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瓏乃‘竊靈’組織之人,雖然初入修仙界,但在有心調查之下,也掌握了許多修仙界知識。


    剛才那似有似無,獨特的韻味,分明是一條初生的靈脈,第一次的吐納!


    “王氏家族是一群外來戶,是三百年來,從嶗水一帶遷移過來的,祖上並無築基修者。”


    “而占據的靈地,隻是算中下,難以孕育靈脈。”


    “他們從哪裏來的靈脈?!”


    有無供奉靈脈,對於一個修仙家族乃至宗門而言,簡直有質的區別。


    擁有了靈脈,一代代人披星戴月,薪火相傳,早晚有一日可堆出一位築基大修!


    在這東麓修仙界中,便擁有一定的地位,再不是毫無跟腳,任人宰殺的散修。


    石瓏站在原地,看著不少奔走的王氏族人,心中疑惑。


    有人迅速前來接引這群新入族的少年,安置在湖邊的‘幽居山莊’,並再三叮囑他們不要亂說話,安心修行,等待家族安排即可。


    這群少年,躺在柔軟舒適的床榻上,懷揣著對修仙界的憧憬,卻不知等待他們的,是暗無天日的種馬之路。


    時間流逝,三月之後。


    通向地底蜿蜒起伏的石窟之中。


    今日是王家傳授《天水生一功》的時候,石瓏等同一批入族的少年,跟隨家族長輩,走進地底傳功房。


    “我大抵是不行了,每日耕種,日日推磨,雖然有家族賞賜,各種靈丹妙藥,大補之物,但這腰子啊,還是隱隱作痛……”


    “我娶了家主的嫡女,本以為是傍上了高枝,誰知道她有隱疾,無法生育。這下倒好,嶽父嶽母,所有人都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不是打就是罵,說我命裏不帶子嗣!”


    “三月了,整整三月,你們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我拒絕娶親,不願提前破身,誰知道,誰知道,他們居然給我修煉亂欲心法,現在我腦子裏都是那些東西,嗚嗚嗚我不幹淨了……”


    路上少年都是小聲議論,麵色疾苦。


    不少人都是一副形銷骨立的模樣,臉頰凹陷,膚色蠟黃。


    腰部貼有可散熱保暖的銀碳符,口裏嚼的是人參片。


    石瓏畢竟是老江湖了,更是兼修鎖龍秘術,尋常美色和溫潤的刺激,破不了他的秘術。


    娶親之後,到現在都還是精元充沛,並未傷了根基。


    而其他人,卻沒這麽幸運了。


    王氏家族本就沒指望他們在修仙路上有多大建樹,不如趁著年輕多娶幾房媳婦,完成子嗣如蔭的任務。


    都是使勁兒的壓榨!


    有身子骨弱的,怕是熬不過今年了。


    石瓏跟著王家長輩,經過蜿蜒複雜的地下通道。


    甬壁上,種植著許多具備防禦功能的靈植,水荊棘那堅硬的倒刺,如同冰冷的小刀,可以阻礙土係遁法。


    一株株如同食人花般的噬鼠草,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依附在水荊棘根部,但那酸囊中,偶然露出的森森白骨,卻平添幾分冷峻。


    片刻後,穿過長長的通道,足足深入地底快三百丈。


    空氣濕潤,牆壁滲著水珠,寒氣之強,便是練氣修者都有些吃不消了。


    不少少年冷得顫抖,眉毛掛著白霜。


    石瓏估計,此地恐怕已經不在王家駐地,而是在大江水底。


    鑲嵌在洞壁頂上的蜂窩狀火石,散發著星星點點卻十分柔和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地底。


    便見不遠處的石幕下,半露出一條青色,正沉浮於石縫中的靈脈雛形。


    一半還是朦朧的光霧種子。


    這是一條正在破種的靈脈雛形。


    而此時,


    靈脈雛形之下。


    十多位王氏族人忙碌著,從儲物袋中分門別類的取出各種靈物。


    更是包括王氏特產一重青水。


    王家每月一重青水的產量,也不過一百五十餘滴,此刻一半用來供奉這條靈脈。


    “果然,果然有條靈脈!這王家真是走了大運!”


    哪怕心中已有猜想,此情此景證實了石瓏心中猜想,依舊讓他震驚難言。


    “嗯?新生的靈脈,是當年寒潮降臨日時,從天外飛來的一顆種子萌芽了?”


    藕花池下,李清霖本在挖地,早已分出部分心神留意石瓏動向的他,‘看著’那條靈脈有些驚訝。


    世間靈脈的誕生,大概有三種。


    其一乃從兵解圭寶中破解生長而出,此等靈脈,往往沾染原主的靈根及功法氣息,靈脈的屬性可以預測,由於汲取了築基道基,在一階靈脈階段,供奉晉升速度較快。


    其二便是寒潮降靈日的靈脈種子,奔赴天下各地。這等靈脈,屬性不可預測,澆灌培養的時間也以數十年計,但一旦萌芽生長,極具靈性,最適合做家族傳承之用。


    其三便是天地造化,因緣聚合了。各個名山大湖,洞天福地,凡是靈地所在,皆有可能孕育靈脈。隻是這個時間尺度極大,便是元嬰上人也不敢苦熬。而這種靈脈,卻是最原始,最純粹的靈脈,晉升速度平平無奇,靈性也是渾渾噩噩難以點化。


    而王氏家族的這條靈脈,看氣息跟腳,應該是第二種。


    乃當年太屋山,天門洞開百年一遇的寒潮降靈日中,飛落的一顆靈脈種子。


    “爾等後進之士,更是我王家的姑爺。隻要好生修行,多誕下擁有仙根的子嗣……”


    “看到了吧,這便是靈脈!在靈脈輻射範圍內修行,可大幅度提升爾等修煉速度,練氣圓滿絕非難事!”


    王家族老帶領石瓏等人,走進靈脈範圍內,臉色激昂的打著雞血,唾沫星子都快飛到石瓏的臉上了。


    許下了各種承諾,生一子額外獎勵一門修仙功法;生二子獎勵一把下品法器;生三子獎勵每月可在靈脈輻射範圍內修行一次!


    看著忙碌著供奉靈脈的王氏族人,石瓏口上是在應和,但心中卻在冷笑。


    “潛伏進王家,本隻是打算竊取修仙功法,沒想到居然被我誤打誤撞,發現了一條靈脈!”


    “組織和劉監正,對我必有重賞!”


    “不過這條靈脈還在萌芽階段,不宜貿然出手搶奪,免得王家掀桌子毀掉靈脈種子。”


    “嗬嗬,就讓你們努力供奉滋養靈脈種子吧。待靈脈成熟之時,便是你王家覆滅之時!”


    石瓏估摸著,以目前這條靈脈的供奉情況,徹底破種成熟,就在一兩年之內了。


    王家越是努力,距離招來禍端那天,便越近!


    李清霖的目光,看向了石瓏。


    他在等。


    等石瓏正式修仙,成為修者那刻。


    如此才能在靈氣中‘下毒’,將其收服為靈僮。


    王家重地之中。


    王家宿老向眾人傳授《天水生一功》。


    此修行之法隻能修練至練氣中期,除了吐納之法外,還記載三種水係法術,包括粗淺的水遁之法。


    雖然效果平平,但勝在功法性質溫合綿長,不易走火入魔,且方便轉修其它功法,最適合當作修仙菜鳥入門之用。


    眾人在靈脈處修行半日。


    快的已經找到氣感,接引靈氣入體,正式成為練氣修者。


    石瓏遲遲不曾感應到氣機,體外靈氣分明擦著穴竅流過,卻無法收攝入體!


    “糟了,我記得劉監正說過,現在的返老還童還有後遺症,會有概率導致穴竅閉塞,無法邁過修仙的第一個門檻。”


    石瓏正在焦急時,忽而隱隱察覺到外界中,有一縷極為活躍恢弘的靈氣,主動朝他穴竅裏鑽。


    閉塞處,頓時洞開。


    轟隆!


    腦中轟然炸響,氣息血液翻滾,絲絲縷縷靈氣入體。


    踏破氣感門檻,石瓏真正成為修仙者!


    石瓏頓覺神清氣爽,身輕如燕。


    “剛剛那是……莫非我就是傳說中萬裏挑一的修仙奇才?!”


    石瓏正在暗自驚喜,還不待他得意。


    忽而他稍稍失神片刻,童孔焦距分散。


    但在下一秒,他卻又恢複了原貌,似乎剛剛的失神隻是錯覺。


    待一眾贅婿離開。


    王氏族人抖了抖空蕩蕩的儲物袋,看著麵前這條靈脈雛形,麵露滿足之色。


    再苦再累,也不能苦著靈脈呀。


    “師兄,差不多一兩年,這條靈脈就該徹底成熟了,到時咱們能不能也喝點湯水?”


    “沒事,找二舅疏通下關係,送點禮,那王遠峰長老,論輩分,還是咱們的二祖父咧!”


    “說的也是。如今局勢動蕩,日子不好過,還好我王家有了自己的靈脈,省衣節食一輩人,造福子孫千萬代!”


    “你咋有這麽高的覺悟了?”


    “嘿嘿,俺年紀最小,造福不就造福的我?”


    “去去去……唉,同樣份額的靈物供奉,怎麽感覺今天這條靈脈,破種進展不大啊?”


    “許是這批一重青水,成色不對,所含靈性不足?沒事,小問題,過段時間再看看。”


    隨著最後一位王氏族人的離去。


    陣法禁製激活,甬道中的靈植紛紛變得格外活躍。


    一顆顆火石熄滅,地底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中。


    李清霖冷靜的用法力包裹著滴滴一重青水,將其無聲無息的搬運迴藕花池之中。


    那還在萌芽狀態的靈脈,似乎有所察覺。


    隱隱發出有些委屈的都囔聲,在石縫中突然滾了幾圈。


    李清霖見狀,不由有些莞爾。


    “你這小輩,莫要怪我。人怕出名,豬怕壯,你吃的越多漲得越快,在如今這個節骨眼,就越危險。”


    “便讓我這個做哥哥的,為你分擔一二。”


    想著,李清霖隨手打出一份自己這些年來作為靈脈的感悟。


    其中不乏吐納外界靈氣,淬煉淨化的心得領悟,甚至包括一階靈脈晉升二階時,靈紋生長、背刺修仙者的技巧。


    看著這條靈脈雛形陷入沉睡之中,李清霖也不管它懂不懂了。


    心念一動,朝石瓏傳出一道命令後,便收迴注意。


    再次煉製二返丹砂起來。


    此刻,假借這條靈脈之手,悄無聲息得攝取一重青水煉製丹砂,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而且在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拖延了王氏家族這次‘懷璧之罪’的危機。


    兩不相欠,恩怨兩訖。


    幽居山莊中,石瓏告別朋友,迴到院落。


    以昨夜盤腸大戰分外激烈,還未恢複為由,推開妻子,一個人躲進了客房。


    夜深人靜時,這才取出一枚偽裝成羅扇的傳信玉碟。


    “王氏有隱秘,在下正在排查,暫不宜打草驚蛇。”


    ……


    雲港巫沱江。


    一道青光跨越千山萬水,穿過重重雲霞,最終從雲頭上落下,排開泥沙渾濁的巫沱江,鑽入水底。


    “嗯,就是這裏了。”


    法力屏障將麵前水草剿作粉碎,黃成伸手一撈,陷入水底淤泥中的一尊銅鑒缶頓時露出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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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鑒缶頗為沉重,他緩緩催動法力,直到臉色微微蒼白這才將其撈起。


    “此缶蘊含著一絲玄黃之氣,果然沉重如山。也不知當年那位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麽珍貴的玄黃之氣,居然打造了八十一座銅鑒缶,還拿來定江!”


    黃成搖了搖頭。


    不過高人心思難以揣摩,這等寶物,自然要他們這些後人拿來好好利用。


    銅鑒缶收不進儲物袋之中,他隻得老老實實一路搬運迴王都。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顏色有些斑駁,似乎有些年頭的定水珠,放在銅鑒缶的原位。


    這珠子是從西晉供奉院倉庫裏倒騰出來的,一連僅十二顆,有煉器師出手,追加煉製了七十顆,專門用來代替銅鑒缶。


    隻是在梳理水脈,定住江濤上,並無銅鑒缶效果好,而且隻能生效五六十年,便會破碎。


    “嗬嗬,五六十年……怕是已經換了新天!哪裏還顧得上沿岸的這些凡夫俗子……”


    黃成神色有些冷漠,正欲動身離開。


    腰間掛著的傳信玉碟傳來金光。


    他眉頭一挑,心神沉入玉蝶信息之中。


    “雲港王家有隱秘?嗯……既然如此,就不宜打草驚蛇了,先讓石瓏調查一二。暫緩其他竊靈者滲透進入王家的計劃,留給石瓏充足的安全空間。”


    “我記得,元胎觀似乎離王家不遠?費淇洲也是個麻煩,待在雲港十多年也不走了。不宜強攻,算了,讓長平公主攻心吧。”


    “實在不行……隻有請老院長出手,鏟平雲港內最後一根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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