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親耳聽到林良與老夫人商談,該如何安置東西南北四個村莊的百姓,以期達到潛移默化不讓人發覺的目的。

    最後他們選定南村作為實驗地點,禁術刻在南村的每一片土地上,借由植物的生長,緩緩進入每一個村民的身體中,這樣,他便可以無聲無息抽走每個人的壽數,以為林靈延長壽命。

    所謂的前莊主夫人偷情之事,也隻不過是因為發現了林良的真麵目而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至於李玉,自然是他們構陷前夫人最為重要的一環。

    也是從那一夜開始,李玉真正知道了枕邊這個看似溫和儒雅男人的真麵目。

    “從那天開始,我頻繁與南村人聯係,借由關心的由頭,讓他們與西村進行貿易往來,購入西村糧食蔬菜,可這治標不治本,近些年來南村死亡率不斷升高,我本想林良死了以後,他們能夠恢複自由,可沒想到.......”

    “沒想到居然變本加厲,南村人在一夜之間死去大半。”

    嶽恆補充道。

    “是。”

    李玉滿懷愧疚,“如果我當初早些看清林良的真麵目,或許能夠找到救他們性命的方法。”

    “李玉!話不能亂說,你說莊主和老夫人施行禁術,可有證據?”

    滿頭白發的老人站起身,目光嚴肅望著李玉。

    莊主監守自盜,利用禁術害死百姓,這可是足以顛覆整個山莊的醜聞。

    “我有。”

    李玉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嫁禍夫人不忠之人是林良收買而來,我早已經將他關押在大牢裏,諸位長輩一看便知。還有林良施行禁術的祭品,都在南村土壤裏埋著,我所說的每一句事都是親眼所見。”

    說完,她又看向嶽恆,“孟公子聰慧過人,我本想保全山莊最後一絲顏麵,沒想到........”

    “唉。”

    李玉微微欠身,補充道:“公子請放心,答應作為懸賞的靈寶李玉自會親手奉上,隻眼前的場景您也看到了,還請在山莊內歇息片刻,等我處理完家事,再來與您商討。”

    “當然可以。”

    滿打滿算到明天午時,他們在山莊中才呆了一天,再等些時日也無妨。

    “多謝公子體諒,桃紅,送公子等人迴房,務必要好好招待。”

    嶽恆幫李玉找到了殺人兇手,桃紅一改先前不冷不熱的態度,熱情地與木然攀談起來。

    “您家公子當真是智勇無雙,才短短幾個時辰,便徹底揭開了兩位少爺的真麵目,真是解氣!”

    “那是,我們家公子可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倒是你家夫人讓我刮目相看,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木然一邊誇讚李玉,一邊狀似不經意問道:“聽說你家夫人之前運道不好,你跟著也吃了不少苦吧。”

    “這倒沒有。”

    桃紅心思單純,幾句話便將木然當做了知心之人,老實道:“我是從南村被夫人救迴來的,那時候她和莊主剛剛成親,身邊正好缺一個貼身侍女。”

    “那她的生平你可知曉?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夫人大義淩然,讓我不自覺想要多了解一些。”

    樂錦背在身後的手不斷搓著手臂,這等肉麻奉承的話也虧得他說出口。

    連嶽恆都別過眼去,不忍再看。

    “這也是正常的。”

    桃紅卻像是見怪不怪,“像你這般為夫人才情折腰的公子不在少數,你若是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

    桃紅放緩了腳步,一邊走一邊說道:

    “夫人少時在前夫人身邊做侍女,後來前夫人偷......不,被陷害,當時不知道實情的夫人成了莊主的貼身侍女,後來與莊主情投意合,一同管理山莊。”

    “對了,聽說夫人便是南村中人,嫁給莊主之後,夫人幫著南村改善了許多,感情深厚,也怪不得她會做出這等選擇。”

    木然:“你難道不覺得夫人有些......恐怖嗎?她親眼見著自己的丈夫斷氣,事後還裝作若無其事。”

    桃紅猶豫著,捂住嘴小聲說道:“剛開始的時候確實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但夫人也說了,她是為了拯救南村的百姓,不得已而為之,況且,若不是夫人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恐怕已經和前夫人一樣,不知道死在哪裏了。”

    走在前方的嶽恆突然頓住腳步,“你剛才說.......前夫人不知道死在哪裏?”

    “.......是,莊主與前夫人曾感情深厚,事發之後莊主顧念舊情,隻給了她銀兩將人趕了出去。”

    桃紅這些也都是聽其他人侍女說的,建立山莊時,莊主和前夫人一起吃了很多苦,所以後來發現被背叛時,莊主才不肯原諒。

    嶽恆麵色突然有些蹊蹺,“老夫人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山莊的?”

    “公子您說的這是哪裏話,老夫人當然是一開始.......”

    桃紅突然頓住,皺著眉頭,“我......怎麽不記得老夫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了?”

    “好......好像是一開始吧,山莊建立之後,莊主便將老夫人接了過來,隻是,她身體不太好,半年前才剛有好轉。”

    “而前莊主夫人......正是在半年前消失。”

    一個近乎荒謬的念頭在桃紅心中升起,她望向李玉所在的方向,喃喃道:“不會吧。”

    嶽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將人喚迴神來,“現在,你去跟李玉說,孟公子一行人竟然說老夫人才是前莊主夫人,要告知諸位長輩。”

    “可.......”

    “去吧。”

    玄黃之氣在指尖撕開一道微不可見的口子,一道光芒閃進桃紅額心。

    “.......是。”

    “陛下您又賣什麽關子。”

    整個山莊有一瞬間的扭曲,又隨著嶽恆指尖結界的合攏漸漸穩固下來。

    樂錦眼中帶著羨慕,當年她也可以如此自如地操控玄黃之氣。

    “你說什麽?”

    剛迴到寢室,李玉還沒有鬆口氣,便聽到桃紅快速匯報偷聽到的成果。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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