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時節,陽光正好,空曠而靜謐的教堂內,七彩的窗花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一隻純白的白鴿撲棱著翅膀停在了高高的窗台上,頗有意趣的轉著腦袋,發出咕咕的聲音。

    天主依舊是慈眉善目的模樣,俯視著教堂內唯二的信徒。

    從逸然拿出那件東西起,整個氛圍就陷入了莫名的安靜之中,她的心不可抑製的噗通噗通的跳躍,歡快的好似在舞蹈。

    肖奈的手顫了顫,顯些要繃不住表情。肖奈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失敗,自從和逸然在一起之後,他仿佛就喪失了主動權,無論是告白,或是此時此刻,她的舉動都是那麽的令他吃驚。

    他大概是栽了。

    伸手將禮盒收入掌心,肖奈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鼻尖貼著她的長發,是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輕柔的撫平了她的長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神色間彌漫著藏不住的愛戀。

    “你這樣太犯規了,這該叫我怎麽辦呢?”

    似歎非歎的聲音,帶著無限溫柔的繾綣,專注的眼神寵溺的讓人幾乎溺亡。

    逸然的臉鮮紅欲滴,但那執著的眼神依舊一刻不停的跟著肖奈,她靜靜的窩在他的懷裏,清晰分明的感受著他唿吸間吹撒在她耳邊的溫熱,她依舊含著笑,輕聲問:“那你喜歡嗎。”

    肖奈直起身,大掌輕柔的拂過她的臉頰,他微微側頭,笑得有些無奈:“雖然我想說,這樣的事情讓我來就好,可是不得不說,你坦誠的樣子很可愛,讓我無法拒絕。”

    他微微的俯身在她額前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溫熱的氣息與她交織到了一處,雙目對視,幾多清腸盡付。

    “勞煩夫人為我戴上可好。”

    心裏的忐忑一瞬間落入了平地,逸然咧著嘴笑了,滿眼都是數不盡的歡喜。

    她小心的拿出屬於男士的那一隻對戒,虔誠的牽過肖奈的左手,緩緩的將對戒推入了他的中指,她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夠將另一枚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將兩人之間的感情永恆鐫刻。

    那是屬於她的夢。

    銀光熠熠的戒指戴在肖奈修長的手指上,分外的好看。逸然看了又看,對著肖奈笑的十分自得,但眼裏卻帶著十分的期待。

    肖奈含笑接過逸然手中的禮盒,緩緩的取出了屬於逸然的那一隻,帶著與逸然一樣的心情,將戒指套進了她蔥白的手指。

    那樣的畫麵太過美麗,他無法克製的在她的指節上落下了一個吻。

    色彩斑斕的窗花映照著斜陽,四麵八方的光線匯聚在天主腳下,他溫柔的側臉在光線下格外的好看,就仿佛是那童話世界裏乘風而來的俊逸天使。

    他抬起頭,帶著認真誠摯的眼神就這樣直愣愣的撞進了她的眼底,隻聽他說:“永遠不要忘記,你的身邊有一個我。”

    “嗯,我知道。”

    世人都說相愛容易相處難,其實逸然最擔心的的也是如此,他們分隔兩地,相愛的太早,分離的太快,沒有足夠的時間相處磨合,再濃烈的感情也有可能會隨著時光慢慢揮發。

    可是這一刻,她的擔心徹底的沉入了海底。

    任何感情都需要雙方共同的維係,他對她付出了信賴和等待,她也將還以他對等的愛。因為有你,有你的支持,我才能衝的義無反顧,因為我知道,你會等我。

    逸然重重的點了下頭,眼裏含著晶瑩的淚花,臉上卻是開心至極的笑顏。

    “傻姑娘。”

    那一天晚上,他們手挽著手,漫步在維也納遍布的音樂廣場上,廣場上悠揚的樂聲隨風飛舞,他們喂飼著白鴿,背對著音樂噴泉許下美好的誓言,他們去看了維也納最出名的歌劇,感受著歌劇帶給他們的靈魂上的餘韻。

    三天時間,實在是太短太短,不夠兩個熱戀中的愛侶互訴衷腸已到了離別的時候。

    維也納國際機場人來人往,行色匆匆。

    她靜靜的牽著他的手,靠在他的懷裏,直到那催促安檢的廣播一次又一次的響起,才戀戀不舍的鬆開手。

    “等我迴來,工作不要拚的太晚,我會心疼。”

    “嗯,你也是。”

    廣播又一次響起,時間漸漸逼近,逸然縱使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耽誤他,“你該上飛機了,迴國後給我發條信息。”

    肖奈摸了摸她的頭發,眼裏帶著未散的溫情:“好,你不用在這裏送我了,你的老師的航班不是快到了嗎,去吧。”

    逸然咬了咬唇,點了點頭,“那我看著你進去。”

    她的眼神有些固執,肖奈無法,隻得轉身走進了安檢,他並沒有行李,所以很快就過了邊檢,消失在了逸然的眼前。

    逸然怔怔的看著安檢口,拋開心底的離愁,輕歎一聲,轉身去了國際到達的出口。

    從明天開始,她將為她的未來衝刺,如今的分離隻是為了將來更美好的相聚,不要悲傷,不要難過,勇敢的向前行吧!

    逸然到達國際出口時,廣播正播報了一趟航班到達,逸然看了看,正好是老師乘坐的那一趟航班。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老師一行才陸陸續續過了海關進來。

    逸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領隊模樣的老師,半年未見,還是原來的模樣,笑著衝他們擺了擺手。

    “老師,這邊。”

    和方林一起到來的還有其他古典音樂協會的大家,以及本次將要代表參賽的其他隊員,相比年紀,逸然已經算得上比較大的了,因此隻有她一個人是參加的青少年組比賽,其他的幾位年紀隻夠得上少年組的。

    經由老師的介紹,雙方相互認識後,逸然就帶著他們到了事先租好的房子安頓下來。

    第一天還好,因為是剛到,少年少女們難耐興奮,磨著方林同意後就讓逸然做了一迴東道主,逛了一圈維也納。

    然而第二天迴來,一幫人就不得不投入了緊鑼密鼓的練習當中。

    大抵是半年沒能夠實地教學過了,又或者是這一項賽事太過於重大,方林麵對著這個弟子格外的嚴厲,駭得一幫少年少女們怎麽都不敢往她跟前湊,生怕因此遭了方老師的責罵,連帶的也加重了他們的練習量。

    “老師,您別板著個臉了,孩子們都嚇壞了。”她一邊給琴調音,一邊無奈的說。

    方林一聽,臉更黑了,虎著一張臉,比先前還要駭人三分。

    逸然一看,隻好佯作認真的模樣,暗地裏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方林看看自家小徒弟,又看看自己帶過來的一幫小蘿卜頭,內心也是無力至極,索性就讓他們自由練習基本指法,自己迴去研究研究這一次的大賽主題了。

    說起來,這一次大賽的主題還真是前所未見,曆屆大賽從未采用過這一方麵的主題。

    這個題綱太過寬泛,可以說是森羅萬象,可以是人,可以是物,可以是虛無縹緲的意境,即使是選定了主題,也有可能會偏離了評委心中的主題,這個時候,技術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方林自從得到這個主題的消息後,就不止一次的慶幸,這一次參賽的是逸然,至少她在技術這一塊可以稱得上是頂尖了。

    方林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但這孩子第一次參加這麽大的國際賽事,要是臨陣怯場了可怎麽辦,一大把年紀還要擔心這擔心那的,他容易麽,還要被這幫小屁孩嫌棄。

    方林是越想越覺得不得勁,返身又走了迴去。

    “逸然,你先別練了,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

    逸然這才剛剛練上手,這時候突然停下來,就好像是被斷了思路一樣,頓時一陣懵,看在方林眼裏就更加的擔心了。

    “還愣著幹什麽。”

    “好的老師,我就來。”她趕忙站起來,跟著老師往內室走去,經過大廳時其他的幾個小隊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頓時也坐不住了,“方老師,也讓我們休息會兒吧,求你啦~”

    還未變音的少年少女音帶著她們特有的軟糯感,饒是逸然聽了也忍不住心下柔軟,奈何方林閱盡千帆,一個冷眼就把他們給打發了迴去。

    逸然心底一涼,暗暗想著今天有沒有什麽地方惹了老師的,老師今天好像脾氣不太好。

    邁著小心謹慎的步子,逸然亦步亦趨的跟在方林身後進了內室,乖巧的站在旁邊等老師發話,那一副模樣都要把方林給氣笑了。

    “你也變成小娃娃了不成?”

    看見老師臉上的笑,逸然默默在心底比了個耶,忙不迭的搖了搖頭,討好般笑說:“哪有,還不是老師您霸氣側漏,叫弟子心生敬佩嗎~”

    “貧嘴。”方林搖頭笑罵,到底沒有再繼續板著臉了,“你坐下,咱們師徒兩說一說這一次大賽的主題。”

    “主題出來了?”逸然有些驚喜。

    方林沉聲應了一聲,臉色又莫名的沉了下來,“你別開心的太早,主題是其次,我擔心的是你會不會怯場的問題。這可是國際型賽事,你從前也沒有參加大賽的經驗,原本協會是不同意你做代表的,是我一力推舉才決定讓你上。”

    方林歎了一口氣,“我不是要給你壓力,隻是你要明白這個現狀。選曲子時你必須要有所考量。”

    逸然雖然想告訴老師說她肯定不會怯場的,畢竟也是多活了八年的人,這點心理素質總還是有的。但是老師肯定不會相信,正如他所言,她這輩子確實也沒參加幾個大賽。

    因此她認真的點了點頭,把老師的建議聽進了耳裏,末了,問道:“所以這一次的主題是?”

    “傳頌之物。”

    “傳頌之物?”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逸然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古琴。作為華國琴棋書畫之首,流傳了千年的曆史,與華國的詩詞文化、人文文化息息相關,密不可分。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沒有這樣簡單,畢竟老師的臉色也這般沉重,令逸然的心也不由得沉了沉。

    傳頌之物,究竟是什麽?

    ※※※※※※※※※※※※※※※※※※※※

    嗯,永遠不會忘記背後有個你→背後的男人的故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微微一笑很傾城]莫問初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錦書難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錦書難寄並收藏[微微一笑很傾城]莫問初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