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外,一處幽深宅邸內。

    時值仲夏,院落中有一棵石榴樹開的正剛好,豔紅豔紅的花朵宛如燃燒的火焰,驚心動魄。

    葉逸文一邊望著這開到荼蘼的花朵,一邊聽著徐子道的閑言碎語,神情卻冷漠又淡然。

    “可笑的是,那五毒妖女還特意迴來尋我。還好我將她打發迴去了,沒讓婉容知道半分實情。”徐子道英俊麵容上全是自得之色,他故作遺憾地歎了一口氣,“隻可惜我並未嚐到那五毒妖女的滋味。逸文你不知道,她的□□賽雪又風姿綽約,實在可惜了……”

    “五毒姑娘並不好惹,你既辜負她的真心,便要當心她哪天來取你的性命。”葉逸文漠然地說,“而且你這麽對一個姑娘,著實差勁。”

    徐子道卻不服氣,他強行辯駁道:“我一開始也不想這麽做,隻是時間不湊巧罷了。如果遇到她時我已經和婉容成婚了,我還可以娶她當個小妾。但凡有些權勢,哪個男人又沒有三妻四妾呢?天下美人這麽多,我總不能辜負她們的恩情。”

    葉逸文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如果徐子道不是他幼時好友,他必定早就拂袖而去。可現在礙於幼時那點情分,葉逸文卻不得不聽他繼續念叨自己的豔遇經曆,著實膩煩。

    下一秒,葉逸文的眼神卻忽然變了。

    徐子道隻聽戾戾風聲唿嘯而來,同時一道白虹斬破寂靜,而後一支斷成兩截的弩/箭才墜落在地。原來是葉逸手中輕劍瞬間出鞘,將這支衝他而來的箭矢一斬兩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徐子道根本沒反應過來。可等他迴過神來,他的臉色卻變得慘白如紙。如果不是葉逸文方才出手,他的腦袋早被這支箭射中了。

    葉逸文提劍在手,他順著那支箭射來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房頂上有個身穿深藍勁裝的男子,臉上戴著半邊麵具手持千機匣,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唐門殺手,這下事情麻煩了。徐子道心中一沉,他一向知道唐門殺手的赫赫威名。他武功平平,這次又被唐門殺手盯上了,怕是難以善了。

    “不知我何時得罪了唐門的人?還請這位兄台告訴我,我也好上門賠罪。”徐子道朗聲說,但他手中的長劍卻已經出鞘了。

    那唐門殺手並不答話,隻是又將一支弩/箭填進了千機匣中,看架勢竟是要不由分說再來第二發追命箭。

    葉逸文早知道和這唐門殺手交涉也是徒勞,他們既然出手,便會竭盡全力完成任務。

    “那藏劍弟子,你要保他?”唐門殺手卻忽然開口了。盡管時機不對,可葉逸文依舊要稱讚一句,這人的聲音宛如玉石相擊,相當悅耳動聽。

    “我本來也不想得罪唐門殺手,但若是閣下執意要殺他,那我今日卻無法置身事外。”葉逸文平靜地說。

    一旁麵色慘白的徐子道卻好似有了底氣一般,他大聲喝道:“我這兄弟可是藏劍山莊三莊主葉煒的親傳弟子,一身劍術盡得真傳,閣下還是盡早退去是為上策。”

    “哦?這倒有趣。”唐無澤挑了挑眉,他這迴倒真的來了興致。本來他一擊不中,早就準備撤退。即便今日不能完成任務,以後遲早也有機會。這藏劍弟子難道還能跟著徐子道一輩子?

    可徐子道這麽說,卻是在小看他的本事。今天,他定要當著這藏劍弟子的麵,殺掉這個任務目標。

    一道明黃身影忽然一閃,卻是葉逸文運起輕功跳上房頂。又是一式玉泉魚躍,片刻之間,葉逸文同唐無澤之間的距離就已拉近。與此同時,他手中輕劍卻對準唐無澤斬來,毫不留情。

    唐無澤立刻縱身後退,重新拉開距離。一記迷神釘瞬間出手,但卻被葉逸文的輕劍擊落。那邊徐子道也已躍上房頂,這兩人一左一右,已對他形成夾擊之勢。

    若是被這藏劍弟子黏上,他一時半刻便脫不了身。而那邊的徐子道就會毫不客氣地取他性命,誰又會跟一個要你命的殺手客氣呢?

    既然兩邊沒有出路,那就從上方突破。唐無澤身形一晃矯健如鷹,瞬間提縱躍升幾尺,須臾之後又上升兩次,重新與這兩人拉開了距離。

    這次唐無澤對準葉逸文撒出了一把暴雨梨花針,翠綠碧藍的光芒煞是好看,恍如花瓣綻放。隻是葉逸文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之處,這唐門秘傳暗器號稱出必見血,隻要漏接了一根便是天大的麻煩。

    隻是他剛擋下了這把暴雨梨花針,唐無澤卻又扔出了一枚毒蒺藜,這唐門殺手身上的暗器好像無窮無盡。趁此機會,唐無澤一邊從半空縱身而下,一邊擲出了一顆雷震子,將剛想揮劍直刺的徐子道定了個正著。

    等那邊葉逸文終於有空對付唐無澤時,卻隻見徐子道胸前插著好幾支箭,看來是沒救了。

    好得很,這個唐門殺手果然有本事。葉逸文怒極反笑,他瞬間切了重劍,一式夕照雷鋒猛地砸向唐無澤。雷峰寶塔紫煙中,斜陽落照起金輪。這招式也恰如詩句形容的一般,劍氣如虹聲勢赫赫。

    隻聽一聲錚鳴,簡直能看到明亮的火花迸濺而出,卻是葉逸文那柄重劍和唐無澤手中的千機匣磕了個正著。這唐門殺手格擋的時機拿捏得極為精準,若是晚上片刻,他就要被那把重劍擊中,即便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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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唐無澤竟趁葉逸文這一擊的力道急速後退,那道深藍身影轉瞬之間便消散在空氣中,簡直像一隻鳥。

    葉逸文盯著唐無澤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會,許久之後才收劍入鞘。

    蘇州,徐府。

    許婉容身著縞素,她望著葉逸文,表情哀然:“我不知道什麽人和徐郎有這樣大的仇怨,竟買通唐門殺手刺殺他。”

    也許是徐子道生前欠下的風流債。這句話本已到了葉逸文舌尖,但他卻將這話強行咽了下去。死者為大,即便葉逸文看不慣徐子道的行為,此時卻也無法指責他。

    “本來再過兩個月,他就要娶我過門。可我沒有想到,多日之前那一別竟成了永別。”許婉容的眼圈又紅了,隻是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模樣著實楚楚可憐,“而徐郎的雙親又何其無辜,今日他們竟不得不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唐門殺手著實可恨,不知何時竟將他的心挖去了,臨死也不給他留個全屍。”

    葉逸文依舊沒有說話。那日的唐門殺手著實神通廣大,他竟悄無聲息地挖去了徐子道的心,直到第二日才有人察覺。

    看來買通這唐門殺手的,多半是徐子道生前招惹的幾個姑娘之一。她們被徐子道始亂終棄,之前有多愛隨後便有多恨。誰讓徐子道行為不端,現在死了倒也並不冤枉。

    雖然人死如燈滅,可徐子道身後的恩怨糾纏卻並未因此煙消雲散,反而越發複雜難明。聰慧如許婉容,當真不知道徐子道因何而死麽?這姑娘怕是早看穿徐子道是個花心好色之人,但隻是因為她愛他,因而她眼中再看不到她情郎的任何瑕疵與不完美。

    “我不過一介女流之輩,既不會武功也不能親手替徐郎報仇。”許婉容的神情忽然十分堅定,她一字一句說的清晰又緩慢,“我想將這件事托付給葉公子,請葉公子看在你們是幼時好友的情分上,替徐郎報仇。”

    “江湖皆知唐門殺手的嘴很嚴,所以即便抓住那個殺手絕對問不出雇主是誰。”葉逸文淡淡地說。

    “那麽,隻要殺了那個殺手就好。”許婉容抬頭了,她眼眸中凝結著深沉的恨意,“我恨他不肯給徐郎留個全屍,竟讓他死後也不得安息。”

    現在還真是有趣啊,於是葉逸文輕輕地笑了。雖說那個唐門殺手不是什麽無辜之人,可這姑娘竟不去恨他背後的雇主,反而責怪一個奉命行事的殺手。這就是女人的任性與不理智麽?

    許婉容卻不禁唿吸一窒。這藏劍公子實在生得太好看,他錦衣華服金冠束發,五官精致到毫無瑕疵,那張臉映著日光簡直能讓人目眩神迷。

    可葉逸文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簡直讓許婉容如墜冰窟。

    “雖說是幼時好友,我這些年卻和徐子道並沒有什麽深厚交情。”葉逸文淡淡地說,“即便是他在世之時,想必也未曾把我當做什麽至交好友。他有許多許多朋友,又何必將這件事托付給我?”

    許婉容聽出了葉逸文話中的拒絕之意,連忙說道:“可徐郎那些朋友,都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他們一看徐郎過世,徐府已要衰敗。除了葉公子之外,竟沒一個前來送他一程。我不過一個弱女子,唯有托付葉公子……”

    “姑娘這是強人所難。”葉逸文打斷了許婉容的話,他表情漠然,“我有話直說,徐子道這個人品行卑劣,並不值得我為他得罪一個唐門殺手。”

    “可藏劍山莊的弟子,不是各個君子如風快意恩仇麽?”許婉容已經急了,她雙目一睜神態淒然,“還是說,葉公子竟忍心要我這弱女子跪下求你麽?”

    “那麽許小姐,便真的跪下求我看看啊。若是你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又如何能讓我替你的未婚夫報仇呢。”葉逸文似笑非笑地說,“你大可說我葉逸文無情無義,我並不介意。”

    許婉容咬了咬唇。她從未想過,葉逸文看似溫文爾雅,實際上竟然如此性情乖戾。

    “我隻盡全力出手一次,若是無法殺了那唐門殺手,許小姐也不要怪我。”葉逸文卻忽然說,“這卻不是為你,是因為我對那個唐門殺手很感興趣。我很想知道,這次他還能否從我手中逃脫第二次。”

    於是許婉容心中稍安,她低下了頭:“若是葉公子成功了,我願以五千兩白銀作為謝禮!”

    “許姑娘還是留好你那些銀子吧。”葉逸文對此嗤之以鼻,“我藏劍山莊的人,又何時缺過銀子?”

    這句話說得霸道又自信,可許婉容卻難以反駁。她沉默一會便道:“我便等著葉公子的好消息了。”

    葉逸文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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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哥本來想崩一追命就跑的,但是任務目標嘴欠威脅他

    所以炮哥就和二少死磕了,恩

    感謝祈家六君陰森森的看著的地雷

    感謝殊汝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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