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胡蘿卜吃了對身體好的。”  “師父,酸菜魚,酸菜魚,你不能隻吃魚不要酸菜啊!”  “師父……”  “師父……”  墨子晨頭一次覺得小徒弟不怕他也不是件好事。至少他現在十分的頭疼,小徒弟那控訴的眼神好像他做了多十惡不赦的事,再加上旁邊有個人參娃娃烏黑烏黑的眼珠子睜的大大的望著他。  想他升仙幾千年來,一頓飯,還從來沒有吃的如此慌亂。  晚風吹動竹葉,空中沙沙作響,有皎潔的月光灑了一地明亮樹影。  陌離泡了壺茶水過來,現如今,她的茶藝也算是能入口。  “為師不能白喝你的茶,這樣吧,我送你一種樂器。”說著,無情劍出鞘劍影閃動。  一段竹子?  墨子晨又從袖口拿出一把刻刀在竹子上鑽洞。  “師父,你這是在幹嘛?”  “做一支瀟送你。”  “瀟?”  墨子晨沒有迴答,認真的做著手上的事。  “好了。”他抬頭。  陌離接過來,疑惑道:“這樣就好了?怎麽用?”  墨子晨教她,“唇靠近上端洞口,另外兩手五指按住,吹的時候手一個個鬆開。你試試看。”  陌離按著他教的,雖然不可避免磕磕碰碰。卻吹出了清澈的聲音。  不由眼睛放光,驚奇道:“真的可以。”  他又指點了幾句放手說:“你先練練手感,待會我教你一首曲子。”  陌離興奮的答應了。  當天晚上,墨子晨教了一首簡單好學的《夜曲》。她不負盼望很快上手,隨之又現學現賣吹給他們聽。  月色灼灼,庭院裏的幾株茶梅開的冷豔迷人。一壺清茶,兩人相對,有一種地老天荒的永恆感。  師父,你要是想,我以後天天吹給你聽。  這句話,她沒問出口。怕承諾太重,亦或是怕言語太輕。  次日,陌離在練習茶藝時一個熟人出現。  九夜大搖大擺的從門口進來,看見端坐在案室的小姑娘挑了挑眉卻沒開口。反倒自己找了個安安靜靜地方坐下,仔細看了一會覺得小姑娘火候未倒。  於是就閉上眼睛打磕睡。  等陌離抬頭就看到男子以手撐頭,閉目倚靠在椅子上。  其實她起初嚇了一跳,然後就覺得移不開眼。果然,食色性者也。  “看夠了?”  “你……你。”  他好笑:“你什麽,幾日不見就忘記了?真真教人傷心。”  陌離暴汗,這人其實是不正經的吧,所以說的話也是不可信的。  九夜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麽,走近端起她費盡心思泡出的茶一飲而盡。  好可惜啊,她辛苦的成果。  “別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我,本少爺對你不敢興趣。”  可惡,這到底是什麽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於是,陌離有點生氣了。  “你來幹嘛?”  他攤手:“不幹嘛,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恰巧聽說你師父一直在找我。”  她狐疑:“找你?師父為什麽要找你?”  九夜哀哀道:“你個小沒良心的,當初要不是我救你,你哪還有命在這。轉眼就忘了人家,好不忘恩負義。”  陌離狠狠打了個哆嗦,嚇人也不提前說一聲,沒好氣道:“說人話。”  咳,“我最近要一個比較遙遠的地方,今天來主要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同去。包吃,包住。條件不錯吧!”  門口一個人影停下,明知道偷聽別人講話是不對的做法,卻突然控製不住自己。  想要聽聽她會怎麽迴答,是高興著說好還是猶豫著請示師父。  “不用了,我昨晚夜觀星象,近日不宜出門,恐有血光之災。”  九夜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麽如意算盤,也懶的拆穿。隻說:“那你想好了,機會就隻有這一次,下迴我可不會這麽好心。”  陌離何嚐不明白他的意思,師父對她恩重如山,她不能也不可以懷疑師父。更談離開青峰。  她點頭:“若真如你所說,一切皆我自願所受。你不必難過過自責。”  九夜似笑非笑:“墨子晨倒是收了個好徒弟,隻是他卻護不住你。罷,我也不當這惡人。小狐狸,你我有緣,日後還會相見。”  “好啊!你可是我的好朋友。”  一路送九夜離開青峰,墨子晨再沒有出現。  陌離站在高高的重山之上突然有點迷茫,好一會兒才恢複清明。轉身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