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他放開,謝辭冰兩眼裏還是失神渙散的。

    肖奈似乎輕輕喟歎了一聲,就著俯身的姿勢抵上她的額頭,唇齒間清冽又炙熱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息處,她失魂落魄地抬眼,對上了他幽暗的雙眼,眼角藏著欲念,豔麗得像開在眼旁的花。

    她兩眼水光瑩亮,焦點有七分分散,然而根根長睫在眼角嫵媚地翹起,往日隻覺得冰雪一樣的殊麗,然而在這樣的眼神下竟然勾起了三分的妖異,眼角有豔光四散開來,尤其當她這樣輕喘著抬起眼,眼波流轉著的緩慢動作,能讓最冷寂的仙人墮入阿鼻。

    本就是美人,更遑論在夜色下散出了骨中的沉眠著的魅惑。

    肖奈的眸色愈發地亮,在發絲的陰影裏卻交織出晦澀的暗意。

    “辭冰。”他輕輕地喚,低低的聲音裏帶著微微的啞,繾綣地在他喉間流連著發出。

    他輕輕在她臉上摩挲,氣息遊移,曖昧得要命。

    謝辭冰怔怔地看著他,似乎還反應不過來,有些傻意。聽到他的聲音,輕輕一閉眼,睜眼,旖旎漫上眼底。

    “你啊。”她似乎微喘地輕笑一聲,本來抓著他衣料的手鬆開,兩隻手上伸搭在了他的肩上,麵上表情帶著嫵媚的輕輕倦色,頹豔的美意。

    “知道我剛剛想到了什麽詞嗎?”她就著此刻兩人幾乎偎在一起的臉龐,問。

    “什麽?”他微垂下眼,聲帶輕輕振動。

    “色中餓鬼。”這四個字被他壓下來的動作擠得曖昧不清,從她唇齒間模糊地發出,他密密的吻鋪天蓋地地壓下來,不若剛剛的狂風暴雨,更加纏綿,可也更加緊密親近。

    她的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不用踮起腳尖,因為他近乎是壓下來的動作。她開始嚐試著迴應,伸出舌尖試探著描繪他的唇形,肖奈動作一頓,下一秒卷迴了她撓癢一樣遲疑又無力的小舌,細密地遊走過她口腔裏的每一個角落。

    今晚大概是不能見人了。感受到又開始泛起麻意的嘴唇,她想到。

    肖奈將謝辭冰送到了她外祖父母家的樓下。

    她給他織的那條圍巾現在已經纏在謝辭冰的脖子裏了,她把圍巾堆得高高的,將將遮住嘴唇,饒是這樣,走到燈光下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低了低下巴。

    肖奈看了眼她身後亮著燈的小洋樓,將她的長發理好:“迴去吧,晚上早點睡。”

    謝辭冰嗔怨地睨他一眼,索性已經到家了,也幹脆不管低頭了。雖然還有些羞澀,不過她到底是個從容極了的女孩子,想到現在是告別的時候了,也安然地笑起:“你迴家小心點,時間不早了,迴了家記得給我發個短信,別讓我擔心。”

    肖奈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俯身在她眉心印下溫柔的一吻:“我會的。”

    他看著她走到門口,最後扭頭向他微笑著揮揮手,直到看著她進了門,聽到一聲溫柔的女聲‘迴來了?’消失在門邊,才最終轉身離開。

    謝辭冰收拾好自己,站在浴室鏡前眼神莫測地看著裏麵的自己,或者說,那像火焰一樣紅烈的嘴唇。

    她神色莫測地伸手輕輕撫上唇瓣,心中是對自己這一段感情的驚異。

    這就是愛情嗎?就是這種感情讓那麽多人變得再也不像自己了嗎?

    愛能成魔能成瘋。

    在以前她是不能理解的,那是因為她還沒有遇到肖奈,沒有遇到自己的愛情,也就從未想過這世上竟能一種感情,濃烈到幾乎讓人驚心動魄。

    她莫名想到高三時候同班一個女生寫的作文,那次全國作文大賽她一等獎,那個女生是第二名,而她自己寫的是中學時代青春的悵然與反思,其實並沒有太多真情實感,純粹是信手之作。因為獲得了兩個很了不得的榮譽,她們兩人都輪番在主席台上念過自己的文章,她自己的收獲了多少掌聲她早已忘記,隻記得聽到那個女生的文章時,她內心的震撼與淡淡困惑。

    她很清楚地記得其中的幾段話:

    “愛是敏感的女孩一生都逃不開的劫難,她們注定要為了愛情大笑和大哭,動盡一切的愛恨悲歡,愛上一個人,收獲喜悅;或是被傷害,刻下治愈不了的傷痕。”

    “這個世界上果真存在著命運中誰是誰的劫數,它讓無數理智的人瘋狂,讓無數高傲的人跌入塵埃,置身天堂或亦跌下雲端粉身碎骨,全在它一念之間。愛讓人成瘋。”

    手機在浴室外響起,是短信的提示音。

    謝辭冰打開浴室的門,走到大床前,撿起被上的手機,打開了收件箱。

    屬於備注名“肖奈”的短信,隻有簡短的幾字。

    “已到家”,和“晚安”。

    謝辭冰放下手機,那一句話又開始在她腦中縈繞。

    愛能成魔能成瘋。

    肖奈之於她,是毒。

    窗外的風刷刷地翻過書桌上攤開的書頁,老舊泛黃的紙張翻動,一張舊得發黃的紙從書頁中飛出。

    紙上字跡蒼勁,隻是筆鋒已有模糊,看不出是哪年哪月執筆於哪一個曾經疏狂的少年手下,掩藏著一個曾經的秘密:

    餘沈姓三郎,自認天驕,平生縱是輕狂。生人歎,生不逢時沈溫石,然餘笑卿癡人,看不穿餘紅塵俗客,佳人笑中醉。論吾之百年,唯心所願,不過畢生得一相知相守,唯若沁吾妻吾愛。

    落款已經模糊,大字鐫刻,透紙而書就,不過一人三字名姓。

    落款,沈安岩。

    ※※※※※※※※※※※※※※※※※※※※

    嗷嗷嗷!!本書最大的男神!外祖父俺的嫁!!!

    忽然想文藝一把:

    沈安岩,字溫石,嘉興沈氏,族中行三。少有盛名,姿疏朗俊逸,儀容美甚。

    時國朝初建,國基不穩,父嘉興巨儒沈恬,有言長歎:國運不濟,當治世宏達,定基甘載革、命,從先人之路,便是安岩。

    外祖父生平:

    沈安岩一生拓落風骨,生於氏族高門,長於共和國初建,經曆過三大改造的風波,讓他從不染霜雪的少爺變成了最普通的孩童。

    二十三歲在北大遇到了他後來的妻子,與他一生相知相守的中國建國畫壇唯一女性國手,時任北京大學副校長的若沉茂的獨女,即才女若沁。

    二十七歲文、革爆發,沈氏夫婦被打為□□“資產階級知識分子”。

    沈安岩天資極高,性情極怪,少年時嘉興百姓常有歎惋“生不逢時沈溫石。”

    晚年至交公開在報紙上玩笑,稱之為“怪叟。”

    就是這樣,作者嘔死了自己,寫出了自己的男神。

    曆史上無此人,也沒有創作原型,小天使們不必深究,閑來無事,腦洞大開,就成了這樣了……

    簡言之,冰妹有點被奈奈嚇到了,不過…多習慣習慣就好。

    本周末不休假,下一章你們是想下午發呢還是周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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