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我想起來了,我家裏還有事兒。”八姑邊說,邊轉身要溜。


    她可不敢和啞妹對上。


    八姑對於啞妹,心裏的陰影麵積,是無法計算的。


    她也就敢背後嚼舌根,敗壞啞妹的名節,真看到啞妹,她都是繞著走的。


    八姑想溜,沒等啞妹說話,葉草小丫頭就不幹了。


    葉草自從跟了啞妹後,就把飼養那些野物的職責攬了過去,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出門打草、挖野菜,而且還給野雞捉蟲子、螞蚱什麽,相當盡心,也相當勤快。


    對於啞妹,葉草就更是當成了偶像在崇拜。


    見到有人汙蔑啞妹,葉草當然不願意了。


    葉草張開胳膊擋到了八姑的前麵,大聲道:“不行!你隨便汙蔑我姐的名節,你要對我姐道歉!”


    葉草說完,還掐起了腰,擺出了小潑婦的樣子。


    別說,葉草雖然年紀小,身體也幹幹瘦瘦的,但是還真有些氣勢。


    這也難怪了,這些日子村子裏的小孩子,因為啞妹送烤肉串的事兒,對葉草那是唯命是從,為葉草積累了相當大的人脈,以至於葉草收了一幫的小跟班。


    即便有些年紀比葉草大幾歲的,為了能吃到烤肉,也追隨著葉草了。


    葉草當了這些日子的小頭頭,當然就有了小頭頭的氣勢。


    不僅如此,一見葉草衝了出來,維護的又是啞妹,葉草身後的那些小跟班們,立刻不逞多讓的也擋在了八姑麵前。


    “讓開,你們這些窮孩子們知道什麽?!”八姑沒好氣的叫囂著,伸手就要去推葉草。


    “你碰她一下試試?”啞妹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八姑的手在距離葉草一指遠的地方,堪堪的停住了。


    瞪了葉草一眼,八姑壓下心裏的怒火,訕訕的迴頭。


    啞妹手裏拿著趙騁送的那把匕首,在手裏把玩著,然後輕輕的把匕首抽了出來。


    寒光閃閃的匕首,在陽光下刺得人一陣眼花繚亂。


    八姑不由的一哆嗦,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生怕那匕首猛然間飛過來,削掉她的腦袋。


    席輕靈一見啞妹手裏的匕首,眼睛驀然瞪大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樣子。


    此時四周看熱鬧的人中,有些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他們自家的娃吃過啞妹烤的肉串,還曾拿迴家去過,這件事讓那些人對啞妹也是心生好感的。


    雖然啞妹整天冷著臉,即便是在路上遇到人,也從來沒有打過招唿,也不搭理任何人,但是這些人仿佛也習慣了,仿佛就理應如此。


    啞妹要是哪天對他們笑臉相迎,他們才會受到驚嚇呢。


    看到自家孩子正在八姑麵前幫著擋路,大人們覺得也該說句公道話。


    於是,一個男人憨聲說道:“八姑,都是些沒有影兒的事兒,啞妹一個姑娘家,你這樣說太過分了。”


    “就是,八姑,這事兒是你不對,你就該道歉。”一個婦人也道。


    “就是就是……”


    既然有了人開口,一時間就有許多人附和著,齊聲討伐起了八姑。


    有些心向八姑的,但是當著啞妹的麵,也沒有人敢幫襯八姑。


    葉草帶領著一群小孩子,更是大聲叫了起來,“道歉!道歉……”


    八姑眼見走不脫,隻得對啞妹賠著笑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對!”


    八姑說著,還象征性的抽了抽自己的嘴巴,然後繼續道:“我老婆子有口無心,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你聽誰說的?”啞妹冷聲打斷了八姑的話。


    這件事她要從根兒上揪出來,然後給某些人一個教訓。


    正在大門口站著看熱鬧的葉二嬸聽了啞妹的話,心裏“咯噔”一下,轉身就要往院子裏走。


    八姑聽了啞妹的話卻是眼睛一亮,立刻叫道:“是葉家老二的媳婦!”


    八姑說著,指向了葉二嬸,“我是聽她說的,她說你和趙忘早就有一腿了,都睡一個被窩了,沒準現在肚子裏連孩子都有了……”


    葉二嬸聽了八姑的話,隻得停住腳步,膽戰心驚的看了啞妹一眼,隨即風一樣的向八姑衝去。


    “你胡說!是你自己胡咧咧,故意敗壞我們葉家姑娘的名節!”葉二嬸衝到八姑麵前,指著八姑大叫。


    “我胡說?!還不是你那日在大槐樹底下瞎嚷嚷的?”八姑一掐腰,底氣十足的叫道:“那日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聽見了!”


    八姑說完,就在人群裏尋摸,找那天在場的人。


    眾人一聽,看向葉二嬸的眼神就變了。


    葉二嬸一下子慌了。


    那日她可是當著好幾個人說的,這要是被八姑抖摟出來,找到了證人,那麽她們家好不容易和大房拉上的關係,不就又泡湯了嗎?


    不僅如此,葉二嬸一想起啞妹的狠厲,就心裏發怵,頭皮發麻。


    特別是啞妹現在手裏還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葉花見葉二嬸一臉的驚慌,心裏焦急,暗惱她娘關鍵時刻掉鏈子。


    上前走了幾步,葉花脆聲道:“八姑姥,您可不能隨便冤枉我娘,啞妹是我們葉家的姑娘,任誰也不會拿自家姑娘的名節說事兒的!”


    葉花說到這兒,看向四周的人群,“我娘就算再是糊塗,也該知道啞妹和我是一個‘葉’字,敗壞了啞妹的名節,沒得還會連累我的名節,這種事兒,我娘斷不會做的!”


    別說,葉花說的頭頭是道的,人們聽了,還真是這麽個理兒。


    雖然葉家分家了,但是血緣關係是撇不清的。


    血緣關係牽涉到了門風家教的問題,有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聯。


    整個百草村的人都知道,葉二叔一家對於葉花的親事,那是抱著相當高的期望的。


    一般情況下,哪怕是連帶著會有損葉花名節的事兒,葉家二房也是不會做的。


    當然,僅限於一般情況下。


    現在這種情形是葉花已經有了白若塵這個目標,把啞妹和趙騁湊到一起,才對葉花有利,當然就是特殊情形了。


    葉花的話說完了,四周的人一咂摸,還真是這麽個理兒,於是就有些人點頭。


    八姑那張嘴慣於搬弄是非,這是村子裏的人都知道的,所以,人們就開始倒向葉花,看向八姑的眼睛裏,都是指責。


    葉花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得意。


    八姑可不是吃素的,照著葉花狠狠的啐了一口,尖聲道:“呸!你個小妖精!打聽我看不出來呀,你是想巴上來葉家治病的那個貴人,所以故意汙蔑本家的妹妹,生怕人家看上你妹妹不要你!”


    八姑一針見血的把葉花的打算說了出來。


    也是,八姑縱橫媒婆一行業多年,最是好這些捕風捉影的男女之事,自從白若塵出現在百草村,八姑那一雙老眼就一直盯著葉家的動靜。


    白若塵每次來葉家,抑或是出葉家,葉二叔和葉花等人都是遠接高送的,而且,他們還生怕別人不知道,每次都大聲的嚷嚷著,吸引著人們來看。


    八姑遠遠的看著,早就從葉花的眼睛裏看出了貓膩。


    葉花那滿是愛慕的小眼神,怎麽能瞞得過八姑的眼睛?


    其實,不僅是葉花,整個百草村沒有出嫁的姑娘,看到白若塵後,也沒有幾個不發花癡的。


    白若塵那般神仙似的人物,差不多牽動了百草村所有未婚少女的心。


    聽了八姑的話,葉花猶如被人在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臉漲得通紅。


    葉二嬸一見自家閨女被八姑這麽講說,對著八姑就撞了過去。


    “你個嘴裏長瘡,髒心爛肺的賊婆子,這麽埋汰我閨女,我和你拚了!”


    葉二嬸拿出了拚命的架勢,八姑一個沒提防,竟然被葉二嬸撞得後退幾步,“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八姑墩了個屁股蹲,疼得“哎喲!”一聲,大叫了起來。


    “不得了了!葉老二家的打人了!”八姑拍著大腿哇哇大叫。


    葉二嬸神氣了,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八姑,臉都快湊到八姑臉上去了,“我打你了怎麽著?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埋汰我閨女,我撕了你那張臭嘴!”


    八姑頂著葉二嬸的口水爬了起來,開始和葉二嬸對陣,“我埋汰人?你們家若是沒有存著那等齷齪的心思,怎麽會故意往啞妹身上潑髒水?”


    葉花剛才在八姑嘴裏吃了虧,被八姑講說了一通,雖然葉二嬸撞了八姑一下,可是葉花不能這麽算了。


    她必須要坐實了八姑的罪名,否則她就洗不清自己。


    葉花紅著眼圈,一臉委屈,泫然欲泣的指著八姑道:“明明是你心裏記恨啞妹,故意汙蔑啞妹!啞妹剛迴來的那幾天,你可是到處說啞妹是山裏的精怪變的!”


    葉花提起了這茬,人們又開始懷疑起了八姑。


    畢竟,當初造謠啞妹是精怪的,還真是八姑。


    八姑這屬於有前科,有案底的。


    八姑一見這種勢頭,恨不得撕了葉花的嘴。


    “小**!自己心裏有鬼,還誣陷別人!”八姑恨恨的道,隨即扯過身邊的一個婆子,“巧兒奶,你說那天是不是葉老二的媳婦,在大槐樹底下講說的這件事?”


    八姑終於找到了那天在場的一個人。


    葉二嬸的臉色一變。


    葉花立刻道:“大奶,您可不能因為和八姑姥是親戚,就故意偏頗她。”


    葉花一句話,點出了八姑和巧兒奶是有親戚關係的。


    也是,八姑和巧兒奶是堂姐妹。


    巧兒奶若是幫著八姑,那麽她的話就不可信了。


    “葉花,我老婆子活了這麽大的歲數,還能亂說不成?”巧兒奶說道:“這事本來就是那天你娘跑到大槐樹底下說的,不但我聽見了,狗兒他娘也在,不信你們問狗兒娘?”


    巧兒奶說著,又拉出了一個證人。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站在人群裏的狗兒娘身上。


    狗兒娘剛要張嘴,葉花搶先一步說道:“嬸子,這事要真是我娘做的,對我們家有什麽好處?且不說別的,我四叔是秀才,現在又和縣裏的大戶人家結了親,馬上就要成親了,我娘這樣敗壞我們家的名聲,豈不會連累我四叔的功名?”


    葉花抬出了百草村唯一的秀才——葉四柱,狗兒娘要吐出嘴的話,立刻打了個磕巴。。


    葉家大房分出去了,葉四柱和葉二叔可還是一股呢。


    “我……我那天光顧著納鞋底了,也沒有仔細聽。”狗兒娘模棱兩可的道。


    八姑那個氣呀,和巧兒奶對視了一眼,眼睛繼續四處尋摸證人。


    還真讓她立刻就找到了一個,“葉花姥……”


    八姑話沒有說出來,就放棄了。


    葉花的姥姥當時也在大槐樹底下,但是葉花的姥姥不可能給她做證。


    門口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葉老頭和周氏等人當然都出來了。


    於是,八姑一眼又搭上了周氏。


    當時不僅葉二嬸說了那番話,葉二嬸還沒有走,周氏就去了,然後周氏還給葉二嬸的話做了肯定的。


    “當時葉家老婆子也在,她也那樣說的,所以我們才都深信不疑的!”八姑指著周氏叫道。


    周氏看了一眼葉老頭的臉色,心裏一陣打鼓,葉老頭臉色鐵青。


    周氏一咬牙,向著八姑“蹭蹭”竄了過去。


    “你胡咧咧!啞妹是我的親孫女,我老婆子就是再四六不分,也不會往自己孫女身上潑髒水的!”周氏理直氣壯的叫道。


    周氏心裏發虛,叫完了可能覺得氣勢還不夠,於是向著八姑伸出了爪子,“我今天非撕了你這張賤嘴!”


    周氏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仿佛她表現的越是彪悍,她就越是清白。


    周氏說著,在八姑的臉上狠狠的撓了一把。


    八姑“嗷”的一聲,對著周氏也衝了上去,一把扯住了周氏的頭發。


    “老虔婆,我今天和你拚了!”


    八姑發著狠的扯著周氏的頭發,周氏的頭皮差點沒被扯掉,疼得她吸著氣,順著八姑的手勁兒歪著腦袋,一時間還不了手。


    “老二家的,你死了!”周氏叫道。


    葉二嬸連忙上前幫忙,開始撕扯八姑。


    八姑被葉二嬸又是撓又是扯的,就顧不上周氏了。


    周氏從八姑手裏掙脫出來,立刻和葉二嬸一起撕打八姑。


    八姑以一敵二,立刻處於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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