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韓瑚一臉期待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件事兒還要從長計議,關係到國公府的安寧,最好是讓你哥哥出麵。”


    老夫人前些時被雪花威脅了一通,沒有想到好的對策之前,即便再是生氣,也不想直接對上雪花,免得得不償失,不僅失了兒子,也丟了孫子。


    韓瑚聽了老夫人的話,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時,沈落雁淡淡的道:“隻要是關係到國公府繁榮安寧,以及子孫延綿之事兒,舅舅是不會袖手旁觀,不聞不問的。”


    沈落雁的話說完,老夫人和韓瑚心裏都是一動。


    “落雁,你覺得那件事兒,也是讓你舅舅出麵比較好?”韓瑚看向女兒,問道。


    當然,那件事指的是什麽,屋子裏的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沈落雁臉上一紅,低聲道:“舅舅說最為合適。”


    誠然,那件事既然老夫人被雪花威脅,不能說了,當然就是隻有定國公去說了。


    自己的親外甥女給自己的兒子做妾,況且還關係到國公府的香火之事兒,定國公有什麽不同意的?


    嗬嗬,定國公是同意,可是韓嘯不同意,也是白搭。


    韓瑚還真想到了這一點。


    “可是,若是嘯兒他……”韓瑚猶豫的道。


    “娘,隻要舅舅站在了我們這一邊,表哥那裏……”


    沈落雁說到這兒,小臉更紅,聲如蚊蚋的道:“女兒自有主張。”


    韓瑚聽了沈落雁的話,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不過,也沒再說什麽。


    **


    雪花這幾日在國公府裏可是相當的高調。


    沒辦法,不是她想高調,而是無論她走到哪裏,遠遠的,那些丫頭婆子的就跑過來請安了。


    現在,國公府的下人對雪花,那叫一個恭敬巴結,阿諛奉承,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表達忠心。


    很明顯,老夫人現如今年老多病,二夫人雖然現在掌管著國公府,可是隻要老夫人一死,她就得立刻把中饋的權利交出來。


    甚至於,隻要定國公一句話,他們二房一家子,就要搬出國公府去。


    有父母活著,可以不分家,可是若老夫人不在了,兄弟們分家就理所當然的了。


    那時候,這個國公府就隻有雪花一個女主人了。


    中饋的權利,雪花就是不想接,也要接。


    況且,府裏的下人也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


    凡是惹了雪花的,就是純屬找死!


    巴結上雪花的,就可以橫著走!


    沒看到嘛,當初雪花一句話,雪花身邊的丫頭,打起姑娘、姨娘的來,毫不含糊。


    可是最終呢?


    一點兒事兒也沒有,一點懲罰也沒受。


    二夫人對於府裏的這些變化,是看在眼裏,堵心在心裏。


    不過,她也沒有辦法,不敢去招惹雪花。


    在她的眼裏,雪花已經成了一尊瘟神了。


    誰招惹,誰倒黴!


    雪花對府裏的這些事情毫不關心,她現在正對著一桌子的糕點,吃得熱火朝天。


    “唔……好吃……”


    雪花左手拿著一塊芝麻酥、右手一塊蛋黃餅,吃的是香甜無比。


    煙霞和籠月對於雪花這些日子的好食量,是無比的欣慰。


    她們伺候了雪花這麽多年,也沒見雪花象現在似的,這麽愛吃東西。


    看著雪花小臉上終於有了點肉,兩個丫頭比雪花還高興。


    “籠月,明天再做點山楂糕!”雪花咽下一口芝麻酥,吩咐道。


    隨後,咬了一口枸杞山藥棗泥糕,又補充了一句,“……哦……少放糖。”


    “知道了——,夫人。”籠月笑米米的拉著長音迴答。


    她家夫人也真是的,她已經差不多不放糖了,那山楂糕酸得她和煙霞連嚐嚐都不敢了,夫人還嫌不酸。


    雪花正吃得高興,韓嘯走了進來。


    一見韓嘯進來,煙霞和籠月連忙施禮,然後識趣的退了出去。


    爺和夫人的膩歪勁兒,她們看了辣眼睛。


    韓嘯看到雪花的吃相,原本冰冷的眸子,不由的就變得溫柔了。


    自家小女人,這些日子終於熱衷於吃東西了。


    說起來,雪花的嘴其實很刁的。


    不過,她自己不承認罷了。


    雪花一見韓嘯走了過來,立刻把手裏的一塊豌豆黃往韓嘯的嘴裏送。


    韓嘯張嘴,就著雪花的手,吃了下去。


    舌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舔過雪花的指尖。


    一道酥麻的電流,順著雪花的指尖,瞬間流竄全身。


    雪花小臉一紅。


    隨即暗自鄙視自己,怎麽這麽敏感?


    這都老夫老妻了,被人家一個無意的挑逗動作一碰觸,自己就先有了感覺。


    韓嘯看著雪花精致的小臉上飛起了紅雲,眸光閃了閃,剛想把人抱進懷裏,想起要說的話,又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韓嘯的神情一變化,雪花立刻發現了。


    “怎麽了,爺?發生了什麽事兒?”雪花問道。


    不過,沒等韓嘯迴答,她就又拿起了一塊糕餅,咬了一口。


    “選秀,結束了。”韓嘯淡淡的道。


    “哦。”


    雪花哦了一聲,這和她沒有關係。


    “皇上冊封了王尚書家的姑娘為賢妃。”韓嘯繼續道。


    這和她還是沒有關係。


    雪花繼續吃。


    “皇上還給幾家勳貴子弟,賜了婚。”


    和她仍然沒有關係。


    雪花又拿起了一塊糕餅。


    “皇上給子沐,……賜了婚。”


    “啪嗒!”一聲。


    雪花手裏的糕餅,掉到了桌子上。


    一臉震驚的看著韓嘯,雪花呆呆的問道:“賜了誰?”


    她不相信會是荷花!


    韓嘯看著雪花呆愣的樣子,先是伸手擦了擦雪花唇角的點心沫子,然後才低聲道:“是舅舅家的女兒。”


    果然!


    不是荷花!


    “舅舅家,是誰家?”


    雪花不明白,怎麽又冒出個舅舅家。


    “是姨母哥哥家的女兒。”


    雪花明白了,是靖王妃的侄女。


    靖王妃的娘家姓苗,雪花曾經聽靖王妃提起過,她有一個哥哥在渝州任知府。


    渝州距離京城有千裏之遙,怎麽住在那麽遠的一個姑娘,就被皇上給惦記上了?


    皇上難道連大臣家有幾個女兒,都要了如指掌嗎?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疑惑,韓嘯解釋道:“苗家的表妹,是來京城參選的秀女。”


    怪不得,原來是皇上把自己沒有看上的姑娘,給了趙子沐。


    雪花因為出使南夷的事兒,一直沒在京城,迴來後又隻關心著叮叮的事兒,所以並不知道,靖王妃的侄女苗玉婉也進京參加選秀了。


    韓嘯雖然知道,但是對於苗家,除了靖王妃,韓嘯都沒有什麽感情,畢竟不是他的親母舅家。


    況且離得又遠,先劉氏夫人死的又早,以至於韓嘯對苗家沒有什麽印象。


    “那荷花怎麽辦?”雪花下意識的問道。


    看到一向聰明的妻子,忽然變得傻乎乎的,韓嘯壓抑的心情,忽然放鬆,嘴角不由的勾了勾。


    隨即溫聲道:“我們先去姨母家看看,子沐應該正在鬧騰。”


    “對!我們先去姨母家!”


    雪花說著,“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抬腳就要往外走。


    韓嘯一把拉住了雪花,無奈的道:“先讓丫頭們伺候你梳洗一番再去。”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才想起來,自己穿的是家常的棉布小襖,而且——


    雪花一低頭,小襖的前襟上,有星星點點的糕餅沫子。


    “哦,煙霞!籠月!”


    雪花連忙招唿煙霞和籠月進來,同時發現,她最近怎麽變得有些傻了?時不時的就會腦袋當機。


    不僅如此,她現在還特別愛吃東西?


    難道這和她愛吃東西有關?


    吃傻了?


    想到這兒,雪花立刻道:“爺,我要減肥!”


    韓嘯一皺眉,“不行!”


    很肯定的給予了否定!


    好不容易身上有了點肉,怎麽能再減下去?!


    而且,憑手感,韓嘯覺得雪花胸前的某處大了些,這讓他晚上常常愛不釋手,所以,對於雪花減肥的話,韓嘯是堅決不同意的。


    他還計劃著想法子把雪花再喂胖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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