的虛汗,然而隨著汗發出來的那一瞬間,疼痛消失了。

    他堪堪睜開眼睛,整個人仿佛脫了力,癱軟,又隱約有些輕鬆。

    陳景鋒擔憂地捏著他的手,“小舟,你到底怎麽了?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許小舟正要開口,卻見對麵的門被打開,喪喪一下子閃進旁邊的長凳下,頭縮起來蜷進胸口,整隻貓劇烈地發著抖。

    它在怕。

    走廊死一樣的寂靜,大夫獨自出來的,手上拿著一個本子,像一個即將宣判的法官。

    許小舟打破了這份死寂,他的聲線顫抖,“大夫,珍珠它……”

    “小貓沒事啊。”

    陳景鋒瞪大眼睛,“說什麽?!”

    長椅下抱著頭堵著耳朵的喪喪一僵,也難以置信地扭過頭看向大夫,淚眼婆娑的貓眼裏透露著深深的不信任,卻又懷有那麽一絲希冀。

    大夫拖長聲音嗯了一聲,翻了翻本子,說道:“一切正常,剛進來的時候確實沒有心跳,剛才一下子好了……各項指標一切正常,貓很活潑,那什麽,我聽說有的貓就是有特異功能,可以控製自己心跳,你們這隻貓可能是跟你們逗著玩呢。”

    “……”

    “實在不放心再做個化驗,稍等。”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喪喪就扒著診室門上的窗沿,貓臉懟在玻璃上往裏麵瞅,眼睛都不眨。

    門裏麵,珍珠確實活蹦亂跳的,不僅沒事,好像還比之前年輕態了不少。

    “這怎麽迴事啊我的天。”陳景鋒不解道:“珍珠也不是那種會嚇唬人的性格啊,這怎麽……”

    許小舟拉了一下男人的衣袖,垂下眼低聲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什麽大膽的猜想,你……”男人說一半停了下來,見鬼似的看向許小舟,“你的淚痣呢?”

    “沒有了嗎?”許小舟平靜地問,似乎並沒有什麽意外的神色。他掏出手機照了一下,而後微微勾唇笑,“果然。”

    扒著懸在空中的喪喪猛然迴頭,看向他。許小舟對小貓笑,走過去把它抱在懷裏,舉高高讓它對著那個窗口。他揉著小貓毛乎乎的腦袋,低頭吻了吻,低聲道:“你媽是真的很寵你了。”

    小貓哭音未消,嚶了一聲。

    診室裏等著抽血的珍珠迴過頭,十分有活力地衝臉懟在玻璃上的喪喪揮了揮手。

    許小舟釋然歎氣,摸著小家夥軟綿綿的肚子,低聲問道:“跟媳婦續費開通終生的感覺如何?”

    小貓頓了頓,在他胸口蹭著,過了片刻,低聲迴應:“喵——”

    ※※※※※※※※※※※※※※※※※※※※

    本文完結啦。謝謝大家陪我走完這一本,帶著一大家子貓跟大家道謝~

    喪喪有可能會出現在新文《三界解憂大師》裏客串,所以你們有一定概率還能與它重逢,哈哈。

    新文下周一(9月24日)開始連載,更新時間為晚八點,請大家收藏一下準時來看文哦~

    再次筆芯,作者愛你們~

    下周一新文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變成貓後我終於紅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霄並收藏變成貓後我終於紅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