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還要參加劇組宣傳通告的狐狸小姐,羅傑幾人繼續談論著工作上的事情。

    “你很看好太平洋對岸?”

    胖子對羅傑剛才的話題表現得很是好奇。

    “也看好,也不看好。”

    羅傑搖了搖頭,不等胖子繼續發問,就開口解釋道:“那邊有十四億人口,經濟也在高速發展,市場潛力是很大的。不出十年,就有可能超過北美和歐洲,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消費市場。”

    說著,羅傑又話題一轉,繼續道:“但是對我們來說,這片市場的價值不大。至少,在未來十幾年裏,價值不會太高。”

    說到最後,羅傑又一次強調道:“當然,我說的是對我們樂隊來說,而不是公司。我對太平洋對岸算是比較了解,搖滾……在那邊是一個相當小眾的音樂類型。但我們公司其他的流行歌手,在那邊應該能有相當不錯的商業號召力和吸金能力。”

    胖子似乎明白了什麽,反問道:“比如泰勒、阿黛爾?”

    “對,比如泰勒、阿黛爾。”

    羅傑點了點頭,說道:“畢竟,在全球範圍內來說,搖滾樂的受眾基礎還是不如流行,甚至比不上嘻哈、鄉村、電音以及各種口水歌。”

    “這倒是無所謂,任何一家唱片公司,想要做到頂級,核心業務必然是趨向於流行。”

    胖子摸了摸下巴,又提出了一個異議:“我聽說那邊盜版很泛濫?”

    “確實是這樣。”

    有些事,假裝看不到不意味著不存在。

    即使到羅傑重生之前,在不可描述國度,版權問題依然沒有能夠得到徹底的解決。

    但任何國家都會經曆這麽一個階段,既得益者不會輕易放棄手中的利益,必然會製造阻力。

    再加上大多數人習慣了“免費”,想要改變他們的觀念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羅傑先是點頭承認了這一點,隨即又說道:“這種現象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太平洋對岸的政.府很有野心,不會讓版權問題這樣的……”

    羅傑猶豫了一下,才想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不會讓這樣的‘小事’影響他們的國際形象,所以盜版問題遲早會被解決。事實上,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已經在著手處理這些問題了。隻不過你懂的,任何一個地區想要徹底解決盜版問題,都是不可能的事,哪怕僅僅隻是見效,也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

    徹底解決盜版?

    就連號稱版權保護體係最完善的北美,都做不到這一點。

    下載一首盜版歌曲最高可判十六年監禁的“酷刑”,依然阻擋不了那些不想為正版買單的人。

    事實上,羅傑自己,也曾經是盜版的受益者。

    當初改變觀念的過程,也花了不短的時間。

    在羅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太平洋對岸的版權保護已經能夠明顯看出有了起色,雖然盜版依舊泛濫,但選擇支持正版的人數越來越多,也使得創作者乃至於整個行業的生存環境好了許多。

    ——無論是哪一類版權的創作者。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一定程度上消滅盜版,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說五年,哪怕十年之後,那邊能夠一定程度上解決盜版問題,我們就有很有必要進行適當的投資。”

    胖子的敏銳性還是很強的,羅傑稍稍一做分析,就看出了太平洋對岸那片市場的價值。

    思考了片刻,又帶著一絲謹慎,開口道:“不過投資的規模要適度,我們現在擴張得太快了,不能冒太大的風險。”

    “事實上,我們不需要額外做什麽。”

    羅傑提醒道:“百代唱片本身就有那邊的業務基礎,早在八十年代就在魔都開設了大中華地區分公司,並且還在香江和寶島兩個地方各自擁有一家全資子公司。”

    “那邊的業務怎麽樣?”

    胖子有些好奇:“百代之前的情況……怕是顧不上遠東市場吧?”

    “業務一般,但隻要投入少量的資源,就可以重新運轉起來。我已經讓盧卡在做市場調研了,預計會投入幾千萬美元左右吧,最高不會超過兩億。”

    羅傑實話實說道:“唱片業不像好萊塢,音樂受到語言的製約比電影大得多,即使是流行類作品,英語歌也很難在那邊有特別好的表現。主要需要依仗的,還是當地或者東南亞地區的華人、華裔歌手。”

    事實上,羅傑已經給了盧西恩-格蘭奇一份清單,都是羅傑能迴憶起來的,出名時間比較晚的話語歌手,甚至還有不少九零後的明星,讓百代在遠東的分公司去尋找相應的人,並盡量尋求簽約。

    隻要能簽下來哪怕一半,不,三分之一,未來的百代唱片,在遠東地區的市場占有率也不會太低。

    當然,這同樣需要砸進去大筆的運作資金,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

    不過對於這件事,羅傑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也就沒有和胖子兩人提起。

    反正簽到就是賺到,找不到人,也無非是浪費一點微不足道的資源罷了,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那邊的事我不懂。”

    胖子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你覺得有必要,那就這麽做吧,反正我們也不在乎這點投入。”

    “幾千萬到兩億美元,也不能說是什麽小錢了。”

    羅傑開了個玩笑,又說道:“我打算讓獵頭公司在那邊尋找合適的人才,對於那個國度來說,我們都是外來者,有些事還是要當地人來出麵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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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考慮了一陣,認同地點點頭,道:“對,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來做。”

    “不說這些了。”

    安妮終於找到機會,打斷兩人談論工作,一臉八卦,興致勃勃地問道:“胖子,你和傑西到底是怎麽迴事?不是都要結婚了嗎?”

    “謝特!”

    安妮成功戳中胖子的痛處。

    胖子投給羅傑一個抱怨的眼神,沒有得到迴應,隻好帶著一些幽怨,說道:“因為孩子的問題,她很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而我不這麽想……”

    “停!等一下!”

    羅傑打斷胖子的話,疑惑道:“之前你不是還說過讓我做你孩子的教父嗎?這才過去幾個月?你的想法就有這麽大的改變?”

    幾個月前的聚會上,胖子曾經提議過讓羅傑給自己未來的孩子做教父,甚至還和羅傑、安妮討論過給孩子起名的話題,羅傑自然是答應了這件事。

    那個時候,胖子的表現,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不打算再要孩子的“丁克”。

    emmm,或許說“偽丁克”更合適一點,畢竟,在紐約,已經有一個小理查森-埃爾文德斯了。

    “那個時候傑西就在旁邊看著,所以……”

    理查森攤開手,做了個“你懂的”手勢:“養小孩子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我已經經曆過一次了,不想再受一次折磨……”

    在北美,家庭與孩子,是永恆的主流價值觀。

    當然,和太平洋對岸的家庭文化不同,北美的家庭,通常僅僅指夫妻之間,最多再加上個孩子,和上一代,以及其它的親戚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按照這邊的習俗,大多數人在成年之後,甚至是十六歲之後,就會離開父母,獨立生活。

    關係親近一點的,會定期迴去探望父母,疏遠些的,甚至老死不相往來也是有不少的。

    當然,在傳統的美式價值觀中,後代,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

    在北美,後代的意義並非是基因上的延續,更重要的是愛情的結晶。

    就好像不生一個孩子,就證明不了兩個人之間的愛情一樣。

    似乎,在某種程度上,胖子的價值觀與北美文化的主流並不相符。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誰能指望一個癮君子能夠有著和普通人一樣的三觀?

    “所以,就因為要不要孩子這麽點小事,你們就分手了?”

    羅傑驚訝道:“夥計,你們馬上都要結婚了,為什麽現在才討論孩子的問題?!”

    “事實上,我們之前討論過很多次了。”

    胖子似乎有點心虛:“之前我一直在推脫或者敷衍,這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實在應付不下去了,我就隻好和傑西說我是個丁克……”

    “……”

    羅傑無語:“行吧,你開心就好。”

    盡管羅傑已經習慣了北美這邊各種奇葩,但仍然是被胖子的騷操作給驚到了。

    各種意義上的騷操作。

    “你不想要孩子,是因為怕照顧孩子麻煩?”

    安妮忽然插話道:“胖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胖子楞了一下,疑惑道:“什麽事?”

    “你現在是個億萬富豪!很有錢!”

    安妮認真地提醒道:“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自己照顧孩子,就算請上一個加強連的傭人,你也承擔得起這樣的開支!”

    說著,安妮又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又不用你懷孕四十周,也不用你喂奶,還可以請傭人去照顧。除了不再做避孕措施以外,事實上生孩子這件事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所以,為什麽這麽強烈的反對呢?”

    “哦,法克!”

    胖子楞了半天,忽然一拍腦門:“我光去想小理查森出生的那幾年有多麽恐怖,竟然忘了這個!”

    “這家夥大概是嗑.藥太多把腦袋磕壞了。”

    羅傑湊到安妮耳邊,小聲嘀咕著:“如果胖子真的嗑.藥嗑傻了,我們是不是要重新找個鼓手?”

    正說著悄悄話,卻見到胖子忽然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羅傑衝著胖子的背影大叫道:“嘿,瑞克,你幹嘛去?!”

    “去追迴傑西!”

    胖子頭也不迴地喊了一聲,壯碩的背影,奔跑起來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emmm,不管怎麽說,總算是做了件好事。”

    羅傑對安妮笑了笑,又調侃道:“也許是壞事也說不定,可憐的胖子,恐怕這輩子都要被傑西管得死死的。”

    “你是在暗示什麽嗎?”

    安妮眉毛一挑,下巴微微抬起:“難道說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有什麽不滿?”

    “當然不是!”

    羅傑立刻否認:“我們可是在派對上泡妞的最佳搭檔,我怎麽可能對你不滿?!”

    “這還差不多!”

    安妮對羅傑的迴答表示滿意。

    沉默了一小會,忽然開口問道:“羅傑,你想不想要個孩子?”

    “……”

    羅傑楞了一下,搖頭道:“我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就現在考慮!”

    安妮撲到羅傑身上,“惡狠狠”地說道:“現在,立刻,馬上告訴我答案!”

    雖然擺出了一副兇狠的表情,但在羅傑眼裏,此刻的安妮卻有一種奶兇奶兇的感覺,像是一隻可愛的小奶貓。

    皺著眉頭考慮了一會,羅傑並沒有正麵迴答安妮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呢?想要孩子了?”

    算起來,安妮也已經二十七歲了。

    這個年齡不算大,但卻也是母性容易發作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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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引出了“孩子”這個話題,讓安妮有所觸動,或者受到什麽刺激,也並非全然沒有可能。

    想了想,羅傑開口道:“安妮,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就生一個好了。”

    羅傑的想法很簡單,就像剛才安妮勸說胖子的話那樣,又不用自己生,又不用自己照顧,如果嫌麻煩,大不了多請幾個保姆和傭人就是了。

    這點開支,對羅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更何況,直到安妮提起來,羅傑才真正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一直這麽玩下去,固然是很瀟灑。

    但沒有人能長生不死,自己努力打拚一輩子,賺來的這些身家,以後難道全部捐出去?

    羅傑可沒有這麽偉大的情懷。

    哪怕從遺產繼承的角度去想,有一個自己的後代,似乎也是挺有必要的事情。

    而從感情上來講,羅傑也說不清自己對安妮到底是什麽感覺,愛情?不太像。

    友情?明顯也不是。

    但就現在來講,如果要有一個後代的話,羅傑唯一能夠想到的選擇,就是安妮。

    “我不知道,隻是突然想到這件事。”

    安妮顯得有些糾結:“而且我們的事業正處於關鍵階段,我不可能拋下這些去備孕、養胎。”

    羅傑想了想,安妮說的確實沒錯。

    遠了不說,至少兩三年內,安妮在金融投資上的能力,對於樂隊未來的發展都是至關重要的,也不可能讓她離開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等這個階段過了,我們就生一個孩子好了。”

    羅傑輕輕擁抱了一下安妮,輕聲道:“最多不超過三年,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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