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裏突然嗚嚕嗚嚕響過一陣電流聲, 跟拍喪喪的pd從前線傳迴話來。

    “這是一家小食鋪。喪喪已經招惹來了老板娘, 正在進行疑似賣萌的行為。”

    跟拍許小舟的pd臉色一凝,把對講機舉到嘴邊, “你把話說清楚一點。”

    “好的,它現在蹲在了碼好的籠屜上邊,在四處聞。”

    “它不聞了, 一屁股坐在了籠屜上。”

    “老板娘笑眯眯地看著, 很喜歡它,正伸手打算擼它。”

    “我已經預感到了不妙,畢竟全網都知道這隻貓的戰鬥力, 哦不是——天啊, 喪喪沒有反抗, 再說一遍,沒有反抗!老板娘摸了它的頭, 它現在翻出了白肚皮, 老板娘伸手摸它的肚皮了,我的天難以置信, 它在衝老板娘喵喵撒嬌。”

    對講機這一邊,許小舟驚訝地挑眉看向陳景鋒, 陳景鋒跟他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兩秒鍾後,那邊的pd倒吸一口氣,不確定地問道:“老板娘打開籠屜, 給小貓裝了一個燒餅, 這算不算違規?”

    許小舟立刻說道:“當然不算。節目組的要求是禁止嘉賓向路人求救, 並沒有說禁止嘉賓的寵物向路人求救,你們不能扼殺一隻小動物通人性的天賦,一旦扼殺了,對我的貓會造成極大的損失,喪喪的粉絲們會在網上一人一口吐沫……”

    他話還沒說完,pd就求饒了,頭大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隨便隨便。”

    許小舟勝利。

    頂流宇紅的臉上少見地浮現一絲他這個年齡該有的孩子氣,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大大咧咧往馬路牙子上一坐,兩隻手在身體一左一右拍了拍。

    於是陳景鋒自然而然地走過去坐在他左邊,珍珠慢慢悠悠地跳上路牙子,在許小舟右邊坐下了。

    許小舟對著鏡頭笑得很居家,“珍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喪喪喜歡,我也喜歡。”

    距離下次直播說話機會還有三分鍾的時候,喪喪像一隻勝利的小獅子,叼著塑料袋裏裝好的烤餅迴來了。

    雙麵烤成金色的酥皮烤餅,撒著黑芝麻,散發著椒鹽的香味。許小舟肚子很應景地咕嚕一聲,他慈愛地看著自家小貓,喪喪很起範地踩著貓步過來,小腦瓜一掄,把烤餅甩在許小舟腿上,“喵——”

    ——吃吧,爺賞你的。

    許小舟笑著點了下它的小腦瓜,“厲害的你。”

    “喵——”

    ——哎,你上輩子恐怕是拯救了全世界吧,這輩子才擁有喵這麽好的一隻貓。

    許小舟沒客氣,等小貓挪著大屁股擠在自己跟珍珠之間坐下,就打開了那個塑料袋。

    香味早就滲透而出,他吸吸鼻子,很沒有明星包袱地感慨著,“真香。”

    跟拍鏡頭裏,黑發年輕人隔著塑料袋掰開烤餅,自己用指尖拿半個出來,把袋子連同剩下的半個遞給旁邊的男人,“老板,吃餅。”

    陳景鋒穩重地笑,把餅接過來捧在手裏聞了聞,沒動。

    許小舟已經吃了起來。

    真人秀變成了真人吃播。半張芝麻烤餅,許小舟吃得鏡頭後的pd都仿佛感受到了那股香味,跟著吞口水。他幾口解決掉半個餅,一扭頭,陳景鋒還隔著袋子拿著剩下的半個,笑眯眯地看著他。

    “誇老板一句,這半個也給你。”

    男人的惡趣味啊。

    許小舟對著鏡頭鬧了個大紅臉,這時候直播間突然湧入大批觀眾,可惜兩人誰都沒發現。手機被陳景鋒倒扣在腿上,後置攝像頭捕捉下方方的一寸藍天。

    藍天白雲,黃土鄉鎮,許小舟的聲音帶了點汽水音,無奈又很軟。

    他憋了半天,說出來的一句話是,“老板,你最好。”

    陳景鋒笑得像個沒心沒肺的二傻子。

    他把手裏剩下半張餅塞在許小舟手裏,“吃吧,老板請你吃的。”

    監視著直播間動態的工作人員咳嗽一聲,“二位,直播間來人了。主播,你又有一次說話機會了。”

    “哦哦。”陳景鋒趕忙把手機拿起來對上許小舟,許小舟剩下半個餅剛啃了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拿下來,衝鏡頭艱澀地揮揮手。

    竟然比第一次上鏡的時候還要羞澀。

    鏡頭後的男人卻挑了挑眉,“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一下子衝上來八千多?還在瘋漲?”

    許小舟驚訝,“能看彈幕嗎?”

    “能。”陳景鋒頓了頓,“你別動,我給你讀吧。”

    彈幕刷的飛快,男人隻能隨機讀。

    “超話說的竟然是真的,真的是許小舟本舟。”

    “剛進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美好的小劇場?”

    “一進來差點甜出糖尿病。”

    “老板,你最好,嚶嚶嚶。”

    鏡頭裏的許小舟臉紅得嚇人,一邊說著“別讀了”,一邊有些慌張地想要伸手捂陳景鋒的嘴,手快要伸到嘴邊,男人一個眼神,許小舟又頓住了。

    慌裏慌張,漏洞百出,這是鏡頭前。

    “喵——”

    ——二位要小心喲,戀情要走光光了喲。

    喪喪挺著大肚皮在地上,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是小貓在偷笑。

    許小舟尷尬得厲害,連忙把手縮了迴來,掩飾性地做了幾個伸展運動,殊不知鏡頭裏的他目光躲閃十足慌張,就差在腦門上貼著標簽,上書幾個大字——心裏有鬼。

    不久前那個沒聽完他說話的路人歪打正著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去他的超話裏把千軍萬馬的小幸運給他喊來了。可此刻,他卻巴不得就這樣一直冷冷清清到節目結束。就算任務失敗,也比麵對現在屠屏了的“高舉見賢思齊大旗”彈幕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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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慌張地看向陳景鋒,卻見男人很大佬地笑著,看向他的視線格外深邃。

    他為陳景鋒舉著手機做直播的手一哆嗦,趕忙把手機關掉了。

    ——這個直播間也漸漸上來了人,他餘光瞟見一條彈幕:鋒哥的眼神還能更溫柔嗎,許小舟要被溺斃了吧。

    心慌,前所未有的心慌。許小舟甚至想要幹脆整段垮掉,抬手製止跟拍pd暫停拍攝,從頭來過。但他轉瞬又意識到行不通,這不是他自己的團隊,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他求救似地看向陳景鋒,然而男人卻渾然不覺,拿手機對著他,“給小幸運們笑一個。”

    許小舟在鏡頭裏擠出一個能擰出眼淚的笑容。

    《百樣人生》錄製期和播出期至少有三個月的距離,可光是這斷斷續續的幾波現場直播,就已經把噱頭吊到爆棚。許小舟一天沒敢碰微博,等晚上終於下班了,跟陳景鋒偷偷上了同一輛保姆車,自己的手機剛開機,就一股腦擠進來風行的聯係人十幾條短信。

    【小舟,什麽情況?】

    【您跟老板有什麽公關計劃沒有告訴我們嗎?】

    【熱搜五個。】

    【八個。】

    【十個,包圓了。】

    【我們控熱搜還是怎麽著?花錢撤嗎?】

    【你們收工後請立刻聯係我們。】

    旁邊的陳景鋒突然“噢喲”了一聲,雲淡風輕地說道:“風行的人把我的收件箱塞爆了啊。”

    “你還說。”許小舟慌裏慌張地點微博,手抖點了兩下才點開app。

    熱搜確實,包場了。

    #見賢思齊cp#

    #老板你最好#

    #陳景鋒 寵溺笑#

    #鋒舟cp 一起吃餅#

    #陳景鋒 我的一半留給你#

    #許小舟臉紅#

    #陳景鋒寵溺笑#

    ……

    許小舟心髒砰砰砰跳,飛速往下拉,一直拉到指肚熱漲,才看到幾條與他們兩個無關的,卻依舊脫不開這一家四口的事。

    #喪喪賣笑養家#

    #喪喪x珍珠世紀大婚#

    “怎麽辦啊。”剛剛出道不到一年的宇紅小朋友終於崩了,不顧幾個助理還在場,在車裏一聲長嘯,嗵地一聲砸在了車座上。

    “淡定。”陳景鋒看他一眼,隨手撥通一個電話。

    真,秒接。

    “是我。”

    “對,不需要管。”

    “嗯,不需要控評,也不用撤熱搜,我想看看事態會發展成什麽樣。”

    男人的聲音沉穩依舊,許小舟卻瞪大了眼,阿葛開了雙閃把車停在應急車道,跟副駕駛的湯湯一起迴頭看著陳景鋒。

    整車的人都抻著腦袋看過來,然而陳景鋒卻滴水不漏,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重複道:“放心,不需要你們為任何後果負責。這兩天不用操作,看著點風向就行了。”

    他掛斷電話,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微博刷了刷,歎口氣,“其實我有點擔心。”

    許小舟挑眉,“有點?”

    “不,不是你想的那種擔心。”陳景鋒看著他,歎口氣,“我有點擔心你占熱搜占成這樣會被不追星的直男路人罵。現在是年中……嗯……某電的人要拿政績,萬一豎你做反麵典型搞你就完了。”

    許小舟沉鬱半天,“先解燃眉之急,再考慮上層憂慮,好嗎?”

    男人卻搖搖頭,鬆了口氣似的說道:“哦對了,不存在的,燃眉之急和上層憂慮都不存在,我想多了。”

    許小舟,“???”

    陳景鋒一直保密到了家裏,不顧兩個經紀人急的團團轉,淡定而優雅地把人家關在了房門外,開啟了如常二人世界的夜晚。

    男人好像心情很好,哼著之前寫給小貓的主題曲挑紅酒。許小舟泡在超話裏出不來,現在超話裏如同炸了鍋,就連那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唯粉都默認了cp已成的事實,甚至開貼跟cp粉交涉起權益來,讓人看了坐不住凳子。

    “喂,你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男人一邊比對著兩瓶紅酒的標簽一邊隨口說道:“在粉絲集體去世的邊緣瘋狂試探。”

    “為什麽?”

    “不為什麽啊。”陳景鋒笑著歎了口氣,“那我能怎麽辦?今天反複露餡的可不是我,你這家夥,我早就想說你了。自從常江被搞垮,你就像是解放了天性一樣,在媒體麵前各種露餡。今天是露餡大發了你自己也注意到了,之前有幾次隱晦的小曖昧,雖然沒成氣候,但我的小號在你的粉絲群裏,大家怎麽議論的我可是清清楚楚。”

    許小舟瞪大眼睛,“那怎麽辦啊?”

    “順其自然唄。”陳景鋒又轉過頭去接著研究紅酒了,“哦對了,我唯一的顧慮就來自所謂的上層憂慮,我怕某某電某某局發神經拿你當靶子。不過剛才我突然在車上想起來,小趙總挺欣賞你,所以你估計沒事。”

    許小舟更懵了,“小趙總?小趙總是誰?”

    “趙岩的孫子啊。”陳景鋒啊了一聲,“就是你之前幫人家從小偷手裏搶迴來車鑰匙的那個男的。我跟你說過的吧,他爺爺是鐵硬的老一代幹部,人不在了,但是他爸爸、他媽媽、他男朋友,一個比一個硬。主要還是他媽媽,電視傳播這塊幾乎可以說是……”

    “等會等會。”許小舟混亂地打斷他,“他男朋友?男朋友?”

    “對啊。”陳景鋒一臉平靜地迴望他,“記得嗎,我說過的他跟你有個共同特點,一臉受樣。”

    許小舟臉色青了。

    蹲在旁邊的喪喪抬起後腿慵懶地蹬了蹬下巴,“喵——”

    ——臭男人,天天瞎逞威風,小心晚上保不住腰。

    陳景鋒聽不懂貓說什麽,但他看見許小舟臉紅了。

    自從狐狸被逮住,貓神殘魂不知是湮滅還是被削弱,許小舟的性格好像又在女王和軟萌的天平上,往軟萌那一頭稍微傾斜迴去一丟丟。

    看在陳景鋒眼裏,那就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可愛到他常常想起喪喪小時候,許小舟在喪喪身體裏的時候。小貓那麽小一點,他把他抱在懷裏摟著睡覺。半夜小貓會打奶嗝,他就把小貓掀過來,用手給他順著肚子。

    睡夢中的許小舟不知道,自己會牢牢地攀住男人的手,橡皮糖一樣黏,甩都甩不掉。男人如果非要掙脫,他就會下意識地喵兩聲,奶聲奶氣,把人的心都奶化了。

    陳景鋒拿著紅酒出神,半天後長歎了口氣,就那樣一隻手拿著紅酒,一隻手拎著兩個高腳杯,走到屋子角落的貓爬架胖,仰起頭看著食物鏈頂端的喪喪。

    喪喪,“喵?”

    男人認真地說道:“我去跟曾先生說,幫你要通行證。”

    “喵?”什麽通行證?

    “你跟珍珠加加油,快點給我們生一窩小貓崽吧。”

    ※※※※※※※※※※※※※※※※※※※※

    喪喪:任務收到!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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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切辣椒被辣腫雙手十幾個小時的我淚流滿麵,今天能重新敲打鍵盤真的太幸福了!大家切辣椒一定要戴手套!不要用手掏辣椒籽!

    筆芯大家,明天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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