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在裏麵練習。耳邊優美的旋律伴著她的舞姿在練習室裏大放異彩,一曲下來她鄭重的致謝,仿佛全場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在觀眾席上她的父母的雙眼正在為她而自豪而熱淚盈眶。


    而男孩站在那裏,他看著空無一人的空曠場所隻有少女一人在盡心盡力裏的表演著。他眼中閃過一道哀傷與同情。


    “跳舞的人是誰?”他問道。


    薛瑩笑臉相迎,“當然是我了。”


    他點點頭,薛瑩並未從他的表情上找到任何信息。他突然間轉身抬起了腳。清晰入耳的腳步聲,沒一聲都狠狠地敲擊在薛瑩的心頭。


    她仿佛感覺到自己加速跳動的心髒,那韻律是她不曾體會過的緊張。


    “對不起,我找錯人了。”他這樣說道,然後手掌觸碰到了門把手。


    “等等!跳舞的人就是我,你沒找錯人。”


    他迴眸一笑,好像很抱歉的樣子。


    “對不起,我要找的是不跳舞的那個。”


    “我如果不跳舞,會被罵的,會挨打的。他們......會對我失望的......”薛瑩垂下頭。


    “你跳舞,就不會罵自己折磨自己嗎?難道你對自己的怯懦不感到失望嗎?”


    薛瑩無言以對,她一直不停的逃避,把自由兩個字當做一場笑話。她知道母親曾經當過舞蹈家,因為一場車禍不能再做劇烈運動了。當她知道她生的是個女兒的時候把自己當年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這樣......似乎沒什麽......不對......”


    男孩大笑起來,這絕對不是嘲笑,她聽得出這笑聲裏蘊含了多少憐憫,就連她自己都從這笑聲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卑微。


    “我隻是個孩子......能改變的了什麽?”


    “所以我才討厭這些!”他說,“打從生下來你就要接受恩惠,哪怕是被強迫的。而這種恩惠你無論如何都換不清,當某一天你的恩人要跟你恩斷義絕的時候,所謂良心這種東西又讓你感到痛。當你觸摸的自由那一刹那,你發現它是陌生的,是你從來都沒感受到的。很多人會害怕而退縮迴他的籠子裏,而跑出去的人不管是什麽樣子迴來籠子的時候,籠子裏的人總會是一副醜惡的嘴臉然後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把你抹除。因為......他們畏懼。”


    “你是跟我講冷笑話嗎?還是你覺得應該做一個像你說的一樣狼心狗肺的人?”薛瑩氣的發抖,這個男孩的一派胡言簡直讓她無法忍受。


    “如果他們真的愛你,應該給予你要的自由。如果你不愛他們,你得到的隻有一間牢籠和鎖鏈。”


    薛瑩嘴角蠕動了一下,她沒有作答。她迴答不了,她無力反駁。這錚錚冷語不得不讓她承認。


    男孩推開門了,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出去了。


    “所謂的期望,不叫愛。隻是摻雜了個人感情的壓迫。而你,就是那個奴隸。”


    門重重的關上了,她仿佛看到了這間牢籠的門關上了。她急忙走過去,手掌觸碰到門的一刹那,她好像觸電了似的縮了迴來。


    正如那個男孩所說,她的怯懦已經占據了她的全身。這具身體也不過是她父母懷胎十月來的一具活傀儡。


    她咬緊牙齒開始在練習室裏瘋狂的舞動身軀,即使在空無一人的場地上,她也要揮灑汗水。她的腦袋裏已經完全拋下剛剛男孩所言的一切,她期盼著,盼望著,那扇門打開後進來的第一個人是她敬愛的父母。


    汗水已經揮灑的令她口幹舌燥了,身體也已經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了,距離傍晚還有三個小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熬過去。


    “啊!!!”她尖叫一聲,身體滑倒在地上,雙腿劈開。這一個不留神,大腿竟然開始抽筋了!


    她用盡全力咬緊牙關讓自己不叫出來,可是一直無法動彈的身體難以迴應她的訴求。直到她叫出來第一聲,那個男生像一陣風一樣吹了進來,迅速的將她扶起。


    抽筋的地方很靠近那裏,此時的她已經沒了力氣,除了大腿根還有裏麵有抽搐的感覺她已經感受到不到肢體的存在了。


    盡管很痛,還是有一雙手很努力的幫她按摩著。她抬起頭看著那個他用心的按揉,就像她第一次劈叉那天她媽媽的輕柔一樣。


    雖然很害羞,但是她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你的臉很紅。”他麵無表情的說道。


    “當然紅了!你的手!”


    “你已經沒力氣了,如果想我鬆開手也行。”他無所謂的說。


    薛瑩此時在心底把他罵了一千遍一萬遍,她終於放棄了老老實實躺在地上接受他的非禮!


    “喂!你摸夠了沒有?”薛瑩感覺好了不少,一想著自己腿被人肆無忌憚的揉著她就感到羞憤。


    他依然淡定的說,“手感很好,老實說我很不舍得放手。”


    “你你你你變態!小心我報警!”


    於是,他大言不慚一臉嚴肅的說,“嗯!我也覺得自己挺變態的。明明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居然還給其他女生做按摩。隻可惜她與我天各一方,相隔甚遠.......”


    “停停停!你有女朋友還碰我!這不是非禮嗎!?你再不拿開我報警叫人了啊!”薛瑩尖叫道。


    “唔........似乎是這樣哈。”他似乎才意識到。薛瑩真是不知道他的反射弧有多長!


    “這樣吧,如果你能自己站起來我就不管你了。至於報警的事情,隨便你好了,警察頂多當笑話看看。”


    啪!!!


    他捂著臉不解的問薛瑩,“你打我幹嘛?很疼的。”


    “你也知道疼!?虧虧虧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呢!你竟然這麽不要臉!”薛瑩絕對沒有想到過自己有多失態,甚至連白眼都翻上了。


    “好人麽......”他的動作停下來,陣痛感不是那麽強烈,但是他停下後還存在著,薛瑩在這一瞬間竟然不想讓他放下。當然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掐滅了。


    “好人通常都是對誰而言的,看到你的反應我認為這大概也是我稍微能夠想象的東西罷了。畢竟我起初的念頭就是想證明我與某人不同。”


    薛瑩一時間找不出話來說,於是她沉默了下來。


    “你在流淚。”他突然說道。


    薛瑩伸手抹了一把,的確是淚水,在她不經意間流了下來。這大概是她的心在哭泣吧,她竟然毫無察覺。


    “你餓了吧。中午你也沒吃飯。”


    薛瑩剛想搖頭,肚子叫了出來,讓她無地自容。


    他歎了口氣,拉起她纖弱的胳膊搭在肩上,將她背了起來。這個男孩的身體瘦弱的很,甚至可以說是弱不經風。


    背上的骨頭隱隱硌到胸口和兩臂,稍微有些痛,但不是不能忍受。


    “為什麽.....你要幫我?是因為我看起來很可憐嗎?......”


    他迴答道,“同病相憐,同時我跟我喜歡的女孩有個約定。要幫助我力所能及的每個人。盡管我知道這永無止境,可我還是傻傻的照做了。”


    薛瑩有些失落,她有些泣不成聲卻還是吐著氣把話說出來了。


    “如果不是約定,你就不會幫我了吧。”


    接著迎來的迴答,讓她眼中波光粼粼淚光閃爍,徒然間瞪大的眼睛好像泛著波動,清澈的淚光閃過,她耳邊迴繞這那句話。


    他思考了一下,很認真的作出了答複。


    “當然會幫你了,因為我可是個變態,為了非禮漂亮的女生的變態。”


    他.......這樣......笑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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