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四柱聽了葉老頭的話,整了整光鮮亮麗的衣袍,意氣風發的道:“爹,這些都是王員外送的。”


    一聽說是別人送的,葉二叔立刻高興的搓起了手。


    嘿嘿笑著道:“老四這身上的衣服,也是那個王員外送的吧?”


    葉二叔看著葉四柱身上的綢緞衣服,一臉的羨慕,眼中光芒閃爍。


    並且伸手摸了摸那料子,一臉巴結的道:“老四,等你這衣服穿得不喜歡了,就送給二哥,二哥絕對不嫌棄是你穿過的。”


    葉四柱掃了葉二叔一眼,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別說,葉四柱穿著這套衣服,還真是有一種儒雅之氣,再加上相貌不錯,身材修長,顯得很是玉樹臨風。


    站在這破土房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個王員外,為什麽要送給你這麽多東西?”葉老頭問道。


    還是葉老頭比較沉著冷靜。


    葉四柱是葉老頭這輩子的希望,這些年他傾盡家底的供養葉四柱讀書,就是為了葉四柱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


    所以,事關葉四柱的事兒,葉老頭可沒有被眼前這點東西衝昏了頭腦。


    葉四柱聽了葉老頭的話,沒有立刻迴答,反而從懷裏掏出了幾個大銀元寶,放到了炕上。


    “哎喲,這是……銀的?”葉二叔瞪大了眼睛,看著炕上的銀元寶,不可置信的叫道。


    葉二嬸衝過去,一把拿起一個銀元寶,放到嘴裏就咬。


    周氏正好進來,照著葉二嬸的頭上給了一巴掌,搶過葉二嬸手裏的銀元寶,罵道:“沒見過世麵的東西!”


    罵完,狠狠的瞪了葉二嬸一眼,“這不是銀的,難道還是紙糊的?”


    雖然周氏罵葉二嬸,但是她自己握著元寶的手,也有些的顫抖。


    “老四,這銀子,也是那王員外……送的?”葉二叔瞪著眼睛,挨個摸著炕上的元寶,喃喃的道。


    此時,就連炕上坐著,一直端著架子的葉老頭,也動容了。


    這些大元寶,他這一輩子也沒有見到過呀。


    “老四,快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葉老頭維持不住冷靜狀態了。


    葉四柱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爹,您拿這些銀子,置辦些東西,過兩日請人去縣裏的王家提親吧。”


    原來,這王家是縣裏的富戶,王家有個女兒名喚寶芝,今年正好十六歲,機緣巧合下碰到葉四柱,然後就看上了眼,非葉四柱不嫁了。


    王家本來就寵愛這個女兒,又見葉四柱現今也是秀才身份,若是日後高中,也不埋沒自己姑娘,也就勉強同意了。


    但是想到葉家家境太窮,這個聘禮什麽的,葉家肯定出不起,為了不讓自家女兒太委屈,隻好自家出銀子打點了。


    葉四柱起初堅決不受王家的錢財,在王家人眼裏獲得了不少的高端評價,後來就變成王家求著葉四柱收下了。


    葉四柱當即信誓旦旦的表示,日後飛黃騰達了,絕對會還王家的這份情。


    於是乎,葉四柱和王員外之間,皆大歡喜。


    當然,葉四柱對葉老頭等人的說法是,王家的人相中了他的人品和才華,硬要把女兒許配給他。


    至於王寶芝,他當然不能提,否則就會影響了王寶芝的閨譽。


    這一點,葉四柱還是很明白的。


    聽了葉四柱的訴說,葉二叔眼睛立刻亮了。


    “老四,你這往後就是大戶人家的女婿了!”葉二叔搓了搓手,“以後二哥就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葉老頭吸了一口旱煙袋,穩了穩神兒,問道:“老四,這王家,是經商的?”


    一聽葉老頭的話,葉四柱立刻明白了葉老頭的意思。


    正所謂:士農工商,這“商”可是排在最底層的。


    “爹,這王家雖然不是世家大族,但是本家也出過舉人,也不算是商戶。”葉四柱答道。


    葉老頭仿佛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葉二叔一聽,立刻說道:“爹,您現在還分什麽商戶不商戶呀,整個大燕現在也沒有人在乎這個了。”


    葉二叔說著,一揮手,“就拿鎮上的李記包子鋪來說,那可是大長公主當年開起來的,誰敢說大長公主她就是個商戶,她就不尊貴了?”


    葉二叔說到李記包子鋪,不由的就吸了吸口水。


    李記的包子,他當然吃過。


    每次他去鎮上賣獵物,都會從賣獵物的錢裏,拿出一些買幾個包子吃的。


    “不錯,爹,現在即便那些官宦人家,也都有生意買賣的,否則,僅憑朝廷的俸祿,是萬萬不夠花銷的。”葉四柱說道。


    葉四柱的話,正好說明了官商結合的情形。


    “老頭子,這可是門好親事,咱可要好好的合計合計,盡快把這親事定下來。”周氏眯著眼睛,摸著炕上的元寶,說道。


    在周氏看來,這可是喜從天降的大好事兒。


    簡直就是天上掉金磚,正好掉在她們家院子裏。


    葉老頭狠狠的吸了一口旱煙袋。


    他們家老四果然是個有出息的。


    有了老四,自家這以後的日子,可就要在村裏拔頭籌了。


    “就是,就是。”沒等葉老頭點頭,葉二叔就嗬嗬的直點頭。


    “老四呀,你以後在你丈人的鋪子裏,給二哥安排個差事唄,二哥要求也不高,隨便給我間鋪子,讓我做個管事就行。”葉二叔嗬嗬的道。


    葉花一直在屋子裏聽著,臉上容光煥發,眼珠滴溜溜的轉。


    此時露出了一臉的甜笑,對著葉四柱道:“四叔,你以後給我娶了四嬸,是不是要在縣裏置房子呀,侄女可想著沾四叔的光,去縣裏逛一逛的。”


    葉花的話,立刻提醒了葉二叔。


    憑自家女兒的模樣,若是有了葉四柱這個台階,就是嫁到縣裏去,都有可能呀。


    葉二叔的眼睛更亮了,對於葉四柱的那些恭維話,滔滔不絕的就湧了出來。


    “老四呀,從你小的時候,二哥早就知道,你是個有大出息的……”


    葉二嬸說起來,也是個精明的,一見這種情形,當然也跟著湊趣的恭維葉四柱。


    再加上嘴甜的葉花,縱然葉四柱看不上葉二叔等人,一時間也被捧得有些飄飄然了。


    不過,這種歡樂的氣氛,被燒了熱水,給葉四柱送茶進來的葉大嬸,給破壞了。


    葉四柱每次迴來,那都是被供起來的。


    平時葉家人也就是喝個白水,但是葉四柱一迴來,就會專門給葉四柱泡茶水喝。


    葉家那套茶壺茶碗,除了過年過節的,也就葉四柱迴來的時候使用。


    當然,茶葉都是葉四柱自己帶迴來的,美其名曰是孝敬葉老頭的。


    一見葉大嬸提著茶壺進來,葉二叔對著葉二嬸使了個眼色,葉二嬸立刻搶過葉大嬸手裏的茶壺。


    葉花沒用他爹說什麽,也麻利的去拿茶碗。


    給葉四柱端茶倒水這活兒,可是美差了。


    “老大家的,還不去把老四的屋子收拾幹淨了?”周氏一見葉大嬸,立刻就沉下了臉來,高聲叫道:“瘋婆子,不支使不動彈,懶得快生蛆了!”


    周氏說完,把元寶往自己麵前攏了攏。


    她以後可是大戶人家的親家了,有這麽一個瘋癲的兒媳婦,真是丟麵子!


    想到這兒,周氏看葉大嬸愈發的不順眼了。


    “大嫂呀,這屋子可不是你能來的,如今咱家的秀才大人迴來了,可別被你給衝撞了,沾染了晦氣。”葉二嬸意有所指的道。


    葉二嬸如此一說,周氏的臉更難看了。


    “還不快滾出去!”


    周氏惡狠狠的瞪著葉大嬸,唯恐葉大嬸真的把她寶貝兒子身上染上晦氣。


    “娘,您別這樣說,都是一家人,什麽晦氣不晦氣的。”葉四柱說著,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看向葉大嬸,“辛苦大嫂了。”


    “不辛苦,不辛苦。”葉大嬸喃喃的說著,慌忙退了出去。


    “到底是秀才,這談吐就是不一樣。”葉二叔對著葉四柱,討好的說道。


    葉二嬸和葉花,則是殷勤的給葉四柱倒茶。


    看著葉大嬸消失在門簾後麵的背影,葉四柱狀似無意的說道:“聽說大嫂丟的那個女兒,迴來了?”


    一提起啞妹,葉二叔立刻搶著道:“可不是嘛,老四,你是沒有見到那丫頭,那眼看人的時候,就跟刀子似的,那臉上更是滿臉的鬼符,嘖嘖……”


    葉二叔邊說邊搖頭。


    葉老頭也皺起了眉頭。


    周氏更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葉花眼珠一轉,煞有介事的說道:“說起那丫頭,這人們都說是山裏的精怪,傳的到處都是風言風語的,這要是傳到縣裏去,沒準會影響了四叔的前程。”


    葉老頭一聽這話,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旱煙袋,心裏泛起了嘀咕。


    在葉老頭的心裏,沒有什麽能比得上老兒子的前程重要。


    葉四柱不動聲色的掃了葉花一眼。


    “我在鎮上,倒是也聽說了這件事。”葉四柱淡淡的道:“不過是無妄之談罷了,這世間哪裏有什麽精怪?”


    “老四,你可別不信,等你看到那丫頭,你就知道了。”葉二叔叫道。


    葉二嬸一拍大腿,“就是呀,他四叔,你是不知道,那丫頭就那麽一指,那胳膊粗的大蛇,就變出來了……”


    葉二嬸提起這事,那是眼睛賊亮,唾沫橫飛。


    “是嗎?我倒要見見這個侄女了。”葉四柱笑著道。


    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葉花掃了她爹娘一眼,覺得他們沒有說到點子上。


    “爺、奶,雖說我是個做孫女的,在長輩麵前沒有我說話的份兒,可是如今事關四叔的前程,我不得不說幾句。”葉花露出了一副鄭重的模樣。


    葉二叔和葉二嬸對自家這個女兒,一向是高看一眼的,如今聽葉花如此一說,沒等葉老頭說話,葉二叔就道:“事關你四叔的前程,這是我們葉家的大事兒,花兒你盡管說。”


    葉老頭對於葉二叔總搶話說,也習慣了,隻是瞪了他一眼,就看向了葉花。


    葉花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感到很是受用。


    葉花先看了葉四柱一眼,然後看向葉老頭,鄭重的道:“爺,四叔也說了,這事兒已經在鎮上傳開了,這肯定也會傳到縣裏的。”


    葉花說到這兒,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嚴肅了,“到時候先不說王家怎麽反應,就是四叔書院裏的那些先生、學子們,聽說了咱們家有一個吃人的精怪,不論真假,沒準也會遠著四叔的。”


    聽了葉花的話,葉二叔立刻精明了。


    一拍巴掌,大聲道:“可不是嘛!老四這清清白白的名聲,讓人和一個精怪扯在一起,那不是白白的被玷汙了嗎?”


    對於葉二叔這句話,葉花感到很滿意。


    於是,慢悠悠的道:“更何況,王家若是聽說了這件事,我未來的四嬸一害怕,沒準就……”


    葉花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下麵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時,就連葉四柱的臉色,都變了變。


    他能有這麽一門親事,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雖然他是個秀才,但是那書院裏的秀才多了去了。


    別看在這百草村他是獨一個,在縣裏可就沒什麽了。


    “我就說吧,那個丫頭就是個妖怪,喪門星,不把她趕出去,這日子沒法過!老四這親事若是讓她攪和黃了,我跟她拚命!”周氏手裏拿著一個大元寶,揮舞著尖聲道。


    她一直壓抑的怒火,終於全麵爆發了。


    一提起啞妹,周氏那是恨得咬牙切齒呀。


    但是,她又無可奈何。


    這讓周氏每天都怒火中燒。


    葉老頭“啪嗒,啪嗒”抽了幾口旱煙袋,掃了周氏那光禿禿的頭皮一眼,“怎麽趕?你去?”


    葉老頭一句話,周氏啞聲了。


    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她要是能把啞妹趕出去,她早就趕了,一刻功夫也不會讓啞妹多呆的。


    不僅周氏啞聲,葉二叔和葉二嬸也沒話說了。


    這個問題,在葉家確實是個難解的難題了。


    他們不僅僅怕葉大嬸發瘋動刀子,現在也怕啞妹時不時的動刀子。


    反倒是葉花,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若無其事的說道:“其實,大伯母若是那麽舍不得那個丫頭,可以帶著那個丫頭一起過嘛,咱家村外麵,不是還有一間瓜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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