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和韓嘯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特別是韓嘯,心下更是吃驚不已。


    韓嘯濃眉深鎖,這間墓室的位置和他記憶中的相同,就連鮫人燈的擺放都絲毫不差,連他都誤以為這就是剛才的那間墓室,但是,很顯然,他錯了,這根本就不是剛才的那間墓室,因為這間墓室的地上,擺放了許多陶罐。


    陶罐乍看是隨意擺放的,但是細看又仿佛是按照一定的方位。


    每一個陶罐的上方,都飄蕩著一個白色的陰靈。


    雪花吸了一口涼氣,丫的,這些白色的陰靈,她倒是不怕,知道是鮫人燈被銅鏡反射出來的光影,但是在這種陰森的地方,每一個罐子上麵都分毫不差的站著一個,就讓人感到詭異異常了。


    “爺,這個好怪。”雪花的聲音裏有些忐忑。


    韓嘯點了點頭,攬著雪花向著陶罐走去。


    雪花不禁屏氣凝神,眼睛瞪的大大的。


    兩人走近陶罐細看,陶罐不是很大,也就六、七十公分高的樣子,最寬的地方也就有三、四十公分,和普通的陶罐沒什麽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這裏每一個罐子的外麵,都有一圈圈暗色的花紋。


    “爺,這些花紋仔細一看,是不是很象一個個符文?”雪花懷疑的道。


    她怎麽看著這些花紋,好像是他們一來時,在那扇黑色的大門上麵看到的,刻在門匾上的那種神秘的符文?


    “不錯。”韓嘯低聲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兩人圍著陶罐走了一圈,沒有任何其他的異常。


    雪花數了數,陶罐一共有四十九個。


    四十九?七七四十九?


    雪花眉頭一皺,怎麽這個數字讓人感覺大有深意?


    雪花隨即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韓嘯看到雪花的樣子,低聲問道:“怎麽了?”


    “爺,你說這些陶罐是不是七個一組,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排列的?”雪花指著地上的陶罐問道。


    韓嘯沉吟了一下,說道:“與其說是按北鬥七星的方位,不如說是這些罐子組成了一隻巨大的蠍子。”


    韓嘯一說,雪花再一看地上的陶罐,果然象是趴在地上的一隻巨大的蠍子。


    “那麽,這種排放有什麽用意嗎?”雪花雖然這樣問,心裏卻湧上了不好的感覺。


    蠍子嘛,在這種地方,當然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陰毒的東西。


    “這個,很難講。”韓嘯搖了搖頭。


    兩人圍著陶罐又轉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雪花纖細的柳眉皺了起來,想了想,這種罐子,肯定是用來裝東西的,不可能是專門的陪葬品,大燕的皇帝就是再窮,也不會用這些土陶罐作為陪葬品的,就是不用金銀玉器,也會用一些珍稀的瓷器。


    那麽,這些罐子裏裝的是什麽呢?


    不由的,雪花想起了老道和她要好酒的事。


    “爺,你說這裏麵裝的會不會是酒?”雪花眼睛一亮,問道。


    老道一向精於數術占卜之道,沒準早就算好了她會來這裏,所以才和她要深埋在大燕皇陵裏的酒。


    雪花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伸手在陶罐上敲了敲。


    沉悶的聲音傳來,裏麵果然裝滿了東西。


    雪花心下一喜,若是有了酒,就可以把這些酒潑到外麵那隻怪蟲的身上,然後再用火燒了。


    “爺,我們打開看看,若是酒,我們就……”


    雪花話沒說完,驀然住口。


    墓室之中,忽然傳來了嬰兒低低的啼哭聲。


    韓嘯一攬雪花的腰,急速後掠。


    “爺,是小孩子的哭聲!”雪花臉色大變,“這聲音是從哪傳來的?”


    哭聲仿佛由遠及近,由隱隱的低啼變得聲音越來越清晰,一時間,整個墓室裏都是嬰兒的啼哭之聲。


    雪花毛骨悚然,舉目四望,這種鬼地方,怎麽會有孩子的哭聲?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沒有迴答,隻是眼睛緊緊的盯著地上的陶罐。


    雪花順著韓嘯的目光望去,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哭聲——


    是從地上的陶罐裏傳來的!


    “爺?罐子!”雪花向韓嘯的懷裏靠了靠,聲音裏滿是驚恐。


    地上的所有陶罐,竟然開始了輕微的晃動,很快,晃動越來越激烈,裏麵的哭聲也越來越響亮,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拚命掙紮,想要掙開束縛衝出來。


    隨著陶罐的晃動,陶罐上麵的白色陰靈般的光影竟然也開始晃動,仿佛活了一般,長長的頭發無風飛舞,胳膊搖晃,嘴裏發出哀婉的歌聲。


    一時間,嬰兒的啼哭聲和女子哀婉的歌聲交織在一起。


    雪花承認,她想昏過去算了。


    丫的,不帶這麽嚇人的。


    雪花的手心裏沁滿了冷汗,緊緊的扯著韓嘯的衣襟,差點忘了唿吸。


    這種驚悚的場麵,真的不是她的小心肝可以承受的。


    “哢嚓、哢嚓……”清脆的聲音,夾雜在哭聲中傳來。


    雪花和韓嘯同時一驚,一起看向擺放在最前麵的一個陶罐。


    劇烈晃動的陶罐,在雪花和韓嘯的目光中,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


    韓嘯猛地攬著雪花的腰,再次向後飛掠。


    “哢!”的一聲,陶罐應聲,碎裂開來。


    一時間,酒香撲鼻,迎麵而來。


    碎裂的陶罐縫隙中,湧出了大量的液體,液體酒香濃鬱,使人聞之就可以斷定是百年佳釀。


    “爺,裏麵真的是酒!”雪花驚喜的道。


    對酒的渴望,使雪花一時間忘了恐懼,更是沒有聞到這種酒香中夾雜著一絲血腥之氣。


    韓嘯眉頭緊皺,神情更加冷凝,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淩厲的盯著碎裂的陶罐。


    隨著陶罐的轟然碎裂倒地,大量的液體流了一地,而在這些液體之中,赫然躺著一個嬰兒。


    嬰兒沒穿衣服,渾身上下光潔紛嫩,閉著眼睛,仿若剛剛出生,細微的啼哭之聲,從微微張開的小嘴裏傳出。


    “爺……是、是個孩子。”雪花聲音顫抖的道,覺得一陣目眩。


    丫的,這也太扯了吧?


    怎麽陶罐中竟然真的會有個嬰兒?


    雪花一直以為這陶罐中嬰兒的哭聲,肯定和鮫人燈的歌聲一樣,是某種具體的東西,似幻非幻的產生的,或是利用了某些原理,就象鮫人燈通過銅鏡的折射,出現白色陰靈般的光影一樣。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哭聲竟然真的是從活生生的嬰兒的嘴裏發出的。


    雪花不由的就心中一片惻然,下意識的就邁步向嬰兒走去。


    韓嘯胳膊一緊,把雪花拉了迴來。


    “別過去!”韓嘯低喝,聲音中滿是肅然之氣。


    “爺,那是個孩子!”雪花的聲音裏有了一絲埋怨,看著躺在地上的嬰兒,忍不住就想掙脫韓嘯的緊箍。


    韓嘯鐵臂緊緊的攬著雪花,紋絲不動。


    雪花惱怒的看向韓嘯,剛要張嘴抱怨韓嘯的冷血,韓嘯手臂一緊,盯著嬰兒的瞳孔猛的一縮。


    雪花被韓嘯身上猛然迸發出的冰冷的殺氣一震,不由的順著韓嘯的目光望去,隻見躺在地上的嬰兒,頭發竟然在飛速的生長,須臾的功夫就長到了半米長,而嬰兒的眼睛,這時候也緩緩的睜開了。


    紅色!是血紅色的眼睛!


    雪花驀然一驚,出了一身冷汗。


    丫的,她這是怎麽了?


    她竟然被嬰兒給吸引了神誌!


    這種鬼地方,怎麽可能會有活著的嬰兒?何況還是裝在密閉的陶罐中。


    嬰兒紅色的眼珠,直直的向著雪花和韓嘯看來,然後一翻身,四肢著地,快速的向兩人爬來。


    一邊爬,一邊張著嘴,吐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


    雪花隻覺得魂飛魄散,嚇得大叫一聲,猛地一躍,兩腳離地,兩腿圈上了韓嘯的腰,兩手摟住了韓嘯的脖子,閉上眼睛,連看都不敢看了。


    韓嘯悶哼了一聲,額頭沁出了一絲冷汗。


    雪花這一跳,正好碰到了他的傷口上。


    一絲鮮血,順著纏在韓嘯肩上的白布,沁了出來。


    地上的嬰兒哭著,小鼻子嗅了嗅,仿佛聞到了某種美味,爬的更加快速了,而這時,地上其他的陶罐,也晃動的更加劇烈了,其中,還夾雜著細微的“哢嚓”聲。


    韓嘯忍著疼,低聲對趴在自己懷裏,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女人說道:“別怕!”


    韓嘯的聲音裏,仿佛有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雪花聽到韓嘯低沉的聲音,心裏的恐懼減少了些,慢慢的迴過了頭。


    韓嘯目光淩厲的盯著地上爬過來的嬰兒,忽然縱身而起,對著嬰兒揮出了一劍。


    瞬間,綠色的粘液飛濺,韓嘯一劍刺中了嬰兒。


    嬰兒立刻發出了更為刺耳的哭聲。


    雪花的耳膜一陣難受。


    丫的,這聲音太瘮人了。


    不過,看到嬰兒身上流出了綠色粘液,雪花反而沒那麽害怕了。


    這若真是鮮血淋漓的,她怕自己會接受不了,覺得韓嘯是在屠殺真正的嬰兒。


    “哢嚓!”又一個陶罐碎裂了。


    同樣的,裏麵又爬出了一個嬰兒。


    雪花有些頭暈,丫的,這麽多鬼東西,雖然不是真的嬰兒,可還是讓人接受不了。


    殺多了,她怕韓嘯會有心裏陰影。


    問題是她自己看多了,也會有心裏陰影。


    而且,雪花發現,剛才那個嬰兒雖然快被韓嘯砍為兩半了,但是仍然哭著,快速的向兩人爬過來。


    丫的,這東西好像根本就殺不死。


    這時,外麵的破空之聲忽然停止了。


    雪花和韓嘯心下同時一驚,看來,外麵的機關中已經廢了,箭陣中的箭,已經被消耗殆盡了。


    果然,很快的,墓室門口,出現了怪蟲的身影。


    雪花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前有怪嬰,後有怪蟲,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著向兩人衝過來的巨大的蟲子,雪花快速的說道:“爺,我們把罐子砸到怪蟲身上,然後放火燒!”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若是能一把火把怪嬰和巨蟲都燒死,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一點頭,瞬間攬著雪花飛掠而起,向陶罐的方向掠去。


    當然,路過地上仍在爬動的兩個人行怪嬰的時候,一劍一個,把怪嬰挑起扔向了怪蟲。


    很快,一隻隻劇烈晃動的陶罐,被韓嘯一劍劍挑起,砸向了蟲子。


    碎裂之聲依次響起,陶罐砸到蟲子身上,立刻碎裂,一個個啼哭的嬰兒滾落了出來,然後,令雪花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所有的嬰兒或是趴在怪蟲的背上,或是纏在腿上,仿佛餓極了般,竟然開始大口的啃咬蟲子。


    蟲子身上,被嬰兒沾到的地方,仿佛是被腐蝕了,開始滾落下一層層黑色的小蟲子。


    巨大的蟲子當然不會任憑嬰兒啃咬,也開始用尖利的爪子抓住嬰兒送入嘴裏。


    一時間,場麵血腥異常,黑色的蟲子紛紛掉落,而綠色的粘液也從怪蟲的嘴裏不斷湧出。


    而吃了蟲子的嬰兒,頭發竟然再次瘋狂的生長起來,並且,密密麻麻的纏到蟲子身上,嘴上。


    當韓嘯把最後一隻陶罐砸到怪蟲的身上後,雪花大聲道:“爺,我們快出去,然後放火。”


    雪花發現,貌似這種怪嬰,比怪蟲更厲害。


    韓嘯一攬雪花的腰,立刻就想要向外縱去。


    然而,此時怪蟲正擋在門口的位置,兩人根本就出不去。


    韓嘯濃眉擰起,側頭看了看自己肩上滲出鮮血的地方。


    他早就發現了,無論是怪蟲還是怪嬰,仿佛都是盯著他肩上的傷口行動的。


    雪花順著韓嘯的目光,發現韓嘯的肩上又滲出了血,立刻明白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韓嘯的傷口,心裏一時間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爺,都是我不好。”


    雪花說著,小手捂上了韓嘯的傷口。


    韓嘯搖了搖頭,“爺沒事,別擔心。”


    說完,見雪花仍是一臉難受不已的樣子,連忙親了親雪花的小臉,低聲道:“這種怪蟲和怪嬰,仿佛都是被爺的血吸引來的,我們現在先利用酒香遮蓋了血腥味,你趕快把這些染了血的布解下來,給爺重新包紮好,然後再利用這些血布把怪蟲和怪嬰引離門口。”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立刻點頭,快速的行動了起來。


    其實,她也發現了,無論是怪蟲還是怪嬰,通紅的眼珠子,確實都是盯著韓嘯肩上傷口的位置。


    雪花對於給韓嘯換傷藥和包紮,早就已經鍛煉出來了,行動那叫一個快速麻利。


    很快,隨著酒香的減淡,韓嘯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傳了出去。


    怪蟲和怪嬰同時停止了互相吞食的行為,一起把目光轉向了韓嘯和雪花。


    雪花這次是把自己裏麵的棉裙用劍削下了一塊,把韓嘯的傷口重新上好藥後,用厚厚的棉裙墊在裏麵,然後才纏上的棉布,為的就是防止血腥味散發出去。


    不僅如此,雪花還在韓嘯和自己的衣服上,都撒了一些隨身攜帶的香粉,更是把腰上係的香囊,纏到了韓嘯的傷口上麵的白布上。


    所以,現在吸引了怪蟲和怪嬰的血腥味,完全是被韓嘯手裏染了血的白布吸引來的。


    韓嘯看了雪花一眼,在怪蟲和怪嬰一起向兩人衝過來的瞬間,把手裏的血布向墓室的一側擲去,自己則攬著雪花向另外一側飛掠。


    怪蟲和怪嬰直接向著血布衝去,韓嘯攬著雪花迅速的掠出了墓室的門口。


    韓嘯手裏,火花一閃,一串火星對著淋了酒的怪蟲飛去。


    瞬間,火光燃起,大火在怪蟲身上連成了一片。


    墓室之中,更是傳出了淒厲的哭聲。


    因為,無論是仍然在怪蟲身上的怪嬰,還是已經爬到了地上的怪嬰,身上都跟著怪蟲一起,燃起了熊熊烈火。


    怪嬰的身上本來就有酒,再加上即便是爬離了怪蟲的怪嬰,頭發也還纏在怪蟲的身上,所以,大火順著頭發立刻就蔓延到了地上的怪嬰身上。


    一時間,墓室的地上,滾動著一個大火球,外加許多小火球。


    雪花閉了閉眼,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被淒厲的哭聲弄得難受異常。


    丫的,這到底是些什麽怪物?


    雪花努力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其實就是真正的嬰兒,不過是被人弄成了這個怪樣子。


    “爺,這裏既然有空氣流通,肯定就有出口,不是密閉的空間,我們找找看。”雪花低聲道。


    她現在已經顧不得韓嘯懂不懂什麽叫空氣了,隻覺得異常的壓抑,有一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韓嘯仿佛理解雪花的心情,攬緊懷裏的人,沉聲道:“這些,不是真正的嬰兒!”


    雪花的嘴角勉強勾了勾,她知道韓嘯是在安慰她,擔心她,於是點了點頭,低聲道:“爺,我知道,你放心,我沒事。”


    “嗯。”韓嘯低低的應了一聲,但還是摟著雪花,低頭親了親雪花的額頭。


    額頭傳來的溫熱的觸感,讓雪花的心情平複了許多。


    就著火光看著眼前一臉擔心,英挺威武,沉穩如山的男人,雪花抬腳,在韓嘯微薄的唇上親了一口,隨即小臉染上了一層紅暈,對著韓嘯綻開了一個璀璨的笑。


    韓嘯幽深的眸子中,瞬間繁星閃爍,被眼前的這個傾豔絕倫的笑容,吸去了心神。


    忍不住低下頭,對著那張紅潤的水唇傾覆而上……


    然而,尖利的哭聲,突然在兩人的腳邊響起。


    韓嘯驀然一驚,攬著雪花飛速後掠,眼睛的餘光更是看到,僅僅差一指的距離,地上已經被燒得黑乎乎的怪嬰就抓住了他的腿。


    雪花也是大驚,丫的,這樣還不死?


    兩人互望一眼,韓嘯一攬雪花的腰,急速向墓道的另一頭掠去。


    墓道中一片漆黑,身後是嬰兒斷斷續續的哭聲傳來。


    雪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墓道中的箭陣已經被破壞了,韓嘯和雪花沒走多遠,就撞上了一堵牆。


    韓嘯點燃了手裏的火折子,就著火光發現,這不是牆,而是一道石門。


    石門上麵刻滿了那種詭異的符文。


    “爺,怎麽辦?”雪花急聲道。


    後麵是追來的怪嬰,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近,可是,這石門又讓人感覺危險異常。


    韓嘯凝神聽了聽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和淒厲的哭聲,毫不猶豫的伸手推開了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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