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大驚!


    雪花的臉色太難看了,沒有一絲的血色,額頭更是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雪花此時倚在韓嘯的懷裏,雙手捂著肚子,一臉的痛苦模樣。


    “顧叔!”韓嘯大叫。


    顧賢立刻過來,一把抓過了雪花的腕脈。


    片刻後,顧賢臉色大變。


    有震驚,有不可置信,還有驚慌。


    當然,更多的是驚喜。


    “爺,夫人有滑胎之兆!”


    顧賢話落,屋子裏的人仍是緊張的看著雪花,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須臾,屋子中的空氣仿佛滯住了,停止了流動。


    所有的人,都懵了,傻了。


    一時間,針落可聞。


    滑胎?


    滑胎是幾個意思?


    滑胎之兆,那也要肚子裏有胎可滑呀。


    就連雪花,也仿佛忘記了肚子的疼痛,一臉怔愣的看著顧賢。


    同時,心裏有個期望在不停的呐喊著。


    片刻後——


    “你說什麽?”韓嘯不敢置信的顫聲問道。


    能讓韓嘯聲音發顫,這還是第一次。


    韓嘯此時不僅聲音顫抖,就連心也是顫抖的。


    “夫人有了身孕。”顧賢快速的說著,同時在雪花的身上,飛快的點了幾處穴道。


    “你再說一遍!”


    這句話是定國公說的。


    定國公現在連胳膊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而搖晃的身子,現在是站的穩穩的了。


    而旁邊的煙霞和籠月,現在也傻了。


    兩個丫頭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一臉期待的看向顧賢,等著顧賢再次給予肯定的答複。


    至於“滑胎”兩個字,暫時被她們自動摒棄了。


    顧賢看都沒看定國公,隻是說了一句。


    “世子夫人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顧賢這次把時間都說出來了。


    眾人終於確信了顧賢話裏的意思。


    定國公先是鬆了一口氣,老懷欣慰,隨即才反應過來,雪花的情形不太好,臉上驚喜的神情,直接變成了緊張。


    煙霞和籠月的眼淚,是“嘩嘩”的往下落。


    兩個丫頭也是先驚喜,後揪心,不僅如此,更是害怕。


    那小心肝,如同在做雲霄飛車。


    韓嘯此時額頭已經冒汗了,心“砰砰”亂跳。


    緊張擔心的樣子,毫無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此時的韓嘯,再也不是那個一臉冰霜,狂霸拽的男人了。


    他的心裏,還沒來得及體會驚喜,就被驚恐所替代了。


    屋子裏,隻有韓瑚和沈落雁,臉上的震驚,變成了複雜以及某種懊悔。


    隨之而來的,還有深深的絕望。


    沈落雁臉色灰白,一屁股坐在了一張小杌子上。


    她知道,她再也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甚至於,這個府裏,已經沒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這一刻,她感到了一絲懊悔。


    若是她不執意相逼,那麽,事情是不是還會有別的轉機?


    若是她徐徐圖之,那麽她會不會……


    沈落雁的眼睛,落到了雪花的肚子上,眼中隨即劃過了一道暗芒。


    顧賢說著話,手上一直沒停,從懷裏飛快的掏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了一粒藥丸,遞給了韓嘯。


    “爺,快給夫人吃下去!”


    韓嘯立刻把藥丸送到了雪花的嘴邊,“乖,快吃了!”


    雪花不用韓嘯說,自己就乖乖的把藥吃了下去。


    她現在心裏的震驚和驚喜,比眾人更要強烈。


    同時,也更加不安。


    肚子仍然在疼痛,並且,她感到下身有些濕。


    雪花臉色蒼白,手心裏都開始冒汗了。


    不過,不是疼的,是嚇得。


    疼痛她可以忍受,但是若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那麽她絕對忍受不了。


    “爺?”


    雪花一臉驚恐的看向韓嘯,聲音不可遏製的顫抖著。


    “別怕,爺在!”韓嘯低頭看著雪花,沉聲說道。


    韓嘯緊緊的摟著雪花,努力平穩著自己的心跳。


    他能感受到雪花此時的驚恐,他何嚐不是如此?


    但是,他必須要給自己的女人一個信心,一個依靠。


    韓嘯沉穩有力的聲音,終於讓雪花感到了一絲安心。


    這時,顧賢指著一旁的一張軟塌說道:“爺,您把夫人放到上麵,然後用內力護住夫人的心脈!”


    韓嘯聽了顧賢的話,瞳孔驀然一縮!


    顧賢讓他用內力護住雪花的心脈,那就說明雪花有生命危險。


    一旁的煙霞和籠月也嚇白了臉。


    兩個丫頭差點站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們本來就是習武之人,當然也明白顧賢話裏的意思。


    兩人剛才雖然擔心雪花,但是聽到雪花懷孕,內心深處還是有驚喜埋藏著。


    下意識裏,她們認為有顧賢在,雪花就沒有事兒。


    但是現在,那份驚喜一點不剩的變成了驚嚇。


    不到危急的關頭,顧賢怎麽會讓主子爺護住夫人的心脈?


    兩個人的眼淚伴隨著冷汗,一起淌了下來。


    定國公聽了顧賢的話,也是心裏“咯噔!”一下。


    隨即,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韓瑚。


    若是雪花真的有個好歹,那麽韓嘯肯定不會放過韓瑚的。


    雖然韓瑚是韓嘯的親姑姑。


    若真那樣……


    定國公不敢想下去了。


    韓瑚和沈落雁雖然不知道雪花的情形如何,但是看到煙霞和籠月,以及定國公的反應,就知道雪花的情形恐怕不好。


    韓瑚的心裏,瞬間就又萌發了一絲希望。


    可是,當她接觸到定國公的目光的時候,心裏的那絲希望,忽然破滅了。


    一股鋪天蓋地的寒氣,溢上了她的心頭。


    因為她從自己哥哥的眼睛裏,看到了傷心和無奈。


    能讓定國公露出這種表情,那說明——


    韓瑚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侄子身上。


    她想起了韓嘯今天那副仿佛地獄殺神的樣子。


    想起了韓嘯那放在沈落雁脖子上的,鋼鐵般的大手。


    想起了韓嘯那仿佛能把一切凍結的寒氣。


    想起了韓嘯那仿佛要毀滅一切的殘虐。


    那一刻的韓嘯,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攔的。


    阻攔者隻有一個字——


    死!


    韓瑚猛地打了個冷顫。


    她深深的感覺到了,若是雪花有個好歹,那麽那個字,就會落到她的身上。


    沈落雁也感覺到了屋子裏的氣氛,忽然變了。


    不過,她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這時,韓嘯已經依從顧賢的話,把雪花輕輕的抱起來,放到了軟塌上,然後用內力護住了雪花的心脈。


    顧賢隨即從隨身的藥箱裏,慎重的拿出了一個小匣子。


    匣子裏是許多長短不一的銀針。


    這個匣子裏的銀針,和他剛才給老夫人紮的銀針,好像有所不同。


    不過,具體不同在何處,也隻有顧賢自己知道。


    顧賢看了匣子裏的銀針,皺著眉,猶豫了一下,看向了韓嘯。


    韓嘯接受到顧賢的目光,心頭劇震。


    雖然顧賢讓他護住雪花心脈的時候,他就有心裏準備了。


    但是真正接受到顧賢目光裏的意思的時候,他還是亂了心神。


    “夫人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韓嘯說完,斂下眼簾,看向了一臉緊張的小女人。


    顧賢頷首。


    他明白了。


    若是保住孩子,對夫人的生命有危險,那麽就把孩子打掉。


    韓嘯和顧賢的交流,別人並沒有明白是怎麽迴事。


    因為韓嘯話裏的意思,就是說雪花的身子最重要,這是很正常的。


    雪花的身子當然重要,因為雪花肚子裏有了孩子。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韓嘯和顧賢的交流,是另一番意思。


    是在雪花的身體,和孩子之間,做了取舍。


    顧賢明白了韓嘯的意思,立刻飛快的開始在雪花的腹部四周下針。


    很快,雪花感到整個身體開始發熱,特別是小腹部分。


    那種熱熱的,暖暖的感覺,本該是讓人感到很舒服的,可是雪花卻感覺肚子越來越疼了。


    唯一讓雪花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下身,應該是不流東西了。


    而且,憑感覺,她知道,剛才流的並不多。


    不過,雪花還是很害怕。


    “爺,我的肚子,怎麽越來越疼了?”雪花驚慌的問道。


    她不怕疼,開始她怕肚子裏的孩子有問題。


    韓嘯看到雪花的樣子,心裏一陣刀割般的疼痛。


    他知道,雪花肚子裏的孩子,可能正在流失。


    “沒事,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韓嘯說著,用另一隻手,擦了擦雪花額頭的汗珠。


    現在不僅雪花額頭滿是汗珠,就是顧賢,額頭也開始往下滴汗了。


    雖然自家主子爺命令不能讓夫人有危險,可是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他也要給保下來。


    否則,他家爺肯定就會絕後了。


    這一點,顧賢可以肯定。


    雪花若是這一胎保不住,那麽這輩子是絕對不可能再有孕了。


    就連這一胎,那都是老天爺的恩賜。


    若再想有一胎,簡直是癡人說夢!


    顧賢明白,若非是雪花當初中了鴛鴦蛇的毒素,影響了宮腔的發育,那麽現在即便有滑胎之兆,也不會這麽危險。


    時間,在緩緩的流動。


    屋子裏的每個人,都屏氣凝神。


    期間,顧賢又給雪花喂了兩粒藥丸。


    雪花的整個腹部,已經紮滿了銀針。


    隨著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雪花感覺到她肚子的疼痛,慢慢的減輕了。


    那種熱熱的,暖暖的感覺,已經變得很舒服了。


    雪花的小臉上,有了紅潤,不再是蒼白一片。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賢終於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隨即,目光落在了盛銀針的小匣子上。


    若非是師叔臨走前留給了他這盒千脈神針,並且告訴了他施針之法,那麽今天他無論如何也保不住爺的血脈了。


    顧賢的眼中,飛快的劃過了一絲疑惑。


    難道是師叔算出了夫人會有此一劫,所以才提前交給了自己這個小匣子?


    韓嘯一直注意著雪花,並沒有看顧賢。


    在他的眼睛裏,隻有他的女人了。


    他隻要他的女人平安,其他的諸如孩子,都是可有可無的。


    韓嘯的心思都在雪花的身上,可是定國公卻一直注意著顧賢的表情。


    看到顧賢如此,定國公立刻問道:“怎麽樣?”


    定國公的聲音裏,有緊張,但是也夾雜著希望和欣喜。


    顧賢那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肯定是雪花沒有事兒了。


    否則,顧賢肯定是一臉的沉痛了。


    “夫人的身子,暫時沒有大礙了。”


    顧賢話音一落,定國公立刻滿臉的驚喜。


    顧賢的話,雖然有所保留,用了“暫時”兩個字,但還是讓定國公和煙霞、籠月滿臉的驚喜。


    特別是煙霞和籠月,兩個丫頭現在是喜極而泣,若不是怕晦氣,肯定會嗚嗚的哭出來。


    “爺……”雪花一臉激動的看向韓嘯,眼淚也掉了下來。


    韓嘯當然也高興,但是他卻沒有忽略顧賢話裏的“暫時”兩個字。


    高興的同時,心裏也有了一絲陰霾。


    “別哭,對身子不好。”韓嘯低聲說完,輕柔的擦去了雪花的眼淚。


    “是呀,夫人要保持心境平和。”顧賢也連忙說道。


    雪花連忙點頭,深唿吸,讓自己放鬆。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顧賢才把雪花身上的銀針,全部取了下來。


    然後,顧賢再次把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脈之上,又仔細診斷了一會兒,隨即眉頭緊皺。


    眾人的心,又都揪了起來。


    甚至於,差點忘了唿吸。


    因為屋子裏,一時間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了。


    不!有,是老夫人粗重的喘息聲。


    當然,韓瑚和沈落雁也在屏息靜氣。


    但是內心裏是怎麽想的,就隻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煙霞,你立刻去外院告訴師妹,就說夫人有滑胎之兆,叫她趕緊熬保胎之藥,然後送到……”


    顧賢說到這兒,看向韓嘯。


    顧賢的意思是,雪花現在的身子不宜移動,最好是在鬆鶴堂呆著。


    韓嘯當然也想到了這點,正想點頭,雪花卻開口了。


    “爺,我要迴我們的院子。”雪花低聲道。


    她當然也明白顧賢的意思,可是她才不要在老夫人的地盤呆著。


    她堵心!


    雪花話一說完,韓嘯立刻詢問似的看向顧賢。


    顧賢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


    心情是否好壞,對於保胎還是很重要的。


    雪花既然不願意在鬆鶴堂呆著,那當然是迴她感到親切放鬆的地方比較好。


    韓嘯道:“好!爺這就帶你迴去。”


    自家女人的心思韓嘯再清楚不過,他根本就不忍心拒絕。


    韓嘯輕輕的抱起雪花,那副小心謹慎的樣子,比抱著易碎的珍寶,還小心。


    即便是再珍貴的東西,在韓嘯眼裏,也沒有雪花的一根頭發絲重要。


    “小心些。”定國公一臉擔心的道。


    現在,定國公看到兒子如此小心的對待兒媳婦,他不感覺辣眼睛了,他隻感覺擔心。


    恨不得兒子,小心了再小心。


    按說,定國公一個做公爹的,是不方便這麽說的,可是他現在顧不得這麽多了,兒媳婦肚子裏的這一胎,將來很可能就是國公府唯一的獨苗呀。


    一根兒從天而降的小苗呀!


    這根小苗現在飄飄悠悠的,讓他的心也跟著飄飄悠悠的。


    雪花被韓嘯抱著,離開鬆鶴堂之前,眼光在沈落雁和韓瑚臉上一掃而過。


    接觸到雪花的目光,她們母女兩人心裏同時一哆嗦。


    雪花眼裏的冰冷告訴了她們——


    她會找她們算賬的!


    雪花如同眾星捧月般,等於是被韓嘯捧迴了玉香苑。


    很快,雪花有了身孕的消息,就在國公府裏炸開了鍋。


    國公府裏的所有丫頭婆子,都不由的向著玉香苑的方向看去,同時,每個人的心中,都開始打起了主意。


    **


    玉香苑裏,雪花被小心的安置在床上。


    韓嘯坐在床邊,握著雪花的手,目光緊緊的盯著雪花,一動不動。


    整個玉香苑裏,鴉雀無聲。


    每個人臉上都經曆了震驚、驚喜、擔心、害怕,這一連串的轉變。


    不過,靜謐緊張的氣氛,很快就被一陣大唿小叫打破了。


    “來了!來了!”


    紫影大叫著,手裏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瞬間飄了進來。


    不錯,紫影就如同是飄進來的。


    紫影的輕功不是蓋的,所以,聲音到,人也到了。


    “給,快給夫人喝下去!”紫影直接把碗遞給了韓嘯。


    韓嘯接過碗,送到自己的唇邊,仰頭喝了一口,隨即低頭覆上了雪花的嘴。


    雪花的小臉立刻通紅。


    她以為韓嘯是給她試試溫熱呢,沒成想韓嘯竟然當著這麽多人嘴對嘴喂藥。


    不過,韓嘯用嘴把藥送到了雪花的唇邊,根本不容雪花反抗,直接就渡了過去。


    此時屋子裏有管媽媽、煙霞、籠月、顧賢,還有兩個二等的丫頭,再加上紫影。


    看到韓嘯如此的喂藥方式,除了紫影,每個人都轉過了頭。


    特別是顧賢,一臉的尷尬。


    其他的丫頭們,則是臉色通紅,滿臉的不好意思。


    紫影不同,一臉興致昂揚的,看得津津有味。


    “嗬嗬,世子這樣喂藥好,否則夫人不能動,躺著喝藥,難免會嗆著、或是撒了的,這樣嘴對嘴,就……”


    紫影話沒有說完,就被顧賢一把拉過去,蒙住了眼睛。


    “師兄,我看看怎麽了?”紫影不依的叫道。


    顧賢看著紫影掙紮著,一副沒看夠的樣子,耐著性子道:“師兄不是教過你嘛,非禮勿視?”


    “哦,這倒是。”紫影想了想,倒也做出了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不再執意要看。


    須臾,韓嘯喂完了藥。


    顧賢說道:“師妹,你檢查一下夫人的身子,是否還有不適之處?”


    顧賢隻能把脈,可是要檢查雪花的身體,就隻能紫影來了。


    顧賢說完,就走了出去。


    雪花的下身有些微的出血,好在並不是很嚴重。


    即便這樣,當韓嘯看到紫影褪下雪花的裏褲,看到那上麵染著的一小塊血跡時,也青白了臉色。


    握著雪花的手心裏,開始冒汗。


    雪花立刻感覺到了韓嘯的異常。


    “爺?”雪花的聲音裏,有一絲顫抖。


    她躺著不能動,看不到自己下麵的情形,雖然顧賢說沒事了,但是此時她心裏還是非常的害怕。


    害怕肚子裏的孩子有個意外。


    若是那樣的話,雪花絕對接受不了。


    她一前一直認為自己很堅強,但是這一刻她發現,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她一點也不堅強,她根本不能承受她肚子裏的孩子有事兒。


    得到了再失去的打擊,絕對要比沒有得到過嚴重!


    所以,雪花一感覺到韓嘯的異樣,立刻聲音變了調。


    韓嘯聽到雪花聲音裏的那絲顫音,立刻低頭看向雪花,撫著雪花的額頭道:“沒事兒,放心!”


    韓嘯的語氣裏很是肯定,好像是說給雪花聽,也說給自己聽。


    “好了,放心吧。”紫影仿佛聽出了雪花和韓嘯的擔心,爽快的道:“夫人身下這點出血沒有大礙,已經止住了。”


    紫影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況且,剛才又喝了我送來的保胎藥,那藥可是我親手熬的,加的都是最好的東西,隻要孩子還沒有流掉,喝了那藥後,他絕對就先出不來,乖乖的在你肚子裏邊呆著了。”


    紫影的話,說的或許誇張,但是卻讓韓嘯和雪花的心,都落了地。


    他們夫妻對紫影的醫術,也是很信服的。


    紫影雖然仍是有些不諳世事,但是在醫術方麵,沒得說。


    紫影檢查了一番雪花的身子,又在煙霞的協助下,給雪花換了幹淨的裏褲。


    煙霞拿來一片裏麵填充了棉花的衛生巾,給雪花墊在了身下,又給雪花身上蓋好了錦被。


    同時心裏暗忖,她記得這衛生巾少了幾片呀。


    難道,是她記錯了?


    否則,夫人怎麽會有了身孕呢?


    煙霞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很快,雪花就給她解了惑。


    “紫影,我記得我前些時候,來過一次月事。”雪花一臉忐忑的說道。


    剛才,看到煙霞拿出她發明的衛生巾,她才想起這件事。


    這段時間這事那事兒的,雪花都忘了她到底是什麽時候來過月事了。


    反正記得前些時候來過一次,再往前什麽時候來的,或是沒來,她根本就沒有在意。


    她以前以為韓嘯一直在吃避子藥丸,她又不會避孕,也就根本沒有留意月事的事兒。


    要說起來,在這件事上,煙霞和籠月也失職了,沒有好好的查看自家主子的月事情形。


    這也難怪,一是雪花這方麵的事兒,從來不讓她們管,再就是她們也知道雪花的身子有問題,根本就沒有往雪花能懷孕上想過,所以也就忽略了。


    紫影聽了雪花的話,立刻大叫。


    “什麽?!”


    她這一叫,雪花的心裏“咯噔!”一下。


    韓嘯也變了臉色,他想起了自己那些不斷耕耘的夜晚。


    不會是他耕耘太猛烈,把播下的種子,給鬆動了吧?


    至於煙霞和籠月,早就小臉煞白了。


    兩個丫頭絞著手,站在旁邊,手心裏都是冷汗。


    她們兩現在也深深發現自己失職了,若雪花真的因為沒有及時發現有孕,而出什麽意外的話,她們隻有以死謝罪了。


    兩個丫頭現在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巴掌。


    夫人這些日子的飲食和起居,有了那麽大的變化,她們竟然沒有想到是夫人有了身孕。


    這真是——該死!


    煙霞和籠月是又害怕,又自責。


    若真的雪花肚子裏的孩子有了問題,她們隻能以死謝罪了!


    這時,在外屋候著的顧賢聽到了紫影的叫聲,連忙高聲道:“怎麽了,師妹?”


    顧賢的聲音裏,也有一絲緊張。


    雪花這肚子,關係太重大了。


    這不,定國公一個做公爹的,都不顧眾人勸阻,強撐著來了。


    蒼白著一張失血過多的臉,一直在廳堂中坐著,等著消息呢。


    就怕雪花肚子裏的孩子,國公府的那根兒苗,會保不住。


    此時,定國公“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身子晃了兩晃。


    “顧叔,進來!”韓嘯的聲音,看似平穩,實則不穩的傳了出來。


    顧賢立刻衝了進去。


    定國公邁了邁腳,也想跟進去,可是走了一步,想起來,那是兒媳婦的臥房,顧賢作為大夫可以進去,他作為公爹,哪能進去?


    不過,定國公已經坐不住了,蒼白著一張臉,在廳堂中強自硬撐著轉圈。


    若非是定國公毅力堅強,早就因為斷了一條胳膊,躺床上去了養傷去了。


    可是定國公硬是沒有去。


    此時的定國公,已經不像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了,那純粹是一個怕自家將來斷後的普通人。


    雪花這一胎純屬意外之喜,天上掉下了個金疙瘩呀!


    天知道雪花以後還能不能再懷上。


    所以,雪花現在的肚子,就是國公府的未來!


    承擔著整個國公府的重量呀。


    屋子裏,紫影正在給雪花把脈。


    紫影現在倒是一副認真的樣子,很有一個女大夫的範兒。


    顧賢進來後沒有打擾紫影,他知道,紫影的醫術是他師叔親自教導的,比他遜不了多少。


    甚至於在某些方麵,比他還要擅長。


    良久,紫影才鬆開雪花的腕脈,臉上滿是嚴肅的看著雪花,問道:“你上次的月事,是不是流血特別少?”


    雪花一臉緊張的點了點頭,“就一點點,我以為是那時候事情比較多,影響了身子,也沒在意。”


    “嗯,這就對了!”紫影煞有介事的點頭,“有些女人若是懷孕了,前幾個月的時候,到了該來月事的日子,還是會有微量的出血的,隻要不做劇烈運動什麽的,就沒有事兒。”


    雪花明白了,但是紫影一個劇烈運動,她心裏又開始嘀咕。


    她想問,床上運動,算不算劇烈運動?


    不過,這話她可不好意思問出來。


    好在,她以為是來月事的那幾天,韓嘯並沒有碰她。


    “那這……孩子會不會……有什麽問題?”雪花有些忐忑的問道。


    萬一這出血,是因為孩子有問題呢?


    雪花現在倒是知道了,韓嘯的身子沒有問題,是她的身子有問題。


    韓嘯肯定沒吃那個什麽勞子的避子藥丸。


    那麽,她的身子有問題,會不會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


    “夫人,應該沒有吧?”紫影也有些不確定。


    畢竟,這又看不到,她又沒有透視眼。


    “不過……”紫影看著雪花,竟然罕見的有些欲言又止。


    雪花一驚,“有什麽問題嗎?”


    雪花的心,提了起來。


    顧賢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輕輕的咳了一聲。


    紫影看了顧賢一眼,然後嗬嗬一笑,“沒有,我再給你把把脈。”


    說完,又把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脈上。


    話說,古代沒有超聲波檢測,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正因為這一點,雪花以前才想著堅持優生優育的原則,想著在懷孕前,做好一切準備。


    最起碼,要從飲食起居上,把她自己和韓嘯的身子,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當然,現在想來,也幸虧老天算的好,讓她懷孕了。


    否則,這以後的日子……


    算了,雪花不敢想了。


    特別是,自家公爹還少了一條胳膊。


    至於老夫人現在半死不活的,被雪花自動忽略了。


    紫影的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脈上,凝神感覺了一會兒。


    隨即蹙眉,仿佛有些不解。


    不過,還是說道:“應該沒事兒。”


    紫影邊說,邊點頭,“從腕脈上感覺,兩個小家夥,應該沒事兒。”


    聽了紫影的話,雪花和韓嘯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兩人同時發現了一個問題。


    兩個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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