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居遠處,一輛馬車停在死角。


    雲渠掀起簾子瞧了瞧,外頭一隊侍衛,應是四皇子的人,而車馬也不少,瞧著來送行的人不少。


    片刻後,她對司棋附耳說了幾句話,後者聽罷,輕輕點頭下了車。


    不多時,一群百姓從遠處緩緩走來,他們衣裳破舊,背上還背著糧食,或許是太重,個個步履沉重,走得極其艱難,不巧的是天上橫空飛來幾隻麻雀,直直朝著他們的糧食袋啄了起來。


    眾人驅趕麻雀的驅趕麻雀,幫忙撿糧食的撿糧食,忙成一團後,最終還是十分狼狽,有幾個累得撐不住的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有人看見了紫竹居外的侍衛們,猶豫一瞬後,還是上前小心翼翼問道:“各位官爺可否搭把手,小的們實在是……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四皇子比廢太子與安郡王有腦子,自入朝後,走的也是親民路線,京城舉凡百姓有困難的地方,就能看到四皇子府的侍衛,四皇子的名聲因此在民間超乎尋常的好,這也叫百姓有難,頭一個選擇求助的就是四皇子府的人。


    侍衛們猶豫了片刻,上去請示了四皇子後,便去了一半人幫他們。


    剩下的一半則在下一瞬被一陣異動引了開來,與此同時,紫竹居裏頭也走了水,驚得一眾人離開的離開,救火的救火,頓時亂成一團。


    雲渠輕輕落在了院中一處死角,往樓梯處看去。


    沒多久,四皇子一行人便皺著眉匆匆下樓,往外走去。


    她指尖夾著三根銀針,邊上一根上頭還盤著一隻極其小而黑的蠱蟲,下一瞬運足內力,銀針便齊齊往為首的四皇子手腕上飛去。


    她速度已經快到隻剩一絲殘影,肉眼壓根兒沒法察覺,不料四皇子動作卻更快一分,正在銀針即將刺入他手腕的前一瞬,他手指微轉,銀針便直接落在了他兩指之間,與此同時,他倏而抬頭,淩厲的眉眼直直射向雲渠的方向。


    那裏空無一人,隻地上留下了幾錠金子。


    他皺起眉,低頭看打量著手中的銀針,無毒無藥,光滑細小,隻是三根普通銀針罷了。


    “三根銀針就嚇住你了?”他身邊的穆庭嗤笑一聲,“戰場刀光劍影,你不如躲迴賢妃肚子裏去,叫敵軍無處下手。”


    四皇子是賢妃所出。


    而前者聽到這話,冷厲的眼神刮了他一瞬,反唇相譏:“一想到這是某些人求而不得的夢中情場,我不知會多自在。”


    “可別嚇得灰溜溜躲迴來就好。”


    兩人你來我往,不見硝煙的對噴,卻叫被他們堵在後頭無路可走的人急上心頭,欲哭無淚。


    “不是你倆走不走?”二皇子忍無可忍,怒道,“站在火場叫你們更來勁兒更刺激了是不?跟有病似的!”


    後頭眾人看著身後就快燒到屁股的火,瘋狂點頭。


    快走吧活爹!


    穆庭與四皇子這才住了口,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讓開路後,眾人急急繞開他們往外逃,四皇子還被帶著情緒的二皇子撞了一把,差點平地摔。


    而此時,紫竹居不遠處的馬車已經不見了。


    “主子沒成功?”司棋詫異問道。


    雲渠點頭:“四皇子很敏銳,身手也比我預料中更高,隻差一步就被發現了。”


    “那蠱蟲……”


    “沒了。”雲渠歎了口氣,語氣難掩心疼。


    這可是她煉出來最厲害的蠱了。


    知道四皇子心眼多,跟前頭那幾個腦幹缺失的不一樣,這迴她特意提前將母蠱種在了自己身上,子蠱給了四皇子,這才趕在後者抬手的那一瞬直接催動母蠱自爆,子蠱也隨之消失。


    倒是沒被發現,但損失也大。


    司棋搖頭道:“四皇子當真難纏。”


    她還想說什麽,下一瞬卻見穆庭掀起簾子上了馬車,便閉上了嘴,低頭跳下了馬車。


    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雲渠道:“送行需要喝這麽多酒?”


    “二皇子灌的,沒醉。”穆庭說完,不解地問她,“你送他三根銀針,何意?”


    “若我得手,南疆便是你去了。”雲渠不是解釋,勝似解釋。


    穆庭那點酸氣瞬間被撫平了,柔聲開口:“辛苦你為我謀劃,但下迴莫要這樣冒險,那狗東西身手不在我之下,若傷著你便不好了,下迴你告訴我,我去做。”


    雲渠點了點頭,任由穆庭拉著她的手。


    馬車裏安靜了下來,穆庭忽地道:“你怎的不說話?是與我無話可說了麽?還是你覺得老四更有趣?”


    “你醉了?”


    穆庭坦誠點頭:“醉了。”


    雲渠仔細打量了他片刻,眼神似精似迷,睜得比銅鈴都大,活像是下一瞬就要守門去似的。


    正在此時,穆庭冷笑一聲:“以為我醉了,你就可以轉移話題了?”


    “……沒事就睡吧。”語氣極度敷衍。


    她抬手在他腦門上輕撫一下,後者便漸漸閉上了眼睛。


    此時馬車晃了晃,他頭一歪便倒在了雲渠身上。


    察覺到自己手被什麽撞了一下,雲渠垂眸看去,一個青色香囊,似乎是從穆庭身上掉出來的,她瞧著眼熟,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這香囊果然是她的。


    上迴護國寺給了他解毒丸後,他竟還留著香囊,還隨身帶著麽?


    沉默片刻後,她輕歎口氣,本要推開他的手搭上他的頭,摸了摸,帶著一絲異樣的溫柔。


    這一耽擱之下,迴到府裏時天色已經黑透。


    穆庭被雲渠叫醒,灌了碗解酒茶後瞬間被苦得清醒了不少。


    見晚膳已經擺好,他便在雲渠身邊坐下,瞥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後才輕咳一聲:“白日裏被灌得多了些,腦子不清醒,說的話都不作數,你別往心裏去。”


    雲渠眉梢微挑:“哪一句?”


    “……全部。”


    “是麽?”雲渠歎了口氣,“我竟以為你酒後吐真言,正高興呢。”


    “高興什麽?”


    “你能僅因我送出三根銀針就吃味,足以見得你有多在意我,我自然欣悅。”雲渠表情無比冷靜地說完了一句無比戀愛腦的話。


    穆庭瞬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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