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毒藥的作用,聞清峨覺得明明能夠聽見湘河的水聲,可是就是看不見湘河在哪裏,眼前一片昏暗,聞清峨漸漸覺得自己失去了力氣,隻能靠著最後的意識強撐著自己扶著莊弘向前走。

    莊弘比聞清峨傷得重,看起來已經是中毒很深,身體的整個重量壓到聞清峨身上,聞清峨已經快到了極限,眼睛早就看不清東西,隻是覺得一片昏花,想用力抓住莊弘,又覺得自己的手臂已經沒有力氣抬起。

    不知這樣掙紮著相互扶持走了多久,聞清峨突然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上一世自己不也是這樣毫無征兆的被毒死嗎,難道這一世也要在這未名山下不明不白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的情況下中毒死去嗎?

    聞清峨不甘心,雖然身體早就超出了聞清峨的極限,但是她還是連拖帶拽的將自己和莊弘兩人的身體往腦海中的湘河方向帶。

    突然,聞清峨耳邊的水聲漸漸大起來,本就站不住的腳突然感受到了冰涼,聞清峨知道自己和莊弘終於走到了湘河,雖然想再鼓起力氣越過河,可是一瞬間感受到了一河水猛烈的衝擊力,聞清峨的手臂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力氣,竟與莊弘一並倒下,倒在了湘江水中。

    聞清峨最後的意識潰散又聚集,雖然身體完全動彈不得,但那一瞬自己的靈魂仿佛輕飄飄的浮起來在半空中看著自己。聞清峨想看清一點自己倒下時都不忘緊緊拉住的莊弘的臉,卻怎麽努力都看不清,隻看到莊弘的臉變成了一道大大的流著黑血的傷口。

    聞清峨終究是失去意識,沉入了一片黑暗中,耳邊微弱的水聲也漸漸變弱,消失。世界安靜了。

    莊弘以為自己不會醒來了,昨天的事情仿佛是一場夢境,可是身上的傷口和和酸脹的脖頸手臂卻告訴自己這並不是夢,要不是聞清峨在自己受傷之後折迴來救自己,要不是被這個聞家小姐聞清峨拚了命拖到湘江邊,自己說不定昨天就已經在未名山下被那一群蒙麵人殺死了。

    莊弘掙紮著起身,觀察了一下自己身處的這個草屋,雖看著簡陋,但也算是幹淨,雖然窄小,但是鍋灶一應俱全,鍋中好像還煮著什麽草藥之類,混混的冒出熱氣,空氣中也是一股草藥的味道。

    牆上掛著蓑衣弓箭,牆角堆放柴火的地方角落躺著兩隻流著血的山雞。莊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應該是被處理過了,雖然自己仍是難以抬起手臂,腿腳一伸直一用力氣就會麻掉,但是相比昨天而言,已經好了很多,傷口上敷著一層灰綠色的草藥,泛著苦味。

    莊弘緩慢的從簡陋的草床上坐起身,甚至稍微清醒了些,才看到躺在榻上的聞清峨,雖然聞清峨身上的傷口也被處理過,但不知怎麽她還未醒來,莊弘掙紮著扶著屋裏的物件走到聞清峨的榻邊,卻看到少女的臉蒼白的不行,兩個臉卻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聞清峨的額頭鼻翼明明已經滲出了汗,但莊弘卻看見她的身體在發著抖。莊弘突然記起來,昨天他與聞清峨兩人離開未名山腳下藏身的地方時,自己就已經是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現在兩個人能在這裏,應該是聞清峨昨天一個人支撐著自己走到了湘江邊。

    莊弘突然心疼起躺在榻上的聞清峨,這時從門口突然進了個人來。

    是個皮膚黝黑的大漢,看起來雖然壯實的緊,卻沒有什麽兇狠勁,他扛著一堆樹木柴火,手裏還抓著一把不知名的草藥。

    “你醒了?”這漢子看莊弘虛弱得厲害,趕緊把柴火卸下放在灶台邊的角落,倒了一碗鍋裏熬的一杯草藥水,端給莊弘。

    “你不必害怕,昨天你們兩位應該是被湘江水衝到這下遊來了,今早我出門砍柴時發現你倆在岸邊,傷的不輕,我看你倆像是中了毒,所以就帶到我這屋裏了。”

    漢子示意莊弘喝藥:“我家祖上是草藥世家,我雖不是專門經營這方麵,但是之前還呆在家沒進山裏的時候好歹也在藥鋪裏做過夥計,也懂點草藥知識,你們要是再晚點用藥,可就保不準救不救得活咯。”

    莊弘本想開口再問些什麽,可實在是覺得自己已經是虛弱的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隻好作罷,倚著桌子坐下啜草藥水。

    “你倒是還好,看得出你的身體還算康健,隻是中了毒,沒有什麽大礙,我給你敷的藥是解奇毒的蒼龍草,再喝下這玩藥水兒,你體內的毒應該已經去了大半,稍微歇息些應該會慢慢恢複。倒是這個姑娘......”

    漢子頓了頓,看著莊弘蒼白的臉上皺起的眉頭,頓了頓說:“這姑娘不僅中了毒,可能是女子家身體本就沒男兒好,昨晚應該是在湘江水中泡了太久,寒氣進入體內將昨天中的毒包在體內了,雖說我給她解了毒,但她確實傷的深,估計醒不醒的過來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說罷變站起身,準備去添柴火。

    莊弘看著榻上虛弱的聞清峨,原本傾國傾城的相貌由於這一晚的奔波,有中毒在身,變得浮腫,發紫的嘴唇抖動著一張一合,仿佛有什麽話要說,莊弘將藥碗放在桌上小心俯身將耳朵貼近聞清峨,卻隻聽見聞清峨反反複複的叫自己的名字。

    “莊弘……爺......別丟下清峨一個人……爺......莊弘......”少女的眉頭緊皺,看起來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冷汗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滴,莊弘不禁疑惑不解:這個少女,居然在昏迷中還叫著自己的名字,居然還叫自己爺?莊弘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的記憶裏並沒有與聞清峨相處過的點滴。

    可是為何,當聞清峨叫自己的時候,自己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呢?

    罷了,想必是她受了驚嚇,又沒什麽人好依靠信賴,隻是想找個靠山罷了。莊弘心想。便放下了心,給發抖的聞清峨輕輕拉了拉薄薄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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