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凝固了。

    聽完肖奈的話,ko的神情一黯,垂眸不語。

    “那……我先去看一看他。”肖奈說。

    “不要走,行嗎?”就在肖奈轉身即將開門離去的時候,ko心裏咯噔一聲,不由自主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強迫他留下來。

    肖奈轉身看向他,目光深情溫柔繾綣,糅雜著一絲無奈和不舍。斟酌半晌後,他緩緩啟口:“愚公是我好朋友,他出事了,我必須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去。”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戳中他的心髒,然而他還沒恢複過來,肖奈的下句話再次猶如利刃在他的心窩上絞得更深。

    “對不起,我覺得人命比情愛更重要。”

    ko感覺一陣陣涼意瞬間從腳底冒上來,然後一點點滲進他的心髒,最後整個身體像是被寒霜罩住,僵硬得像個木頭。

    肖奈見ko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忍不住拉過他的手肘,將他拉向自己的懷裏,擁抱著他好一會兒,一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一邊輕聲細語地安撫:“我很快迴來找你。不準亂跑。”

    ko推開他,擰眉問:“剛剛打電話給你的是於半珊?”

    “嗯。”肖奈小幅度地點頭。

    “那他肯定沒什麽大礙,要不然還能親自打電話叫你過去醫院?”ko一聽,眉毛蹙得更深,嘴角微彎,帶著一絲淒涼和苦澀。

    肖奈思索幾秒,爾後斂目沉聲道:“不管他有沒有受傷,嚴不嚴重,既然發生了車禍,我怎麽都要過去看一看。”

    難道自己生命中最好的朋友之一出了事他不但不去看,還和他的情敵在一起歡度春宵?

    於半珊喜歡他,他是知道的。

    “那你剛剛說的……待會蹂/躪我不算話嗎?”此刻的ko,活像一個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嘴唇抿成一條線,和在意的人賭氣發火無理取鬧,“你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肖奈,你答應我的,答應我留下來的……”

    肖奈歎了口氣,深深地凝視著他良久,麵色凝重,最後,他咬了下嘴唇,似乎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他慢慢地把ko束縛在他胳膊上的手拉開,聲音細如蚊蚋:“別鬧了,乖……”

    如果是在平時,如果是他們倆在床上嬉鬧歡愛,那麽這句話在ko聽來就是特別寵愛的意味,就像吃了一口蜜糖一樣甜,可是在此時此刻,他聽來就仿佛吃了一口屎一樣惡心。

    “嗬!”ko突然迸出這麽一個字,胸口劇烈起伏,猛地上前扳住肖奈的雙肩,厲聲質問:“上次一次也是這樣,於半珊在你開車的時候一直在分散你的注意力,就是因為他,你們才會發生車禍!就是因為他,你才會推開他替他承受了最嚴重的撞擊!”

    肖奈深深地凝視他,雙瞳漆黑如夜空,一聲不吭。

    ko心中的患得患失之感愈加強烈,喘著粗氣道:“這次還是因為他!每次都這樣,試問一個真正受傷昏迷的人哪裏還有力氣親自打電話讓你過去呢?不是應該是醫護人員或者家屬嗎?”

    “我不想追究這個。”肖奈垂眸,語氣冷了下來。

    ko見狀,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再慢慢打開,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非常平靜:“好,那你去吧。”

    肖奈敏銳地捕捉他眼眸中一掃而過的心灰意冷,不知道為何,似乎有無數條看不見的線像蜘蛛網一樣將他的心髒握緊,讓他忽然一陣心疼。

    他伸手搭上ko的肩膀,輕輕摩挲著,像安撫孩子一般:“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明天迴來找你,好嗎?”

    ko點點頭,看起來非常平靜:“我知道了,你去吧。”邊說邊輕輕推著肖奈往門口走,最後打開房門,將肖奈推出門外。

    還沒等肖奈再說些什麽,他就已經幹脆利落地關上了房門。

    *

    出租車剛在醫院門口停下,肖奈迅速地推門下車,緊接著風馳電擎走進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

    淩晨三點的急診部門依然燈火通明,人聲嘈雜,雞飛狗跳。

    肖奈被一股濃烈的藥水味刺激得眉頭直皺,他不喜歡醫院,上次他出車禍時的情景依然記憶猶新,從那以後每次他來到醫院都感到渾身不自在。

    他一路舉步生風地趕往手術室門口,一眼就瞥到了全須全尾坐在通道座位上正低頭玩手機的於半珊,心中一塊大石頭頓時卸下來。

    還好在裏麵做手術的不是他。

    “愚公。”肖奈人還未走到就輕聲叫他的名字。

    於半珊聞言抬頭,一見到肖奈來了,霎時一屁股“蹭”地離開椅子,興高采烈地衝他奔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除了一隻胳膊用紗布吊起來,還有臉上和身上有幾處歪歪扭扭地貼著止血貼,除此之外,他生龍活虎生氣勃勃,看起來可以和肖奈開著電腦玩一通宵的《道宗祖師》網遊。

    “老三!你去哪裏了?為什麽一整個晚上都不接我電話?”於半珊走近肖奈,歡天喜地、不能自已地給他來了個熱烈的單手擁抱,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一見到你就很開心很滿足”的神情。

    肖奈啞然半晌,隨後慢吞吞地迴答:“最後接了,不接怎麽知道你出事了?”他小心翼翼地抱了抱於半珊,盡量不碰到他的傷口,放開彼此後他上下打量著他,關心地問:“沒事吧?傷得嚴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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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半珊騰出一隻手來揉了揉眉心,這才顯露出一絲疲倦和煩惱,聲音也沙啞低沉:“我還好,隻是胳膊輕微骨折,身上多處擦傷,已經及時處理了。但是……”

    原來,今天於半珊在ktv裏發現肖奈消失之後,立即跑出去滿世界找他。打他電話又不接,他當時急得團團轉,最後實在沒辦法,於是叫了個出租車前往警察局打算報案。

    車子前往警察局的途中發生了車禍,原因在於出租車司機喝了點酒,再加上他一直在催促司機開快點,所以悲劇發生了。

    幸運的是他戴了安全帶,而且在轟然撞上從斜麵橫衝直撞駛來的名牌跑車的前幾秒反應靈敏地抓緊椅背,抱膝蜷縮成一團然後咬緊牙關防止因為撞擊力太大而“咬舌自盡”。

    他經曆過一次車禍,自然學會了車禍前的各種防護技能,因此才能再次死裏逃生。

    上次是因為肖奈救了他,這次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肖奈聽完,臉色緩和不少,眼眸裏的緊張和擔憂之色逐漸褪散,他看著於半珊,聲音輕柔:“你的病房在哪裏?迴去睡覺吧,不要在這裏玩手機。”

    於半珊呐呐地笑道:“可是司機和那個跑車富二代兩人還在做手術,我心裏很擔心啊……”

    “擔心也沒用,醫生的醫術水平不會因為你的擔心而產生一絲一毫的影響,就算你在外麵打網遊也一樣。”肖奈一字一頓,用平穩的語調說道。

    於半珊:“……”

    “更何況,這起車禍不是因你而起,不用太過自責。”肖奈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咱們迴房去。”於半珊伸過手拉起肖奈的胳膊,正想拉著他前往自己的病房,誰知肖奈卻一動不動。

    “老三,怎麽了這是?你不留下來陪我嗎?”於半珊麵帶疑惑地問。

    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匆匆走過,和他們擦肩的時候都忍不住用意味不明地眼神打量他們。

    肖奈旁若無人地佇立著,一動不動,神情淡淡的,也不推開於半珊的手。

    見他沉默不語,於半珊敏感的心思頓時被挑起,細長的眼睛在他全身上下來迴梭巡,似乎要把他看出一個窟窿來。

    “老三,我怎麽發覺你今晚怪怪的?”於半珊清了清嗓子,含糊其辭。

    “哪裏?”肖奈依然惜字如金。

    於半珊怪異地笑了下,騰出完好的一隻手摸了摸後腦勺:“就是……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怎麽說呢,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味道兒,我語文不好,不知道怎麽形容啊……”

    就在這時,肖奈的耳後根慢慢地變成紅蘋果一樣的顏色。

    於半珊神經粗得堪比千年樹樁,以為肖奈臉紅是醫院裏太過悶熱的緣故。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打包宵夜吃。”肖奈說著轉身準備朝醫院大門走去。

    “啊,原來你是想出去買吃的給我啊!”於半珊頓時興奮道:“那我要吃柳州螺螄粉!”

    “不行,你不能吃辣。”肖奈斬釘截鐵道。

    “啊……能不能讓老板不加辣呢?我真的很想吃螺螄粉!”於半珊忍不住撒嬌道。

    肖奈拿他沒辦法,歎了口氣:“行吧,我讓它們不加辣不加酸筍。”

    說完他款款走出醫院大門。

    其實,他還想去藥店,買消炎藥。

    *

    第二天,ko收拾行囊從“千裏相會”小旅館裏退房,到城市的另一端的某個叫“紅燈綠酒”的小旅館裏入住。

    他切斷了和肖奈的一切聯係,將他的手機號碼拉黑,徹徹底底地就這樣不告而別。

    晚上7點,勞累一天的他走出旅館,推開隔壁一家華萊士店的大門,要了一份最便宜的漢堡大餐。

    就在他點餐的時候,身後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身高腿長,穿著白衣黑褲的英俊男子走進店。

    他在ko身後排隊點餐。

    他的目光在ko的側臉停留了幾秒,突然,他的身體緊繃,臉色微微一變。

    糾結半晌,他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拍了拍ko的肩膀。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前麵的ko登時抓住他的手腕,緊接著轉身將他扳過身子,雙手反剪在背後,熟門熟路一氣嗬成,標準的抓賊姿勢。

    “區凱,是我啊!”被按住肩膀的男人驀然大喊。

    ko頓住,怔怔地盯著那碰瓷的人的麵孔,良久才迸出三個字:“劉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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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放心,新出場的人物隻是打醬油,推動劇情發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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