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同樣搖頭,竟是沒有一點線索。


    “全沒用,還不下去!.”尤一東見主子神色不佳,連忙斥退眾人。


    一群王府下人怕被責罰,驚慌地退下去了。


    房裏沒了外人,尤一東上前道:“皇上,王爺這遇刺的時機也太過巧合了……”


    穀若揚冷笑,“這是有心人不想朕留在魯鎮查案,催朕迴來的。”他心知肚明事有蹊蹺。


    “您的意思是,對父王下手的人便是想殺您我的人?”阿紫吃驚問道。


    “可不是,這人算準了隻要皇叔受傷,就算朕不想迴來,為了你朕也必定會丟下一切趕迴來。”他神色越發冷冽。


    阿紫渾身起了一股惡寒,自己在明,對方在暗,如此操弄著他們,令人有如芒刺在背。如今幾乎已差不多拚湊出當年的事,若揚哥哥被引去魯鎮毒殺,自己也被擄去準備斬草除根,那擄走自己的金國女人又殺了默娘,這所有的人事物都有關聯,全牽扯成一塊,這表示主謀的是同一人,不,或許是同一夥人才對,而這夥人現在連父王也不放過。


    瞧著毫無生氣、昏迷未醒的穀明華,阿紫淚濕衣襟,“咱們若不去魯鎮查這件事,是不是父王就不會出事?”她內疚不已。


    “不,即便不去魯鎮,隻要咱們徹查此事,對方就會極力阻止,最終不是皇叔出事就是暮兒會出事。”穀若揚沉聲說。


    “姑母,為什麽有人要殺暮兒和慶爺爺?這次不會又是皇上幹的吧?”雲暮瞪向穀若揚。


    穀若揚苦笑,之前雲暮受傷,他與阿紫倉卒離京去查明真相,至今還未與兒子相認,這會兒見兒子身子康複,雖是欣喜,但先前自己傷害過孩子,讓孩子心中留下陰影,如今要暮兒認他這個父皇,恐怕不是這麽輕易的事。


    阿紫明白他的負疚,該是時候對兒子說清楚了,攬過雲暮,輕聲道:“暮兒,這迴你和慶爺爺遇刺的事與皇上無關,你們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保護你們都還來不及,不會傷害你們的。”


    “可是他不喜歡暮兒,又怎會保護暮兒?”


    “暮兒誤會了,他沒有不喜歡你——這麽說好了,暮兒不是問過娘,為何沒有爹?娘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暮兒的爹找到了。”


    雲暮的小臉瞬間露出喜極之色。“找到了?!在哪,暮兒的爹在哪?”他迫不及待地問。


    她微笑後,緩緩地看向一旁的穀若揚,雲暮隨著她的目光也轉了過去,看了穀若揚一眼,接著又轉了迴來,扯著她的衣袖問:“娘,暮兒的爹呢,爹呢?”他對某人可說是視若無睹,隻急躁著問,這急得都忘了在穀若揚這個“外人”麵前得稱她為姑母了。


    “暮兒乖,他,就是你的爹。”她這迴明確指著穀若揚,無比明白的告訴他。


    雲暮一愣,眨了幾下眼睛。“娘別開玩笑了,暮兒要的是爹,不是皇上。”他生氣的說。


    “你娘沒有開玩笑,朕既是皇上,也是你爹。”穀若揚目光和煦的看向兒子。


    “您怎麽會是暮兒的爹,人說虎毒不食子,這迴就算不是您做的,可之前的又怎麽說?”他翻舊帳。


    穀若揚眼神一黯,眼角眉梢都是愧疚,要認迴兒子果然不容易,這都怪自己造的孽,派人去殺他,眼下該怎麽做才能修補這事,讓兒子原諒自己?“暮兒聽父皇說,那時是因為不知你是朕的孩子,父皇才會犯下錯誤,而今確認你是朕的皇兒,又怎會再傷害你?”


    “暮兒若是您的孩子,何須確認?您與娘怎麽會不知?”雲暮不能理解這事。


    “這個……父皇和你娘是因為意外才懷上你的,之後你娘失憶了,朕也記不清當時的事,所以你娘不知暮兒的爹是朕,朕也不知有你的存在……”他耐心的解釋,並將當初兩人遭遇的事簡單的告訴雲暮,希望取得雲暮的諒解。


    雲暮聽了小臉發白,這才明白自己為何多年沒有爹,且娘親為了生下他受了多少苦,而親生父親因不知有暮兒存在,一再被娘拒絕而難過,自己也因沒有爹傷心好久,更因此躲著不能見人,原來這一切都是讓壞人害的。他鼻子抽了幾聲,終於忍不住哭出來。


    穀若揚同樣鼻酸,目光中帶了深深的歉意。孩子,自己的孩子,他在自己身邊多時,他竟不知,如今父子相認,那喜悅的心情難以言喻。


    阿紫也心澀,淚水止不住汩汩湧出,濕了整張臉。


    “不,暮兒不喜歡皇上做爹!”雲暮小臉突然垮下的說。


    穀若揚僵了臉,“為什麽?莫非你還是不肯原諒朕?”


    “不是的,暮兒隻是想起那迴長公主請來的術士說暮兒有天子之命,您聽了之後十分震怒,所有人都下跪替暮兒求情,後來暮兒問慶爺爺,為何皇上要生氣?慶爺爺說,天子就是皇上的意思,暮兒不能有這樣的命,所以暮兒不要做您的兒子,這樣就當不成天子,您就不會生暮兒的氣。”他認真的說,謹記慶爺爺的交代,他沒有資格做天子。


    穀若揚喉嚨微哽,想起那迴之後自己確實再起殺意,這孩子是當真讓他嚇到了。


    身後的尤一東見主子心堵得慌,說不出話來,便上前跪到雲暮麵前說道:“王爺之前說您不行做天子,是因為您不是皇上的兒子,如今知道您是皇上的血脈,當然有資格做真命天子,皇上這迴不會生氣的。”


    “真的嗎?有一天暮兒若做了皇帝,父皇也不會生氣?”他天真的問。


    尤一東看向穀若揚,這孩子能不能成為天子至尊,就看主子之後怎麽安排了,而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奴才能迴答的。


    穀若揚將雲暮緊抱入懷。“朕欠你至多,為補償你們母子,會將一切最好的都給你們,朕要立你娘為皇後,冊封你為太子。”他至為激動的說。


    阿紫聽了搖頭。“不一定要如此,我與暮兒知道您心裏有咱們就夠了。”她含淚說,並不在乎名位。


    “朕心裏僅有你們母子,你們才是朕的一切,是朕唯一想保護與付出的人,這後位與儲位必定要給你們的,不過,此時敵暗我明,尤其還有朝中大臣牽涉其中,若公開暮兒皇子的身分,反而對我們不利。朕不想冒險讓你們母子陷入危險之中,因此立後立儲之事等抓出這幕後主謀再說,這事希望你們能諒解。”他歉然的解釋。


    “您的顧忌是對的,等抓出策劃這一切陰謀的人,便能更清楚當年所有的事,如此,眾人對暮兒也就不會有什麽猜疑了。”阿紫說。畢竟暮兒是在宮外生的孩子,這便足以讓人非議了。


    “意思是,暮兒還是不能告訴別人爹娘是誰?”雲暮嘟著嘴,一臉的失望。


    穀若揚雙手按著他的小肩頭,慎重的說:“抱歉,暮兒再忍忍,不久父皇定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朕的兒子,不再讓你受委屈。”


    雲暮這才抬起下巴,“好吧,先抓壞人要緊,等抓到了壞人,爹娘才能安心,也能為慶爺爺報仇了。”他淚光閃閃的又看向床上的穀明華。


    一家三口麵色再度沉重下來。


    【第十一章 太後問罪】


    承乾殿內,穀若揚立於窗前,雙目盯著窗外的某一處,而圖悟八裏正在他身後張嘴說個不停


    “我金國大王派遣圖悟八裏前來西朝談盟約已是誠意十足,您到底有什麽不滿不妨明說,要如何才肯答應退兵不再掀戰?”


    穀若揚透過窗子正看著稍遠處的一對母子,承乾殿外有一座亭子,阿紫正恬靜的坐在裏頭,雲暮則在亭子外頭堆雪人。


    他共堆了四座雪人,他一瞧便知,一座是他,一座阿紫,那最小的是雲暮自己,而體型稍大的是至今仍昏迷不醒的皇叔。


    在雲暮心中,這四個人便是他的家人。


    他瞧著自己的妻與子,一股幸福與滿足填滿了心胸,視線久久不能自他們身上移去。


    圖悟八裏口水噴了半天,發現他連聽也沒聽,不知在看什麽,不禁好奇的伸長脖子也朝窗外眺望過去,低低啐了聲,“那小鬼可真命大!”


    盡管聲音小,但穀若揚還是聽見了,目光似刀劍般立刻銳利的掃向圖悟八裏,“你說什麽?”


    圖悟八裏見他突然變臉,嚇了一跳,有點惱羞成怒,道:“您不是想這孩子死?圖悟八裏本想成全您,可惜這小鬼命不該絕,一刀下去還是死不了。”


    “是你派人刺殺暮兒的?”穀若揚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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