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你說什麽?訂婚?”若沁一手抓著話筒,重複了一遍問話,惹來了一旁沈安岩的注視。

    “什麽事?”若沁掛電話後,沈安岩問道。

    若沁臉上的表情隻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不過看上去也在她的預料之內,不算太過意外:“辭冰要和肖奈訂婚了。”

    沈安岩沒有言語,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抓起茶幾上的書,站起來“哼”了一聲,走迴了臥室。

    若沁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一臉淡定地發脾氣,沈安岩進了房間她才小聲道:“越來越會裝了。”

    肖家。

    肖奈站在書房中間,肖教授在博古架上四處擺弄著他的收藏,來來去去地也不理他,肖奈也不生氣,眼觀鼻鼻觀心乖乖站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肖教授仿佛才看到他一樣,衝他胡亂招了兩下手:“過來。”

    肖奈上前,肖教授從打開的箱子裏抓出一筒紙卷,示意他接過去:“謝家是文化人家,把這幾幅畫帶去討好你未來嶽家吧,還有箱子裏這、這、這幾幅。”

    肖奈拿到手上,確認般多看了幾眼,才抬頭略有些驚異道:“這不是你收藏的吳冠中的畫嗎?你竟然舍得?”

    肖教授冷哼一聲,頗為老謀深算道:“反正她遲早要嫁到肖家來,嫁過來就是咱們老肖家的人了,繞一圈不是又迴咱們家了?”

    肖奈無語了三秒鍾,才點頭:“有道理。”

    肖教授哼哼兩下,眼鏡後的眼睛嫌棄地看了肖奈幾眼,看到他有些無奈的表情後,肉疼道:“要不是你這敗家的小子,我用得著犧牲我的收藏嗎?去去去,趁著我沒後悔,趕緊消失在我眼前。”

    肖奈用讓肖教授看著倒牙的恭順態度道:“那我就謝謝爸了。”

    謝辭冰迴了帝都後今天下午迴了宿舍一趟,她是迴去收拾行李的。

    上海那晚後肖奈就向她求婚了,她答應了他,不過因為兩人學業還沒有完成,他們決定先訂婚。

    經由兩家家長同意後,他們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

    同居了近兩周,謝辭冰找了個沒有課的下午迴去收拾自己剩在寢室的東西。

    謝辭冰迴到宿舍,宿舍裏隻有齊釀在。

    謝辭冰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和齊釀說著話。

    她們已經大三快要結束了,這個學期她陪著肖奈關注著他的事業,並且係主任這個學期把她介紹給了《帝都日報》實習,她待在宿舍裏的時間很少,有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室友們的近況。

    所以今天聽到齊釀的話,她才會這麽的驚訝。

    南繪的男友張炎劈腿了,劈腿對象是外語係大一的係花學妹,被南繪直接捉奸在床。

    “其實他們兩個本來就一直在吵架啊,從大二吵到大三,陰晴不定的。”齊釀說,“當時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係裏就有很多人在打賭張炎什麽時候和南繪分手,我那時候很生氣,一個個告訴他們別開這樣的玩笑。但是大家都說,他們本來就不搭,南繪根本不是張炎喜歡的類型。”

    “但當時確實是他答應和南繪在一起的不是嗎?”謝辭冰道。

    “話是這樣說。我們當時都以為南繪是在籃球賽上對張炎一見鍾情的,其實南繪說,她第一次見到張炎,是在更早的時候。她說那個時候她在的樂隊根本沒有多少人關注,但是就是在他們練團在的廢棄操場上,張炎做了她的第一位觀眾。並且,他真的從頭,聽到了尾。”

    他是她第一位觀眾,英俊張揚的青年,孑身站立在台下,眼神專注而欣賞,甚至就那麽安靜地站在那裏聽了整整一個下午。

    喜歡藝術的人都信緣分,南繪就那麽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飛蛾撲火一樣不留餘力地去愛,哪怕落得一身傷痕也放不下他。

    “你知道嗎?最近張炎在纏著南繪要求複合。”

    “那麽她呢?”謝辭冰安靜問道。

    齊釀笑了笑,又有些憐憫又有些怒氣:“她能怎麽樣?現在僅僅是靠著所剩的怒氣勉力支撐罷了,等這個心結打開,她就會又一次愛上那個人渣。”

    齊釀目光移到謝辭冰臉上,看懂了她臉上的表情,歎息一聲:“辭冰,勸她是沒用的,最近因為這個,她都不和我們說話了。”

    正說著,寢室門打開,申申踩著高跟鞋走進了宿舍。

    謝辭冰從前一直就覺得,申申有著很強的性格,大一的時候,短發的她嫵媚利落就已經有禦姐的雛形,現在大三越發成熟的她,拋開了大一時候所有的青澀,越發爽利精明到讓人無法直視。

    申申踢掉腳上的普拉達,給了謝辭冰一個熱情的後背抱:“辭冰美人兒~幾天不見,我甚是想念,來,啵一個——”

    她嘟起嘴唇,作勢要湊上來,被齊釀一個箭步伸出一掌擋住了臉:“呔!何方妖孽!休得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申申衝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手上的包包向齊釀飛去:“你這腐女還敢說我。”

    “哇塞,大姐,我一直沒注意,你這一身是咋迴事啊?你今天下午幹哈去了啊?”齊釀指著申申身上酒紅的小禮裙,東北話一個激動又溜了出來。

    申申在宿舍裏凹了個造型:“美吧?今天我偷偷用我爸的會員卡混進高級會所了,還認識了個超有情調的帥大叔。”

    “你,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齊釀結巴道。

    “唉,雖然大叔年紀有點大,但是實在太有情趣了,那種閱曆豐富帶來的魅力,和咱們同齡的那些小男生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申申揉亂了精致的卷曲短發,一邊搖著手指。

    “你看看咱們學校的那些男生,一個個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傻得還可憐。哦,當然,你家大神是個例外。”申申突然想到了坐在一邊的謝辭冰,扭過頭來補充了句。

    謝辭冰用微笑來迴應她。

    申申的“小薑薑”在大三剛開始就分手了,申申本來就對他滿身神經質的文藝範有點不耐煩了,後來又發現約會時每次都出手極為闊綽的薑淮遠出身單親家庭,母親是中學清潔工,一個人含辛茹苦供他上大學後,他們兩個就徹底掰了。

    申申當時說:“我倒不是因為他的家庭條件怎麽樣,說句實在的,兩個人約會,條件能好當然是最好的事情,條件不滿足的話大不了約會換個少花錢點的方式,本來大學談戀愛,哪有那麽多物質的要求。可我就受不了他媽每個月那麽辛苦,把血汗錢都給了他念書,他就因為那股子文藝人的矜持和虛榮,每次花錢都那麽大手大腳。我是那種勢力拜金的人嗎?我自己家就不缺錢,想要什麽我自己就能滿足自己,用得著男朋友剝削他親媽給我買東西啊?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申申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申申後來從這段失敗的戀愛中總結出了無數的金句,她曾經總結說:“女人就得自己對自己好,指望愛情和男人,還不如指望自己支付寶裏的餘額來得實在。”

    於是她從此信奉的信條就是:女人一定要活成女王,隻許自己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能再傻乎乎地對男人輕易動了真感情。

    經此後,申申的眼光就脫離了這個校園,因為她覺得這個年紀的男生不是純情得玩不起就是虛偽得讓人無語。

    謝辭冰收拾好一切東西,已經是晚上了,她打了個電話告訴肖奈她整理完了,很快就會迴去。

    申申和齊釀幫她把行李搬下宿舍樓,南繪今晚樂隊活動,是不會迴來的。

    下了樓,申申“嘻嘻”笑了兩聲,湊到謝辭冰身邊指了指前麵。

    “哎呀,某人已經迫不及待地來接你了。”

    肖奈站在女生宿舍樓下,不遠處停著他還亮著車燈的車,他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襯衫,靜靜地站在那裏,身姿挺拔,像是一棵亙古不變的樹。

    申申看得歎一口氣,湊在謝辭冰耳邊道:“每次看了你家大神,我都有種世間愛情都很美好都會長久的錯覺。”

    謝辭冰溫柔地笑看著申申,申申有些不自在地挪開了視線,手指卷起自己的短發:“老幺啊,你別這樣看我啊,我警告你,不娶何撩。”

    謝辭冰沒有迴答她這明顯是托詞的話,溫柔地對她道:“你總會遇上這樣愛你的人的,申申。”

    申申抿了抿唇,沒有正麵迴答她,隻是笑道:“得了啊,你這人生贏家,少來刺激我。姐們兒現在過得這麽瀟灑,男人是什麽?有什麽用嗎?”

    明顯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謝辭冰見她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沒有再說什麽。

    “大神,老幺,再見啊,祝賀你們進入同居時代。”

    申申摟著齊釀,透過車窗對坐在車上的肖奈謝辭冰道。

    肖奈笑得很真實:“謝謝你們,有機會的話,我和辭冰想改天邀請你們去我們家看看。”

    “哎,還是算了吧。”說這話的是齊釀,“我們很有原則的,單身汪是不能總吃狗糧的,對身體不好。”

    肖奈笑笑。

    路上,謝辭冰整個人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閉目養神。

    肖奈轉頭看到,對謝辭冰道:“累了嗎?”

    謝辭冰道:“有點。”

    肖奈說:“注意別睡著,晚上車裏有點冷,我怕你感冒。我盡量開快一點,早點迴家。”

    謝辭冰依舊閉著眼,嘴角忍不住上揚:“好,我們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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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最近寫得好累呀,好卡……

    自己寫文了才對那些能堅持寫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作者充滿了敬佩……

    另外,有親想要這篇文的本子嗎?大家可以考慮考慮,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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